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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史连载:筚路蓝缕成就泱泱大国

 炫叶楓雪 2022-01-05

众所周知湖南省湘潭市韶山市韶山乡韶山村是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的家乡。出席中共一大的13人中有4人是湖南籍的。在他们所代表的全国53名早期党员中湖南籍的有20余名。在1955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次大授衔时10位元帅中湖南人有3位;10位大将有6位湖南人;57名上将有19位湖南人;100多名中将有45位湖南人。近代湖南涌现出了一大批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教育家。

在中国近代史上湖南籍人才的努力缔造了一个崭新的中国。出生于湖南长沙的易中天曾把湖南人的性格总结概括为“霸蛮”二字。所谓“霸蛮”其实指的是一种执着不服输的精神。易中天认为湖南人这种“霸蛮”性格如果追溯到最早是由数千年前的楚人祖先所塑造的。如今的湖南、湖北正是先秦时期楚文化的核心区域。早在1920年毛主席就曾在谈到自己的家乡时说过:'呜呼湖南,开国,稍启其封。曾、左,吾之先民;蔡、黄,邦之模范'。

毛主席这句话中所提到的鬻熊正是楚人的先祖:相传鬻熊是祝融火正陆终的后裔、周文王的臣子。屈原曾在《离骚》中追溯楚人的起源“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按说楚人是根正苗红的华夏炎黄子孙,然而楚人长期与南方山林中的蛮族杂居。因此中原诸侯一度颇为鄙视地称楚人为南蛮。正是这种长期被人鄙视的屈辱激励着一代又一代楚人知耻后勇砥砺前行。楚人立国之初不过弹丸之地、国穷民弱、饱受歧视。

然而一代又一代楚人筚路蓝缕艰苦创业终使楚国成为雄踞南方的泱泱大国。春秋时代楚武王在天下诸侯中率先称王、渡汉伐随,楚武王之子楚文王迁都郢城、推广郡县制。楚武王、楚文王在成就事业的过程中他们的夫人邓曼、息妫作为贤内助一直扶持着他们。楚文王死后楚成王熊恽在母亲息妫辅佐下渐渐稳固了自己的王位,随即沿着武王、文王的既定路线北进中原参与到争霸天下的大业中。

回首刚建国时的楚国不过只是今天湖北秭归一带的偏远小国,经武王、文王两代先君励精图治后已是地跨今日的鄂、湘、皖、赣、豫等数省的大国。楚国以疆域而论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国(不仅在东方华夏诸国中如此,此时西方的古希腊由一个个小城邦组成,而伟大的罗马帝国大致要到秦汉时期才诞生)。拥有辽阔疆域的楚国却一直被中原诸侯视为来自城乡结合部的暴发户土老帽。

尽管楚国早已称王,却始终被中原诸国称为楚子。楚武王为改变楚国备受歧视的状况曾聘请外教葆申教育自己的太子。楚文王相比自己的父亲在武功武略上相差无几,而文化素养则高出其父。这或许正是这位一生都在用武力开疆拓土的君王却得到“文”这个谥号的原因。楚成王也许是受到来自中原的母亲影响使其情商超过了祖父武王和父亲文王:他继位后先是安抚百姓,然后和诸侯们都取得了良好的关系,最后又主动向周天子送上了贡品。

那会儿已没多少国家把周天子当回事了。周天子看到楚国来给自己捧场一高兴就把祭祀祖宗的肉赏给了楚成王,还给楚成王下令:以后你就好好镇守南方,南方的少数民族要是不老实的可以去征讨,只要不北上扰乱中原就行了。楚成王这招能屈能伸玩得漂亮:通过在名义上尊奉周天子缓和自己和周王室以及中原诸国之间的矛盾,而自己则趁机大力在南方扩张,更何况自己现在是奉天子之命征讨蛮夷可谓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本来周天子的话是没多少人听的。楚成王抓住这个机会开始代替天子行使起了讨伐的职责。既然不能往北打,那么他就在南方使劲折腾。这使楚国的国土面积一下子就扩大了几千里。此时的南方并没什么大国,很多甚至还是未开化的原始部落。楚人拿着青铜打制的兵器(楚成王应该感谢他的祖父为他夺得了天下最大的铜矿山)追逐拿着木器、石器、骨器当兵器用的原始部落可以说是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在这一扩张过程中楚成王始终坚持布施仁德恩惠:他与中原诸侯保持着良好关系,从而避免他们干涉楚国在南方的扩张。当楚国完成在南方的扩张后腾出手来的楚成王开始大举北进中原。后世的史书大多侧重于记录楚国北上参与中原争霸。尤其是与晋国争雄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却忽略了楚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停息的南平百越之战。事实上站在整个华夏民族的立场上参与中原争霸是中华民族内部事务。

相比之下南平百越却是实实在在将华夏文明播散到了今天的两广地区乃至越南北部。楚国从立国之初就面临南方蛮族的严峻威胁。灭三苗、平山越,楚国的国土以汉水平原为中心向广阔的中国南方各省扩张开来。当楚人在与南方蛮族进行着一次次血与火的征战时也日渐接受了中原的华夏文明洗礼。这个因为与蛮夷混居而被中原人视为半蛮夷的部族逐步过渡成为了一个文明国家。

公元前740年楚文王建都于郢,楚成王时期又获得周天子的祭肉。这仅仅只是楚国强大的开始。在此后几百年中楚国一面北进中原参与群雄逐鹿的争霸斗争;另一方面继续向南方百越部族聚居的地区扩张。北上中原为楚国赢得了大国的荣耀;南平百越则为楚国提供了广袤的国土,为楚国的强盛提供了充足的经济与人口资本。因此楚国历代君王都把南进作为国家生存的根本。

楚国全盛时期的疆域北抵黄河、东至江南、南达两广,总面积高达一百多万平方公里,地跨南方七省。楚国对南方地区的经营开发为秦统一后华夏文明融合南方各少数民族提供了坚实的基础。楚成王凭借在南方扩张获得大量土地、人口和经济自由为依托开始大举北进中原。当时地处中原腹地的郑国是齐、楚两国争夺的焦点。自从楚成王六年(公元前666年)楚国伐郑失败后又于公元前659年、公元前658年、公元前 657年连续攻打郑国。

招架不住的郑文公想与楚国求和,但遭郑国大夫孔叔劝阻。当时齐桓公在管仲的辅佐下风头正盛,于是齐桓公亲率齐、鲁、宋、陈、卫、郑、许、曹等八国联军南下攻打称臣于楚国的蔡国。楚成王派屈完与八国诸侯在召陵订立盟约。不过这丝毫没影响到楚成王继续北上东进与齐国争霸,只不过在手段上做得更加高明——避免与齐国正面冲突,选择伺机而动。楚成王十七年(公元前655年)秋天齐桓公在首止(今河南睢县东)会见诸侯。

当时周惠王正准备改立太子,而齐桓公召集这次会盟的目标之一就是定太子之位。齐桓公此举遭致周惠王不满。周惠王派周公宰孔召见郑文公说:“我安抚你去跟随楚国,又让晋国辅助你。这样就可以稍稍安定”。郑文公对周惠王的命令感到高兴,也对没朝见齐国感到惧怕,所以打算逃走回国而不参加盟誓。孔叔劝阻郑文公,但郑文公不听。当周、齐、郑各方暗自角力时楚国趁机灭亡弦国(今河南息县、潢川间)。

楚成王十八年(公元前654年)夏天齐桓公率领齐、鲁、宋等国军队包围了郑国的新城(今河南密县东南)以惩罚郑国不参加首止会盟、与国楚亲近的行为。同年秋天楚成王亲自率军北上围攻齐国的盟国许国(今河南许昌)以救援郑国。由于诸侯出兵救援许国,因此楚成王撤军回国。然而楚成王并未回到郢都,而是驻军在武城(今河南南阳北)观察动静。同年冬天许国国君许僖公出于畏惧心理前往武城去朝见楚成王。

当时许僖公两手反绑、嘴里衔着璧玉,大夫穿着孝服,士抬着棺材。楚成王就许僖公所行的见面礼节询问大臣逢伯。逢伯回答说:“从前周武王打败商朝,微子启就是这样做的。周武王亲自解开他的捆绑,接受他的璧玉而举行扫除凶恶之礼,烧掉他的棺材,给以礼遇而命令他,让他回到原地原位去”。楚成王接受了逢伯的建议。齐桓公面对楚成王咄咄逼人之势就全力进攻郑国以阻止楚国北上。

郑国在齐国等中原国家的打击下只得向齐国请和。楚成王二十一年(公元前651年)齐桓公与诸侯在葵丘会盟,郑国、许国都被迫参加盟会。在此形势下楚成王并不急于和齐桓公正面争夺,而是继续迂回打从,避免与齐桓公正面冲突,以此来争取东进的时间。楚成王二十三年(公元前649年)冬天楚成王因黄国(今河南潢川西北)不向楚国进贡品于是出兵攻打黄国。

楚成王二十四年(公元前648年)楚成王攻打江国(今河南息县西)。同年夏天楚军灭亡黄国。齐桓公面对楚成王的攻伐也未救援黄国。灭亡黄国之后楚成王继续东进。楚成王二十六年(公元前646年)灭亡英国(今安徽金寨东南)。至此楚国势力已推进到淮河中游一带。楚成王二十七年(公元前645年)春天楚成王出兵攻打徐国。同年三月齐桓公与宋、鲁、陈、卫、郑、许、曹等国在牡丘(今山东聊城东北)结盟决定救援徐国。

各国国君在匡地(今河南睢县西)集结后由鲁国大夫孟穆伯率领各国军队前往援救徐国。 各国国君是被迫前来抗楚救徐,自己却不敢亲临前线。正面抗楚失利后同年秋天齐国等国军队攻打楚国的同盟国厉国(今湖北随州东北)。齐国试图以此抄袭楚国后方,从而解除徐国之围。同年冬天宋国趁曹国军队远出袭击曹国。楚国于是乘机大举进攻,最终在娄林(今安徽泗县东北)打败徐国。

齐桓公以八国之众不敌长驱直入的楚国。由此足见楚成王大胆果断。齐桓公此时已年迈多病,同年管仲也去世了。此后两年齐桓公虽曾讨伐厉国、英国以报“娄林之役”的失败,企图挽回在淮泗地区的败势,但他自己也已经步入了晚年最昏庸的时代。楚成王二十九年(公元前643年)齐桓公去世后齐国霸势转衰。楚成王与齐桓公争霸历时十余年,结果楚国取得辉煌的成果。

这除了管仲、齐桓公死后齐国已明显走下坡路的客观原因外在楚国方面主要是君臣上下审时度势,谨慎谋划、奋发进取的结果。楚、齐争雄的历程也充分地楚国后来居上、生机蓬勃、人才辈出的趋势。此后楚军又在泓水之战中打败了意图争霸的宋襄公。至此楚国经历武王、文王、成王三代君王前仆后继励精图治筚路蓝缕终于成为泱泱大国。眼看楚国三代君王为之奋斗的霸业即将唾手可得时楚国命中的克星却横空出世。

这个克星就是春秋时代的头号强国晋国。正是晋国的强势崛起把眼瞅着就快被楚国收入囊中的霸业夺走了。此后楚国和这个对手相爱相杀百余年。天下诸侯皆围绕晋、楚两大强国的博弈调整自己的外交政策。华夏诸侯列国之间由此形成了晋楚争霸的两极格局(一如20世纪美苏争霸的两极格局)。晋、楚两国为争夺霸业各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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