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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安水墨人物画长卷——《走出巴颜喀拉》

 ruyiliu 2022-05-02 发布于北京

李伯安 (1944.7-1998.5),河南洛阳人。1962年郑州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曾任小学教师、工厂美工。1975年后在河南人民出版社、黄河文艺出版社、河南美术出版社任编辑。另有同名硕士。

李伯安是画坛上杰出的中国画人物画家,河南美术出版社编辑,历尽10年画出水墨人物长卷《走出巴颜喀拉》,师法自然,师法传统,大胆借鉴西方艺术的精髓,将油画、版画、雕塑的特点自然融入中国传统水墨艺术语言之中,改变了水墨画在大作品大场面中缺乏力度、强度和气势的局面。1998年5月2日,因过度劳累,画家倒在了这幅未完成的画稿前,终年54岁。

作品特点

他痴情于北方老农,画风老辣而雄放。他历时十载创作的人物长卷《走出巴颜喀拉》,以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为创作的构思依托,用群像似的构图,从黄河之源圣山巴颜喀拉画起,通过一组组苍茫凝重的艺术形象和浩然大气的节奏安排,寄寓了大河东流去的万古豪情,彪扬了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发展并能够自豪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黄河文明。作品以它高昂的立意、恢宏的气象、精湛的刻画和独具个性的艺术语言,当之无愧地跻身于中国人物画经典作品之列。长卷高2米,长121.5米,共有十段。1998年5月2日,画家倒在了正在创作中的人物长卷之前,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融进了“巴颜喀拉”那一派漫天皆白寥廓无垠的圣境。

李伯安创作《走出巴颜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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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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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一位名叫西部基夫的日本企业家,通过代理人找到当时尚未出名、在河南美术出版社担任编审的画家李伯安,向他订制一件巨幅水墨人物画作,准备在他计划建造的亚洲最大的水墨美术馆,划出60米展线永久陈列。他们约定四年为期,届时美术馆完工,水墨巨制脱稿入展。

谁也没想到,这个预订,将李伯安为之一世倾情的水墨人生,推向了再无反顾的殉道之旅。

李伯安人生

李伯安,1944年出生,河南洛阳人,黄河边长大的寒家子弟。

因家庭成份不好,小时即受歧视。姐弟四人,母亲长年卧病。迫于生计,稍长就给人推车,逢关林庙会便带两个弟弟去自制汽水出售,以此挣钱补贴家用。

1959年,15岁的李伯安陪同一位同学去报考郑州艺术专科学校,没想到被该校工艺美术专业录取了。入学两年,“三年自然灾害”降临,学校生计无着,宣布解散。后来因为二弟李书安考上华中工学院,复学梦彻底破灭,凭借文弱之躯四处找活干,拼命挣钱养家,经常累得一到家就瘫倒在床,久喘不息。

但是不管多累,他每天口袋都装着笔和本子,有空就画上几笔。

1969年,河南省委《支部生活》编辑部美术摄影编辑、著名画家李自强先生全家被下放到洛阳龙门西山寺沟。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自强发现了这个比他小10岁、文文静静、酷爱绘画的年轻人,很欣赏他的才华并收其为徒。每隔两天,李伯安就骑车跑几十里山路去恩师家里,和他一起整理当时苏联的《星火》画报。对于苏联油画,他非常痴迷,常常废寝忘食地研究、临摹。

经李自强介绍、推荐,李伯安开始给《洛阳日报》、《支部生活》画插图,算是有了比较稳定的经济来源。随后,他进入洛阳东风轴承厂宣传科,很快就崭露头角。

1970年,李自强调回了省城郑州,到河南人民出版社任美编室主任、社编委。李伯安有了更多的艺术创作历练。

1971-1973年间,他两次参加郑州市美术创作组,并担纲重点选题《毛主席给洛阳前线指挥部的一封信》《天下事》,随组赴西安、广州、北京等地观摩学习。此时,他经常被省出版社借调,参与创作连环画《矿工怒火》《支农线上》、速写集《辉县人民干得好》等。

1974年,他被正式调入河南人民出版社。以后又到黄河出版社、河南美术出版社。和西部基夫见面时,他已在美术战线工作了二十余年。

西部基夫为物色巨幅水墨创作画家,曾跑了大半个中国,都没有找到合适人选,直到遇上李伯安。

此时的李伯安,虽然外界了解甚少,但是其艺术风格已经形成,艺品、人品都得到朋友及圈中同道的认可和尊敬。

这是一个视艺术为生命、内心又没有什么名利欲望、真正表里如一的纯粹的画家,但是在艺术的追求上却是异常勇猛、精益求精。

他从不卖画,送画却很豁达。有了名气之后,同事办事求他一幅画送人,他从不拒绝,连夜画好,有时甚至画两幅。因此出版社很多人都藏有他的画,包括司机。

1989年,即接受西部基夫约请的这一年,台湾一位商人慕名登门,向他订购500幅农村生活小品,每幅500元,共25万元。当时他的工资也就百元左右,25万对谁都是一个天大的诱惑,但他不为所动。面对家人的抱怨,他说:500幅画要画两年,时间耗费不起;最重要的是画惯了这种小画,手就画坏了,以后就不可能再画大画了。

他经常给夫人讲王式廓历时23载为画《血衣》而累死的故事,对王式廓十分崇敬。六七十年代,看到列宾的《查波罗什人答土耳其苏丹书》、苏里柯夫的《近卫军临刑的早晨》这些经典之作,常脱口而出:一辈子能弄张这,死也值。

他1971首次进入太行山,进入出版社工作后,每年会有一个月的创作假期,他都用在了采风写生上,连续11年进入太行山。几乎没有哪一位艺术家比他更了解太行山。

凭借近二十年走笔太行山的执着,他创作出了《太行人》《压酸菜》《日出》《华山挑夫》等佳作,其中《日出》于1989年获第七届全国美展铜奖。作品展现的开拓性的水墨技法令人耳目一新。

如果说李自强是李伯安的艺术导师和人生贵人,那么杜滋龄就是他的伯乐。

杜滋龄是当时国内唯一的国画专业杂志《迎春花》(后改名《国画家》)的主编,他慧眼识珠,在其杂志上发表了一组李伯安的国画人物作品,同时刊发评介文章《苟日新 日日新 又日新》。

这篇文章出自李伯安生命中的又一个重要人物—他的挚友、才华横溢的画家、艺术评论家乙丙(王玉炳)之手,首次介绍了李伯安在国画人物创作和艺术语言的探索中所获得的让人刮目相看的艺术成就。

作品发表后,反响异常强烈,对李伯安产生了里程碑式的影响。乙丙先生后来回忆:当时在四川美院担任国画系主任的白德松,看到《迎春花》上李伯安的作品,非常激动,写信问杜滋龄“李伯安是何许人”, 杜滋龄回复“是河南美术出版社的一位编辑”,当即与李伯安联系,恳请他到四川美院讲学并举办作品观摩展。

1989年,即《迎春花》发表李伯安作品的第二年,李伯安应邀来到四川美院,作品观摩展获得了巨大成功,轰动整个学院,引起了外界的关注。

就在展览即将撤展的那一天下午,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日本企业家西部基夫先生的代理人王勤。当他一进入展厅,“立刻闪现出奇异的震惊”(乙丙语),他终于为西部基夫找到了梦寐以求的水墨人物画家。

王勤当下即与李伯安说妥,后来又经西部基夫敲定,李伯安为西部基夫水墨美术馆创作60米水墨人物长卷的艰难跋涉就开始了。

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在接受西部基夫约请之前,李伯安已经有了创作大画的计划,并开始付诸行动。

他是黄河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心系黄河,渴望表达黄河是自然而然的心结。

他计划从黄河的发源地一直画到黄河出海口,用五个长篇,通过五个民族--藏、回、蒙、满、汉群像式的人物场景描画(如宗教活动、劳作生活、文化娱乐等),颂扬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发展的黄河文明。

于是在1988年,他第一次进入黄河之源--巴颜喀拉采风、收集素材,为这一酝酿已久但尚不清晰的长卷作准备。

日本友人的预制,正好可以让他恢宏的构思成为现实。

他接着又两次只身进入甘南西藏,回来后,带着喷薄欲出的创作激情,租用了两间废弃的教室,开始了宏大的创作。

但是一旦着墨,与藏胞神交,他发现和许多画藏民的艺术家一样,自己再也无法离开神秘、剽悍的藏民形象。

他与挚友乙丙商量后,决定只画黄河源不再往前走,把后面部分留待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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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给作品命名——《走出巴颜喀拉》

《走出巴颜喀拉》共分十段。

画幅高达1.88米。为什么定在这个高度?源于李伯安骨子里的傲气和艺术抱负。他曾和乙丙聊过:日本有一组世界级水墨人物长卷《原子弹灾难图》,画的是美国在日本投下原子弹后的人间地狱场景,它画高约1.77米,长42米,分14段。言下之意,首先画幅的规格就必须不输于人。

说实话,今天看来,最后定格在长121.5米、高1.88米、人物266个的《走出巴颜喀拉》不仅在规格上远超《原子弹灾难图》,艺术成就上也将后者甩出了若干层级——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也画藏民的陈丹青说,我画的是藏民,李伯安画的是藏民及其灵魂。

因为前期准备充分,第一段《圣山之灵》三个月之内就完成了。

《圣山之灵》的彩色复印样件传到日本,日本绘画大师东山魅夷的一位得意弟子,在看到复印小样时,第一句话就是:“中国人画不出这样的画!”他简直不敢或者不愿相信中国的水墨画家竟有如此之高的艺术造诣。

这样的评价传回中国,令李伯安十分激动。

但任何时候他都没有忘乎所以,更没有丧失自己的尊严。西部基夫多次邀请他去日本旅游考察,他都慷概回绝。

创作进入第二段序开光大典》,很快陷入了困境。用色过于浓重与局部刻画过于投入,干扰了总体气韵和节奏。这一段反复时间特别长。后来他和乙丙先生商讨,从宋人《八十七神仙图》(据说是武宗元《朝元仙仗图》摹本)得到启发才得以推进。但李伯安对这一段仍然还是不满意,先后六易其稿。

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严重问题,甲亢和颈椎病令他不胜其苦。特别是颈椎病,严重到多次引起昏迷的程度。夫人张黛多次要他去做手术,他不肯,说:“术败,不能画画,生不如死;术成,为保安全,行动多有禁忌,影响大画,大画完成前,一切免谈!”

一句话,为了心中的大患,这一切,他都置之不顾了。

一次西行途中病发,为了不致于倒在路边小客栈,他大把吞食随身携带的药品,也不管这些药品是否对症、适用。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李伯安性命相许、只为大画早日完稿的时候,西部基夫突然去世了!

这一年是1993年,离四年之约还剩一年时间。经费资助中断了;约定的收藏也不了了之了!

面对这等意外,外柔内刚的李伯安没有放弃,反而放大了题材,按自己心中原有的梦想继续走下去。画作也由原来的60米加长到121.5米,整整一倍有余。

画室也从租用的教室搬离。他家中没有专用的画室,1994年据说通过“假离婚”才好不容易分到一间,27平方米,除去拐角只有24平方米。他一次可以画6米,画完了就卷起来。

夫人张黛说:“说来李伯安非常可怜,所有的画家都能看到自己的画,只有他不能,他生前从来没有完整地看过自己的画。没有地方啊。他只能一段一段地看……”

1995年,乙丙找到著名作家、画家冯骥材,为李伯安寻求帮助。冯出于由衷的欣赏和崇敬,在他主编的《艺术家》上对李伯安作了专题介绍,画作发表在中心插页,同时刊发了乙丙的文章—《身家性命水墨中》,叙说了李伯安艰难而执着的创作现状,读者无不动容。

冯骥材后来在《永恒的震撼》中问:“在他之前,谁能单凭水墨构成如此浩瀚无涯又厚重坚实的景象!”

他还写到:“最强烈的震撼感受,还是置身在这百米巨作的面前。从历代画史到近世画坛,不曾见过如此的画作--它浩瀚又豪迈的整体感,它回荡其间的元气与雄风,它匪夷所思的构想,它满纸通透的灵性,以及对中华民族灵魂深刻的呈现。”

冯骥材对李伯安说,等长卷完成,要以中国文联的名义在中国美术馆为他搞个展,这让李伯安永远铭刻于心,至死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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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画家没有等到那一天。

1998年5月2日11时,李伯安在画室连续画了4个小时,忽然想起中午还要包饺子,于是起身回家,手都没洗。因为太累,关门时,可能动作太急,引发颈椎压迫血管,导致大脑供血不足,一头扑倒在画室门口,离画桌只有一米多远。被发现后虽经全力抢救,但他再也没有起来,满手满脸都还带着《开光大典》第六稿的炭墨。年仅54岁。

一位洛阳的老朋友曾为李伯安相面,断言他活不过60岁。李伯安认为60岁足矣,是老天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走出巴颜喀拉》,他很是开心。

天津的一位画家在他去世前一年曾告诉他,他时间不多了,他反而更加紧了创作节奏。

在生命的最后两年,李伯安非常担心自己画不完,他几次给挚友乙丙念叨:画完了,到那边也心静了。所以在后两年里,乙丙根本不敢跟他谈画画的事,也从不给他的画提意见。只想办法找人给他治颈椎病。

但是诚如乙丙所言:无奈他一个人住在画室,只要能够爬起来,他就会毫无顾忌地一头扎进他的绘画王国里,那里有无穷的诱惑,那里有无边的幸福。

知他、怜他、敬他的挚友乙丙在其《身家性命水墨间》写道:“他画得很苦,苦得不堪为外人道;他画得也很甜,甜得无法为外人道。”

“十年磨一画”,终成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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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安逝前不久照片

许多年后,他的同事、书法家白立献先生发表文章回忆,李伯安去世前一天,碰巧他俩一路去农科院打牛奶,一向不爱表白的前辈李伯安老师给他讲述了一生的经历以及许多不曾听过的事情,告诉他目前正为创作百米长卷《走出巴颜喀拉》而竭尽全力。

白先生写道:“在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圆形的花坛边,他还特地绕了一圈,似乎在为自己的人生之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读来真的让人百感交集!不自禁的又让我找出著名画家、居士赵文竹先生的文章,赵先生说:起先他也非常惊讶,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圣手?及至看到李伯安画册中的个人照片,他找到了答案----

“(李伯安)那种平和淡定庄重静穆的气质,只有活佛菩萨才有。”

“他是个天才,他在过去世就已经成就了,此生只是示现而已。”

“除非他削发出家,披上袈裟升座说法,接受膜拜,否则在世间多住无益。”

言如是,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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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巴颜喀拉》第十段《天路》(局部)

2018年,李伯安家属将世纪巨制《走出巴颜喀拉》捐赠给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

此前,多家博物馆都渴望收藏。刘勃舒先生甚至建议河南建一座“李伯安艺术馆”永久收藏展研。上海展出期间,龚学平副市长曾责成相关负责人尽力将巨画留在上海……

2018年下半年,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招收“李伯安与20世纪中国人物画研究”博士后。

李伯安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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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安水墨人物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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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人物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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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人物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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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家云集的中国画坛,李伯安生前是平民百姓,没有办过个展,没有出过画集,甚至连一本小册子都没有。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位画家,倾尽10年心血,创作了一幅堪称罕世之作的水墨人物画长卷——《走出巴颜喀拉》。

这幅巨画的问世,向世人表明,无论金钱如何诱人,画界如何追名逐利,总会有人对艺术潜心创作,生死相许,甘守清贫,无怨无悔。

河南省委书记谢伏瞻在全省文艺座谈会讲话中,高度称赞著名画家李伯安及其创作的《走出巴颜喀拉》,是以工匠精神倾注心血打磨精品的杰出典范。

谢伏瞻说,要坚持用工匠精神悉心雕琢打磨。精品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举凡优秀的文艺作品,必定是艺术家苦心孤诣、倾注心血打磨出来的。……著名国画家李伯安,在他生命的最后10年,3次单枪匹马徒步跋涉至甘南地区、青藏高原收集素材,历尽艰辛、呕心沥血,才创作出《走出巴颜喀拉》这一“中国美术史上最富民族精神、最具震撼力的史诗性水墨人物长卷作品”,把20世纪中国水墨人物画推向了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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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巴颜喀拉》的出现,为20世纪的中国画坛画上一个惊叹号。看了李伯安的画,会让人懂得一个真正的画家不是靠“炒作”以博名利,而是靠他的画名扬天下的。

一个民族在世界上当有自己的声音。生于古都洛阳,长于黄河摇篮的李伯安,以极大的创作热忱,用10年的时间,创作出了高1.88米,长达121.5米的极具震撼力的人物长卷《走出巴颜喀拉》。《走出巴颜喀拉》是以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为构思依托,用群像式的构架,让代表中华民族的汉满蒙回藏各族百姓拥黄河而前行,塑造了中华儿女的民族气节和精神气概。266个神态各异的形象绘出了中华民族的风骨,每一个人物都是这条母亲河的一个闪光的细节。

著名作家、画家冯骥才这样评价:这幅以黄河文明为命题的百米巨作叫我们一下子触摸到中华民族在数千年时间长河中生生不息的那个精灵,一部浩瀚又多难的历史大书中那个奋斗不已的魂魄,还有,黄河流域无处不在的那种浓烈醉人的人文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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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巴颜喀拉》的确是当代美术中的一部经典之作,它的意义首先在于用民族艺术的形式展示了中华民族的生命力量和历史命运……表明了他要把这种形式发扬光大的艺术胆略。他实际上这样做到了,把这种形式推向了一个崭新的层次,甚至可以说,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极致。李伯安艺术的气势是恢宏博大的,他的许多独幅画乃至一个头像,都有饱满的笔触和充沛的质量……这表明,在中国水墨画的领域里,可以在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之间、在写实描绘与抽象表现之间走出一条新路。我们今天评价李伯安的艺术,侧重的是学习他从事艺术的精神……艺术在今天往往被认为是容易的事,画坛仍然弥漫着浮躁的、不求精进的心理,李伯安的从艺精神是对此现状的一种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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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迪安

如果说,20世纪水墨人物画以徐悲鸿、蒋兆和(《流民图》)、周思聪(《矿工图》)为代表的话,那么,中国人物画在相对沉寂一个时期之后,李伯安《走出巴颜喀拉》的出现,把写实水墨人物又重新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走出巴颜喀拉》是20世纪水墨人物画的一个大写的句号,它的经验和启示,又必将迈出世纪的门槛。

——郎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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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荡气回肠、震撼到骨头里的一幅杰作!

面对这幅画,我想到了逐日的夸父、铸剑的干将,非要将自己的生命融入到自己的追求中并化为一体才罢休!那匪夷所思的雄浑构想,那豪迈激越的水墨交响,那荡气回肠的史诗气魄,那波澜壮阔的民族洪流,那舍我其谁的决绝果敢,那飞蛾扑火一样的执著勇气,那雕塑一样的人物长河,那酷烈的气息,那殉道的执著,那献祭的精神……当我打开这本画册时,我被久违了的浓烈的人文气息深深地涤荡了,裹挟了,吞噬了,锻造了,有一种重生的醇美。

读《走出巴颜喀拉》,我一直在想:何谓永恒?灵魂之上,巴颜喀拉孕育万里黄河汤汤而东,人们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永恒为何物吗?精神的不朽才是真正的不朽。民族风骨,世纪巨制,走出巴颜喀拉,这就是我们的民族,这就是我们……

——大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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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巴颜喀拉》是中国美术史上最富民族精神、最具震撼力的史诗性水墨人物长卷作品,被公认为中国21世纪艺术的辉煌代表。长卷以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为构思依托,用群像式的构图,从黄河之源圣山巴颜喀拉画起,通过一组组苍茫凝重的艺术形象和和浩然大气的结构安排,寄寓了大河东流去的万古豪情,颂扬了中华民族赖已生存,发展并能够自豪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黄河文明,作品其高昂的立意,恢弘的气象,精湛的刻画和独具个性的艺术语言,跻身于经典之列。把20世纪中国水墨人物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巨作高1.88米、长121.5米,具体描绘了266个神态各异的藏族人物形象。主要以光影塑造面部,以线刻画衣服、饰物,使光影画面与线描结构形成对比、互补和统一。这是作品的突出特点,画家为了求得强烈的视觉效果及冲击力,创造出一种“加精加宽”“重而平实、不求墨韵”的线,并把这种线与光影适时的结合起来,使画面水墨韵味的魅力无穷。其绘画语言,已完全打破传统绘画藩篱而卓然自成一家。走出一条既非传统、又非纯西画的广采博纳,西为中用的新路子,创造出一种博大雄浑、粗壮有力,适宜表现大题材、大场面的新型国画语言。

全画共分圣山之灵、开光大典、朝圣、哈达、玛尼堆、劳作、歇息、藏戏、赛马、天路10部分。

第一部分:圣山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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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1988——1990年连续三年三次的奔波、搜集、整理、酝酿和积累,1991年初,李伯安开始在租用的两间废弃教室里动手创作长卷,起初进程十分顺利,仅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一段的人物部分,朋友们兴奋异常,奔走相告,大家的热情赞扬使李伯安深受鼓舞。此后又作了三年多画后,1994年他又回过头来继续完成人物部分前面的云峦部分,才完成了长卷的完整序曲。

左画面是云峦和图腾崇拜物,其中若隐若现3组10个人物,左边有两个妇人,手持轮转经筒躬身行礼的妇人,人物背后还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圆轮和日月组成的红色图腾。更给画面的庄严、肃穆罩上一层神圣的光环。

第二部分:开光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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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第二部分,大画进展的十分艰难。草图画的过于充分,充分到实际上具有了它独自的生命和艺术价值。听朋友之劝,李伯安拍下了这一段,成为草图中作为照片唯一幸存的部分。然而一经落墨效果却极不理想。于是李伯安推倒重来,经历五年,反复斟酌。现在展示的是这一部分的第5稿。直至他去世,留在画板上的仍是这一画面(第6稿)。

画面展示的是一个盛大的宗教活动——开光大典的场景。衣袂飘飘的喇嘛(和尚),庄严神圣的气氛,漫天飞舞的旗帜,横贯整个画面气势非凡的长喇叭,虔诚伏地的藏族妇女,布满经络的皱纹的合十双手,使人如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第三部分: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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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圣是每个藏族人民一生中最大的愿望,为此他们可以舍弃世俗的一切,甚至不惜生命,那是他们感到最幸福的事。和其他民族不同的是,许多藏族人是用自己的身体丈量大地而赶到圣地的。朝圣的队伍庄严、虔诚而又悲壮。

画面上,飘飘洒洒的经幡后面,走着一群虔诚的朝圣队伍。人们历尽艰难,满怀希望。队伍中,有扶老携幼者,有以身丈地者,有双手合十者,有默默念诵者,这是一个对神灵的虔诚和敬畏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的民族。他们的朝圣队伍中人人带着无限的敬意和美好的心愿,朝着心中的圣地进发。

第四部分: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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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达是一条洁白的长长的白丝巾,藏族人民用来敬献神灵、贵客和朋友。画面上充满了热情宗教激情的人们,手捧哈达献给心中神灵。有一个西藏晒佛节,每到这一天,拉萨万人空巷,举城若狂。类似的宗教活动也遍及青藏,画面左面那个巨大若隐若现的大头像充溢画面无处不在的敬畏与狂热,展现了藏族人民对宗教的虔诚和对神灵的崇拜。画面上,除了一位躬身的老妇外,展示在画面前的是一片赤裸的脊背,背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扭曲,都在跳动都充满的敬畏、激情、渴望和理解。

第五部分:玛尼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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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尼堆是藏族人民用石头堆起来的崇拜物,它的周围是刻着六字箴言的石片。玛尼堆多在路口道旁,玛尼堆旁有玛尼旗。面前扎满经幡的木桩和飘扬的彩带,无言地诉说着人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祝愿。藏民族是一个人与自然、天上人间完全能融合在一起的童话世界,青藏高原是一个能使人心灵净化的圣地。画面上,4个站立的藏族人民形象,在蓝天白云下,神态怡然,甜美适意。整个画面风轻日暖,宁静安谧,人和自然,显得格外和谐与统一。

如果说这幅长卷前四部分主要表现了藏族宗教活动的话,那么,从第五部分开始从天上回到人间,开始全面表现人间生活。此段可以说是整个长卷的过渡内容段。

第六部分: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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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幅反映人们为生计而劳作的场面,织布的妇女,捻线的老人,娇憨的孩子,调皮的卧犬、聊天的男人,原始沉重的劳作,淳朴简单的生活,亲密和谐的群体,自然纯净的心灵,使这个民族具有一种超长的吸引力。画面安排疏密有致,形象强烈生动。

第七部分 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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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幅表现藏族人休息场景的画面。他们也许是在劳作之后,也许是在朝圣路上,也许刚刚有过一次重大活动,这时他们放松身心恣意享受着佛国的消闲,画面上的人物大多都三三两两在聊天说笑,右前景有抱着拥炉侍饮的女人,身旁是提桶打水和做着伙计的人们,群体神态自在悠闲,表情轻松愉快,充满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命的珍惜。

第八部分 藏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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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戏是一种广泛流行在藏族地区的歌舞剧,相传是十五世纪初由噶举派汤东结布为化募修建雅鲁藏布江铁索桥资金而创,传统剧目大多取材于带有宗教色彩的民间故事及连台歌舞,长的剧本能一连演七八天。这部分是表现藏民节假日藏戏表演时的场面,画面上出现了20多个大大小小不同的藏戏特有的面具,彩带飘扬,乐器声声,假面狂物,欢歌如潮,把欢乐一阵阵推向高潮。

第九部分: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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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是藏民族节假日是非常重要的体育和娱乐活动。画面表现了人们赛马活动的场景。几位骑士分为四组,一字排开正面向观众奔来,通过人马的正侧斜骑,欲倒欲飞,组合的疏密松紧色调的黑白跳荡,营造了一个狂烈的赛马场面。骑手跃马跃鞭、群马风驰电掣,骑士们剽悍英武、神采飞扬,整个画面充满了不甘落后、一往无前的精神。

第十部分: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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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画原来紧接在第一部《圣山之灵》之后,历时三年半而完成。由于作者不够满意,遂卷起束之高阁,放在柜顶。然后从《开光大典》画起,重起炉灶。作者去世一年半,其他作品已全部装裱过之后,一次打扫卫生时,此画不甘寂寞自动从柜顶跌落,展卷仔细审视,发现其中含有长卷的大部分内容。于长卷言,实际上起到了一个总结的作用。又由于起结尾部分为“天葬”,客观上形成长卷内容(从生到死)的自然结束和升华。故在整理时,排在卷末,名之《天路》。

《走出巴颜喀拉》对中国人物画艺术语言的许多层面都有突破性的成功尝试。例如素描造型的运用与中国画传统线描的结合,个体人物形象的塑造与长卷式整体人物组合和展开的关系,人物的具体刻画与水墨语言的适当结合整体描绘的厚重感与笔墨灵动性的适当结合等方面,《走出巴颜喀拉》都是成功的范例。他引版画的块面与雕塑的体量入水墨,融写意、再现和表现于一体,大大加强了人物造型的厚度、力度和性格刻画的深度,大大提高了中国画的表现力。

下图为水墨人物长卷《走出巴颜喀拉》(部分),可将手机横置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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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安水墨人物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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