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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独世界的黑暗边缘——读《素食者》有感

 稻读公社 2022-03-16

在孤独世界的黑暗边缘

文/梅萼

韩国女作家韩江的小说《素食者》,轻巧的一本书,内容却厚实,读罢使人感概万分。难怪获奖无数,还曾获布克国际文学奖。韩江说:“我想通过《素食者》刻画一个誓死不愿加入人类群体的女性。”

《素食者》由三个短篇式的场境:素食者、胎记、树火串联成一部扣人心弦的小说。通过女主人公丈夫、姐夫、姐姐的视角,刻画了一个拒绝肉食暴力的女性。

▲《素食者》作者韩江

主人公英惠质朴自然,不雕琢,不做作。每天一早默默地给丈夫做有肉有汤的早饭,操持家务,空余时从事给画面配文字的工作。然而在丈夫眼中,她是个没有吸引力的女人。他说:“比起惊吓和困惑,我的内心只有对妻子的憎恶之情。”其实英惠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激情。因着一个梦的刺激,英惠开始素食,其实这是她对原生家庭和婚姻生活不满的无声反抗。但是亲人们不理解她,反而遭到丈夫、父母、姐姐的激烈反对。在亲人们强势的逼迫下,她拿刀割脉。姐夫见到立即抱起来送往医院。

丈夫眼中平庸的英惠,在搞艺术的姐夫眼里是个特别的女子。姐夫在她身上彩绘出美丽的花朵。那一刻,英惠压抑的精神得到升华绽放。美丽的背后是毁灭,姐夫在激情之下也给自己全身画上花朵。周国平说“艺术型的人最容易从技术境界走向魔术境界,而二者的境界都近乎游戏。他们在现实和虚幻的游戏中迷失”。

书中这样写道:“温柔的肢体语言、绽放在赤裸身体之上的花朵和胎记搭配沉默,会令人联想到某种本质的、永恒的东西。”姐夫发现她身上不同常人的优点,引起心灵上的振动,唤醒他对绘画的创造力与激情。那一刻他们忘记了伦理道德,陷入疯狂的交缠中。这一幕恰好被姐姐见到。

英惠的姐姐是个漂亮温柔有韧性的实干家,一个人支撑着小家的生活开支。当发现英惠与丈夫在一起时,她有过愤怒,但最后选择了原谅。她甚至开始清楚的认识到,这些年净顾着赚钱养家养儿子,而轻视了画家老公的心理需求和相互之间的沟通交流。这是一位何等善良,宽容聪慧的女子。

然而孤独无时不刻的缠绕着英惠。面对死亡,她反而感到亲切。在无人处,英惠呐喊:“某种咆哮和呼喊层层重叠在一起,它们充斥着我的内心。没有人可以帮我。没有人可以救我。没有人可以让我呼吸。”在黑暗的边缘,她被送入精神病院。英惠是疯子吗?她只想远离人性险恶,远离妒嫉残暴,成为一棵充满阳光雨露安静的树,那样有错吗?

看完此书,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萦绕心头,思绪翻滚。想到生活中的一个朋友A。本来有着美丽优雅的身姿,在步入婚姻生活,生下一个女儿后,她的恶梦开始:爱人的冷漠,紧张的婆媳关系……从此原本漂亮的她变得不思饮食,整天呆坐,最后被送入精神病医院治疗。而伴她入住医院的是爱人的一张离婚证书。她的境况与书中的英惠是何等的相似。前阵子在菜场见到她,人变得臃肿麻木。一次婚姻竟然把美丽的白天鹅变成了老妪,实在可惜。如果可以重来,我想谁也不愿意见到如此落魄的她。婚姻对女人来说是再一次投生。女人即使结婚了,也不能放弃自我成长,不要把人生的全部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要独立自尊,自爱自强。法国存在主义作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之一者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如是说:“任何一个经历了种种奴役而仍保持独立的女人,都会热爱她自己在大自然中的自由。”

由此想到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奥兹著的长篇小说《我的米海尔》中的女人,文学系女大学生汉娜与地质系的米海尔一见钟情并结成眷属。10年岁月悠悠而逝,往昔的一对恋人在情感上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天生丽质而多愁善感的汉娜失望痛苦,终日沉湎于对旧事的追忆中,在遐想的孤独世界里,尽情宣泄着自己被压抑的期待和欲望。汉娜也有疯狂的动作:冬天用寒冷的水喷洒自己的身体……

看完此书,我一遍遍地回味着小说的结尾:“她抬起头,看到一只像黑鸢的黑鸟正朝着乌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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