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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典中的“形声字”多是被误认

 嘟嘟7284 2022-06-27 发布于北京
汉代许慎在他的《说文》中,把汉字的种类归纳为“六书”,即有“六种不同的字”(“书”的本义是“字”)。但这并不是创制汉字的时候就有了的规则,而是后人分析出的一种观点,这种观点并非完全正确。
这个“六书”指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作为一种已经有了系统性的造字理论知识“六书”的说法在文字研究史上起过非常重要的作用,指导字典编撰已达二千余年,影响深远,以致根深蒂固,人们已经很难跳出这个框架去观察和思考了。
但六书并不是古人创制文字必定要依据的,它只是后人的一种推测或曰定义,是否全部符合汉字实际,这是大可怀疑的。
笔者以为,“六书”中最为离谱的是排位第四的“形声”,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人们对汉字造字规律的正确认识。
对此,《说文》的定义是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意思是说,形声字由“形旁”和“声旁”两部分组合而成,就像“江”与“河”,三点水“氵”是为形旁,工、可是为声旁。
这个说法有明显错误的地方,因为gong”(工)和“江”(jiang)读音完全不同,“ke”(可)与“河”(he)读音完全不同,怎么可能是它们的“声旁”即读音的来源呢?
但是古往今来的研究者们,出于对古儒的敬仰信任,对这个自相矛盾、前后抵触的说法,不仅没有提出过任何怀疑,总是千方百计地予以肯定。通常是这样辩解的:一是认为“形声”(声旁)并不要求与汉字读音完全相同,只要“相近”(谐声)即可;二是认为这个声旁的读音已出现了变化,原来就是相同的。
其实“江”与“河”原本就不是真正的形声字,被古儒误读误认了而已。但这种误读误认造的影响如此深远,使得研究者们从此不再努力探究汉字读音的来源,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字形的演变中。
那么,古汉字中是否存在形声字?当然是存在的!例如”“”“痒”“垟”等,但几乎都是很迟以后才产生的,甲骨文和金文里简直找不到形声字的影踪。
今天的《古代汉语字典》里,大约有80%以上的字,都被认为是“形声字”了。这是一种严重的误读误认,追溯源头的话,从许慎时代就开始了。
对于汉字的读音来源,所有字典里通常只是点一下“从某声”或“某为声”就完了,不再继续探讨辨认了。这是因为这个“形声字”观念已造成这样一种潜意识:汉字的读音总是在变过不停,就像“声旁”都没有个准星一样。
张儒、刘毓庆《汉字通用声素研究》选择先秦两汉文献用字中归纳出1300声素”。这是因为。他们在观念上就把汉字看成了一种“表音文字”。他们认为“”(dié”(shì”(zhì三字均以字作为声符
又如《古代汉语字典》:“勝,形声字,力为形,朕为声,本义指能够担当起来。”其实,被看为声旁的“朕”,与这个汉字的读音完全不同。又曰:“垫,形声字,土为形,执为声,本义是指土地下陷。”被看为声旁“执”,与本字的读音也没有任何联系。
又如“路”,字典皆说是“以各为声”。但问题是,“”(luò ”(luò”()三字有同样的“声旁”,它们的读音为什么又不同了呢?
再如”字,都说“竹为形,监为声”,读音不仅对不上号,有同样“声旁”的“”(kǎn)和”(làn)读音是完全不同的。
字典里处处都是这样自相矛盾的说法。最后就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汉字“声旁”里的水太深了,还是不下去为好!其实,所有这些字,它们都是“会意字”,却被错误地认定为“形声字”了。
这些归根结底都是对汉字起源的错误观念造成的。这些所谓的“形声字”的读音,压根就与“声旁”无关,读音来自另一种语言,只是还从来就没有被文字学家认识到而已。
世界上任何一种文字都是用来表达语言的,文字最初表达的一定是人们日常使用的口语,并且一定是先有口语而后有文字,而不是相反。
因此文字的读音才是文字的第一要素,字形和写法不过是读音的载体,是为第二要素。任何地方人们的口语用词都是相当稳定的,那么文字读音也不可能这样变化不止,无有定数。
基于华夏文明起源的特殊性,古汉字的读音大多来自古羌藏语,只有放到这样一个大历史背景中去考察,才有可能解开汉字起源之谜,以及读音演变规律。对此笔者再以“恐”为例,解读之、说明之:
《古代汉语字典》:“恐是形声字,心为形,巩为声。”这个说法明显是错误的。因为“恐”(kǒng)以k”为声母,而“巩”(gǒng)以g”为声母,读音不同,完全不可能成为它的“声旁”。
但古汉语言学家这样解释:这个“巩”的上古音就读作“kong”,后来声母发生了改变。问题是这根本就说不通。因为“蛩”(qióng)也算是同样的情况,《古代汉语字典》:“蛩为形声字,虫为形,巩为声。”既然两者都以“巩”为声旁,读音怎么又不同了呢?
根本原因是“恐”和“蛩”都不是形声字,它们是会意字。这个“恐”的读音来自古羌藏语的“虎”(藏文ཁོང་ kong),而“恐”正是从这个本义引申而来,原本指一种害怕的心理,故以“心”为形旁。
“恐”同源的字“孔”。查字典的话,都说本义是洞穴。也是说不通的。这“孔”中有“子”,因为在古代,“子”与“王”同义,而“乚”指一种有长脊的猛兽,如此才会有“孔武有力”的成语。如果“孔”的本义真的是洞穴,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成语出现。
就因为中国音韵学家全盘接受了古儒错误的“形声造字说”,五十多年来他们以此为依据,孜孜不倦地拟构“上古音”,其得出的成果经不起推敲,也就不可避免了。
例如”()和“恪”(),被认为是以“各为声”,据此,他们推定上古时代的“各”有“kl-”和“gl-”两个声母,也叫“异纽”现象
又如“枢”和“区”,认为皆以“区”为声,于是推定两字的上古音声母为“kt-”,诸如此类,都是无法验证的。其实这个“枢”(shū )不是形声字,它读音来自古羌藏语的河流,藏语至今把河流叫作qu”(ཆུ་ qu
郑张尚芳《上古音系》李桂芳上古音研究》,可谓这种“古音拟构”的代表作,全都基于“同谐某声”观念拟构出来,即首先认定它们是货真价实的“形声字”。拟构的方法都是试着改变声母,例如,把“”拟构为“kwa”,把“”拟构为“kruns”。再不济的话,就让“声旁”变音,例如把“”声母拟构为“r再把”的声母定为“d有把”的声母定为“t花样百出,不一而足。
传统音韵学研究使用的材料,一是汉字本身的谐声”(形声字),二是古文献中的韵脚、通假、异读、读若等资料他们的研究始终在古汉字和古汉语内部打转,最后就不可避免地又回到原点,因为这种拟构一概无法验证,当然也就无法让人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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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中的说法没有几个是经得起推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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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竟归纳出1300个所谓的“声素”

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他们被似是而非的“形声字”蒙住了。古汉字其实大多以“象形兼会意”的方式创制出来,读音本义与字形通常是不一致的,正是此两者的叠加,从而引申出一新的含义,产生新的“同源字”。
如果完全按照“象形”方式创制的话,那古人能否造出500个字也未可知,因为图画的局限性太大了。今天收在《康熙字典》里的古汉字超4万个,能达到如此多的数量,也是因为它们从为数不多的本义字中引申而来,这种不断的引申会产生越来越多的汉字。
古汉字一字多音现象的存在,就已经说明“声旁”的不存在,例如,被认为是形声字的“猲”( xiē  hài)有四个读音,那它以什么为声旁呢?
中国的“上古音”研究,深陷在“形声字”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已超过半个世纪,笔者以为,不抛弃错误观念的话,不把探索的眼光投向藏语和阿尔泰语,即使再过五十年,局面将依然如此。一旦改变了观念,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状态马上就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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