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桩：间架与意念帮我做完深呼吸后，芗老开始给我调桩。因我之前就有基础，芗老帮我调的时候，侧重点也有所不同。 舌如神龙搅水，齿若切金断玉。 芗老要我将“上有绳吊系，下有木支撑”中的“绳”和“木”改换为“牛筋”或“弹簧”；调整相邻关节，从“钝角三角形”转换为“弓形”。 手要掌心内含，如握一纸球，指缝间也夹着小纸球。 拇指犹如勾住从天上垂下的一根绳子，意想“恨天无绳”，天若有绳，拇指一拉，也要把天拉下来；小指犹如挂在从地里伸出的一根带环的铁链，意想“恨地无环”，地若有环，小指一提，也要把大地提起来。相邻指关节从“钝角三角形”转换为“弓形”，手掌扣合时，要有“令天地打镲”的精神、意感。 腕须有前顶、后抱、上提、下压、外指、后拉的意感。 意想从腕关节到肘关节的延长线是从地下伸出的一条牛筋，与肘关节相连，将小臂向斜后方牵拉；同理，从肩关节到肘关节的延长线是从地下伸出的一条牛筋，与肘关节相连，把大臂向斜前方牵拉；之前意想肘关节处有一根与地垂直的木棍支撑着，现在改换成由从天上垂下的牛筋牵拉着。 意想腕与胸之间“由木支撑”的“木”变为“牛筋”，这样大臂、小臂和“腕与胸”组成的“钝角三角形”就改换成了“弓形”。 通过改变上述意念，原来的“钝角三角形”转换成“弓形”，而且肘关节处有向上、斜前、斜后方的“牛筋”牵拉着。 全身各个关节处都须有肘关节处的这种状态。如此全身既处于“中正”，又有被牛筋牵拉着“欲动不能，欲罢不止，更有行乎不得不止，止乎不得不行之意”的状态。 调完间架，我身上既有一种全身的筋抻得“紧绷绷”的感觉，又有一种轻松、灵活，跟以前大不一样的感觉。 芗老还和我讲了“意念活动”： “想着你身边有一颗刚出土的小竹苗，你跟它在大自然中无忧无虑地生长。三岁的小孩子都能把小竹苗拔出来，天天看，看不出什么；过个三五年，小竹子长高了，长粗了，两三个小伙子也奈何不了它了。竹，中空有节，先这么站个三五年的再说吧。” 芗老给我调整完，我心里忍不住想：是不是以前“站”的不对？就这么站着，还得站三五年，这是练拳吗？什么时候才能教我练拳呢？到底什么是“放松”？怎么“放松”？ 脑子里有这些问题，心就静不下来了。 按以前的姿势站，我能站个把小时；芗老调完，我二十分钟都站不到就出现了憋气、心跳加快、肩酸、腿抖的情况。只好不站了，在原地休息休息，活动活动，缓过劲再站。 芗老每次走到我身边，都给我调调、松松，说：“这是'运动中的休息，休息中的运动’。别把站桩当任务，累了，就歇会儿，不要累了还坚持，要放松。” 芗老还说：“要精神放松。” 我连“放松”都不会，“精神放松”更不会了。 有一天，芗老说：“你跟你哥哥到西山去玩，爬山爬累了，是不是看见桥上的栏杆，就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水里的游鱼歇一歇？是不是看见树就扶着树，看见合适的石头就坐下来，缓过劲儿再爬？爬山的时候，是紧张的；歇着的时候，身心就是放松的。” 芗老又说：“休息的时候，站站这个。”于是教了我“休息桩”。 经过芗老的调整，我能站个半小时左右，时间再长就不行了。 一天，芗老走过来对我说：“这是傻子的架式，聪明人的功夫。”又说：“要循序渐进，不能拔苗助长。” 我心说：您干嘛教我傻子的架式，不教我聪明人的功夫啊？放松、放松，站桩的时候怎么放松？您倒是告诉我啊。 放松，看起来挺容易的，可是到“站”的时候，怎么“放松”就不知道了。 通过几天的练习，我琢磨着：是不是只要保持住架势，不多用力就是“放松”了？ 于是我就这么站，能站个四十多分钟，可是身上筋抻得紧绷绷的那种感觉没有了。 我心想：这到底对不对呢？ 作者简介 程岩，1943年生于北京，工程师。自幼随父习练意拳，后更得王芗斋先生亲传，为意拳第三代传人。 程家与王芗斋先生家系世交。王先生曾于程宅居住多年，程岩之父程志灏1943年师从王先生，母刘富恩是王先生的义女、学生。 程岩颇受王芗斋先生喜爱，于1958年至1961年得王先生亲传站桩基本功法。后又得姚宗勋、周子炎、杨德茂、朱垚葶、王玉芳、王玉祥等师伯的教诲、指导，获益颇多。 数十年来，程岩潜心参悟王芗斋先生开创的“全民拳学”，以继承芗老“福利人群，提高国民体育之水准”的志向为己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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