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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都在学|13.陶渊明:处女座诗人纠结的一生

 阅读写作赵老师 2022-01-06

陶渊明是我国第一位田园诗人,他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是都很脍炙人口,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著名诗人王维、孟浩然等都得尊他为前辈。

陶渊明流传下来的作品有125首诗,12篇文章,被后人编为《陶渊明集》,其中大多数是描写农村的景色和生活。此外,他还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大量写饮酒诗的诗人,比另一个爱喝酒的诗人--“诗仙”李白早了三百多年。所以可以说陶渊明在很多领域都是妥妥的开创者。

 

他的很多作品都被选入初高中的课本,但是他的贡献不仅在文学层面,更在精神层面。他为后世的读者搭建了一个“桃花源”,这里“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让人在世事纷扰中,在心底还能有一个自由、平等、美好的理想世界。

那我们为什么说陶渊明是世俗中的落魄者,捍卫理想的真勇士呢?

朱光潜曾经在《诗论》中写到:“渊明在情感生活上经过极端的苦闷,达到极端的和谐肃穆。就是说陶渊明有着非常丰富的精神世界,但是他的生活却非常不如意。

那陶渊明生活到底怎么不如意呢?我们就从陶渊明小时候开始说起。

陶渊明出生时家里还算富裕,算东晋那时的小康家庭,不愁吃穿。在这样的环境中,陶渊明算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童年。幼时的陶渊明饱读诗书,修习儒家经典,同时还受到当时盛行的道家思想熏陶,所以在他身上,兼具儒家和道家两种修养,这在他的作品中均有体现。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陶渊明八岁时,他的父亲去世了。从那时起他的家境开始一日不如一日,十二岁那年,他的庶母也去世了。家中就只剩下他的母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妹。弟妹还小,生活的重担就都压到了陶渊明的身上。

虽然一心向往悠闲的田园生活,但是无奈家中的几亩薄田无法维持家人的生活。迫于生计,在二十三岁这年,陶渊明走上了游宦生涯,也就是远离家乡去做官。因为父亲那是有些权势,家里的亲戚朋友帮他在京口镇找了一个小官做。

他日后回忆这段经历,写下了《饮酒》(其十)这首诗,其中“在昔曾远游,直至东海隅。道路迥且长,风波阻中途。此行谁使然?似为饥所驱。”这几句诗充分表达了陶渊明当时的窘境,喜欢田园生活,但是为了吃饱饭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愿去做官。

那大家都知道,古时候都是学而优则仕,一般人都是挤破脑袋想做官。陶渊明却反其道而行之,明明有官做但是一心想去种地,不走寻常路。由此可见他十分有自己的思想和追求,不爱慕名利,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在京口做了两年参军后,他又奉命来到江陵。但是这年冬天,他的生母去世了,于是陶渊明回家丁忧两年多。丁忧是儒家传统的孝道观念,它要求朝廷官员的父母去世时,无论是做多大的官,必须辞官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27个月。丁忧期满之后,陶渊明怀着“四十无闻,斯不足畏”的观念,又再次走上仕途,想功成名就。但是他的心情其实是十分矛盾的,又想在官场大有作为,又放不下悠闲的田园生活,“目倦川途异,心念山泽居。”这两句诗就是陶渊明当时心境的真实写照。

十来年间,陶渊明在官场和回家耕田之间反反复复。他最后一次做官,是被改任为彭泽县令。可是就在他刚上任的这年冬天,郡太守的一名督邮到彭泽县来视察。督邮虽然是个小官,但是因为直接对太守汇报工作,所以地方上的官员都对督邮毕恭毕敬,不敢得罪,唯恐督邮在太守面前说自己坏话。

这名督邮一到彭泽县的旅馆,就让人告诉陶渊明来见他。陶渊明一向就看不惯官场的阿谀奉承,也瞧不起这种假借上司名义作威作福的人。但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他便很不情愿地动身前往。但是有人告诉他,见督邮是要穿官服,束大带的,不然有失体统,督邮可能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恐怕对他不利。

这下,陶渊明忍无可忍了。他长叹一声,说到:“我不能为了五斗米向乡里小人折腰。”然后就写了一封辞职信,把官印封起来,挥一挥衣袖,又回家种地去了。这是陶渊明最后一次做官,一共做了八十几天,放到现在,就是三个月实习期还没过呢就不干了,可能比好多九零后都任性。

在他辞官归隐之后,他写下了著名的《归园田居》,《归园田居》(其一)这样写到:“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陶渊明在这首诗中回顾了自己的前半生,在污浊官场这个“樊笼里”压抑并且痛苦,无法适应逢迎世俗、钻营取巧的官场生活。就像关在笼子中的鸟儿怀念山林,养在池中的鱼儿思念生活过得深潭,他自己也向往田园的生活。最后终于返回大自然中生活,守着几间安静的居室,十来亩薄田,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悠闲地生活。

但是陶渊明的田园生活,并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么轻松,因为当时苛捐杂税,农民生活十分困难,而且陶渊明事事躬亲,下地务农,让他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他也曾经把自己的耕作经历写成诗:“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归园田居》(其三),他在诗中写道,自己在南山下种着豆子,田地里野草茂盛但是豆苗却十分稀疏,早起下地除草,夜幕降临时才扛着锄头回家。

可见陶渊明回归田园之后,十分辛苦努力地耕作。但即使这样,在他二十九岁弃官归隐,到五十一岁去世这二十多年间,他的生活依旧极其贫苦。虽然自己种田,还经常需要朋友接济,但他经常还是吃不饱,有时候甚至还要想其他人讨要饭食。

如果用世俗的眼光看待,这俨然是一个落魄,失败的人。但是要知道的是,就算陶渊明晚年饿肚子时候,朝廷征他做官,他都没去。可见,他在坚持自己理想的路上,何尝不是一个勇士。

但是人生的种种不如意也一直压在他心头,幼年丧父,中年丧母,弟妹也都早早去世。他自己续过弦,原配在他三十多岁时去世。中年经历了好几次丧事,还曾遭遇过火灾,一场大火把家里烧得一干二净。再加上没有余钱,生活贫苦,体弱多病,五个儿子均对诗书不感兴趣。以上的种种都表明生活对这位理想主义者并不是很仁慈。所以陶渊明也经常借酒浇愁,他喜欢喝酒到什么份上呢?

下面这件事足以说明他对酒爱得到底多深沉了。陶渊明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叫颜廷之,颜廷之也是一位大诗人,他的诗文优美自然,当时他的名望比陶渊明高得多。颜廷之在始安郡当官的时候,常常去陶渊明家里饮酒闲聊。后来离开的时候,给陶渊明留下了两万钱,这在当时可算是不小的一笔钱。陶渊明二话不说,把全部的钱都预存到了酒家,方便以后去喝酒。而且无论贫富贵贱的人去找他,他有酒的话就请人喝酒。朱光潜曾说过:“酒对于陶渊明仿佛是一种武器,他拿在手里和命运挑战。”

因为爱喝酒,陶渊明也写下了很多喝酒的诗,其中《饮酒》其五是最著名的一首。”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首诗充分表达了陶渊明摆脱俗世之后的感受。他把哲理和感情全部都寄寓在形象之中,传神地描写出归隐之后自己的精神世界和自然景物浑然契合的状态,特别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一句,为历代文人墨客所称赞。

因为本就体弱多病,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陶渊明愈加年老体衰。不久便染上重病,此后一直疾病缠身,不能耕作,生活也更加困难。经常挨饿受冻,年迈的身体经受不住种种折磨。公元427年,这位伟大的诗人病死于家中。死后被安葬在陶家的墓地。

但是这位田园诗人在生命的最后依旧怀抱理想,坦然地看待生死。还写下了一首《拟挽歌辞》,表达了自己对生死已经看淡,安慰亲友不必过于悲伤。

总的来说,陶渊明的一生,是探索和挣扎的一生,同时也是践行理想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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