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伦：老人身体水肿、气虚，可服生脉饮

老人身体水肿、气虚，可服生脉饮

以下讲的病例是沧州一位姓刘的60多岁的老大妈，得什么病呢？小便不利，周身皆肿。

这种情况在很多老人身上都会出现，腿的迎面骨一按一个坑，手到下午时一握就发紧，这就是水肿了；而且小便不利，每次尿量很少。

去看医生，医生怎么办的呢？就给大妈用了点没药，把药研成末，大妈吃了以后，哗哗往下泻了数桶水，周身肿尽消，这个方法看着好像挺有效的。

同时，医生告诉她一百天不许吃盐，因为方中重用泔水这味下泻的药，但没几天大妈全身又开始水肿。

于是医生再给她吃没药，吃完又泻，泻完了水肿又消了，但过几天肿又起来了。大妈一共服了三次药以后，小便没有了，这时她就不大敢继续服药了。

于是，她又请了别的医生，但其他大夫都说，“预后这样不好治，您这个病找别人吧，我们治不了。”

最后，家属就找到了张锡纯，张锡纯一摸大妈的脉，脉跳得快，但没有力气，一按就没有了。

张锡纯就跟患者和家属讲了，脉跳得快是阴虚，脉没有力气是阳虚，所以她是阴阳两虚。

正气足的情况下，人喝进去的水，一部分吸收了为身体所用，不用的废水会变成尿。

但如果正气不足，气化无力的话，人体就没法把废物排出来，多余的水留在体内就会变成水肿，所以会导致气阴两虚。

张锡纯想了一个方法，他给大妈开了两个方子。

一个方子以人参为主，辅以麦冬来制约人参的热性，这方子叫生脉饮——人参加麦冬。

生脉饮

配方：人参3 克，麦冬3 克。用法：煮水喝即可。

功效：气血双补，滋阴清热。

人参补气，但它有点热性，而麦冬滋阴，药性是凉的，两种药配合在一起不寒不热。

张锡纯认为，人参配点滋阴的药，不但能够补气，还能补血。

生脉饮是李东垣在《脾胃论》里出的一个方子，说夏天可以服生脉饮，再加五味子。

后来清朝皇宫里，皇帝天天用这个方子。乾隆皇帝从40多岁开始，每天吃一钱（3克）人参，他活到了89岁，就一直吃到了89岁。

一般人常年吃人参，早该吃得上火，鼻子冒血了，但他没有，因为当时他吃一钱人参，配了一钱麦冬，偶尔加五味子，这样就不会吃得上火了。

这个方子我自己也在用，像我每天讲课耗气，就会把人参、麦冬打成粉末，按照1∶1的比例混合在一起，背在包里，每天拿出人参3克、麦冬3克泡水喝，可以补气。

张锡纯在这个方子里，加了威灵仙和地肤子，威灵仙“行参之滞”是通行经络的，地肤子是引经药，这两味是补阳的。

补阴用什么呢？以熟地黄（有补肾阴、补肾精、通经络的作用）为主，配点龟板（滋阴），然后配点芍药（善利小便），这叫济阴汤。

宣阳汤

配方：野台参四钱，威灵仙半钱，麦冬六钱，地肤子一钱。

功效：治疗阳虚导致的小便不利。

济阴汤

配方：熟地一两，生龟板五钱，生杭芍五钱，地肤子一钱。

功效：治疗阴虚、血亏导致的小便不利。

一阴一阳两个方子，给大妈轮流服用。一般情况下，早晨起来服宣阳汤，晚上睡觉前服济阴汤，跟阴阳对应。

但张锡纯的想法更特殊，他让患者先服三剂济阴汤，把阴给补足了，小便开始渐多以后，再让患者服宣阳汤，阴中生阳，这是他的思路。服了宣阳汤之后，大妈的小便开始多了。

接着又服了三剂济阴汤，结果患者的小便直如泉涌，“肿遂尽消”，水肿就治好了。

所以大家看，这种阴阳双补的思路，有各种各样的服药方法，张锡纯是让患者三天补阴，三天补阳；也可以早晨补阳，晚上补阴。这些都是中医巧妙的用法，这种思路特别有效。

这个医案的第一个知识点是人参可以和麦冬配合起来使用，就不至于过热。

第二个知识点是阴阳双补时，我们可以早晨补阳，晚上补阴；也可以一段时间补阴，接着一段时间补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