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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州味道:那些吃过的焖饭

 老五讲故事 2022-03-05

华县人的餐桌上时不时会出现一样“焖饭”,这是属于华县人的美食,也是漂泊在外的华县人最心心念念的家乡味道。

年尽月满,春意渐浓,过年时节的悠闲自在已然消耗完毕,熁了花花,燎了慌慌,该收心的收心,该出门的出门——年彻底过毕了!

早春时节,阳光持续升温,白昼逐渐变长,在经历了正月的喧嚣和热闹之后的华县农村,再一次陷入了安宁和静谧,而满山遍野的白蒿开始冒头。

村里的娃娃们早已经约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村口集合了,每人提个碎“蛋蛋笼”、带个小铲子,在春光浸润的满山满塬上奔跑欢呼,在这乍暖还寒的早春时光里制造着欢声笑语,畅享大自然的馈赠。娃娃们用一上午就收获了满满一小笼白蒿。

细心的母亲们嗔怪道:“一天就知道满山满塬胡浪,都不害怕叫狼叼去了!”而从她掩饰不住的笑容中能看出内心的欣喜。母亲将娃娃采回来的白蒿重新挑拣一遍,拣去里面掺杂的枯草,然后将茎叶摘出来用水淘洗干净,再拌入面粉和盐巴拿匀,放在篦子上蒸,水一开花就算熟。一碗带着早春芳草气息的华州美食——白蒿焖饭就做好了。浇上蒜醋的汁水,不仅味道鲜美,还能哄饱肚子。


早年间,正月刚过完的时月,恰是很多穷人亮了囤底的时候。人们为吃一顿饱饭而发愁,而白蒿焖饭在这个时节出现,不得不说是上天对穷人的馈赠。

只不过在那个时代,白蒿可没有现在这般高贵,蒸焖饭拌的不是麦面而是红薯面、高粱面和豆面等杂合子面——即便是杂合子面,人们也想尽一切办法减少消耗,争取能吃到麦口。

如今粮食短缺的情况早已经成为历史,挖白蒿、蒸焖饭这样的时节风俗却留存下来了。那时候人们是为了填饱肚皮,现如今人们为的是吃个稀罕,甚至是为了养生——吃个健康!

白蒿大名“茵陈”,是一味常用中药,有清利湿热,疏肝散郁,利胆退黄的功效。不独华州,在古代国人有吃“白蒿”的习惯,宋人笔记有载:“青蒿得春最早,人剔以为蔬,根赤而香”。

白蒿早春长得粉嫩,但过不了几天就成了蒿草,老得吃不成了。民谚有云:正月蒿,二月草,三月只能当柴烧。不过这难不倒智慧的华县人,茵陈(白蒿)过后不久,榆钱就又冒头了。采回来的榆钱,妇人们依然是用最传统的手法操作,将鲜嫩得能挤出绿色汁液的榆钱做成“榆钱焖饭”,用玉米面和盐巴拌匀,放在篦子上蒸熟,盛到碗里泡上腌菜坛子的老腌汤,又甜又咸又鲜又香,让人不仅食指大动,比起多年生草本的白蒿而言,榆钱做焖饭又是另一番风味。


榆钱挂在树梢不过几天工夫就被和煦温暖的春风吹得不再嫩绿,干燥而枯黄,一片片如铜钱一般飘落下来,随即在地上积满一层,这标志着一年一度的“榆钱焖饭美食节”正式结束。

华县人的焖饭从来不缺新鲜时令的食材。榆钱过后槐花开,槐花焖饭的做法大同小异,但用槐花蒸焖饭清香淡雅,甜糯而不腻。这时候,蒜地里的蒜薹刚刚抽头,嫩得能掐出水,细细地捋抽几根切成小段,用醋泡了,拌在槐花焖饭里,那味道用华县人的话说,“好吃得把生日都忘了”!

除了这些焖饭之外,华县人还利用各种各样的食材蒸焖饭,比如没吃完的馍晒干揉碎,拌上鲜嫩的花椒叶,放笼屉或者篦子里蒸了,被称作“馍花焖饭”,美美搂上一碗,浇上油泼辣子拌匀,吃着更顺口。

到了秋日里,红薯要起秧子了,摘掉的红薯叶看着可惜,华县广大农村的妇人们又开动了心思,红薯叶子也可以利用嘛!依然是蒸焖饭!做法虽然大同小异,吃起来却让人回味悠长。

焖饭是华县人餐桌上的“常客”,也是华县人忆苦思甜、对过去时光的怀念,对大自然的感恩,对艰苦奋斗的华州精神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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