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悟“朝闻道夕死可矣”

文/杨光融

我岳父是89岁那年离世的，他80岁那年郑重地嘱咐我为他书写“朝闻道夕死可矣”条幅。我写好裱好后遵他要求挂在了他的卧室。在这条幅创作完成的前后，老岳父还时不时与我交流解读“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心得。

老岳父就读于“北南开南春晖”的浙江春晖中学，高中毕业前夕毅然决然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汇入了滚滚的解放战争洪流。老岳父做了一辈子的军人，虽然是军人，但一直保持良好的读书状态，因而他的思维也因之保持着“不惑”的良好状态，这与他偏重哲学有关。他的读书态度，对我们子女，是一种无形的促动和鞭策。

“朝闻道夕死可矣”语出《论语·里仁》。

《论语》是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记录孔子及其弟子言行而编成的语录集，成书于战国前期。《论语》既是语录体又是若干断片的篇章集合体。集中地体现了孔子及儒家学派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及教育原则等。

《论语》的思想主要有三个既各自独立又紧密相依的范畴：伦理道德范畴——仁，社会政治范畴——礼，认识方法论范畴——中庸。“仁”是《论语》的思想核心。

《里仁》的主线就是阐述儒家思想若干重要原则及理论，对后世有较大影响。

“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断句主要有两种:“朝闻道，夕死可矣”和“朝闻道夕死，可矣”。

由于古文都没有标点，因此断句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最开始的断句“朝闻道，夕死可矣”，把“死”当真的死了。若全面地加以分析，“死”含“固守”、“承担”的意思，相应的断句就应该即“朝闻道夕死，可矣！”这里面的“道”字是可以省略，因为整部《论语》就是说圣人之道和行圣人之道，省略“道”并不会影响理解。

“朝闻道，夕死可矣”断句的直译就是“早上明白了仁的道理，晚上为它去死也可以。”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可以有两解： 一是说早晨弄明白了道，就是晚上为之而死也心甘情愿;二是说早晨弄明白了道，就是晚上死了也就觉得此生无憾了。不论哪一种理解，它都是极言“道”对个体人生的重要性，明确“道”高于人的生命。也就如后面发生的五四运动的先驱们的呼号:唤醒民众。亦如近三百年左右的现代民主国家建立的历史进程实践，先知们厘清社会的发展大势，将自己的明白的“道”付诸实践，然后以“积跬步”的方式，推动社会的进步。对于中国现代国家的进程，唐德刚先生曾说，中国要花200年左右的时间才能走出“历史三峡”。这正应了屈原老夫子生前的奔走呼号:

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

亦如《礼记》说的：“博学之，审问之， 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前四句可用一个“知”字概括，学习的目的不是停留在“知” 的阶段上，而是要在“知”的基础之上“行”，即去做，去实践，达到“学以致用”。这样，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就应该理解为“早晨明白了'道’，就立即按'道’去实践，即使晚上为它而死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表面上是用早晨和晚上表示一天的时间概念，实际上却包含了人的整个一生，是对生命的完整体悟。虽然这种体悟来自瞬间的升华，但是却是用整个人生来寻求才可能达到的结果。

这就形成“闻道”轨迹:悟道，见道，行道，证道。

孔子的“闻道”指向是“精神追求”:懂得真理，捍卫真理，践行真理，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个“闻”字表达了豁然觉悟和大彻大悟的精神境界。

“闻道”是所有的仁人志士矢志不渝的追求目标，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领悟了生活的真谛、普世的真理，纵然朝闻夕死，才会心安理得，不虚此生。否则纵然高寿百岁，不得闻道，也枉然生命。无所事事浑浑噩噩，本质上就是尸位素餐虚度光阴。

人类之所以有别于动物，在于人类用智慧认识世界，用智慧认识世界就是“闻道”。

人离世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人生。而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创造自己的人生，然后在离世的时候把自己创造的人生带走。这就依归了不同的人生价值:

有的人死了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却死了。

2022年4月19日凌晨随笔

作者艺术简介

杨光融，男，1956年8月出生，籍贯贵州天柱，文学学士，恢复高考后的首届本科大学生。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原贵州省书协常务理事、学术专业委员会委员、隶书专业委员会委员，黔东南州书协第三至五届主席。

主要业绩:贵州省首届书法论文研讨会最高奖，入展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首届全国楷书学术展（贵州省唯一）、首届全国篆书展、首届中国西部书法篆刻展、首届西南四省区优秀书法家提名展，被中国书法家协会授予“纪念中书协成立30周年贡献奖”。

2022年润格:  

每平方尺2000元，指定内容加收50%;

招牌类题字，每字5000元；

特殊要求另议。

内容粗俗不应，立索不应。

润资先惠，非诚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