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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帆视点】高朝先:如何从零起步学南散曲

 云帆诗友会 2022-05-23 发布于上海



【云帆视点】

如何从零起步学南散曲

作者:高朝先


作者简介

高朝先,赣鄱散人,古稀老者,惯以诗词创作为乐,以理论研究为趣。偶遇兴致所赐,间或亦以散文、故事、寓言之类逗乐时光。

高朝先:如何从零起步学南散曲

看文章标题,似乎有见狂妄,敢授人以“从零起步”!非也,笔者一介村夫,学识浅薄,岂敢于文墨中妄自尊大。题目是一位朋友给出的,因为同感于当代知南曲者甚少,又笔者经多年探寻,完成了一部《南散曲概论》书稿(已交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略知南曲梗概,这位朋友约我谈谈如何学南散曲问题。为弘扬我国优秀传统文化,也为还元曲完整面目,笔者就尽己之能而为之了。

一、“从零起步”,必先“清零”

这里说的“清零”,是指就当代对南曲的一些不正确认知必须清零,不清零无从谈南曲。

当代对南曲的不正确认识,不只在一个偏见,而是于偏见中带有几分成见。翻开当代诸多述著,但凡说到散曲,较普遍认知是南曲早已“消亡”,再论之则有说,“曲有南曲与北曲之分,所谓'散曲’,纯指北曲而言”。还有人煞有介事地说,中国散曲之所以没有南散曲,是因为南散曲在历史上“没有定型”,等等。因为说这些话的人多是名人大家,影响大,所以多少年来,人们在认知上也就几乎完全没有了南散曲的存在,由此也削损和诋毁了中国散曲和中国元曲。

知识是崇尚科学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世间许多知识,其实是无知。对于南曲的无知,这里先就《中原音韵》分析一下,看是不是如此。

在当代,凡说到《中原音韵》,基本上都认为是北曲的专利,并且多以此界定中国散曲只有北曲,没有南曲,甚至以《中原音韵》对应普通话而界定当代诗词各体“通用”语音。这些认识,不只是无知,而且十分荒谬。

《中原音韵》是不是北曲的“专利”,首先可以有一个极低级的发问:周德清是南方(江西高安)人,他为什么要为北曲作韵而不为南曲作韵?文学世家的周德清,为什么要背叛传统四声而“取消入声”?无论怎么讲,道理都说不过去。《中原音韵》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原历史真相,不妨看几个基本事实:

第一,周德清为什么作《中原音韵》?据资料反映,周德清作《中原音韵》是为了“救亡”,为了挽救北杂剧。因为周德清所处的元代末期,北杂剧已经走向衰落,北人已渐少作北曲,而且对曲律越来越生疏,恰恰此时南曲走向兴盛,人们作曲又多作“北调南唱”,周德清担心北曲被“唱讹”,所以参与了当时有很多曲学家兴起的“救亡”运动。

第二,《中原音韵》为什么提“阴阳上去”?要知道,北曲在周德清之前是没有韵书的,周德清不敢独撰,他完成的《中原音韵》,仅仅是对元代以来“前辈佳作”(如关、郑、白、马等人)的声韵情况进行分类比勘和总结整理,只因这些“前辈佳作”皆用北方语音,北方语音没有入声,只有“平上去”三声,周德清无法按“平上去入”四声操作,只找出北方语音规律,且视平声字较多,就独将平声分“阴阳”(“平上去入”四声皆有阴阳)而有了“阴阳上去”之说。

第三,“中原音韵”兼顾了南北二曲。这方面,主要表现在《中原音韵》所依语音基础。当时北方语音属大都(今北京)语音体系,周德清不能按“平上去入”四声作韵,却也不依纯大都语音体系,只依“中州韵”。“中州韵”为当时全国通行语音,有如现今的“普通话”,又中州历来为“中原”代称,故周德清将书名冠之“中原”,意在贯通全国,目的就是为了兼顾南北。与此同时,更重要的是《中原音韵》对入声字的处理,周德清虽说“取消”了入声,但在“派入”三声时,却没有与“三声”相混,而是于每一韵部后将入声字单列,并且特意增设“侵寻”、“监咸”、“廉纤”三个闭口韵部,这些都是为南曲的特别设置。所以说,《中原音韵》既不为“南”,也不为“北”,或者说既为“南”,也为“北”。如周德清本人在《中原音韵·正语作词起例》中所说:“入声派入平、上、去三声者,以广其押韵,为作词而设耳;然呼吸言语之间,还有入声之别。”周德清这里所说的“为作词而设”,只一个“词”(“词”即曲)字,没有专指“北词”或“南词”,只是后来有人添改为“为作北词而设”。

第四,《中原音韵》不是单纯的韵书。周德清为了北曲救亡,他的《中原音韵》是一部多方面元曲理论著作,內容包括《正语作词起例》、《作词十法》和《中原音韵》,只书名用了《中原音韵》。因为周德清的《中原音韵》较其他诸多“救亡”者的工作全面规范,受到人们推崇,所以《中原音韵》便成为历史上的第一部元曲理论述著。

第五,关于《中原音韵》的争议。古人对艺术是不盲从的,《中原音韵》一出,就引发许多非议,直至明一代反对之声不断,最有代表性的是明代曲学大家徐谓在《南词叙录》中所说:《中原音韵》“非复中原先代之正,周德清区区详订,不过为胡人传谱,乃曰'中原音韵’,夏虫、井蛙之见耳!”是说周德清目光短浅,竟然违背传统四声正音而做“胡人”的传声筒。

周德清作《中原音韵》,功劳在挽救了北曲,至少使北散曲得以传承下来。但他的“罪过”是阉割了中国传统四声,并给今人抹杀南曲找到了借口。

今人对南曲的无知是多方面的。如有人说,南曲本无散套,南曲散套是从北散套模仿过来的。真是这样吗?当代曲学家赵义山先生说:“南曲之套数和北曲之套数一样,均可由唱赚一体发生,而不必自北套学来。……在唱赚一体甚为流行的南宋时期,以其中'缠令’一式去'缠’联南曲曲调,便形成南曲套数,这是很自然的事”(《元散曲通论》修订本第108页)。再如衬字,有人说,南曲衬字也是从北曲学来的。事实正好相反,元曲之有衬字,是因南戏艺人演唱时,为强化声情随机添加修饰词或语气助词而见“衬”,北杂剧因律严不容加衬,北曲之有衬,是真正在南北曲“大交流”时从南曲学来的,而且南曲讲究“板拍”,演唱时加衬不占“板”,作散曲则强调最好不用衬,或“衬不过三”(一曲句中用衬不超过三字),北散曲非但没有做到“衬不过三”,而且衬字往往比正字还多,是无限制地加“衬”。至于有人说南散曲没有定型,更是无稽之谈。什么叫定型?是由谁说了算,还是由何种机构认定才叫“定型”?北散曲又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定的“型”?事实是,一切文学艺术由民间产生,能发展就是定型。散曲区别于戏曲,唯在没有“科”、“白”,要说“定型”,也只在用谱。南曲一直秉承传统四声,其曲谱由来不仅可追溯到先后经汉武帝和唐玄宗易名的上古曲谱《蛤嘛贯》和《歌楼格》,而且在元天历年间就产生了《十三调谱》和《九宫谱》;更有曲牌来源,据近代国学大师王国维考证,宋元时期元曲曲牌来源总体情况是:“南曲五百四十三章中,出于古曲者凡二百六十章,几当全数之半;而北曲之出于古曲者,不过能举其三分之一,可知南曲渊源之古也”(《宋元戏曲史》第102页),说明南曲在南戏产生以前就定了型。综述以上诸多错误认识,如不还原真相,任一些人“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带给今人的散曲意识,自然是全社会的无知,如不“清零”,怎能有南曲的新生,又怎能学好南散曲?

二、“从零起步”,须当知源

说“从零起步”学南散曲,又当知元曲源流和历史发展真相,不然则无法知道何为南曲,也不知何为北曲,以至不知何为元曲。

何为元曲?元曲有南北二曲之分,南北二曲又各有戏曲与散曲两大类别,北戏曲称北杂剧,南戏曲称南戏,至明代南戏又称传奇;表现于舞台演唱形式的称戏曲,表现于文学形式的称散曲。元曲有南北二曲之分,散曲自有南北散曲之别。

关于元曲的由来,今人多望文生义,认为元曲即“元代”的诗歌;因元朝为元人入主中原的王朝,又认为元曲是由蒙古人传入的“蕃曲”、“胡乐”。总之,一些人心目中的元曲,是北方少数民族的产物,是流传于我国北方勾栏歌伎演唱的“街市小令”或“村坊小调”,一句话,元曲无南曲。

上述关于元曲由来的认识是相当错误的。元曲不是产生于元代,更不是北方少数民族文化的传入。元曲的文化基因可上溯到《诗经》《楚辞》、汉乐府、唐宋大曲,以及唐诗、宋词等历代文化渊源,是我国几千年文明结晶;元曲的直接母体是宋代的传踏、诸宫调和唱赚等演唱艺术。因为曲牌体艺术在北宋时期早已广泛传播,南曲的“引子—过曲—尾声”三步体制,更在宋代唱赚一体中形成。元曲在元代只称“乐府”、小令,“元曲”之谓是因兴盛于元,至明代,为并论于唐诗、宋词,人们才称之为“元曲”。

元曲渊源如此,那么在元曲的发展历程中,南曲又处于何种地位呢?据资料记载,南曲和北曲的胚胎于北宋时期就已形成,只因金兵入侵,“靖康之耻”后南北军事对峙,本为同胞兄弟的南北二曲,不得不分别在我国南方和北方萌发。南曲产生和流行于我国南方,最早使用曲牌体可追溯到北宋时期的南戏《张协状元》,有文字记载至少在宋徽宗政和三年(1113),以形成声腔论,最早产生于南宋初期的“温州腔”(约1127年前后),南戏的产生为中国戏曲之始。当代学者徐宏图于《南戏遗存考论》开宗明义称:“南戏是中国戏曲之祖,后世戏曲几乎无不以它为宗”。北曲产生和流行于我国北方,其产生时间,据王国维《宋元戏曲史》考载,北曲杂剧为关汉卿所创,其时“在金天兴与元中统间二三十年之间”(约1232-1265年间),比南戏晩100多年。

南北曲产生后,有着完全不同的生存发展环境与机遇。在北方,因出身游牧民族的元王朝统治阶级向来爱好歌乐,却又文化素质低下,他们不会从政治角度欣赏和干预文学艺术,又因元代废止科举制度,对汉人实施残酷奴役政策,大量无仕途出路的知识分子,便以辛辣讽刺之笔,纷纷加入北杂剧创作队伍,又有关汉卿、马致远等大批知名文人介入,致北杂剧在北方得以勃兴。南戏遭遇完全相反,南方处南宋时期,南宋近体犹盛,宋词新旺,南曲无法进入上层文化领域,长期受文坛鄙视,更得不到统治阶级支持,只为民间艺人和下层文人在民间传播。同时又因南方语音复杂,南戏每流传一地,必以“错用乡语”和“改调歌之”传承。只在元一统后,北曲南下,华夏大地出现了一次南北曲“大交流”和“大融合”,正是因为这次大交流和大融合,不仅南北曲兄弟得以团聚,而且他们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共同创作,促进南北曲携手走向民族化,由此也才有了真正民族意义上的中国元曲。

但是,北杂剧至元末开始衰落,明代以后再无市场,只留有北散曲在文人创作中传承。南戏又恰恰相反,因明代恢复科举制度,民族文化复兴,更有明太祖朱元璋亲自主持编纂了《洪武正韵》,相隔元一代中断了的“平上去入”传统四声得以接力传承,南戏由此勃兴,南曲几乎占领了整个明代文坛。在明一代,南曲不仅创作繁荣,多有创新,而且名家蜂起,南曲作品、评论和曲谱等专著刊刻发行争奇斗艳。只是清灭明后,在清王朝对“反清复明”思潮的政治打压下,明代文化受到摧残,《洪武正韵》被禁止使用,但南戏仍在民间流传,南散曲与北散曲也同时为广大文人不断传承。民国时期散曲创作胜于清代,并且进入上层军政要员阶层,更有如王国维、吴梅、卢前等大师级艺兼南北的曲学巨匠涌现。直至现代,南戏一直传承不断,如昆曲即是南戏,至今犹盛,京剧由“徽班进京”形成,“徽班”即是南戏,更有最早南戏《张协状元》,1992年10月由20多位当代戏曲名家组织,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再现当代舞台,并出国访问演出,笔者家乡江西湖口县的南戏青阳腔,被列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经400余年传唱至今仍风行于当地民间。有南戏就有南曲,有南曲就有南散曲,本人对南散曲的研究,也正是由此而打开了尘封的大门。

综上所述,元曲从历史走来,始终以南北二曲一体而成为民族文化瑰宝,正是因为如此,元曲才有与唐诗、宋词“三足鼎立”之誉。事实证明,元曲之南北二曲密不可分,缺一而不能称“元曲”,而且无论说渊源之早,还是说戏曲与散曲兼收俱存,南曲显然胜于北曲。今人只拾得一个“北散曲”,且唯其简是论,不仅偏颇太甚,实是对元曲国粹的一种猥亵而不为言重,仅从散曲以北概全论,失去的至少是中国散曲的半壁河山,说明一些“权威”的话是太不可信的。

三、“从零起步”,必求艺术

艺术有真有假,有皮毛与真谛之别。与学习任何技艺一样,学南散曲,必学真艺术,必从起步知其真艺术之所在。

关于南散曲的艺术性问题,有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那就是,历史以来南散曲流传少,很难见其真容。南散曲流传少有多方面原因:一是南曲向来多见舞台,少见文案。在较长历史时期中,南曲主要表现于民间艺人和下层文人创作,有时甚至有观众参与,他们的创作只为谋生,只为“娱人”,只为追求舞台效果以获取较大收益,较少有用于文人“自娱”的散曲创作,即便有创作,也不如北散曲那样多有名人作品结集刊行传世。二是“北尊南卑”严重影响。除明一代,南曲多在歧视或政治打压下生存。宋元时期南曲始终没有正统地位,元灭南宋后“人分四等”,南人为“第四等”倍受奴役,南曲被视为“亡国之音”。清代在清王朝“仇明”意识和“文字狱”下,一个《洪武正韵》都被禁用,连《四库全书》都不准入,南曲被卑视程度可想而知。三是现当代“北尊南卑”食古不化。如,南曲在明代勃兴是历史事实,可作为当代最高权威机构的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上世纪90年代编撰的《中国文学史》,却把明代南曲说成是“专为樽前花下拨琵按拍而用”,是“妓院里的声乐传播”,“以南曲为主的'吴歈’达到了泛滥成灾的程度……”。一些权威学者著书立说,更是在“消亡”论下将南曲诋毁得一文不值。至本世纪初,一批年青学者不拘于文献搜寻,从田野上找回了南曲,可有关部门或机构却不屑一顾,仍然矢口不言。包括从诗词界上升到国家层面的“提倡新韵”,只以“服从普通话”的政治棍棒,对汉字入声百般挤兑和打压,让南曲无法抬头,至诗词界从会议、文件、讲话,到创作、诗赛等,几乎没有南曲的声音。殊不知,入声是中国人骨子里的声音,“中国大约还有一半的地方是保留入声的”(王力《诗词格律》第13页),何况不同语音运用,是不同种类艺术特征的重要表现,艺术只在思想与內容上服务于政治,不能从艺术特征上服从于政治,艺术改变了特征就不成其为艺术,何况国家从来也没有要求过要用普通话改造任何艺术,诗词声韵方面的所谓“改革”,完全是一些人的无知和自作多情,是人为制造新时期的“北尊南卑”。

流传少不等于可以否定艺术的存在,南散曲的艺术要求是怎样的?鉴于当代作者对南曲较为生疏,不妨先将南曲与北曲作一简要比较:

戏曲体制比较:南北散曲在创作上皆与戏曲同出一辙,只因北杂剧与南戏在舞台演唱体制方面的差异,带来南北散曲艺术有所区别。北杂剧一剧四折,每折限一宫调,又限一人唱;南戏则不受折(“出”)数、宫调、色数限制,且各色皆有白有唱。也就是说,北杂剧体制较为简单,不比南戏体制多元化,南散曲“引子—过曲—尾声”三步制,就是因南戏体制的存在而存在。所以王国维说:“杂剧出而体制遂定,南戏出而变化更多”,“此则南戏之一大进步,而不得不大书特书以表之者也”(《宋元戏曲史》第114、98页)。

散曲体制比较:北散曲有小令、套曲、带过曲,南散曲除同样有小令、套曲、带过曲外,同时还有集曲和曲组。集曲又称“犯调”,指截取同一宫调中若干支曲调的部分句式,组合成一支新曲调和别立新名;曲组即“引子—过曲—尾声”三步制形式,通常由一支引曲、若干支过曲,再加一支尾声组合而成,是对唱段连贯的联曲体形式的运用。似此,南散曲体制自然较北散曲丰富。

南北曲风格比较: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中说,“北剧悲壮沉雄,南戏清柔曲折”,是对南北二曲不同风格的总体概括。但北杂剧因受折数、宫调和色数限制,“其律至严,不容逾越”(同前第98页);南戏不受这些限制,而且在曲律、声情和板拍等方面“变化更多”,因而其艺术较北曲复杂却又见长。事物本来是相反相成的,越是严守不变的东西往往越显简单。比如近体比词、曲都严,故比词、曲都显简单易学,近体只要掌握一个“粘对”规律,无论写多少句子都不难。南曲复杂有“复杂”的规律,且有可灵活一面,如诗词有“可平可仄”,南曲也有“可平可仄”,北曲有“入派三声”,南曲有“入代三声”,尤其“以入代平”更为普遍,因为入声出口即合,是入声,如字音拖长,就是平声了。艺术从来在“复杂”中,畏难是学不到真艺术的。

南曲艺术何在?王国维说:“一言以蔽之,曰:自然而已矣。”何为自然?王国维有解释说,“其文章之妙,亦一言蔽之,曰:有意境而已矣。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古诗词之佳者无不如是,元曲亦然”(同前第88页)。而且在比较自楚骚以下,凡五言、七言、唐诗、宋词后,王国维还说,说唐诗、宋词之佳,尚值得怀疑,最自然者还数元曲。自然者,元曲艺术之真谛也,南曲自不例外。

如何求南曲艺术?这里还借王国维先生的一段话作解:“盖元剧之作者,其人均非有名位学问也;其作剧也,非有藏之名山,传之其人之意也。彼以意兴之所至为之,以自娱娱人。关目之拙劣,所不问也;思想之卑陋,所不讳也;人物之矛盾,所不顾也。彼但摹写其胸中之感想,与时代之情状,而真挚之理,与秀杰之气,时流露于其间。故谓元曲为中国最自然之文学,无不可也。若其文字之自然,则又为其必然之结果,抑其次也”(同前第88页)。这段话的核心之义,只在无私无我与写真情实感,语言运用又为其必然所在。由此我们联想到时人多说“曲俗”之论,散曲艺术绝非只一个“俗”字,更不在“俗”字衍生下的所谓“幽黙”、“讽刺”之能事。从“自然”论,南曲(包括北曲)创作,除应尽五言、七言、律、绝与词形象艺术所用手段外,犹当有“俗中见雅”、“雅中有俗”之特技。一言蔽之:有意境也。

文章最后,应当提到曲谱与曲韵,这是学散曲必知必备之文案工具。如前有述,就曲谱说,南曲于元代就有《十三调谱》和《九宫谱》,明代有曲谱更多,但流传至今最享盛名的是明末清初徐于室、钮少雅著《南曲九宫正始》,此谱为徐于室集历代曲谱未竟之生死相托,由钮少雅历时二十四年九易其稿于八十八岁时完成,为集南曲曲谱之大成,是清代以来南曲曲谱中成就最高的规范考本。南曲曲韵方面,一可用《中原音韵》,如前有述,《中原音韵》本来就为南北二曲所用;二可用《洪武正韵》,《洪武正韵》因接力沿袭了被元代中断了的传统四声,历史以来就有“北问中原,南遵洪武”之论;三可与诗词同用“平水韵”和《词林正韵》,二韵实为一体,皆为至今公认的传统声韵权威。至于《中华通韵》等新编韵书,本来就不符合我国语音国情,不具备我国传统艺术声韵“通用”之义,当然无法用于南曲。要说声韵改革,传统艺术当以传统四声为“正音”,或以“平水韵”为蓝本,结合古今语音变化实际,尊重传统用韵习惯,或仿周德清作《中原音韵》兼顾南北而为之。关于《南曲九宫正始》曲谱和《洪武正韵》,因尘封日久难有广见,笔者觅得原本已附于本人所著《南散曲概论》书后,可供学南散曲者使用。以上所言,如有文辞不当之处,敬请有关人士原谅。


附录

南曲亦可秀田园

——南散曲与田园诗创作问题浅议 

高朝先

说到田园诗创作,人们会想到多种形式,如古体、近体、词,以及元曲之北散曲等,只很少有人想到或用到南散曲。但是,从完整继承我国传统诗歌艺术出发,为促进新时期田园诗创作更加繁荣,在诗体运用方面,我们不能没有南散曲。针对当代南散曲田园诗创作相对薄弱情况,本文仅就以南散曲形式写田园诗的几个问题谈点个人认识,并且以期得到方家指正。

第一,南散曲可不可以写田园诗?回答当然是肯定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南散曲也是诗,是诗,就可以无处不有,田园诗里一样可以有南散曲。与此同时,我们还必须特别要说,南散曲不仅可以写田园诗,而且是较之其他诗体更具体裁优势和艺术力度的田园诗形式。为什么?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说:元曲“是一代之文学”,“能写当时政治及社会之情状,足以供史家论世之资者不少。”(《宋元戏曲史》第93页)这里说的“政治及社会之情状”,自然包括广大农村和田园题材,其“足以供史家论世之资”,还能有多少艺术形式有如此之担当!只不过较长时间以来,对于散曲分南北二曲的历史事实,未能广为人知,或者知而不识,晓而不为,甚至在许多场合总以北曲概指元曲,所以至田园诗中极少见南散曲。这种以偏概全和对南散曲的偏废,对于繁荣田园诗创作,乃至对新时期诗词复兴,是非常有害的。

说南散曲可不可以写田园诗,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实践问题,不践行,何以能知行与不行。为将南散曲创作引入当代诗词复兴行列,并且使之为新时期田园生活服务,2017年,笔者于当地组织了一次南散曲创作培训班,取得一定成效。笔者所在的江西湖口县,是由文化部命名的“中国民间戏曲之乡”,这里流传有多种民间戏曲形式,其中以湖口青阳腔(又称湖口高腔)影响为最大,而且至今仍然活跃于当地民间舞台,2006年并被列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青阳腔即南戏,艺术形式即为南曲。元曲有分南北,无论南曲、北曲,它们各自之剧曲与散曲,在曲体运用上是一致的,且湖口青阳腔流传有400多个南曲曲牌。虽说这些曲牌多表现为“以腔传字”,一时无法引为散曲所用,但由此开发南散曲创作,其意义无疑是深远的。在这次培训班上,我们利用当地青阳腔南戏丰厚遗存,从开发南散曲出发,组织学员学习南曲基本知识,在较短的时间内,创作了数十首南散曲作品,其中多为反映农村题材,并在《中华诗词》《江西散曲》等刊物发表30余首,就作品论,收获不是很大,但就对南散曲的开发与影响说,尤其在与农村题材结合方面,在当地,或者在更大范围,却是前所未有的。

第二,复杂的南曲规则能不能适用于田园诗创作?应当承认,南曲规则,无论相比近体、词,还是北曲,都要复杂得多。比如,就曲牌说,南曲曲牌数以千计,它们各为格式,互不相关,且格式与北曲又有区别。尤其在格律方面,近体诗掌握一个“粘对”就基本解决问题;词之格律多由近体变化而来,学会了近体,填词不会有很大困难;北曲虽说同为元曲,但因北曲体制简单,且创作源流紧密,亦为人们熟知。唯南曲不然,一是历代作品流传多为剧曲,散曲仅凤毛麟角,给人们的见识少;二是南曲格式少有律句,似乎“不入律”;三是南曲声韵不仅“平上去入”四声混杂,而且一个“入声”,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当然还有很多操作性规则,确实是够复杂了。

然而,规则复杂就一定影响创作吗?回答是否定的,非但不会影响,而且正是因其复杂规则表现的艺术多层面化,反而会给创作带来不同兴趣与吸引力,问题的关键在于能否认识南曲是怎样的一门艺术。对此,我们还是以王国维先生对元曲的研究,来认识一下南曲的复杂规则与艺术的关系。我们说北曲简单,南曲复杂,是如王国维先生说,中国戏曲“至元杂剧出而体制遂定,南戏出而变化更多”(《宋元戏曲史》第114页),何为“变化更多”?曰:元杂剧(即北戏)“大都限于四折,且每折限一宫调,又限一人唱,其律甚严,不容逾越。故庄严雄肆,是其所长;而于曲折详尽,犹其所短也。”南戏则“一剧无一定折数,一折(南戏中谓之一出)无一定之宫调;且不独以数色合唱一折,并有以数色合唱一曲,而各色皆有白有唱者,此则南戏之一大进步,而不得不大书特书以表之者也。”(同上,第98页)能不是说,规则越呈复杂而艺术性越强吗?其实,值得“大书特书”南戏(南曲)之“大进步”远不只在这些。就戏曲传承方面说,南曲在数百年流传中,造就了昆山、海盐、余姚、弋阳“四大声腔”及数十种“高腔”,以“徽班进京”造就了中国京剧;在声韵传承方面,南曲于“温州腔”流传于“杭州腔”初期,就开始使用“约韵”(即沈约韵),元末有高则诚作《琵琶记》,“用清丽之词,一洗作者之陋”,明代汤显祖作“临川四梦”,其词“以合律称”,“诚一时之隽”,明嘉靖年间,又有魏良辅改革昆山腔,致戏曲始有“板眼”,且与汉字“四声”和“宫商”记谱相融。更有《荆》《刘》《拜》《杀》(即《荆钗记》《白兔记》《拜月记》《杀狗记》)名剧名曲流传至今。事实本来就是这样,说规则复杂难用,其实不然,君不见,不会格律的人写格律诗,将格律视为“镣铐”,而掌握了格律规律的人,为什么反而对非格律句式不习惯呢?

南曲多表现为戏曲而少有散曲,也是历史事实,加上因南方语音复杂带来南戏“改调歌之”和“错用乡语”的流传方式,至南散曲不易传承,也是当代南散曲创作困惑原因之一。在培训班里,我们结合田园诗特点,从辨别南北曲不同体制,克服“南北相混”入手,逐一解决问题。如,有一作者以南曲曲牌创作曲组,却冠之以“散套”,且曲牌选自多个宫调,显然是不熟知南散曲规则而以“南北相混”所致。同时采取群策群力方法,在个人创作反复修改基础上,多次组织集体“会诊”,由此举一返三,循序渐进,使各位作者逐渐获得创作“自由”。有一作者创作了一首《南【中吕·青玉案】秧歌队》:

田间作罢腰悬鼓,几点胭脂淡妆补。为贺前村新婚户,乡亲乡俗,踏歌献舞,送个时兴福。


表现的是新时期农村妇女在劳动之余学跳秧歌舞的精神风貌,就是经过集体反复修改而成。我们的体会是,前人能创造艺术,后人岂有不会使用之理;南曲本来就是原野艺术,用以歌唱新时代田园生活,正是当代诗人大显身手之笔。

第三,田园南散曲的艺术风格应是怎样的?说到散曲艺术,人们多以一个“俗”字相论,这种认识是不全面的。所谓“曲俗”,是就“诗庄”、“词雅”风格的一种比较,不是仅指以方言俚语,甚至以一些庸俗语言为散曲表现形式。元曲的所谓“俗”,核心意义在“自然”,是谋篇由自然出,意境由自然出,遣词造句及语言运用皆由自然出。王国维先生说:“元曲之佳处何在?一言以蔽之,曰:自然而已矣。古今之大文学,无不以自然胜,而莫著于元曲。”又曰:“盖元剧之作者,其人均非有名位学问也;而作剧也,非有藏之名山,传之其人之意也。彼以意兴之所至为之,以自娱娱人。关目之拙劣,所不问也;思想之卑陋,所不讳也;人物之矛盾,所不顾也。彼但摹写其胸中之感想,与时代之情状,而真挚之理,与秀杰之气,时流露于其间。故谓元曲为中国最自然之文学,无不可也。若其文字之自然,则又为其必然之结果,抑其次也。”(同上,第87—88页)是说,曲俗之“俗”,是作者对于个人名誊地位、思想卑陋、人际关系等均不会有任何所虑,只一心写自己的真情实感和对时代真理之追求,“以意兴之所至为之”。说得多明白而又翔实,可谓是对“曲俗”意义的全释。当然,元曲讲自然,同样也讲意境,所以先生又说:元曲“文章之妙,亦一言以蔽之,曰:有意境而已矣。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口出是也。古诗词之佳者无不如是,元曲亦然。”(同上,第88页)说明元曲的艺术要求与其他诗词形式没有任何区别。至于曲中多用俗语,“实于新文体中自由使用新言语”(第91页),且能做到“辑而存之,理而懂之”(第93页),同样是“自然”所到之必然结果。至于散曲也不乏可用恢谐幽默之法,同样也必须以自然论。关于南曲与北曲的区别,先生只说:“故元代南北二戏,佳处略同;唯北剧悲壮沈雄,南戏清柔曲折,此外殆无区别。”(第108页)

据上所论,散曲艺术风格是怎样的,已一目了然。这里且要说的一个重要方面,是由散曲最佳之“自然”,想到田园诗风格之“平淡、自然”,它们的本质要求能不是一致的吗?因此,无论用北曲、南曲写田园诗,自然是最适合不过的了。这里,可以拿出笔者所说培训班创作的二首南散曲为证。

其一,《南【中吕·驻云飞】山区闹元宵》:
 歌满山坳,爆竹声声丰稔调。月在林中笑,树树灯笼 绕。(喳)!锣鼓正喧嚣,舞龙人到。闹得溪边,几朵梅开早。都说今年人更娇。

其二,《南【中吕·缕缕金】卖西瓜》:
     西瓜啰,卖西瓜;西瓜便宜实,好西瓜。走路风来火,居室身如炙。热难熬、消暑有西瓜。昨天一块八,今天八毛八。【前腔】西瓜啰,卖西瓜。柴米油盐事,还有酱醋荼。从春守到夏,就为一个家。瓜难销、一天一降价。不知是为啥,能拿何办法!

前首写的是山区闹元宵庆丰收内容,言语意境皆从山区情状出,是为自然;后首写的是西瓜丰收后瓜农的无奈,用了恢谐幽默手法,亦从自然出。南散曲之自然风格,正可为田园诗所用也。

元曲为我国古典诗歌之“终极样式”,集中了历代诗歌样式之精华。正如当代曲学专家李昌集先生所说:“元曲之特色,即在其以'继承’和'叛逆’的双重姿态将古代思想文化和诗歌文学传统铸造成一种新的'范型’。它凸现了前代诗歌传统的若干因素,又闪动着前所未有的若干光彩,元散曲中映现的对世界存在的悲剧性反思,对有限人生底蕴的旷悟,对世俗性情的大胆表现,对生活之'丑’的敏感和对艺术之'丑’的偏爱,构成了其迥异于诗之'温柔敦厚’和词之'雅而正之’的别一风貌,从而开创了古代诗歌的另一风范。”(《中国古代散曲史》第236页)从理论到实践,我们提倡写田园南散曲,其意义应不只在田园,重要的更在唐诗、宋词、元曲昔日的“三足鼎立”,应当成为当代诗词复兴中的三驾马车和齐头并进;与此同时,以元曲论,如果只有北曲而无南曲,甚至以北废南,失去的将是我国散曲事业的半壁江山。
(原载2021年第6期《中华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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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散曲概论》,原名《南散曲基础概论与写作实务》,是一部现当代以来首推南散曲理论专著。作者秉承唐诗、宋词、元曲为我国古典诗歌三座艺术高峰理念,针对南曲“消亡”论,用大量历史与现实事实,证明南曲传承不灭及其独特民族文化特色,指出南北二曲作为元曲不可分割的历史意义与现实意义。

本书以简练明快文笔,在记述南散曲起源与发展史实的同时,并以南北二曲比较方式,介绍了南散曲格律艺术及其创作基本知识。书后附有《南曲九宫正始》曲谱与《洪武正韵》韵谱,为南曲爱好者提供了创作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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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朝先:如何从零起步学南散曲

刊头题字:魏新河;刊头动图:邓莉璇(马来西亚)

约稿:静思居;编辑:璐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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