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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杂谈:解卦的过程为“筮”,算为“占”

 jk0160 2022-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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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上一篇文章做一个简单的回顾和总结吧。龟卜和筮算,是古人算命的两大方法,合称为卜筮。龟卜,就是烧制乌龟的腹甲,通过观察龟甲上的裂纹来判断事情的吉凶。卜,既是象形字,象龟甲裂开的花纹之形;又是形声字,类似于龟甲裂开发出的“噗噗”声,在商代很盛行。因甲骨文的发现,让龟卜这一算命之法,走进世人的视野。而甲骨文就是把龟卜算命的结果,刻在龟甲之上,来做存档。
据说,殷商主要应用“卜”,周代主要用“筮”。
上一篇文章我们也说到汪德迈先生对于汉字起源于占卜的观点。
而文言文也是如此。据他所说,占卜者发明的文字体系,随着日后的发展逐渐成为了官方文书的工具。首先是出现在古代祭祀用的铜器上,之后出现在所有用来做档案保存的行政文件上,占卜者所发明的文字体系就如此演变成为了文言文。
据说,孔子为了恢复王道的政治制度,把文言文作为了儒家专用。文言文由此成为了知识分子发表个人意见的媒介。然而,由于文言文起源于占卜学的一种非常形式化的文字体系,一直持续保有它与口语之间不大相同的特点。
到了唐朝产生了变文,汉字开始用来记录白话,然后从文言文中产生书面语。,但它仍然持续了原有的汉字精神,就是占卜精神:类似坼裂一样,每个字神秘地包含了一种超越普通意义的秘密。只有书法家(像古代的占卜学者那样)会通过挥洒笔墨将其章法显露出来,所以中国的书法很有特点。
另一方面,文字的创造使占卜技术进了一大步,成为算数式筮占。其中,解卦的过程叫“筮”,算叫做“占”。
张政烺与数字卦
01
其实到现代,还有一种名为“数字卦”的概念产生。数字卦这一词主要出现在1980年代后期,1999年开始学界开展了对这一概念及其相关概念进行反思。这一术语的提出,其实都要归功于一位中国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张政烺(lang)先生。
张政烺先生在1932年进入北京大学历史系学习,并在学术刊物上发表重要论文,之后他进入南京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历任图书管理员、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等职位。并在此后的历练中掌握了大量我国古代文献典籍的知识,而且他考证史料非常之精确。
有一个流传甚广的小故事,说张政烺先生读书之博,记忆力之好,在史学界是有口皆碑的。早在上世纪30年代初,他在北京大学历史系读书,那个时候正是胡适做着北大的文学院长。有一次胡适给北大学生做学术报告,教室里坐满了人,窗外还有不少学生站着听。胡适侃侃而谈,广征博引,惊得学生们啧啧称奇。
后来,他讲到要征引的一段古文献,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此时作为学生的张政烺坐在第一排听讲。他迅速将胡适记不清的这段古文献抄在一张卡片上递上去,胡适也有由此顺利讲了下去。做完学术报告,胡适随即张政烺先生到他的办公室,问了有关学业的一些情况。交谈一番后,胡对张先生由此特别赏识他,还给他安排工作。
史学界公认张政烺先生是一位人品、学品俱佳的大历史学家,但他一生留下的学术成果却称不上丰厚。这其中的原因有许多,最重要的恐怕是解放后文化学术界没完没了的运动,使得张政烺先生最佳学术年龄段在无所作为中流失了。很多报道说,这是他本人的不幸,更是中国史学的不幸。但好在,他对于数字卦的研究还是相当有建设性。也让我们在今日,解决了关于数字卦的问题。
张政烺先生在其报告和论文《试释周初青铜器铭文中的易卦》、《殷墟甲骨文中所见的一种筮卦》《易辨———近几年根据考古材料探讨〈周易〉问题的综述》和《帛书〈六十四卦〉跋》中的核心观点便是:易卦起源于筮数,也就是数字卦,《周易》卦爻画是由数字构成的。
数字卦经历了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时间在上个世纪30至50年代之间。此阶段也可称为前数字卦研究时期。关于《周易》卦爻画的来源问题,在20世纪前半期,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中有法象天地说,它源出《周易·系辞传》,被许多学者所遵从;有结绳记事说,即阳爻表示一大结,阴爻表示两小结;有龟兆说,这是冯友兰等人的主张;有生殖崇拜说,这是钱玄同、郭沫若的主张,如郭氏说阳爻象“男根”,阴爻象“女阴”;有蓍草、竹节说;有土圭法测日影说。
第二个阶段为突破期,张政烺先生将将商周甲金文和楚卜筮祭祷简上的数字组突破性地判断为筮数和易卦,其学术贡献无疑是最具突破性的。在之后的论文和报告中,张政烺先生判定“奇字”为筮数或易卦是其的巨大发现,而推测易卦来源于筮数和阴阳爻画来源于数字,则是他的核心观点。
数字卦是古人从未用过的一个概念,这也说明当代人将张政烺先生的学术贡献锁定在了“数字”上面。
但其实数字卦的观点也经历了否定和批评的第三阶段,例如,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李学勤等学者认为,战国楚卜筮祭祷简上的数字组属于单纯的卦画,而不属于所谓数字。但绝大多数学者认为它们是数字卦,特别是北京大学教授李宗焜等人直接批评了李学勤先生的意见。
这一阶段由此形成了两种意见,第一种是张政烺先生为代表的的将甲金文中及楚卜筮祭祷简上的数字组判定为“筮数”“易卦”或“筮卦”,并认为经书易卦或《周易》卦爻画来源于筮数,是由一奇一偶两个数字构成或演变而来的。
第二种由李学勤先生发端,他为战国楚卜筮祭祷简易卦是纯粹的卦画符号,而不是所谓筮数;又认为出土《周易》、秦简《归藏》的卦爻是纯粹的卦画性质,并非来源于筮数。李宗焜等进而认为,易卦从一开始起即存在“卦画”和“数字卦”两个对立的系统,彼此截然二分。
最后一阶段则是证实和终结期,清华简《筮法》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清华简是清华大学于2008年7月收藏的一批战国竹简,是战国中晚期文物。
2014年1月,《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肆)》公布,整理出了《筮法》。其中,筮数“七”在《筮法》卦例中一律画作“一”。里面《筮法》的卦例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三位卦,一类是骈列的两个六位卦(或四个三位卦)。三位卦一律由一、六两数组成,属于后人所谓经卦;六位卦(别卦)则由一、四、五、六、八、九这六个数字组成。《筮法》有《爻象》一节,所谓爻,在竹简中即明确以数字为爻;而所谓爻象,即指数字爻的象征含意。毫无疑问,这一证据即肯定了“数字爻”的概念是可以成立的,同时指明了“数字卦”的命名有其依据。
小结
02
写到最后,还是得感谢汪德迈,张政烺等近现代学者,透过他们的慧眼,实实在在拉近了我们现代人与原始文化之间的距离。
再一次感叹果然是老祖宗的智慧,其实写到后来我自己也有一些云里雾里了。总的来说,还是感受到中国的哲学思辨其实应该就在占卜学中成型了。
而且,这样的一种占卜学遗传因子,大概会一直有效地存在于中国哲学思辨领域中吧。
参考文献:
1 丁四新.数字卦及其相关概念辨析[J].中国哲学史.2019.
2 丁四新.数字卦研究的阶段、贡献及其中介[J].周易研究.2018.
3 乐黛云(主编).跨文化对话[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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