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创作要懂得“有意想象”与“无意想象”协同活动的道理

诗歌创作要懂得“有意想象”与“无意想象”协同活动的道理

前言：应该指出，本文虽然侧重在文学艺术创作，尤其是在诗歌创作这一领域谈“有意想象”与“无意想象”的协同活动的道理。实际上本文的观点还可以借鉴到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尤其是对孩子的学习教育等。

一.令人惊叹的刘勰： 艺术创作活动是在清醒的意识下进行的，这一点人所共知，但在艺术创作的实践中，往往是意识和无意识的协同活动，无意识有时显得特别重要。

现代心理学理论告诉我们：“无意识是指潜伏于作家意识之下的、有活力的，但却因受到某种压抑而未进入意识的一些观念和心理能力。无意识作为艺术构思的一个辽阔而又深沉、活跃而又内隐的心理领域，对整体的文学创作有相当重要的作用。在作家没有明显地觉察到的情况下，它暗中对意念的整合、形象的构思、情节的发展、主题的开掘、意境的渲染、情调的烘托等各种心理材料进行排列、组合。它是一种潜伏于心灵深处的力量，作家意识不到它，但它能暗示写出连作家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来。 总之，在文学创作中，意识和无意识是共存于创造过程之中的。这两种心理能力既有主从之分，又相互补充。”

令人惊叹的刘勰

令人惊叹的是，一千多年前的刘勰能从深层心理学的角度体察到艺术想象中排除干扰的重要性，所谓干扰，实际上是指过分强烈的意识对无意识的抑制，使无意识不能在想象中充分的发挥作用。尽管他本人并不知道“意识”和“无意识”等现代心理学的概念，但他实际上已经接触到无意识在想象中的作用问题，注意到无意识想象和有意识想象在诗歌创作中的协同关系。

刘勰在《文心雕.神思》篇中提出:“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

就是说，要培养性情，使心情保持沉寂宁静，清除内心杂念，使思绪通畅。用现代心理学眼光来看，这是从深层心理学的角度，说明进行构思时要放松意识控制 让无意识活跃起来，刘勰要清除的所谓内心杂念，显然是要排除各种显意识的干扰，所谓思想通畅，也就是要打通道路，让贮存在无意识中的各种表象得以自由流动。

他还认为：“是以秉心养术，无务苦虑；含章司契，不必劳情也”。

他说的“秉心养术”意思是节制心神活动。节制什么心神呢？刘勰恐人不明白，所以进一步指出“无务苦虑；含章司契，不必劳情也。”无疑，他所要节制的是意识活动。“无务苦虑”，“不必劳情” 清楚地说明只有不强化意识，才能保持旺盛的想象力。

刘勰一向主张文学创作应是“感物吟志，莫非自然”不要穷思力索，不要过多劳累心神 ，认为思虑过度会损失元气，挫伤想象力，所以他强调构思“贵在虚静”，“虚静”就是作为艺术想象活动的前提，提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清初诗论家叶燮更作了发挥，他说“去其自己本来面目”，“尽荡其宿垢，以理其清虚。”主张先去其自己本来面目，再去古人之面目，然后匠心而出，这都说明须放松意识的控制不使无意识受到抑制 想象力才能旺盛。只有“虚”才不为意识所囿，只有“静”才能使贮存在无意识中各种表象得以归类，有序，文思得以畅达 思想得以专一，想象的飞翔才有了明确的方向。

人在睡眠做梦时，便放松了意识控制。无意识不在受到抑制，想象力才能旺盛，“无意想象”得以腾飞。

英国诗人柯尔律治的《忽必烈汗》就是梦境的作品。

他本来嗜鸦片,有一天醉后坐在椅上睡着了,而临睡前他在一部游记里读到这句话,“忽必烈汗令在此地建一座宫殿,并且修一个堂皇的花园。”

于是在三刻钟的熟睡中他梦见根据这个典故（即临睡前他在一部游记里读到的那句话）做成二三百行诗。刚醒时他还记得清楚,于是取纸笔把它赶快写下。写到数十行时,忽然有客来访,把他的思路打断了,客去后则梦中所见已经模糊隐约,不能续写。他所写下来的五十四行诗句成为他的全集中“三杰作”之一。

诗人陆游白天黑夜念念不忘收复失地统一祖国。他在55岁时做了一个梦。

无独有偶，我国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陆游白天黑夜念念不忘收复失地统一祖国。他在55岁时做了一个梦，梦见皇帝亲自率领雄狮百万 完全收复汉唐故地的胜利情景。

请看陆游的《五月十一日夜且半，梦从大驾亲征尽复汉唐故地》：

五月十一日，夜且半，梦从大驾亲征，尽复汉、唐故地。见城邑人物繁丽，云：西凉府也。喜甚，马上作长句，未终篇而觉，乃足成之。（注：陆游按语）

天宝胡兵陷两京，北庭安西无汉营。

五百年间置不问，圣主下诏初亲征。

熊罴百万从銮驾，故地不劳传檄下。

筑城绝塞进新图，排仗行宫宣大赦。

冈峦极目汉山川，文书初用淳熙年。

驾前六军错锦锈，秋风鼓角声满天。

苜蓿峰前尽亭障，平安火在交河上。

凉州女儿满高楼，梳头已学京都样。

我们从陆游写的这首诗以及他在这首诗前面写的这段讲述“写作过程”的“按语”中可以发现，他的这首诗歌的创作和英国诗人柯尔律治的《忽必烈汗》一样都是梦境的作品一样，都是由于处于：

“在睡觉的时候，人的意识下降到了一种较低的水平，在这一水平上生活的情景不是以抽象的概念呈现出来的，而是通过含义丰富的形象呈现出来的，睡觉在所有的人身上唤醒的创造性想象力都会使人惊叹不止，而艺术家进行艺术创造时，也正是依靠了这种潜伏在深层意识中的绘画语言能力。”（注：鲁道.阿恩海姆语。曾任美国美学协会主席）

鲁道.阿恩海姆语。曾任美国美学协会主席

于是我们看到：陆游在梦中“甚喜”，作诗，诗未作完，醒了又继续写完。

诗中所说的“北庭”和“安西”，指的两个都护府前者在今天的新疆孚远，后者在今天的新疆吐鲁蕃，两地都在唐贞元年间陷入吐蕃。诗人梦想，这些边塞地区全都收复，重新成为“汉山川” 。

你看，诗人在睡梦中“潜伏在深层意识中的绘画语言能力”是何等的强大。他的“绘画语言”又是多么的生动形象：

“百万猛士跟随皇帝的车驾前进，用不着传下檄文故土纷纷归顺。 遥远的边塞筑起城墙划入版图，行宫里排列仪仗宣读大赦的诏文。 极目远望都是宋朝的河山，发布文书开始用淳熙纪年。 庆功大典的将士穿着彩色的战袍，秋风里军乐奏起鼓角震天。 苜蓿峰前都是哨亭堡垒，交河上的烽火报告着平安。 高楼上满是凉州的少女，连梳头的样式也学着京都的打扮。”

这是一幅“收复失地的胜利图画” 是诗人“梦寐”求得的“幻想”。

南宋腐朽的封建统治阶级，苟且偷安，哪有收复失地的志气？然而我们在爱国诗人陆游这番梦想里体味到了诗人多么炙热的爱国激情啊！ 诗人陆游的这首诗以及诗前面的“按语”再一次证明了：

诗人的 创造性往往出现在思想放松，甚至出现在睡眠或梦境中，“无意想象”在艺术创作中发挥了的重要作用。

类似的例子在其它领域也有表现。

海顿和莫扎特的创作都利用过无意识或睡眠状态。

匈牙利生物化学家，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塞恩体——吉奥尔伊说得更明白：

“在我的床上，当上午三点到四点之间睡眠，醒来的时候，脑子作了大量的无意识工作，而我的好多重大问题就是这样解决的。”

据说笛卡尔的科学方法论，也是在1619年11月10日的夜里三个不连贯的梦境中构想成功的。

在中国文学史中我们也常遇到同样的事。

宋代潘大临梦中听见风雨声，起而在壁上题诗，刚写下“满城风雨近重阳”一句，忽被催租吏打断，结果只留下了这一行名句。

刘后村《沁园春》词序说：“癸卯佛生之翼日,梦中有作。既醒,但易数字。”；

《东坡志林》记载苏轼《记梦赋诗》云：

“轼初自蜀应举京师，道过华清宫，梦明皇令赋《太真妃裙带词》觉而记之。……”云： “百叠漪漪风皱，六铢纵纵云轻。 植立含风广殿，微闻环佩摇声。”

许多事实证明，创造性往往出现在思想放松，甚至出现在睡眠或梦境中。

酒中仙的李白喜爱酒后写诗。

二.但得酒中趣的李白：

自称酒中仙的李白喜爱酒后写诗。在酩酊大醉中吟出：“”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莫为醒者传。”，可看出李白已体悟到无意想象的作用。

所以当玄宗的乐师李龟年奉旨把他扶到兴庆宫沉香亭喝下醒酒汤后，玄宗命他作诗，他虽然刚醒，却又要求皇帝赐酒 ，说醉后时写得更好，果然趁着酒兴写下了著名的《清平调》三首，所谓趁着酒性，实际上是借助酒精的力量削弱有意想象，让无意想象活跃起来。

不难看出李白不仅知道无意想象的作用，而且懂得如何调动它，使它与有意想象处于最佳的协同状态。 心理学的最新研究表明，意识控制的暂时消失，使心灵摆脱常规思想的束缚和限制，创作性得以飞跃，这时较原始的精神组织都活越起来。

格式塔心理学美学的代表人物鲁道夫·阿恩海姆的所谓“意识下降到了一种较低的水平” 也就是有意想象下降到了一种较低的水平，正由于有意想象放松抑制，令人惊叹不止的创造性想象力才得以充分活跃起来。

杜甫有诗赞李白：“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哪里知道，这“酒中仙”李白深“得酒中趣”——“意识下降到了一种较低的水平”时，对于写诗的妙处啊！

借助酒精的力量削弱有意想象，让无意想象活跃起来。

三. “人鬼恋”及其“梦游”的文学作品也证实了：“艺术家的创作也同梦一样，是无意识欲望在想象中的满足。”

（一）人鬼恋 ：

弗洛伊德说：“在夜间，那些我们引以为耻的欲望，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不为意识所知的欲望，那些常被压抑和推回到无意识领域中的欲望，便活跃起来了。” 弗洛伊德在他的《梦的解析》中说到：“我们愈是寻求梦的解答，就愈会发现成人大多数的梦都是和性的资料，以及表达情欲愿望有关，因为从孩童时期开始，没有一个本能有像性本能和其各种成分遭受那样大的潜抑；因此也没有其他的本能会留下那么多，以及那么强烈的潜意识愿望能够在睡眠状态中产生出梦。”

这样受到最严厉的潜抑的性愿望，变成了梦的最主要的内容。 梦是性欲望的摇篮与守护神。是它唯一能得以自由实现的天地和理想境界。

于是有关性梦的神话故事和小说便大量产生了。

瑞士的荣格先生说：潜抑愈深便反抗愈烈。当与所谓的正统文化典籍无法藏身的性梦这个主题一旦寄身于不入正册的“野史笔记”和“”传奇志怪”时，当其奇特的以“人鬼之恋”的形式来表达时，其忧愤的深广与表达的大胆直率便自然可想而知了。

我们从陶潜的《搜神后记》、洪迈的《夷坚丁志》、袁枚的《子不语》、乃至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大量的梦幻“人鬼恋”故事中会体味到：在梦中“无意想象”的作用是多么强烈，其艺术想象的创造力是何其丰富多彩。

这些创作实例也明白的告诉我们弗洛伊德所指出的：“在夜间当人们进入梦乡意识几乎完全失去控制，无意识才得以活动起来。”和他讲的：“艺术家的创作也同梦一样，是无意识欲望在想象中的满足。”（《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导言》）的论点不是没有道理的。

（二）“梦游”文学作品：

人在受到压抑时，往往通过“梦境”发泄自己的情绪，实现自己的愿景。我们所熟知的脍炙人口的 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就是诗人在现实生活中蒙受压抑，便以梦境抒发情怀。（诗中所描绘的情景很可能就是诗人李白曾做过的梦）

他在长安仅住了一年多，就被赐金放还，他那由布衣而卿相的梦幻从此完全破灭。他只有在梦中宣泄得以精神上的平衡。

仔细揣摩《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诗，其梦的心理路程十分清晰：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他的“梦游”开始了......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梦游”他醒了：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诗人从睡梦中惊醒，回到现实。

诗人似乎得到解脱，因为醒后，他如释重负：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有关“梦游”的文学作品我们还可以从屈原的《离骚》、《列子》中周穆王的神游中得以证实由于篇幅所限在此就不再赘述了。

这些文学作品为我们展现的梦游画面看来，诗人“那些常被压抑和推回到无意识领域中的欲望，便活跃起来了。”，“艺术家的创作也同梦一样，是无意识欲望在想象中的满足。”(《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导言》）。

当然弗洛伊德的这些话带有很大的片面性，但也不无道理。 我们虽然不能把艺术想象等同于梦和白日梦，也不能完全把艺术想象完全看做人的内心自然活动用力比多转移升华来解释艺术创造，但是，至少放松意识，有利无意识的活动，艺术想象离不开无意识的参与的看法是可取的。这些看法和刘勰的认识也是基本一致的。

“艺术家的创作也同梦一样，是无意识欲望在想象中的满足。”(《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导言》）。

四.总结：

无意识的参与现象，尤其表现在无意想象在创作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没有特定的目的，不自觉，不由自主的无意识想象的极端状态是梦，而许多奇妙的构思往往是在梦中完成的。

相传我国南朝谢灵运的佳句。“池塘生春草”就是在梦中得到的：

“寤寐间，忽见惠连，即成“池塘生春草，故尝云：此语有神助，非吾语也。”（《谢氏家录》）

是否有“神助”呢？回答当然是否定的。所谓有神助，实际上是无意识想象的协助。那么无意识想象的获得必须具备什么条件？还有哪些方法和途径呢？

作家在艺术创作中获得无意识想象的协助不仅仅是依靠“梦境”和“醉酒”之后。在这方面我国著名的美学家朱光潜先生的一些论述是颇有见地的。他说：

“灵感既起于潜意识的酝酿,所以虽似突如其来,却不是毫无预备。歌德写《少年维特之烦恼》的例子中就很容易见出预备的痕迹。他钟爱夏绿蒂,久萌念自杀。他的经验恰恰如他在书中所描写的。这本书的情节在他的潜意识中酝酿已许久,耶路撒冷的情节和他的经验很相似。这类似点，就成了点燃一大堆火药的导火线。所谓灵感,就是埋伏着的火药遇到导火线而突然爆发。而灵感也要有预备,所以想一部书的布局或是做一个数学难题,费过一番心血之后,就可以把它丢开不去再想,姑且去玩几天或是改做旁的事,让所想的东西在潜意识中去酝酿,到了成熟时期,它自会突然涌现。大数学家普恩加来的数学发明大半就是在街头闲逛时无意中得到的。文艺的创作道理也是一样。许多人不知道发明和创造在潜意识中都早已有预备,便以为它们是“凑巧”“碰机会”,实在是误解了灵感的性质。”

尤其值得切记的是他这几句话：“在潜意识中酝酿成的意象何以特别在某一时会才涌现于意识呢？这个问题也值得研究。

概括地说：意识作用弛懈时,潜意识中的意象最易涌现。所以艺术家自述经验,往往以为创作时的心境有如梦境。每个人大概在梦中都做过很好的文章,或是说过很漂亮的话。”

我们从朱光潜先生这两段段话里可以得出一下几点启示：

1.灵感的获得虽然有突发性，但要想获得瞬间的灵感需要“在潜意识中去酝酿”。

2.无论是文艺创造还是其它发明和创造在潜意识中都早已有预备。

3.潜意识中的意象的涌现需要意识作用的弛懈。

4.意识作用的弛懈的具体做法和途径就是：费过一番心血之后,就可以把它丢开不去再想,姑且去玩几天或是改做旁的事,让所想的东西在潜意识中去酝酿,到了成熟时期,它自会突然涌现。

我以为朱光潜先生所说的：

第3点：“意识作用的弛懈”就是本文前面所讲的：放松意识控制 让无意识活跃起来。也就是我前文所引刘勰在《文心雕.神思》篇中提出:“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

第4点所谓：“费过一番心血之后,就可以把它丢开不去再想,姑且去玩几天或是改做旁的事。”也就是我前文所引刘勰说的：“秉心养术，无务苦虑；含章司契，不必劳情也。”

至于朱光潜先生谈到的第1和第2点“在潜意识中去酝酿”和“发明和创造在潜意识中都早已有预备”等观点。我以为：无论是英国诗人柯尔律治的《忽必烈汗》、我国诗人屈原、陆游、李白、谢灵运、苏轼等神奇的诗作，还是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及大数学家普恩加来的数学发明。他们梦中所得也好，街头闲逛时无意中得到也罢。在这之前这些诗人和数学家都有着生活的积累，刻苦铭心的感悟，废寝忘食的思索。不然“灵感”不会突然光顾，廉价出售。

朱光潜说：意识作用弛懈时,潜意识中的意象最易涌现。

综合朱光潜先生讲的这四点在本文即将结束之刻我要强调的是：意识和无意识是相辅相成的，而且还应该明了：意识在文学创作中起主导作用。无意识在组合材料时所遵循的主导线索是意识提供的。无意识活动的方向要靠意识指引。任何出色的诗人、小说家和科学家都在注重“意识”的同时又注意“无意识”的获取。二者是协同活动的。

所以我以为灵感的获得必须具备三点基本条件：

（一），要有丰富的生活积累和足够的创作材料储备。诚如清人袁守定《占笔丛谈》中所说：“得之在俄顷，积之在平日。”

（二）、要具备孜孜不倦的对生活积累和创作素材的探索精神。写诗就要“虽行坐寝食，苦吟不辍”，搞科研就要殚精竭虑，百折不挠。灵感才会登门。

（三）、要有敏感的心灵。如果我们把丰富的生活积累看作是获得灵感的客观条件，那么敏感的心灵便是主观条件。包括：不知疲倦的精神、激烈高涨的审美热情、深厚的艺术素养和高尚宽广的胸怀。

五.不仅文学艺术创作需要懂得“有意想象”与“无意想象”的协同活动的道理

应该指出，本文是侧重在文学艺术创作，尤其是在诗歌创作这一领域谈“有意想象”与“无意想象”的协同活动的道理。实际上本文的观点还可以借鉴到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中去。

比如我们家长对于孩子的课内的学习，课外的志趣技能的培养等都可以运用现代心理学中有关“意识”与“无意识”的协同活动这一原理来指导规划孩子的知识的学习和技能的获得。我们老师和家长往往强调孩子要“勤奋学习”和“刻苦学习”的作用。尤其是教学上的“题海战术”和语文教材新增加大量的背诵篇目。在孩子们已不堪重负之时，我们更应该关注朱光潜先生提出的——意识作用的弛懈。即刘勰说的：“秉心养术，无务苦虑；含章司契，不必劳情也。”当我们的孩子已经身心疲惫不堪，不如让他们先暂时放松一下。朱光潜先生提出“意象旁通”说。和他说的：“费过一番心血之后,就可以把它丢开不去再想,姑且去玩几天或是改做旁的事”同理。

他 说：“意象可旁通,所以艺术家如果想得深厚的修养,不宜专在“本行”之内做功夫,应该处处玩索。云飞日耀,风起水涌,花香鸟语,以至于樵叟的行歌,嫠妇的野哭,当其接触感官时,我们常不自觉其在心灵中可生若何影响,但是一遇挥弦走笔,它们都会涌到手腕上来,在无形中驱遣它动作。在作品的表面上虽不必看出这些意象的痕迹,但是一笔一划之中都会潜寓它们的神韵和气魄。这些意象的蕴蓄就是灵感的培养。 ”

他举例分析：

文艺的创造成有一件有趣的事实,就是意象的旁通。这也有时起于潜意识的酝酿。诗人和艺术家寻求灵感,往往不在自己“本行”的范围之内而走到别种艺术范围里去。他在别种艺术范围中得到一种意象,让它在潜意识中酝酿一番,然后再用自己的特别的艺术把它翻译出来。唐朝草书大家张旭尝自道经验：“始吾见公主担夫争路,而得笔法之意,后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其神。”王羲之看鹅掌拨水的姿势,取其意为书法。司马子长遍游名山大川之后,文章的气势日益浩壮。

他虽然讲的是文艺创作。但是孩子的学习、孩子的课外舞蹈、书法、练琴、旅游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如果人们能从我这篇小文得到启迪，对大家有用，这便是我写本文的初衷。如有不当敬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