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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侨城集团CEO兼总裁任克雷接受专访畅谈欢乐谷发展历程前些日子，关于迪士尼将要在上海建设主题公园的消息再度被传得沸沸扬扬。提起迪士尼，就不免联想到欢乐谷、联想到华侨城。不过，这回，再也没有人大喊“迪士尼来了，华侨城怎么办”了。因为，迪士尼乐园在香港开业的2年时间里，与其邻近的深圳欢乐谷不仅客流量没有下降，反而取得了连年增长。迪士尼再次敲开中国的大门，其选择要落户的地方，目前正在兴建上海欢乐谷，也许，将来某一天，华侨城与迪士尼正面交锋在所难免。不过，现在，人们关心的可能要超越两个主题公园、两家企业，是整个行业的发展前景。对此，华侨城集团CEO兼总裁任克雷说：“我的判断是，中国将进入到一个大型主题公园发展的新时期。” 2008年是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是任克雷进入华侨城的第15个年头，也是深圳欢乐谷景区开业10周年。10年时间，弹指一挥而过，欢乐谷已经声名远播，成为中国主题公园的领跑者。在开业10周年的喜庆时刻到来之际，华侨城集团CEO兼总裁任克雷接受本报记者独家采访，讲述了华侨城开发建设欢乐谷的重大决策、欢乐谷连锁品牌的培育以及华侨城发展旅游业的远大抱负，这是任克雷第一次向公众系统阐述欢乐谷的经营和发展理念。采访中，他还坦诚表示，华侨城在发展主题公园过程中也经历过不为人知的迷茫和彷徨。 现在一个主题公园的投资额相当于20世纪90年代3至4个的规模。记者：现在，很多人已经不再担心迪士尼将来进入到中国内陆是否会对它的同行带来多大的冲击、造成多大的损害，因为从迪士尼在香港开业2年的情况来看，它起到的总体上是正面的带动作用。但是，毋庸讳言，越来越多的投资主体正在加紧进入这一领域。您怎么看待主题公园这个行业在未来的发展？
任克雷:我个人对中国主题公园未来的发展是非常看好的，有几点可以说明：第一，中国经济发展是决定性因素。从中国经济的发展周期来看－我想看得更远，比如50年一过去已经走过的30年可以看做是第一阶段。这30年，经济体制进行了巨大变革，国内经济与世界经济逐渐接轨，经济结构也出现了较大调整，现在，中国国际收支状况良好，拥有巨额外汇储备，财政盈余每年保持快速增长，人民币升值也是锐不可挡。一句话，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为未来10年、20年的发展莫定了非常坚实的基础。第二，旅游业本身。国力的增强、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带动了旅游业的发展。在未来20年，中国旅游业产值占整个GDP的比重将越来越大，这取决于两点：一是消费结构的变化特别有利于旅游业的发展；二是中国有13亿人口，庞大的富裕起来的人群对旅游文化娱乐的需求。它会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国内旅游设施亟待提高，另一个是出境游会大幅度增长。第三，中国旅游业现状还不能适应中国人的需求。做主题公园的企业在整个广东无非就在深圳和广州这两个地方。长三角地区，上海周边，严格意义上讲，现在还没有一个非常叫好的主题公园。这样，长三角加上珠三角两个中国最发达地区的主题公园可能还赶不上东京。中国很多著名的城市现在都还没有大型主题公园。另外就是中国主题公园与国外的水准还差10年甚至20年。一方面是老百姓中间富裕起来的人群的旺盛需求，另一方面是国内旅游设施还存在着极大的落差，这恰恰给行业创造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发展机会。第四，政府的导向和民间的取向。我发现现在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对发展旅游包括大型主题公园是特别积极的。表现之一是，政府对国际品牌和国内大型旅游企业招商引资的力度是空前的。政府为了吸引这些品牌和企业的加盟，愿意在基础设施上加大投人、给予配合。从民间看，现在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投资旅游、发展主题公园的积极性也是过去20年没有的；表现之二是，现在的政府常常把一些大型旅游项目的落户与城市规划和建设结合起来，这一点我非常欣赏。基于以上分析，我的判断是，中国将进人到一个大型主题公园发展的新时期。这个时期的特点：一是中国的民族品牌更接近国际水准，二是国际品牌非常希望能进人中国市场。同时，在产品的选择上，大型主题公园会是一个方向；另一个方向是和生态的、自然的、会议展览、休闲、体育相结合的度假区的出现；第三个则是属于接近国际化又有民族特色的大型演艺“秀”的出现。
记者：按此趋势发展，中国主题公园未来将出现怎样的格局？任克雷：我个人认为，在中国，从1990年到2000年，是主题公园的开创期和探索期。从2000年到2010年是主题公园的自觉发展期，也就是说，投资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论是华侨城的欢乐谷，还是长隆的欢乐世界，或者是大连的极地海洋馆，都是这10年中发展起来的主题公园。这10年对中国特别重要，中国的主题公园建设者知道应该做什么。从2010年到2020年将是国际品牌和本土品牌的共同成长期。记者：下一个10年的发展，主题公园会出现什会问题呢？任克雷：我觉得，如果做得不好，会出现局部对资源、环境的破坏，一些大城市可能出现重复建设和盲目克隆现象，同时，一些企业可能出现急功近利、发展短视的状况。这是发展过程中必然经历又要格外关注的一个阶段。记者：下一个10年，主题公园的投资状况又将怎样呢？任克雷：我觉得，未来主题公园的投资前景应该是非常看好的。第一，政府为了吸引国内外著名的、大的主题公园厂商，一定会在基础设施上加大投人；第二，因为旅游业包括主题公园现在大家看好，所以会有不同行业、不同企业的资金流向主题公园；第三，民营企业和境外企业投资旅游的数量会大为增加；第四，已经成长起来的大型旅游企业、主题公园企业会加速发展。以华侨城为例，现在一个主题公园的投资额相当于20世纪90年代3至4个的规模。过去，大体上是4年左右时间建设一个主题公园，现在，4至5年时间可以同时建设几个主题公园。记者：华侨城作为中国主题公园发展的开路先锋，已经在这个领域摸爬滚打20年，您对华侨城旅游的基本评价是什么？任克雷：华侨城是把主题公园的规划设计、投资建设、经营管理集于一身的大型企业集团，是中国主题公园的开创者，也是中国主题公园的领跑者。从1989年中国第一个现代形式的主题公园－-锦绣中华开业至今，华侨城接待的游客累计已达近1.5亿人次，仅2007年一年游客量就有1350万人次，这个数字目前排在中国第一位。这是我要讲的第一点。第二，华侨城不仅开发主题公园，还在中国的旅游行业中首创开发旅游城。这个旅游城里不仅有主题公园、主题酒店、主题地产、主题商业、主题创业园区，还有居民和文化教育设施。迪士尼可能会有主题公园、酒店、商业，但在迪士尼的景区里没有居民，而我们在深圳、北京、成都、上海的旅游城里都会有居民。第三，华侨城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一个旅游文化和大型“秀”的演出公司。现在，华侨城有千个座位以上的大型剧场、剧院10个以上，专业舞蹈演员也有上千人，每天各个景区、剧院都在进行着大型演出。华侨城景区的很多游客同时也是这些演出的观众。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华侨城接待的观众，也就是看演出的人，超过4000万人次。华侨城创造了很多旅游品牌，包括华侨城旅游狂欢节，以及旗下各景区的泼水节、啤酒节、国际魔术节、玛雅狂欢节等。未来，华侨城还可能会创办一个现代音乐节。第四，华侨城现在是中国主题公园开发商中创新能力最强的一家，有自己的旅游学院，培养研究生和本科生；有策划主题公园的旅游研究院；有培养各层级旅游管理者的旅游讲习所；有两个美术馆，其中一个是国家级的；还有一个很大的创意文化园。这和我们拥有相匹配的开发能力是紧密相连的。温总理最近在视察康佳集团时很赞同一句口号“用创新赢得尊严”，这也是华侨城旅游业多年来的追求。第五，华侨城成功创造了一种发展主题公园的商业模式。我们把这种商业模式叫做旅游和主题地产的结合。我们开发一个综合配套的小城区，用它来支持主题公园的发展。过去，大体上是4年左右时间建设一个主题公园，由于我们找到了这种模式，现在4至5年时间可以同时建设几个主题公园。第六，华侨城实现了主题公园的连锁发展。这种连锁同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旅游的快速需求是连在一起的。目前，这种连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城区连锁，旅游城的连锁。我们在北京做旅游城，在上海做旅游城，在成都也做旅游城，甚至在深圳，东部华侨城和集团本部也是一个连锁。二是主题公园连锁。三是主题酒店连锁。华侨城现在发展的大型主题公园和主题地产的融合，结合成片开发建设一个旅游城，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模式。
成都欢乐谷2009 年 1 月 17 日 记者：2008年是一个特别的年份，中国迎来了改革开放30周年，如果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时刻，让您总结一下华侨城旅游业的发展，您认为华侨城的发展和成功，它有哪些基本的因素？任克雷:从华侨城过去20年的实践来看，我们对主题公园的开发建设和经营管理有几点心得和体会：第一，主题公园的产品和选址要迎合当时的市场状况和消费水平。比如说，1989年，锦绣中华开业的时候，中国人想要走遍中国各大旅游区，显然没有那个消费能力，这就是说，锦绣中华等以微缩景观为主的公园是符合当时的国情的。但要是现在还在各地建当年的锦绣中华，肯定就不合时宜了，因为人们旅游和消费的方式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所以，锦绣中华现在在公园营运的形式上已有很大变化。再有一个是地点的选择，像在建的主题公园包括欢乐谷，我们常常是选择一个大城市中比较接近于市中心和郊区之间，而公共交通特别发达的地区，因为中国人还远没有到家家都有汽车的地步。第二，注重文化的内涵和包装。无论是民俗村、世界之窗，还是欢乐谷，还有现在的生态公园，我们都尽可能给它们赋予文化的内涵，进行文化的包装，尽可能地在我们的主题公园里做到中国文化同世界文化的融合。我们去过美国、欧洲、日本，我觉得华侨城应该值得骄傲，因为，我们公园及大型歌舞表演所涉及的文化层面比那些国家都要宽，都要长。第三，主题公园建设要和时代发展、科技进步、年轻人的需求结合起来，不断创新。华侨城不仅在做一个新公园的时候希望能够超越已经做过的老公园，而且希望老公园每年或者每2年都有新项目出现。第四，非常注重发展主题公园的商业模式。大型主题公园投入很大，资金回收会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如果没有一种商业模式来支撑它，做到长短相济，就很难再做下去。华侨城现在发展的大型主题公园和主题地产的融合，结合成片开发建设一个旅游城，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模式。记者：华侨城先有锦绣中华、民俗村，后有世界之窗，最后才有欢乐谷，为什么只有欢乐谷做成了连锁品牌？任克雷:选择把欢乐谷作为一个连锁发展的品牌，出于三个方面的考虑：第一，它由观赏展示进入到参与，参与和娱乐，这是一个和微缩景观非常不同的业态。第二，它的受众面非常宽，特别吸引了正在成长的年轻一代。我们常常在欢乐谷里看到有少年儿童、大中小学生这样一个从6、7岁到20来岁最活跃、活蹦乱跳的人群，也常常看到带着孩子的家庭，儿童、青少年加上夫妇带着孩子的组合，它是中国主题公园受众面最宽、最有活力、最具备连锁条件的市场。第三，欢乐谷这样一个以参与娱乐为主的主题公园，它比较容易与世界的科技进步、文化多元化以及生活消费理念的更新同步。欢乐谷引领着时尚和潮流，市场的需求又反过来激发推动着欢乐谷创新发展，形成良性互动。欢乐谷是站在美国迪士尼欧洲主题公园肩上去培育连锁的。任克雷:我觉得首先要归功于华侨城前几个主题公园。如果没有锦绣中华、民俗文化村和世界之窗的实践，甚至没有长沙世界之窗的经验和教训，就没有今天的欢乐谷。同时，也应该感谢这10年、20年中国各地企业在推动主题公园发展中所做的探索和努力。他们当中有些成功了，有些没有成功，但都共同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实践，共同培育了这个市场。第二，华侨城在发展包括欢乐谷在内的主题公园过程中，特别重视学习借鉴外国的经验。从华侨城的身上，人们可以看到迪士尼的影子，看到欧洲和亚洲主题公园的影子。我们是站在别人肩上去培育连锁的，不是自己起步的。我们这个团队和国际的交流从来就没有中断过，我们出席世界主题公园的IAAPA盛会，到今年整整10年。第三，深圳欢乐谷本身的实践，是我们通过一期、二期、三期执著地咬住不放往前推动的。我们看中了这样一个业态，这样一个主题公园发展的形式，就一期一期地做了。做了一期，觉得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就增加了二期。二期以后，又根据需要发展三期。在这个过程中，欢乐谷的主题和理念逐渐丰满和明晰，最后才形成了“繁华都市开心地”这样一句口号。也就是说，它的培育过程是在实践中探索、积累、自我反思和不断创新形成的。人们也许并不知道，我们在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曾经有过两三年的时间感到非常迷茫，当时，我们在长沙做了世界之窗，但是效果不好，于是市场就出现不同的声音，这个时候，我们再做主题公园，还能做什么，一时心中没数。后来，欢乐谷做出来了，但是，一开始，效果也不明显，那么，是不是继续往前做呢，压力和阻力都很大。只有到了2002年，欢乐谷二期出来了，我们才更坚定了信心。第四，华侨城作为主题公园的主要建设者，战略目标和战略布局做得比较领先，这对于欢乐谷连锁品牌的培育起到了一个极大的促进作用。比如说，我们认定了这个产品可以连锁，就果断选择了北京、上海、成都，实现了祖国东南西北的布局，这对推动它的连锁发展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欢乐谷的连锁表现了中国人在现代发展进程中新的生活方式。记者：欢乐谷连锁景区的内涵是什么，或者说，主题公园的连锁连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任克雷:欢乐谷作为一个主题公园，是华侨城大力推进的一个主要的主题公园形态，我们希望做到的首先是理念的连锁。其实，做企业也是在宣扬、推广一种发展的理念。那么，欢乐谷的连锁至少能够代表三个方向：第一，代表青春、时尚；第二，代表都市娱乐；第三，代表家庭和谐。把这三者综合起来，我们提炼出一句口号叫“繁华都市开心地”。把“开心地”落实到它能反映中国青年人青春时尚的体验拓展上，反映在城市快速发展的进程中，人们能够放松，能够快乐地在城市里生活，能够和工作、生活配套，也能够给人灌输一种家庭和睦、和谐的理念。我们希望它能够表达一种中国人在这种发展进程中新的生活方式，享受、体验新的生活方式。其次是品牌的连锁。我们找到了一个可以连锁的品牌－欢乐谷，而且，这还是中国人自己设计、创造，自主创新的一个民族品牌。我们同样提炼了一句口号，叫“用智慧创造欢乐”，体现出中国人的智慧和中国人的创造力。再次是标准的连锁。这包括统一的标识、统一的宣传语、统一的吉祥物、统一的经营管理标准等等。最后就是文化内涵的连锁。欢乐谷不同于单纯游乐设备的组装，我们希望用文化的手段和符号来把现代的娱乐设备包装融合到一起，我们需要寻找在文化上的一种连锁。比如说，深圳的玛雅狂欢节，大家觉得好，我们就会把它移植到北京去；再比如说，深圳的国际魔术节，已经成为一个品牌活动，我们也将把它克隆到别的城市的欢乐谷去。记者：欢乐谷的核心价值体现在哪里?它对于中国旅游业的意义是什么?任克雷:欢乐谷最核心的一个价值，也是华侨城的核心价值，那就是创想的价值。华侨城提出要做“优质生活的创想家”，我们做的其中一件创想的事情就是培育了一个欢乐谷，欢乐谷是我们核心价值理念的具体体现。至于它对中国旅游业的意义，我的体会是，欢乐谷连锁品牌的出现，它给予中国旅游业的既是一个结果，也是一个信号。这就是说，中国现在有主题公园开始连锁了，说明中国经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有了这种需求，从而企业也敢于投入巨资来推进这种连锁。同时，它也给市场两个信号，一个是，中国企业现在可以做世界一流企业才能做的事情了；另一个是，中国旅游业正面临着一个新的机遇期，在这样一个时期，旅游景区的连锁之路如果走好、做好了，那么，中国的企业、中国的主题公园就能更快地发展，否则，就可能丧失机会，甚至可能被外国的知名品牌所取代，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是成是败，关键就看这 10年。每个新欢乐谷都有震撼的游乐新项目和过去不曾有的文化表演。记者：从第一个的深圳欢乐谷，到第二个的北京欢乐谷，到将要建成的成都欢乐谷，再到明年建成的上海欢乐谷，每一个后来者怎样体现它对前者的创新和超越，每一个前者又怎样保持不落后，不被人厌倦？任克雷:首先，欢乐谷能否成功，其核心在于创新。做主题公园不像做汉堡包可以相对一劳永逸，主题公园的投入动辄几个亿、十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没有创新发展就显现不了吸引力，而没有了吸引力也就没有了生命力。这就需要我们的团队，像产品研发团队、经营管理团队等不断推陈出新，不断推出令人震撼的产品。只有这个团队具有了不断创新的能力，我们的连锁才会不落入俗套，不被别人厌倦。第二，连锁过程中我们进一步强调品牌的力量。当欢乐谷只有1个的时候，品牌的影响力一般来讲是非常地域化的；当欢乐谷出现了4个的时候，品牌的影响力就会变得十分强势。但是，如果品牌的推广连锁做不起来的话，以至于每一个欢乐谷都是分开的、地域的、割裂的，那么，它也形不成一个全国连锁的架式。第三，要使每一个欢乐谷能够跟上世界主题公园发展的潮流和节奏，更接近世界上最好的主题公园的水平。在发展过程中，我们一方面不断和国际交流，把最新的主题公园理念、最新的主题公园游乐设备引进来；另一方面，我们不断总结现有的主题公园的运营情况，看哪个项目不太受市场欢迎，然后在新的欢乐谷的运营中予以减掉或者加以改善。第四，我们会比较、研究一个地区的文化和市场需求的差异化，使得我们进入到一个新的市场，既具有统一性，又具有地方的差异性。第五，我们要求在每一个新的主题公园中，都有震撼性的新项目，有过去所不曾见到的新的文化表演。比如说，我们在成都做了大型的冲浪过山车，我们在上海第一次引进了木质过山车，等等。记者：欢乐谷最多可以在中国建几个，大概要花多长时间？华侨城欢乐谷能走出中国吗?华侨城旅游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任克雷:欢乐谷能建多少个，这要取决于市场。不过，我想以中国目前的人口规模、经济发展水平、国民的消费能力，像10亿元至20亿元投资规模的欢乐谷主题公园，8个以内是比较合适的。也就是说，在目前东南西北4个欢乐谷的基础上，外加中部一个、西北一个、东北一个，这就有七八个了。当然，我们还可能推出一些相对地区化的都市娱乐产品来作为补充。建七八个欢乐谷需要的时间，按照我们目前的发展速度和投资节奏，估计到2015年或再长一些时间可以完成这项工程。也就是说，再用七八年时间就可以实现这个目标。但是，我这里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不是说一定要建七八个，因为这需要一个科学的市场调研以及主题公园产品发展完善的过程。至于华侨城会不会走出去，我觉得是肯定的，一定会。华侨城有做主题公园走出去的远大理想，特别是走向亚洲市场，走向亚洲市场中的发展中国家。不过，同样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是先国内后国外，因为现在中国的市场太好了，不能为走出去而走出去。美国迪士尼也不会这样做。提到华侨城旅游的终极目标，大家有很多说法，我想至少有这么四种说法：第一，华侨城要在中国建世界上最好的主题公园。现在的欢乐谷应该说已经接近世界先进主题公园的水准，但还不是最好的。第二，在做欢乐谷的过程中，我们希望带给中国人、中国游客、中国消费者新的旅游理念和观念，包括对环境、人本、文化的追求，对生态的保护，对家庭的热爱，对青春的向往，灌输新的生活理念、生活方式，提升新的生活品质，这是我们的信念。第三，希望把欢乐谷建成世界级的主题公园品牌。到2009年，当我们第4个欢乐谷建成开业的时候， 华侨城旅游的年客流量会达到2000万人次以上，我们的旅游品牌也就进入了世界级梯队。当我们完成了在中国的布局，年客流量达到3000万人次的时候，我们的旅游品牌就一定是一个世界级品牌。第四，我们要进一步提高市场占有率，使欢乐谷主题公园进入到世界主题公园第一集团的阵营。
后记：本篇采访文章是刊登在《中国的欢乐谷-构建主题公园的连锁品牌》一书中的“序”中，本书于2008年出版。距离现在2022年已经过去14年，现在回看起来既有一语中的寓言，也有差强人意的遗憾。1）在对中国的主题公园发展阶段及市场环境方面，任克雷的判断是十分准确的。中国确实在接下来的十几年迎来了主题公园的大发展，国际主题公园也纷纷布局中国，包括对上海迪士尼开业后对上海欢乐谷的正向影响的预判。2）不负众望的欢乐谷确实做成了中国最强的主题公园连锁品牌之一。截止2021年，中国一共有9个欢乐谷，分别是上海欢乐谷、北京欢乐谷、深圳欢乐谷、成都欢乐谷、武汉欢乐谷、天津欢乐谷、重庆欢乐谷、南京欢乐谷、西安欢乐谷。正如任克雷在2008年预言的一样，中国需要7-8个主题公园，这个目标已然超额完成。
3）“旅游+地产“的双刃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从任克雷对华侨城主题公园的远景采访中可以看出，作为主题公园在中国的开创者，华侨城的主题公园在初期是有走出国门，迈向世界的理想的。我为什么说“旅游+地产”是双刃剑，是因为在2008年以后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华侨城以这种自创的商业模式，通过地产反哺主题公园的模式让华侨城的主题公园在全国实现了快速复制及连锁品牌的建立，这是这种模式的优势。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由于地产板块的强势赚钱能力决定了其在华侨城的地位和话语权的提升，致使华侨城的主题公园成为了地产的附属品，可随着地产逐渐见顶 ，我们发现华侨城并没有在主题公园的黄金发展期将欢乐谷打造成“媲美国际乐园”的水平，靠主题公园走出国门越来越难。从人性的角度讲，过去十年面对地产行业的快速腾飞，可以保持初心的人确实非常难。这也让我们看到了在前十几年，万达、融创、恒大等地产商纷纷效仿华侨城的“旅游+地产”模式，以获得低价土地，使中国出现了大量的品质差的主题乐园，而华侨城自己也因为对主题公园研发方面投入的不足，没有孵化出代表中国特色和中国水平的可以走出国门的主题公园品牌。虽然现在华侨城的主题公园已然进入了世界第一梯队，游客量也凭借中国庞大的市场排名跻身前三强，但是华侨城的能量仍然没有被完全发挥出来，他本来可以变得更强。如今经济大环境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中国的地产行业也从飞速发展阶段进入了平稳横盘阶段，作为中国经济的强大引擎，地产行业的变化即是挑战也是机遇，对于严重依赖地产补血的旅游行业更是如此。脱离母体总有巨大的阵痛，但当旅游回归初心，也才能靠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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