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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溪 | 东至,冬至

 河滨散人 2022-07-21 发布于安徽

       当一个节气的发音与你生长的地名一模一样,两者之前,似乎有一种内在的关联。东至,冬至,这感觉于我,就是一个指引。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冬至,和其他节气不同,这一天是一定要回老家看看的。独住老家的母亲,还有住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和长兄,都是我必须回家的理由!

       花费七个亿建造的东尧快速通道即将正式通车,大大缩短了工作和生活的县城到东流镇的距离。年幼时生长的地方,便在这条通道张岗段出口的不远处。车子发动的那一刻,CD里便循环播放起听了几百遍的老歌。飘荡金色叶子的柳条,在接近目的地的国道上延伸,显得那么有气无力。间或六十至八十迈的车速,仅需二十分钟,就回到了熟悉的小院门口。

      门前的池塘铺满了残荷,路边的枯草在先前的那一场风雪中,彻底失去了青翠的颜色,无一例外地耷拉着脑袋。急不可耐的我,一边推开院门,一边喊着:“妈,我回来了!”

       一股喷香的焦糖味,勾起我熟悉的味蕾。循着这味儿,直奔厨房。老妈正在水池旁洗菜,回头望着我:“刚打的电话,这么快就到家了”?我调皮地跟老妈说:心里惦记着烤红薯呢,可不要赶紧回来么!

        大柴锅里焖着红薯,灶膛里的火吱吱欢笑,和老妈一样,心情在燃烧。老妈拿出一根筷子,掀开锅盖,找准一个看起来已熟透的红薯,扎进去,递到我手上。我顾不得热气熏人,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全然听不进老妈直呼:小心烫嘴。一个红薯下肚,胃里有了充实的感觉,香气弥漫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红薯还没有消化,母亲又跟我说,房间的火桶里还焐着南瓜粥。冬至要吃南瓜粥,这是我们东至人过冬至的风俗,不可或缺。打小就听父母说,冬至日吃南瓜粥可以护眼明目。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外求学,亦或是某个没有回乡的冬至日,总会给自己准备一份。喝下一碗南瓜粥,也一并喝下双亲的牵挂。今天,这一碗母亲亲手熬制的南瓜粥,不仅是习俗的传承,更是温暖记忆的重拾。

       在母亲眼里,即便到了不惑之年,我也是她长不大的女儿。一边回味红薯的香甜,一边期待着火桶里的南瓜粥。我的胃口吊得老高。正餐时刻临近,我蹲在锅灶下添柴火,看着老妈专注地做菜。一辈子勤劳能干的母亲,即便接近古稀年岁,厨艺依旧不减当年。不一会儿,清炒包菜、杏鲍菇肉片、红烧鲫鱼,就端上了桌子。

        两个人的午餐,算不得丰盛。但每一道,都是我习惯的菜式。母亲责怪我过多素食和小菜饭习惯不好,希望我可以吃得多一点。今天的我,算是卯足了劲,吃了十二分饱。为了老妈开心,长点肉又如何?

       吃饭的时候,我们不时抬眼望向墙上那两张画像,他们也静静地回望着我们。其实,陪着母亲和我一起过冬至的,还有住在天国的两位至亲。

       返程之前,朋友圈发布图片时,我写下了这样一句话:“那个世界的冬至,是否也有这样的格调?”母亲嘟囔了一句:“那里,今天会不会也过冬至啊?”

       这句话很轻,轻得她自己也许都听不见。像是问我,更像是问她自己……

作者自白

天下溪,本名丁德芬,安徽东至人。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爱阅读,喜记录。人生就是一次次旅行,每一次都让你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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