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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红萝卜……

 珠海老杨品谈 2022-06-26 发布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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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聊了司马南和莫言,这两天继续收获挨骂。我确实不知道一个写小说的动了谁的蛋糕,让大众恨之入骨。

记得当年莫言得奖的时候,全国欢腾雀跃,那是十年前的事,全民为之骄傲。而十年后的今天,人们不是容不下莫言,连诺贝尔文学奖也不容了,声称那是一个仇恨中国的奖。

这十年国人心态的巨变,世人有目共睹,当然是一部分人,不是全部。但这部分声音是主调,最起码这部分声音在互联上可以通行无阻,相反的声音则是寸步难行。

这不禁要问,我们怎么了?

诺贝尔奖被世人公认的最高荣誉奖,难道全地球人都傻了不成。不过,这几年,经常出现世人皆傻我独醒的现象。人家说离开全球的技术合作,谁也造不出来芯片,我们发誓——就是用手工凿也要凿芯片来。

有人问我,路遥能写表扬式的小说,莫言为啥不能?

文学作品中所谓的表扬,多指表扬真、善、美,任何一个作家都能做到,莫言的代表作《透明的红萝卜》就是这样一部作品。

人们质疑莫言的不表扬,是说他不讴歌这个时代,路遥也没有讴歌这个时代,无论他的成名作《人生》,还是后来的《平凡的世界》,多是对时代的反思和批评。而《平凡的世界》里所表达的对现实的无奈感,更像老舍的《骆驼祥子》,你不能说《骆驼祥子》是一部讴歌现实的作品吧!

因为批判现实才能使社会进步,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没有哪一个时代是靠表扬奋起的,相反一个充满表扬的时代,往往是没落的前奏。乾隆时代、唐玄宗时期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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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是听曹文轩在百家讲坛里说的,那是一个系列的节目,叫《语言的方程》。曹文轩讲的主题是“艺术感觉与艺术创作”,里面大量用了莫言《透明的红萝卜》的创作手法讲艺术创作。作为学院派的代表,曹文轩把莫言捧得非常高,要知道莫言初中没读完。

《透明的红萝卜》写的年代和《平凡世界》开始是一个年代。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描写的是那个农业学大寨时代冬天全国兴修水利的宏大场面。

《透明的红萝卜》是从一个点出发的,这个点就是小黑孩。

一个十来岁长得像非洲人一样黑、被村里人怀疑是哑巴的小男孩。他在兴修水利的工地上干活不小心碰伤了手,青春少女菊子给了他一块手绢包扎。黑孩喜欢菊子,但他还小,真正喜欢菊子是小石匠,一个很阳光的小伙子。

小黑孩因为碰伤了手被派到铁匠铺去拉风箱。铁匠铺有一个老铁匠和一个小铁匠,负责给工地打铁钎子。小铁匠是一个只有一只眼非常凶恶家伙,百般欺负小黑孩。但小黑孩并不在乎,因为在家里后娘同样这样欺负他。

他父亲带着他从山东来到这里,村里人大多都欺负他。到了工地上,只有小石匠和菊子例外。

一个寒冷的晚上,小石匠和菊子到铁匠铺看黑孩,小铁匠让黑孩去偷地瓜和萝卜,在红红的炉火下,看到小石匠和菊子偎依在一起,小黑孩出现了幻觉。

小说里特别突出地描写了这样一个温暖的场景:

小黑孩慢慢拉着风箱,老铁匠在唱特别苍凉的戏,菊子依偎着小石匠,黑孩望着炉火,看到那火一半是黄的,一半是蓝的,最后合到一起去了。

这时再看那个红萝卜,变成金色的,透明的,闪着金光,萝卜的根须就像金色的羊毛。他伸出小手去抓那萝卜,小铁匠跳起来,撞翻了水桶,把那萝卜抢在手里就要啃,黑孩去抢,萝卜掉在地上,小铁匠一脚就踢开了黑孩。

菊子说,把萝卜还给他,小铁匠说,老子偏不。莫言就描写:

那萝卜飞出去,黑孩眼前就像有一道金色的长虹。那金色的萝卜砸在了河面上,掉到了水底。早晨黑孩就呆呆地望着河水,望着水里的鸭子。莫言描写“阳光像切豆腐一样,切开河雾。”

后来,小石匠与菊子十多天没来铁匠铺,小铁匠又让黑孩去偷萝卜,温暖没有了。莫言写道:黑孩再也弄不出一黄一蓝的火苗,砧板上的萝卜就像蒙着一块破布,难看极了。

小说的冲突高潮是小石匠和小铁匠最后打了一架,打架的过程中,小铁匠打不过小石匠就发坏,抓起身边的一把石子就扬了出去。扬到了菊子姑娘的眼睛里。菊子的一只眼睛瞎了,酿成了悲剧。

从此,这工地上就没有了菊子姑娘和小石匠。

小说结尾是,黑孩穿上了一件很大的衣服,脚上穿了一双新的回力球鞋。莫言没有交代这个衣服是谁给他买的,但是我们可以想象,是菊子或者小石匠给他的。

小铁匠又让小黑孩再去挖一些萝卜来,小黑孩到了地里以后,拔起一个萝卜就对着太阳看一看,拔起一个萝卜就对着太阳看一看,他都看不到那个透明的红萝卜。

小说最后,看地的老头早上起来一看,地里头红了一片,萝卜都拔出来。他抓了小黑孩让队长处理。队长扒光了他的衣服,让小黑孩光着身子回家。

这是一个关于光明与黑暗、寒冷与温暖的故事,人人心里都有一个透明的红萝卜,那是我们美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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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用魔幻的手法展示了那个年代下人们对那么一点点温暖和光明的向往。路遥用写实的用法表达了学大寨的荒谬。

《平凡的世界》开头是孙少平在学校吃饭的尴尬,只能吃非洲餐,黑面馒头,与莫言小说里的黑孩有异曲同工之妙,社会最底层,只能是黑色。

《平凡的世界》的水利建设工地上,少安的姐夫王满银因贩卖耗子药被抓去劳动改造,姐姐带着猫蛋儿、狗蛋儿哭回了家。

平凡世界最凄惨的是少安与田晓霞的爱情故事,觉得路遥下笔太狠,怎么忍心把田晓霞写死。但在那个年代改革者往往就是牺牲者,小说里的田福军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菊子姑娘的眼睛瞎了,田晓霞死了,这就是对现实无声的批判,只有社会上的每个人都体会到了这种痛,社会才能进步。

这两部小说描写的年代就是浩然出版《艳阳天》和《金光大道》的年代,2015年《平凡的世界》被拍成了电视剧,1975年《金光大道》被拍成了电影。但我相信,《金光大道》不会再拍成电视剧,这部讴歌时代的作品只能成为那个时代文学的证物,而不是那个时代的真实生活。

透明的红萝卜只是一种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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