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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琴  文/荒夫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躺倒或爬起。忙中偷闲，读几本有趣的书，听几段迷人的音乐，也是一种享受。 中国古代六艺，指的是礼、乐、射、御、书、数。其中的乐，主要是指音乐。孔子有“闻韶乐，三个月不知肉味”的说法，可见音乐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音乐由乐器演奏，演奏有曲谱可依，这是必须的。中国古代常见的四大乐器，分别是古琴、编钟、琵琶、笛子，最早的应该还有埙。比较有名的琴谱，如《高山流水》《广陵散》《平沙落雁》《梅花三弄》等等，有的已经失传。 有一个典故，说的是先秦的琴师伯牙在荒山野地里弹琴，有一位名叫钟子期的樵夫，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峨峨兮若泰山”和“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生不弹，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汉朝大辞赋家、音乐家司马相如，年轻时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寄住在好友县令王吉家里。王吉与当地的大富豪卓王孙时有来往，一日，卓王孙邀请王吉到家作客，陪同的司马相如得知卓女文君才貌双全，心生爱慕，当场弾奏一曲《凤求凰》。躲在帘后的卓文君听琴声而知雅意，互生情愫，不顾父亲坚决反对，双双私奔。宁可当垆卖酒，不羡荣华富贵，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 京剧“失空斩”里，诸葛亮用人不当，马谡失了街亭，司马懿大军长驱直入，兵临西城。一生谨慎的孔明不得已弄险一次，被迫唱起了空城计，让老军打开城门，洒扫街道，自己带两名侍童稳坐城楼，饮酒抚琴。司马懿见状心生狐疑，害怕中了埋伏，不敢造次。侧耳细听琴声，平和中隐隐似有雷霆杀气，大怖而急退，从而错失了亲手活捉蜀汉丞相的绝好机会。 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才华盖世，一生好琴。《太平广记》上有一传说，嵇康夜宿月华寺，一时无眠而抚琴，偶遇一幽灵赠传《广陵散》，并约定此曲不得教人。公元263年，嵇康被司马昭杀害。临死前别无遗憾，惟叹《广陵散》从此绝矣！金庸小说《笑傲江湖》中，看守任我行的黄钟公所看到的《广陵散》，应该是假的吧？可叹淡泊名利的梅庄四友终因玩物误事而下场悲惨，这倒有点类似竹林七贤的命运，值得我们深思。 元杂剧大家王实甫写了《西厢记》，使得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故事家喻户晓。在各个剧种的不同版本中，我最钟意越剧“琴心”这段唱词：“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珮叮咚？莫不是风吹铁马檐前动？莫不是那樊王宫殿夜鸣钟？我这里潜身听声在墙东，却原来西厢的人儿理丝桐。他不做铁骑刀枪把壮声涌，他不效猴山鹤泪空，他不逞高怀把风月弄，他却是儿女低语在小窗中。他思已穷恨未穷，都只为娇鸾雏凤失雌雄。他曲未终我意已通，分明是伯老飞燕各西东。感怀一曲断肠夜，知音千古此心同，尽在不言中。”似这等沁人心脾、美入骨髓的佳句，分明是赞叹张生的琴技功力非凡，也彰显莺莺小姐的聪颖善解。这段唱腔，经由袁派名家方亚芬天籁般的音色完美无瑕的演绎，谁人不痴！哪个不醉！ 民国时期，京城名妓小凤仙，机智掩护蔡锷将军潜回云南宣布独立，反袁护国。他们的爱情故事，被后人改编成电影《知音》。剧中小风仙弹琴吟唱“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那深沉委婉的乐曲，至今还在耳边萦绕。他们曾有互赠的对联留存后世，其中蔡赠凤的两联是：一，不信美人终薄命，古来侠女出风尘。二，此地之凤毛麟角，其人如仙露明珠。凤赠蔡的二联是：一，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二，万里南天鹏翼，君正扶摇，那堪忧患余生，萍水姻缘成一梦；念年北地胭脂，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千百年来，随着琴类乐器的多样化发展和音乐事业的日益兴盛，特别是近代西洋乐器的引进，人们领略到了更多更好的作品。如瞎子阿炳创作的如泣如诉的二胡独奏《二泉映月》，京胡演奏家燕守平的传统京剧曲牌系列，激励中华民族奋勇抗战的钢琴协奏曲《黄河》，根据越剧曲调改编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还有外国音乐家贝多芬、舒伯特、莫扎特、肖邦等人的传世作品，凡此种种，极大地开拓了大众的视野，丰富了国人音乐盛宴的餐桌，我们听琴品乐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多了。 
 作者简介 娄开宇 娄开宇，笔名荒夫，1956年生，1975年入伍，1977年起在《解放军报》《江苏电台》《宁波日报》《文学港》等军、地报刊发表作品，1990年起因故搁笔30年，2020年起恢复写作。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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