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子·齐物论》 这是著名的“庄周梦蝶”的故事,关于这个故事的寓意,解释可谓是五花八门。有人认为这是庄子内心深处亲近自然,热爱自然,希望和自然融为一体的表现。在阿伟哥看来,这可谓是胡解乱解的典范了。 在这篇文章中,庄子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到底是庄子梦到蝴蝶呢?还是蝴蝶梦到庄子?换句话说,就是梦境和现实有没有差别?梦境和现实中的主体到底是什么? 我们先不忙着回答这个问题,先看看佛家的说法。 按照佛家的观点来说,梦境和现实其实没有差别,那是因为梦境和现实都是“意识”(非心理学的概念,特指佛家“眼耳鼻舌身意”六识之一)的作用,只不过区别在于——现实,是“意识”和前五识协同的作用;梦境,是“意识”单独行动的“独头”作用。 在佛家看来,大千世界中的一切,包括我们自身,都是“意识”所造。普通人把梦境当做虚幻,把“现实”当做真实,只不过源于“眼耳鼻舌身”各种感官传递过来的信息,被“意识”接收,产生实体的概念,并经末那识的作用,产生主客体的分别。 正因如此,佛家才有“不知身色,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的感慨。也正因如此,佛家才会强调破除“我执”,无人相无我相的重要性;庄子才会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分不清庄周和蝴蝶的区别。 执人我相,则庄周和蝴蝶互为主客,这就是庄子所谓的“物化”;无人我相,则梦境和现实等无差别,这是庄子所谓“齐物”的境界。 这种境界,正是《楞严经》中所说的“梦想销灭,寤寐恒一”的境界,也正是《列子》中所说的“古之真人,其觉自忘,其寝不梦”的境界。真人无梦,并非真正无梦,而是做到了寤寐恒一。所谓寤寐恒一,无论是昼是夜,无论是寤是寐,总是“觉明虚静,犹如晴空”——神识就像万里晴空一样的清净明澈。 宋代道士陈抟,以睡功闻名天下。据《宋史·陈抟传》记载,他“每寝处,多百余日不起”,意思是他一觉能睡一百多天。宋太宗赵光义召见他,他要求先安置一间静室休息,竟熟睡了一个多月才醒来,乃入宫觐见。 这种睡法,世间无论多么贪睡的人,也很难做到。所以,吕洞宾说:“抟非欲长睡不醒也,意在隐于睡,并资修炼内养,非真睡也。” 由此可见,陈抟老祖的这种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可不是医学上的”植物人“状态,而是达到了所谓的“寤寐恒一”的境界。 梦是沟通阴阳,连接人与鬼神(魂魄)之间的桥梁,因此也具有了预兆未来的能力。当然,我们知道这只局限于得道人的“梦”;至于普通人的“梦:和白日里的胡思乱想没什么区别,如果偶中,也只能当做瞎猫碰见死耗子看待。 历史上,孔子就是一个非常爱做梦,且经常得到梦中启示的一个人。 孔子一生都在为恢复“周礼”而奋斗,却处处碰壁。晚年,年迈体衰,回到鲁国,叹息道:”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周公是孔子崇拜的“偶像”,因此经常梦到,只是不知道周公有没有在梦中传授他什么东西。反正,政治的失意,反应到他的心态中,就是不能再和周公梦中相会了。 意思是说:我是殷商的后裔,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坐在堂屋中的两条柱子之间,而殷人有把棺柩停放在两楹(堂屋前面的两根柱子)之间的习俗,这恐怕预兆我快要死了吧。”从这天之后,孔子便卧病不起,七天之后便溘然长逝。 这恐怕是中国文化史上最著名的“解梦”之一了。 在中国,解梦有着悠久的历史,如同许多卓越的发明被归功于黄帝——中国人的人文始祖之一一样,相传黄帝轩辕氏著有《占梦经》,是最早的解梦理论的发明者。 这种观点,虽然不如佛家”唯识“的理论严密,但和中国传统的道家和中医一脉相承。 《黄帝内经》在讲到“梦”的成因的时候,也写到:“正邪从外袭内,而未有定舍,反淫于臓,不得定处,与营卫俱行,而与魂魄飞扬,使人卧不得安而喜梦。” 结合中医理论中所说:“营卫昼行阳二十五度,夜行阴二十五度;膀胱经起于睛明穴;人卧血归于肝”等等,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些虽然说的是气血营卫的规律,但表达的和前面所罗列的其实是同一个意思,只不过相对“唯物”而已。 由此我们可知,魂魄也好,营卫也罢,心物本来一元,各家的对“梦”的解释,只不过是同一个问题,换一种说法。 胡思乱想也好,颠倒梦想也罢,这些都是“意识”呈现给我们的“象”,这种“梦象”与“藏象”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是精神意识活动之“象”,一个是人体脏腑生理之“象”罢了。 喜欢,就到我的公众号看看 阿伟哥只把真正的干货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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