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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莱尔《巴黎的忧郁》丨 如果想结束,就以极美的句子开头

 一半时差 2022-04-16

巴黎忧郁

关于巴黎有很多浪漫的想象,一栋建筑物,一条街道,或是一件艺术品,都能在作家们的文字中找到栖息。莫迪亚诺将巴黎写得隐秘而深邃;阿波利奈尔的巴黎藏着悲伤的眷念;罗曼罗兰的巴黎闪耀着政治的光辉;在大小仲马将巴黎文学铸造出另一个殿堂的时候,波德莱尔正陷于人生的挣扎中。

之于那些宏大叙事,或是可以撬动一个时代的文学遗产,波德莱尔的散文诗在那个时代像是被云层遮盖的星星,他不会出现在晴朗的夜空,即使出现,也不会夺走灿烂的光芒。后知后觉的虚伪是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尤其体现在文学作品,在波德莱尔离世之后,《巴黎的忧郁》整理出版,人们又重新对他的文字定义,并赋予了很多头衔。

时代说他是反叛古典主义式的写作,他的《恶之花》出版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关注,有人欢呼一个诗歌时代的到来,也有人借此控告他。几乎所有人都将他的反叛归为家庭因素,却对笔下那个糟糕的社会现实闭嘴,在应该谈起诗歌的力量的时候,又借助了许多过期的东西进行反抗。巴黎的忧郁也是波德莱尔的忧郁,然而这份忧郁究竟为何?或许我们可以重新来读一读这孤独的散文诗。

1

 波德莱尔 与 中国 

在第十八篇《遨游》中,波德莱尔提到中国,他将那称之为极美的地方,真正的乐土,他以梦的视角去描绘了一个向往的理想之地。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并未到访过中国,而在他生活的19世纪,中国正处在动荡的清朝末年,然而他却给这个未曾踏足过的地方以美好的想象,这是十分令人惊讶的。

不确定在那个时代,外国人对于中国的印象来自哪里,又因何让波德莱尔将美好的幻想与中国联想起来,但从这里可以至少看出,中国在那时欧洲人的眼中代表着东方的美,充满着诗意。

虽然波德莱尔在世时没有与中国发生一些事实上的联系,但是他的诗歌直接影响着中国近代诗歌的发展。1922年3月,鲁迅先生翻译了散文诗《游子》刊登在《新青年》,随后大量的作品被译成中文并广为流传,刚好其诗歌对社会的批判性正符合着当时的中国,与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的价值观不谋而合,波德莱尔的诗歌在这片土地实现了梦的乐土。

2

同一份贫穷发出的声音

博尔赫斯的《缄默的自负》中这样说人性:他们说人性,我的人性就在于感到我们是同一份贫穷发出的声音。波德莱尔在《巴黎的忧郁》中有很多篇幅都将目光聚焦在巴黎这座城市贫穷的人,他以一种幽默又自娱的语气,描写着他们与这座城市的格格不入。

穷人的眼睛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穷人拉着小男孩望着咖啡馆;穷人的玩具是一只活老鼠,他开心地向富人孩子炫耀这新的玩具;穷人的礼物是一份来自仙女钦点的人见人爱本能,然而却在质问这是在讨谁的喜欢;穷人的姿态是街头卖艺老人在欢天喜地盛大的节日,佝偻着身躯沉默。

这些才是他忧郁的缘由,而不是所谓的与继父闹翻,或是不切实际想象而来的狼狈生活。在这些为贫穷叙述的文字里,是如此平静与真诚,根本无需一些隐喻或象征,而这算是一种愤世嫉俗的悲观主义吗?不!凡是将贫穷的一切归为悲观主义都是对诗人的极大误解。有阶级就有贫穷,消灭贫穷发出声音的行为才是愤世嫉俗!而这些也并不能因为一些安慰就能平息,也不能依靠一部励志的电影就可以抚平创伤。

3

 蓝色的忧郁 

蓝色象征着忧郁,不知从何时起,人类就这样认为。一些心理研究说蓝色是一种严肃,且镇静的颜色,能调节神经,镇静安神。但同时,过多地接触会引起情绪低落。如果是这样,那蓝色本身就是一种矛盾,蓝色的天空,蓝色的大海,我们生活其实就在蓝色的笼罩之下,治愈还是致郁呢?

人类总是提出许多自相矛盾的事实,又去渴求一个快乐的答案,我想这才是忧郁的本身。

后人给了波德莱尔的诗歌很多美学的尺度,用来丈量着一个时代,一个人,一些情绪,其实早在他写下这些时已发生,所有的后来都是思绪的延伸或自作多情,我们真的看懂这忧郁的面孔吗?

如果能看懂,那么此刻类似的蓝色也应该被看见,不是天空,不是大海,而是一座城市的幕布,上面正放映着它的忧郁,他们正发出同一种声音——这残忍的街头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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