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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当大夫不能光说自己治好了几个病人，而不说有多少没有治好的。失败的也是经验，它可以让人吃一堑长一智，从中找出问题所在，进行研究和改进。 一般来说，老中医写看病经验和医案，多数是痊愈的医案，少有没有治好的医案。只写治好了医案，不等于就是会治病的大夫；能把没有治好病的医案发出来，也不等于不会治病。古人敢于写出自己失败的医案就不说了，今天说说一位中医药大学高材生，名叫貟修远，毕业后在中医院通过临床的所感所得。 他希望把每一个找他治病的患者不能都治愈，起码也要有疗效，可是，始终会有一些治不好的疑难病。但是，他坚信，“熟读王叔和，不如临证多”。理论学得再好，没有临床也是空中楼阁。所以，失败就成了他走向成功的阶梯——失败一成功一再失败一再成功。 对于一个中医来说，成功的标志什么？就是同样的病，因为接触的多了，胸有成竹了，今年比去年治愈时间缩短了；就是不管来的人说他是什么病，哪怕是西医无法治疗的疑难病，他都可以通过望闻问切，辨证论治，有是证用是药。辨证论治可以把所有的病囊括其中，所有的病都离不开辨证论治。 自从成为《小鹿医馆》一名“小鹿中医”之后，他的业余时间几乎被看病全部占用了。就这样，累并快乐着，让他充实之外又有了一份收获。 摘选貟修远老师几则医案，以飨读者 两副葛根汤退烧了，小便也正常了 2021年1月16日问诊，男，65，常住宁波，因为前天晚上发烧了，其女儿将给我给她小儿子开的葛根汤服用，（葛根15g桂枝15g生白芍15g甘草9g生姜15g大枣9g桔梗20g麻黄7g)，当晚喝过后烧退了，但是出现小便不畅，晚上去了好几次厕所。昨天一天喝了一副，分两次喝，其中下午发热，喝完热退。今日没敢喝，中午又有低热。（已排除新冠） 现在症状：小便不好解，不畅快，夜尿七八次，尿量少，有尿频尿急尿痛，但无小便热涩，背发紧，怕冷，头蒙，胃胀不想吃东西，稍有口干舌燥，大便尚可稍有偏干。舌质淡，苔稍薄黄。平素大便偏稀，前天还服过附子理中丸。 此为发汗药伤津，但仍有外感不去。予五苓散合六一散加生津利尿之品。 猪苓20g泽泻15g茯苓20g桂枝9g 生白术10g滑石30g包煎 甘草9g淡竹叶30g 芦根 30g白茅根 30g陈皮30g六神曲30g。 2剂，水煎服。 第二天早上患者回复：昨天晚上我爸喝了一次，烧退，后半夜没再起夜，心里也不满了，精神也好了，解小便也正常了。 第三天早上回复，病已经好了。
西湖虫二按： 听他讲完，我就在想，这个肯定是热药伤津液了，但是患者平素体质虚寒，并无小便不利，且仍有外感症状，背冷发紧，汗少。说明邪气并未到阳明少阳。还是一个太阳病。 我想起张仲景《伤寒论》： 71条、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156条、本以下之故。心下痞。与泻心汤。痞不解。其人渴而口燥。烦。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 患者现在太阳表证未解，小便不利，可用五苓散。但津液不足，单用五苓散总觉不妥，故加利尿滋阴的竹叶芦根茅根。五苓散外解太阳，内利水道，三焦通畅则贼气尽除。古人六一散常用来治疗暑热之证，现在冬天室内常有空调，有类似于暑热，虫二认为古代是从室内到室外奔波遭太阳炙烤，如今是从室外到室内遭空调暖气炙烤，时代不同，则证相似。 “方中滑石味淡性寒，质重而滑，淡能渗湿，寒能清热，重能下降，滑能利窍，故能上清水源，下利膀胱水道，除三焦内蕴之热，使从小便而出，以解暑湿之邪；少佐甘草和其中气，并可缓和滑石寒之性。二药相配，共奏清暑利湿之效。” 此方非我师心自用，古人早有桂苓甘露饮，五苓散加甘草加滑石石膏寒水石，与我今天的用方真是异曲同工，因病人无明显口渴所以没有用石膏而已。读到此，是否会感觉到古代医家的神妙？ 另外嘱咐患者多喝热稀粥，以助药力，使津液充足，小便自利。 西湖虫二再按： 这个案例非常耐人寻味。为何体质虚寒之人，服用葛根汤还会伤了津液？如何避免此种情况？我想仲景虽未说，葛根汤需要“啜热稀粥”，但在冬天这么干燥的季节，应该提前想到，以防止津液不足，可让病人多喝粥或者热水，且要小口频服，防止水气不化。 王幸福老师说，使用麻黄会导致小便不利，常用麻黄缩尿为用，或可解释。 牵牛子化积食就是快 过年，朋友送了一只甲鱼，花了两个小时熬了一锅汤，把甲鱼肉吃完了又吃了几口米饭，中午睡了三个小时，晚上也不觉得饿，炒了一个五花肉大白菜，一碗米汤，出去散步了好一会，还是觉得胃中难受，我想，这就是积食了。 每逢佳节胖三斤。 感觉肚子胀，口渴，恶心，今年吃饭已经很注意了，没想到还会这样。 记得小时候，人们更容易发生积食。那是因为人平时吃不到好东西，一有好吃的就会吃撑。 这个时候，家里的老人会找一点牵牛子，放在瓦片上焙干，有的是在锅里炒熟，然后吃下去，过一会就好了。 我们常说，这是土方法，但是如今我回想起来，这哪里是土方法，这是中医的妙方呀。而且很多人也不会，大约交通不便，大家有毛病也是问村里的先生，村里先生把这个方法告诉人们，用了管用，于是就广泛流传下来了。 牵牛子，又叫黑丑白丑，在中医看来作用还是相对峻猛。 还有一种方法，在民间也比较流传，去杀鸡的地方找一点鸡内金，在以前，这个也很便宜，有的甚至不要钱，回家也是放在瓦片上焙干，或者锅中炒干，研成粉末，直接吃，或用米汤开水冲下去。效果也非常好。 民间还流传着原汤化原食的说法，正宗的吃饺子都是要喝饺子汤，吃面要喝面汤，这个有助于消食化积。但是这些年，在外面吃饭面汤越来越少，可能比较麻烦，又不如饮料可以卖钱，也不上档次，所以这个能喝面汤的饭店越来越少了。记得上大学时，有次去吃大盘鸡，大盘鸡吃到最后，会伴烩面吃，同学问老板有没有面汤，老板说没有，我们问，没有面汤，这个面是怎么煮熟的呢？老板只能不情愿的乘两碗面汤。是啊，有些好东西，如这面汤，在外面想喝一口，确实是有些困难呀！ 有的父母会给熬萝卜汤，或者萝卜子，这个农村也很多，萝卜行气消胀，喝下去，肚子咕咕噜噜的。萝卜也叫莱菔，我发过一个慢性咳嗽的食疗方就是萝卜艾叶蜂蜜煮水。 立春之时，生吃萝卜，又叫咬春。 《明宫史·饮食好尚》记载：“立春之时，无贵贱皆嚼萝卜，名曰'咬春’。”。 《燕京岁时记·打春》：“是日（立春日）……妇女等多买萝卜而食之，曰咬春，谓可以却春困也。” 老百姓说，出萝卜，预防春困，预防疾病。 还有的小孩子吃多了，在床上打滚，父母会给捏脊或者揉肚子，可别小看这个，首先知道这个方法的已经是有中医思维了。 在南方，还有的地方用鸡屎藤，鸡屎藤糖水，老百姓说，吃了一年不得病。 上面都是一些消食助运化的方法，但我觉得，凡事讲究量力而行，吃饭亦如此。
苓桂术甘汤治“鬼压床” 男，34岁，广西人。2022年1月3日问诊近期经常有胃部咕噜噜响，且于饭后加重，尤其是夜里躺着睡觉，会觉得很不舒服。舌质淡苔薄白。无口干舌燥。 此为脾胃虚弱，水饮内停，以苓桂术甘汤加减 茯苓20g桂枝6g炒白术20g炙甘草6g佛手10g香橼10g陈皮20g。7剂，水煎。 方子还没吃，1月5日，他突然问我“鬼压床”怎么办，他说“是晚上睡觉，然后想翻身，这个身体就翻不了，但是他有一个意识，好奇怪，已经连续两个晚上了。”
我说，就吃上面开的方子，吃了一定会有效。这个方子就是避讳化浊的。 服药两天，“鬼压床”消失，并且脾胃的不适也消失了。
西湖虫二按： 胃中咕噜噜响，这个是痰饮在胃，以苓桂术甘汤治愈，自然是顺理成章。很多人都有鬼压床的经历，这个又叫“睡眠瘫痪症”，如果频繁发作是要对症治疗。 此案患者又有饭后加重，平素有肝郁气滞，故用佛手香橼陈皮，这个三个药疏肝理气，是药食同源的常用之品。 古人云“怪病皆有痰作祟”，这个“祟”，就是鬼的意思，奇奇怪怪的毛病都和痰饮有关。 “病痰饮者，当以温药” 以温药化痰，如桂枝，芳香避讳化浊，如佛手香橼等。 我开玩笑说，这鬼也怕佛手呀，一笑。 于理，于法，于情，皆是非常对路之方。 严重疲劳乏力的修行者女 50岁，长期在福建。2021年10月1日问诊。 近十五年居住山林清修，常常感到疲劳，尤其寺院有接待来访者之后全身疲乏瘫痪。不能胜任体力工作。夜间易醒。劳累时偶尔有肝区疼痛。舌质淡苔白腻边有齿痕。 此为气血亏虚，脾肾亏虚，肝郁气滞。 予归芍地黄汤合四逆散加减 熟地黄 24g川芎 8g当归 10g党参 20g生黄芪 50g生山药 12g酒山茱萸 12g蜜麸炒白芍 12g陈皮 30g枳壳 20g生姜 6g大枣 6g炒鸡内金30g柴胡 15g黄芩 9g。 10剂，早上，下午各服一次。 服完基本疲劳乏力明显缓解，干活也很轻松，非常高兴。 又说头闷闷的感觉，好像是头里面灌一点水了，此为水饮，予加泽泻30g，干姜桂枝等。上方加减32剂，（其中黄芪60g服20剂，黄芪70g服用12剂）。停药。现在日常基本生活基本能胜任。 西湖虫二按： 这个案例很简单，最主要要解决的是疲劳，无法胜任工作。结合她的四诊，就是虚证，气血亏虚，脾肾亏虚。当归白芍加六味地黄就是归芍地黄汤，补肝肾（精血），以黄芪党参补气健脾，柴胡黄芩清肝郁之火。柴胡枳壳白芍疏肝理气。此方的独特之处在于，陈皮鸡内金行气助运化，防止大队补肾养血药滋腻碍胃，脾胃升降功能好，才能吸收营养，使病好得快。 还有一点，他自觉头里面有水，很多人还会眩晕，这个在中医里面叫做水饮证，加泽泻利水治愈。 西湖虫二再按：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患者在寺庙修行，很多人会觉得疲劳乏力可能是吃素，我很不认同这个观点。不能把身体的病痛，怪到吃素上。 疲倦乏力也是一种病。很多人工作也不重，体检报告也凑合，但就是严重疲倦乏力，没有精神，上班不能完成任务，回到家里也没有精力陪家人，想看书也是力不从心。夫妻生活更是难的有，甚至怀孕生子都难。每天郁郁寡欢，患癌症的风险也大。这是不了解中医的缘故呀。 被鼻窦炎折磨的女性，七剂中药解决了 女，42岁，工作于绍兴。鼻窦炎发作半月余，服用抗生素及中成药无明显效果。无奈之下，前来找我。 刻诊，鼻塞严重，稍有头痛，甚至彻夜难眠，黄稠鼻涕，咽喉干燥，口干舌燥，喝水不解渴。舌质淡苔黄白，脉弦滑。 此为感受风寒，入里化热。太少两感，柴胡桂枝汤加减。 桂枝15g生白芍15g甘草9g西青果9g柴胡18g黄芩9g苍耳子15g白芷20g皂角刺30g桔梗20g金银花20g生石膏20g.4剂。自煎 当天先予耳豆，稍有缓解，服药两剂，鼻塞黄稠鼻涕明显好转，口舌干燥基本消失。稍微有点大便糖稀不适，换生白芍为炒白芍。 桂枝15g炒白芍10g甘草9g西青果9g柴胡18g黄芩9g苍耳子15g白芷20g皂角刺30g桔梗30g金银花20g生石膏15g焦六神曲20g陈皮20g。 3剂，水煎服 痊愈。
西湖虫二按： 这个患者是典型的外感，感受风寒，感冒诱发鼻窦炎。以桂枝白芍、苍耳子、白芷通窍解表。大便干燥，用生白芍通便。口干舌燥，则为阳明内热。故加石膏。咽喉干燥疼痛，此为少阳，柴胡黄芩主治。鼻窦炎当排出浊涕，则用桔梗甘草排浊，皂角刺软坚散结。 为何会好的如此之快呢？我觉得这个是外感病，就是感冒引起，其实就和治感冒一个道理，此鼻窦炎中医就是按照感冒治的，我把这种毛病叫做顽固性感冒综合征，他包含了鼻塞，头痛，乏力，肌肉酸痛，汗多，咽喉炎等一系列症状。中医治疗相对较快。但人们往往一过好多年才会找中医看，此时病机复杂，非常难治。 我总结出来一点，就是不管鼻炎多少年，若时常感冒，则外感尚在，毛病好治。如果单纯鼻塞，没有遇冷加重等感冒综合征表现，则难治。 两次失败经历 记得那时刚考上硕士，春风得意，经常在西湖边转悠，满眼看不完的杭城风光。 2、胃气上逆 西湖虫二 貟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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