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柳兮 副主编|雪梅 作者|逐梦水乡 图 片|慧慧爱摄影 母亲的心事 上个月的今天,小妹发了一张母亲很随意的生活照在家庭群。我看见时,心似针扎了一下,几个月不见(今年四月份陪她去张家界旅游),母亲怎么变得这么苍老? 心里想着,无论如何要回去探个究竟。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高大的。可照片上的母亲又矮又瘦,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笑容的背后掩藏着看不透的心思。背略显佝偻,腰上系着围裙,戴着袖笼,一双半旧的胶鞋上还沾着刚从菜园摘菜的泥土…… 满山青葱翠绿,稻谷飘香的时候,我带着满腹疑虑乘上了回家的大客车。车在山路上颠簸、旋转,我的眼前却是母亲忙碌的身影。 家乡还是那样亲切,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仿佛都有情。她们这般温柔,如慈母的双手,拥抱归来的游子。 看见母亲清瘦的脸庞,我眼眶湿湿的一句话说不出。母亲拉着我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三妹、小妹们刚回来两天,你们这次都回来,是约好的?”她哪里知道,是看了照片,不放心才回来看她的。晚饭后,一大家人聊天至深夜,才上床睡觉。 山村的夜很寂静,没有城市的聒噪与浮华,只有蛐蛐和田里青蛙的叫声,伴着凉爽的山风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从聊天中知道,母亲为了给村里新修旅游路工人做饭赚点零花钱,家里农活积压着,一个人忙不过来,这成了她的一块心病。事事都不愿落后的母亲心急如焚,知道我们各自忙工作,又不好意思叫我们回去帮忙。 我回去之前,妹妹们就帮着收完了苞谷,黄灿灿的一院坝,没来得及脱粒。小妹说:二姐,正好你回来了,我们趁着人多,把苞谷脱了,母亲就轻松了,不然她就忧在心里。 早饭后,太阳才刚刚露出山头,我们就开始用脱粒机脱苞谷。天色好,一个太阳晒干就可以收进粮仓。大家铲的铲,撮的撮,扫的扫,真是人多好种田。 脱粒机毕竟脱不干净,比如苞谷尖上不饱满的颗粒,就必须用手一颗一颗掰下来,我们把这种没脱干净的搁一边,最后大家坐下来慢慢掰。 农村一年忙到头,春播夏种秋收,粮食收进仓,才算喜获丰收。 母亲做饭,我们几姊妹做活,边做边拉家常。母亲不时在边上插两句:你们几姊妹不回来,我一个人不知要多久才做完?看着她眉眼上都是笑,我们也从心底里高兴,能为她老人家分担一点就分担一点。她其实也是在为我们几姊妹做,过年过节回家,菜、米、肉,大家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母亲说:“这段时间工人多,煮饭都是烧柴火,用柴量大。前阵子,你哥哥请村里人在自家山林砍了几天柴,晒得差不多了。”然后没了下文。言下之意是能背回来该多好,可她老人家又不好张口,害怕辛苦了我们、累了我们。 我的娘亲,自己的孩子,尽管开口,有什么不好意思呢!想想也是,我们人多,一人背一次,她老人家要跑好多次,七十几岁的人,拌倒磕倒还不是我们的事。几姊妹一致决定去把柴禾背回来,免得她忧心忡忡。 第二天,我们去背了一上午的柴禾。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下午,雨哗啦啦的下起来,母亲自顾忙着安排伙食,我们几姊妹累得睡了半天瞌睡,直到晚饭好了,才叫醒我们。 第三天,太阳又出来了。母亲说:“今天把黄豆打了,磨点新豆腐吃,你们走时一人带点新黄豆回去。”心想,谁要黄豆啊!三元一斤,哪里买不到,趁我们几姊妹在家,帮着打了是可以的,不然您一个人要忙一阵子。 先把坝子扫干净,然后从竹杆上取下一捆捆黄豆夹,再铺在水泥坝上。母亲和三妹负责捶黄豆夹,我负责翻,正面捶了捶反面,这样黄豆粒才捶得干净。我们各自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像一个个蒙面人,必须捂得严严实实,不然灰尘钻进身上会难受的。 打完了,要筛掉渣滓,有几个过程的,最后干干净净的黄豆出来了,也不过五十来斤。我埋怨到:从种下地到收获,到最后看见一粒粒黄豆要这么多道工序,不如花点钱买,费力又费时。 母亲说:“农村人生在农村就要做农活,啥都用钱买,哪来那么多钱?土地自家的,种豆又不要多少肥料,就是花点力气。你们上班不辛苦,老板就给钱你们?你们做脑力劳动,我们做体力劳动,还不都是劳动。做一行就爱一行,是哪样人就做哪样事,是哪样人就吃哪碗饭。” 我笑到:“您说的有道理。可别太辛苦了,瞧瞧,经常背重东西,背都压弯了。您三病两痛我们又不放心,还不是要回来看您。” 母亲说:“只要你们随时打电话回来,我还在做事,就说明我好好的。人老了,骨头要收缩,哪是压弯了。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在锻炼身体。” 也是,母亲一生勤劳惯了,让她闲着,反倒是一种煎熬,还容易生病。 别看她老人家,大字不识几个,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说得我哑口无言。 母亲看着收进粮仓的苞谷、看着晾晒的黄豆、看着堆成小山的柴禾,脸上舒展着满足的笑容…… 作者简介: 本名叫宋琼,**重庆人。因为职业跟“水”字有关,所以随心随性在水上逐梦……爱好文字,不求文字能带给我多少功名利禄,只求用文字妆点自己,丰盈自己,做个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格兆杯”中国散文诗歌大赛征稿启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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