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半部分写的是,良知就在人的心中,是人的本源,人皆有之。后半部分写的是,奈何人们总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偏偏要向外寻求智慧,白忙一场。于是,引出一个问题:求道之路,到底是向内求,还是向外求?你行万里路,可能你就是个“邮差”。但是你要是一个有思想的邮差,你这万里路就没白走。“三大爷”显然是在反驳那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俗话,同时强调人的内在要有思想,做个有心人。我转发了这段话到了朋友圈以后,窃以为,无论是读万卷书,还是行万里路,亦或阅人无数,本身并没错。但是如果你没用心,不能将外部的信息转化成内在的智慧,就不过是见闻罢了,那书就是白读,那路就是白走,那人就是白阅。尤其是互联网时代,每个人的信息储量比古人要大几个数量级,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检索我们想看到的信息,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现代人并不比古人更有智慧。看到和知道是两回事。人们并没有因为获得更多的信息而变得更有智慧。有两人在一处寺庙游玩,来到一处楼阁,甲忽见外墙上赫然写着“心中业物”,顿觉大受震撼,自思人生苦短,自己却沉浸在声色犬马的生活中,实在是积业太深。与其如此,不若破除胸中业障,修得一生圆满。归去后便静心体悟,省察克治。数月后,再与朋友乙相见,甲的气质超脱让朋友大为惊骇,以为是得到高人指点。再三追问,甲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寺庙游玩时,见到的“心中业物”四个大字吗?同样四个字,有人看到了修行的真谛,而有人看到的不过是“物业”而已。阿信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有一次去灵山大佛会友,因为不熟悉路况,一时找不到地方。正巧对面来了个和尚,阿信便去请教,那和尚颔首一笑道:和尚的话至今还记得,或许他只是给我指路,又或者告诉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就如如今阿信写文章一般,前路不明,我却还在做。可是如何成为圣人呢?王阳明在龙场顿悟之前,也曾无限迷茫过。少年王阳明做过“格竹子”的实验,连续格了七日七夜的竹子,希望格出圣人之理的典故。结果把自己格出了病,也没能入圣。王阳明通过对格竹子之理失败的经验的总结,认为在朱熹的“格物致知”论中,认识的对象是自然的事物,认识的方法是外在的观察,认识的目的是增进知识。可是一味外求,人生苦短,如何能格尽,与我何益?最终,王阳明提出了自己的“致良知”学说。所谓“致良知”,就是说认识的对象应该是自己内心的良知,认识的方法应该是向内的自我体验,并将自己的体悟即心中的天理扩充到外部事物之中。如果内心缺乏洗练和涵养,纵然读再多读书,行再多路,见再多人,最终也不过是白忙一场,徒劳无功。于是王阳明提出了: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身体的主宰是“心”,心的本体是“良知”,当心感应到“事物”客观存在、被感应到一切对象时,良知就会对事物产生评判,评判的结果就是“意”。注意,如果良知被私欲遮蔽,那么也就产生不了真诚的“意”。所谓“意之所及便是物”,如果意在读书,读书便是一物。意在行路,行路便是一物。意在阅人,阅人便是一物。有心才有意,有意才有物。既然如此,是不是说,只要端坐在家里一味修行就可以了呢?顾东桥曾发出这样的疑问,并专门写信向王阳明求教。顾东桥的问题比较长,他说:“先生教人以致知、明德,而戒其即物穷理,诚使昏暗之士,深居端坐,不闻教告,遂能至于知致而德明乎?“王老师,你只教人去致知,明德,而不去通过事物穷尽天下之理,假使一个心体昏暗的人,只是靠着深居静坐,观照内心,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他能达到致知和明德的境地吗?”显然,顾东桥认为“深居静坐,观照内心”的方式是不合理的。王阳明说:当然不合理。我所讲的格物致知,正是用来穷理的,从没想过要让人不要穷理,只是深居静坐,不去事上磨炼。但是,如果你非要讲即物穷理,离开心的观照向外求取良知智慧,这是务外遗内,是不可行的。这段回复的重点是“务外遗内”意思是说,注重做事,而不注重内心的修养,流于外求,把内心的修养忘了,只注重别人怎么看,不注重自己的内心怎么看,这样就失去了本原,本末倒置了。你读万卷书,却没用心读,最终读成了书袋。你行万里路,却没用心行,最终走了个寂寞。你阅万个人,却没用心阅,最终还是看不透人心。就像经过滤镜的照片,看起来很美,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流于形式。
终日忙,却是白忙。成天学,又是白学。 求道之路本就艰辛,悟道只讲究一个诚意,若不用心体悟,一切终将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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