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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记事 家国篇 14

 朱福生 2022-06-30 发布于辽宁

家事国事  事事关心

家国篇14、青年点儿(上)

1976年9月,主席的追悼大会刚刚开完,他回到家里换下淋雨的衣服,收拾行李,说是要去公社的青年点儿工作。

公社党委决定调派父亲去青年点儿工作,任那里的党支部书记。

青年点儿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那里有些什么人?为什么会调父亲去任职呢?这些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得不到解答。

 

还是给大家脑补一下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政策吧,这可是60-70年代中国社会的大事件,足足影响了一代中国青年。 

 

从1966年开始到1968年,文革持续了三个年头,红卫兵造反派的武斗造成全国性的社会震荡和混乱。

到1968年暑期、大学仍不招生,工厂仍不招工。六六、六七、六八三届高中毕业生共400多万人(被称为老三届毕业生)呆在城里无事可做,成为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

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文章引述了毛泽东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随即在全国开展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活动。此后到1978年,全国有近2000万知青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当年的上山下乡运动,指导思想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把知青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作为反修防修(反对和防止修正主义)的一项必要措施,通过上山下乡活动,培养和造就千百万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从而实现知识青年的革命化。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随着这项运动的开展,许多的现实问题也突显出来。

在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中,一味地强调在艰苦的环境中改造青年的世界观,不切实际地将大批知青下放到落后和困难的地方,在具体方针政策上,并无长远规划,缺乏整体部署。

要知道70年代的中国农村,信息封闭,交通落后,经济匮乏。把知青们分散安置在各个自然村,住房,生活物资、医疗等难以保障。

而且知青与农民在生活习惯、价值观念上有很大差异,很难立刻融合在一起。农民与知青的冲突时有发生,迫害知青的事件也偶有发生,知识青年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很难安心劳动生活。

1973年,毛泽东收到福建知青李庆霖的一封信,反映知识青年生产生活问题。毛主席复信并批示:“寄上300元,聊补无米之炊。全国此类事甚多,容当统筹解决。

于是,各级党委(革委会)高度重视,选派强有力的干部去领导知青工作,并开始建设“青年点”,集中安置下乡知识青年。

父亲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与知识青年结缘,教育并影响了他们,与他们结下了终生的友谊。

长宁公社的青年点,选址在滦河大堤以外的河套里,这里应该是水利部门规划的行、泄洪区范围。

滦河套距离村庄路途遥远,夏天道路泥泞,平时人烟稀少。当年生产队在那里的土地都得不到及时管理,需要定期组织劳力去那里“抢荒”,路途遥远,当天回不来,都是要住在那里过夜。

那里远离市镇村落,荒无人烟。这样选址,倒是规避了知青与当地村民的矛盾,但也真是苦了这些天真烂漫的青年。

在长宁公社下乡的知识青年,大多来自唐山市区、古冶区、开平区,那里是著名的煤矿聚集区,民风彪悍。知识青年们大多是矿工的后代,他们有着与一般城市青年不同的价值观和处世哲学。思想活跃,个性鲜明,时髦前卫,敢爱敢恨。

在我们本地有一段顺口溜形容知识青年的形象:上身长(穿列宁服),下身短(穿鸡腿裤),头顶一个黑大碗(留长发),这样的形象在朴实保守的农民看来,就是“异类”。

观念的差异给知青们的日常生活带来困惑,而把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人聚在一起,一旦有了矛盾冲突,就可能出了大事故,因此如何管理好他们,就成了大难题,以往单纯说教和行政压制是很难奏效的。这可能也是公社党委下决心调派父亲去任职的最主要的原因(父亲当时是公社党委委员)。

这次工作调动,父亲不仅把组织关系带去了青年点,也把工分和口粮也迁移到了那里,完全是以点儿为家的姿态(也可能是吸取了四清运动的教训,尽可能理顺了经济关系)。

父亲去那里工作,吃住在那里,很少回来。倒是点儿上的青年们出来办事的时候,常来我家玩儿。后来我长大一些,常利用寒暑假去青年点看父亲,也住在那里给家里拾柴打草,时间长了认识了那里的人,也了解了他们的生活。

记忆中青年点的大院在大堤以东约莫一公里的地方,院子很宽敞,东西长一百多米,普通的青砖房子,略显低矮。

进得院子,自北向南大概有四五排房子,有宿舍,有伙房,有会议室。在那里我第一次看到电视机,第一次摸到拖拉机,第一次去食堂吃饭,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穿着“洋式儿”的哥哥姐姐们,眼花缭乱的感觉,这可是比我们的村子阔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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