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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红 | 麾村老街印象

 丁中广祥 2022-08-03 发布于江苏

麾村老街印象
江都  刘继红

作者刘继红先生,麾村人,丁中1966届校友。
我的老家麾村,因著名抗金名将岳飞麾下曾驻扎于此而得名,流芳百世。而2004年9月麾村撤乡设镇十周年之际在镇中心显著位置树立的那座标志性建筑岳飞雕像,则让这一古老集镇更形象地展现在世人面前。现如今,人们提及麾村,首先想到的便是以岳飞雕像为中心的宽敞整洁的南北走向的人民路和东西走向的繁荣路,沿街绿树成荫、人来车往,一派繁华景象。


殊不知,麾村还有一条也曾风光一时、给小镇带来生机和活力的老街,却很少有人提及,似乎已被人们忘却。是老街容颜尽失,不值一提?是有了新街忘老街,喜新厌旧?亦或两者兼而有之?近日,漫步在麾村老街上,其昔日风采尽显眼前。

沿人民路北头的中心街向东约180米便是麾村老街。老街呈南北走向,主段长210余米,南北余脉及延伸段也有百余米。主段北至石桥北土地庙,南至刘氏油坊前的“沟头嘴儿”(亦称“沟头子”,是为河道支出的不太长也不太宽的小水沟),宽约4米有余,由青砖铺就而成。曾几何时,多为古式青砖黛瓦的老街两侧,店铺林立、酒旗招展,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石桥,犹如老街一张淳朴的名片镶嵌其间,横跨于赤练港之上,是一座单孔梁式石桥,跨度15米,桥面宽4米。桥墩由块石青砖砌筑而成,开档5米。桥面并排直铺4块条石,每块长6米,宽0.6米,厚0.35米,重约2.5吨。条石两侧各镶着一块与条石等长、宽0.8米的厚木板,使桥面与桥墩基本等宽。1959年春,第一次疏浚赤练港麾村段时,乘干河之际对桥墩进行了整修,对斑驳脱落之处进行修补,并用水泥粉刷一新。那时在我们农村水泥还是个稀罕物,在外见过市面的人都叫它“司门汀”。由于很少用及,瓦匠师傅粉刷时极其谨慎认真,站在从河底搭起的高高的脚手架上,一丝不苟的抹着每一块、每一层水泥,抹了又抹,光了又光,并有专人用刷子往上洒水,精心保湿养护。后经几次修缮,桥面已全部更换成钢筋混粘土预制桥梁板,两侧也装上了水泥栏杆,原有条石被弃之一旁,但人们仍习惯称之为石桥。

▲石桥

石桥北西侧紧靠河边是一家“大众茶馆”,老板郑炳坤,人称“大四子”,故人们又习惯将“大众茶馆”称为“大四茶馆”。早上,大众茶馆人来人往,有吃包子的,有下面条的,有喝茶聊天的;有上街下往、买菜卖菜,难得上街到茶馆尝尝鲜、解解馋的;也有三朋四友品茶叙旧,天南海北,无所不唠的;偶尔也有因邻里纠纷、结怨生桑,“上茶馆谈事情”的,由某一方花钱做东,请年尊族长、社会名流出面说和,化解矛盾。过去像这样有纠纷有矛盾,不上公堂上茶馆,喝杯茶,吃个点心,请德高望重之人来评理说合、解决纷争,是常有的事,理亏一方服个软,赔个礼,道个歉,双方各让一步,握手言和。

向北与茶馆紧邻的便是王文海家的杂货店,门前是用瓦盖的过街通道,麾村人称之为“瓦厂儿”,是王老板杂货店的一大特色,也是麾村老街的一大特色,既为过往行人遮阳避雨、歇脚聊天带来了便利,更是在无形中拉动了杂货店的人气。杂货店主营糖烟酒、酱醋茶之类的生活日用品。王老板经销的烟主要以旱烟为主,香烟很少。那时在农村人一般都抽旱烟,很少有人抽香烟,凡抽香烟者给人的印象是非富即贵。听老人们说,人们最初是把晒干的烟叶揉碎后直接吸食,后来才将成熟的烟叶加工成烟丝吸食。王老板家卖的旱烟烟丝是自家刨的。烟丝由烟饼(亦称烟板)刨削而成。烟饼则是将抽去烟梗的黄烟片,用香油或豆油、兰花米、白酒喷洒均匀,再加入调制好的“梗粉”(由靡碎烟梗末,食用油,金黄粉,姜黄粉兑入白开水调制而成的调色调味黄状物),配好料的叶片铺成数层放在底板上,用脚踏实,用刀切成四方块,进入烟榨,经数次叠加压榨,使调料充分吸收,直至出油成饼。王老板家的烟饼是自制的还是购买的半成品,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我清楚地记得那刨烟的场景。就在店堂北边柜台里面,一张一头高一头低的特制的刨烟架,将烟饼夹牢压紧,大师傅坐高处,小师傅坐低处,两人合力用铁制刨刀由上而下均匀着力刨削,刨出的烟丝细如毛发,且不断丝。刨好的烟丝整齐地排在长方形的木盘内,每到一定的数量,即用盖有店招名号印记的包烟纸进行包装,包好后的烟包呈长方形,叠角斩方,波波悄悄。怪不得乡下人上街买旱烟都叫“包旱烟”,原来是这样。

▲刨烟架

▲刨旱烟

王老板杂货店向北便是一座土地庙,坐北朝南。庙前竖着两根小桅杆,里面供奉着土地公公土地娘娘,每天都有善男信女前来烧香拜佛,祈福消灾,逢年过节香火更旺。

石桥北老街东侧没有店铺,下坎是一片空地。由于其紧邻土地庙,沿河临街,这里便成了老家一年一度正月十三上灯扠桅灯的最佳选择。桅灯有“宝塔式”、“帆蓬式”、“人字式”、“I字式”等,我们老家一般都习惯扠那种“帆蓬式”的桅灯。空地上竖一根十余丈高的大桅杆,顶部装有滑轮,一根麻绳穿过滑轮,连接由十来根由短到长、用小麻绳按一定间距相互连接而成的巨大的阶梯状灯架,晚上则将各家各户送来的椭圆形小红灯笼一排一排的挂好点亮,挂在最上端的被称之为“头灯”,往下渐次增多,最下一排有三、四十盏。只听得组织者一声令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几个壮汉手拉绳索,像扯篷帆一样,通过滑轮将一排排红如彩球的灯笼扯向夜空,形似一艘扬帆远航的巨轮,蔚为壮观。登时,土地庙前、石桥上、老街上、沿河两岸人头攒动,一片欢腾,祈盼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愿,一帆风顺。

石桥南西侧靠河边住着刘文奎、刘文正兄弟。弟弟文正,人称“小二呆子”,杀猪开肉案子,早上杀猪卖肉,下午做熏烧卖熟食,生意特别好。过年也到户家杀年猪,“猪下水”便是杀猪的工钱。后来这手艺传给他儿子瑞坤,人称“坤子”。桥南东侧靠河边是刘文和的豆腐店,迎街三间既是店面又是作坊,后面则是住家,东隔壁是文和本家弟兄文祥。老街南边也有两家豆腐店,一个是刘文林外号牛逼网子;另一个是刘小艺,因脸上有天花斑,人称“麻一子”。人说“世上三样苦,取鱼打铁磨豆腐”,这话一点不假,那时没有粉碎机,天不亮就要起来推磨、吊浆、烧浆、点浆,接着就是上豆腐、压干子、榨百叶。晨曦刚刚点亮老街,便有人上门舀豆浆、拾豆腐、买百叶,人流越来越多,一直忙到九十点钟,一刻不得闲。过年磨年豆腐就更辛苦了,日夜不得觉睡。

与文奎文正、文和文祥向南隔巷相邻的便是麾村两个有名的大户刘文秀、陈宝根。西边刘文秀家开的是茶食日杂店,东边陈宝根家开的是绸布百货店,皆生意兴隆、人气旺盛。解放后,两家在老街上的全部资产均被收归公有。
归公后的原刘文秀家迎街店面成了麾村供销站(时属郭村供销社)日杂门市部,后院则是供销站的仓库及其他用房。供销站搬迁后,仓库改建成大会堂。别看这大会堂矮小简陋,但在当时应该算得上是比较热闹的地方,除了公社及麾村大队在此召开大小会议,还时常有戏班子、电影队、杂技团在此演出放映,风靡一时的宣传队也常来光顾。上世纪70年代,麾村大会堂翻建成“麾村影剧院”,由麾村籍著名油画家、原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肖锋题名。名人题词无形中也为老街增了光、添了彩。

在原陈宝根宅第则办起了麾村第一所公立小学,校长陈邺侯。迎街建起了高高的门楼,上书“麾村小学”四个醒目的大字,并打通一间过道通往院内。除一间门楼通道外,其余原有迎街店房门均封闭,与院内的厅房、主屋、厢房一起用作教室及老师的办公室。麾村小学初为一二年级、三四年级两个复式班,1950年增设一个五六年级一个复式班,成为麾村乡第一所完全小学。1952年确定为麾村辅导区中心小学,1953年发展为六级四班,1956年为六级五班。其时,校门口上学、放学的孩子们与上街下往的人流交织;校园内书声琅琅,更增添了老街的生机与活力。1957年下半年麾村中心小学从老街迁出,原址让与乡政府。从那时起,麾村乡人民政府及此后的麾村人民公社、公社革命委员会、公社管理委员会,再到乡人民政府、镇人民政府,皆驻扎于此,直至1999年镇政府搬迁至新街人民路上,40余年间,这老街实际上成了麾村的政治中心,让老街更加容光焕发。

▲自带板凳上学的孩子们

老麾村供销站向南便是石大的酱园店。石大为人憨厚老实,人们习惯称之为“老石大”。记忆中,老石大的酱园店不大,卖一些酱油豆瓣酱、酱菜酱生姜、什锦萝卜干之类的,兼做一些小杂货生意。困难时期,有一天深夜老石大外出失踪,一直未归。

老麾村小学向南便是刘春红的烧饼店,人们习惯称其为“小喜儿”。街西也两家烧饼店,分别是郑氏兄弟其昌、宝昌。那时烧饼以普通烧饼为主,若要吃擦酥烧饼、葱油烧饼须提前订做或现定现做。记忆中,普通烧饼两个小钱儿一个,一个铜板可以买两个,旧币2百钱一个,相当于新币2分钱,钱往烧饼匾子里一撂,烧饼拿了就啃。后来小喜儿也跟老石大一样外出失联,杳无音信。有说他根老石大出境了,有说是饿死了,这或将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小喜儿失踪后烧饼店就不开了,郑其昌、郑宝昌的烧饼店则一直开了下去,并从老街搬到了新街。

老街虽不长,却有3家药店。解放前后,原麾村乡域内共有12家药店,麾村老街上就占了3家。这3家药店分别是:街西南边保寿恒,店主沈海山,清末开业,1946年歇业,其宅第解放初曾一度为乡公所办公所在地;街西北边天生堂,店主张昌富,清末开业,后由其侄张世明继承(张世明大伯父张昌怀、二伯父张昌富皆无子祠,父亲张昌财仅生其一子,三房单传);街东同济堂,店主沈松山,1945年开业。1956年,张世明、沈松山两家药店则在国家对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中实行公私合营,后并入麾村卫生院。

老街除药店外,还有一家诊所。民间医生陈德良,人称陈先生,原籍泰县愈溪,祖传中医,擅长中医外科,解放初期来麾村行医,初始租住麾村北头王家西儿一户人家,后搬迁至老街南面街西刘鸿俊家,在麾村小有名气。记得有一年,一久治不愈的危重患者在陈先生那儿得以治愈,其家人送来匾额,并将匾额置于太师椅上,再在椅子两侧绑上两根长长的竹杠,由四个人像抬轿子一样从老街北头游到南头,再从南头游到北头,一路敲锣打鼓,鸣鞭放炮,甚是风光。1955年2月,麾村乡将民间医生徐成之、韩泽之、杨益斋、朱继光、陈德良等五人组织起来,成立了“麾村联合诊所”,诊所设在陈德良家里,陈德良为负责人。1959年联合诊所更名为“麾村人民公社卫生院”。

保寿恒药店北面隔巷就是刘金高的剃头店,老爷子终身未娶,但人生得精干,清爽考究,人称“老少爷”。老少爷家有一顶专门用于迎娶新娘花轿,平时做剃头手艺,有人租借花轿便随之管轿,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真是名如其人,一派少爷风范。公社化后,麾村大队成立综合服务社,由老少爷及刘鸿高、刘瑞朋、李大宽、李小宽等组成的服务社理发组在老少爷家应运而生。与此同时,由李鸿基、乔友根、刘文郁夫妇、田文芳等组成的服务社缝纫组也在老少爷家对面的朱玉坤家开张营业,为老百姓缝制新衣、修修补补。后来也承接一些来料加工的业务。缝纫组只李鸿基(人称老师傅)一人手工缝纫,其余都是踏洋机(缝纫机)的,故人们都称缝纫组为“洋机店”。老师傅喜欢说噱子,顺口溜张口就来;乔师傅是扬剧爱好者,嘴里不停地哼着唱着,洋机店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刘金高剃头店北隔壁是刘金宝的扎匠店。扎匠店就是给办丧事的人家扎库,就是纸房子,还有纸人纸马之类的祭祀用品,焚化给逝者,让逝者安息,了却世人心愿。过年前后则把主要精力放在扎灯上,什么宫灯六角灯、马灯兔儿灯,推灯手提灯,花样繁多。最吸引眼球的还是那“跑马灯”,蜡烛一点,灯里就会出现武士骑马打仗或飞禽走兽相互追逐的画面,活灵活现,令人叫绝。后来刘金宝的这门手艺没有往下传,其子刘文海做起了“跑信子(音zài)”,兼做卖香烟火柴的小买卖。跑信子,就是送信的。那时麾村还没有邮局,就在文海家里放一邮箱,来往信件全靠两条腿跑,连自行车都没有。

1958年麾村邮政代办所在老街诞生,就在小喜儿烧饼店北边,两间房,里间一台旧式软线交换机,俗称“总机”;外间一个柜台,一个邮箱。总机上接线员是个年轻貌美姑娘,耳朵上戴着大耳机,脖子上挂着俗称“牛角”的话筒,若有人打进电话,交换机上有个号牌就“噗”的掉下来,随即拿起一个插头往掉牌的那个圆孔里一插,就问“喂,你要哪里?”如果是本地电话,就把插头另一头插到被呼叫的用户上,再用手摇一下交换机工作平台右下方的摇把,对方铃响了,双方就可以通话了。通话以后接线员要把通话时间记下来,以便计费。如果要打长途电话就麻烦多了,必须一级一级的拨,先拨到县里、地(市),再拨到省里,然后再转接到你想要的省、地、县,一级级地往下拨,直到接通为止。有时候,打个电话需要花几个小时甚至一天,而且通话质量很差,打长途电话常常把喉咙都喊唦了,像吵架似的。老百姓要有急事,只好打电报,打电报反而来得方便。不过麾村邮政代办所还没有发报机,得先在电报纸上将电文译成编码,再用电话传到县城邮局发报。此时负责送信的已不叫“跑信子”了,而叫邮递员了,并有了自行车,在那自行车还很稀罕的年代里,只要听到“叮铃铃”的铃响,就知道十有八九是送信的来了。

▲旧式软线交换机,俗称“总机”

老街东西两侧共有四家篾匠店,分别是西侧的刘文书;东侧的花明玉、夏长生,还有一个是夏长根父亲,耳朵有些憋,人称“夏儿聋子”。篾匠是一门古老的职业。篾匠师傅将竹子剖成各种规格的竹篾,篾子在手指间上下左右,翻腾跳跃,变成一个个精美别致的淘箩篮子、簸箕筛子、箩筐匾子、鸡笼鱼篼等等,让人眼花缭乱。有些需要弯曲的,则将青色的竹竿在火上简单加热后很容易将其弯曲,好像这些竹竿在他们手上非常听话。当然,也有加工难度稍大一些的,比如抈(音yuè,方言音wù,折弯)罱泥用的罱篙。老街上篾匠抈罱篙一般都选择在下午,下午街上人少,以免长长的竹篙伸到街上影响行人。罱篙通常都是新水的竹篙,两根,均有5米多长,表皮墨绿色。师傅先在火盆里点燃一摊废弃的黄蔑竹丝,将竹篙的根部放在火上熏烤。待火候到了,快速地将竹篙熏烤的部位插在专用板凳上安装的垫木与把钩之间的空档处,利用杠杆原理用力向下扳,并往竹篙上洒水。竹篙熏烤处,丝丝作响,冒出缕缕青烟。经过几番火上熏烤、凳上弯曲、洒水成形,两根膀子粗的竹篙下部,最后都被弯成了瓢形弧状。接下来师傅就用酷似手铐的铁制罱箍将两根竹篙的弧状部位连接起来组成剪刀状,再装上罱口、缝上罱网,一副罱子便做成了。

▲篾匠

向南就是本文开头所说的“刘氏油坊前的'沟头嘴儿’”了,油坊主人刘立高,我们叫他四老老(方言,爷爷)。听老人们说,过去的油坊没有任何机械设备,刘立高家的油坊也都是一些近乎原始榨油工具,全靠手工操作、人工压榨。黄豆菜籽等经过筛去杂、炕炒冷凉、碾压磨细,再放入笼屉蒸半小时左右。蒸熟后的细料用稻秆包成片状大饼,直径大约一尺许、厚度三五厘米,放入竹制或铁制的油圈中,整齐地排放在樟木制成的油槽里,木板垫实压紧,抡锤加楔,随着木楔的增多,锤声的加重,油饼被越压越扁,发出 “嗞嗞”的声响,新鲜透亮的油渐渐渗出,顺着油槽流进油缸。连续不断的蒸、包、压、榨,室内雾气弥漫,热浪袭人,加之全力抡锤夯击,榨一槽油要200多次锤击,铁锤20斤重,榨油的人个个光着膀子,只穿短裤,仍汗流浃背,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后来一场大火油坊尽毁,连拉磨的牛都烧死了,据说火灾原因疑是邻里矛盾妒忌,人为纵火,具体情况尚不得而知。火灾后油坊就不开了,到儿子刘鸿桃手上就开了爿蜡烛坊,我们叫他鸿桃爷(叔叔)。到我记事的时候,蜡烛坊也关门歇业了。

沟头嘴儿向南还有两家茶食店,一家是孙庆根,一家是郑炳芝。这两家茶食店的作坊、门面皆连在一起,制作销售一条龙。平时炸馓子、大金果小金果,做桃酥京果粉、方酥京江齐等传统茶食,八月半、重阳节前后则做月饼等应时糕点,品种花式没有现在这么多,也没有塑料、纸盒等精美包装,购买时,老板会用一两张浅黄色的纸将其包成梯形塔状体,一张印有茶食店字号的红纸往上一耷,用纸绳一扎,往手上一拎,美观大方。上世纪50年代中后期,郑炳芝茶食店并入了麾村供销合作商店,孙庆根则去了宗村供销合作商店。

时光飞逝,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老街早已面目全非,全然没了昔日的繁华。然而,虽然没了茶馆商铺的酒旗店招,没了影剧院喧嚣热闹,没了政府大院的人来人往,没了能工巧匠的精巧绝招,但老街的过往朝夕却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人们不会忘记也不该忘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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