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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人物志:青海往事(柏海迎亲)(7)

 9tx22v工人 2022-10-29 发布于重庆

“和亲”为中国历代封建王朝沿袭成例,一般指代中原王朝世系与敌、友势力之间的联姻现象。文献明确记载的“和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一直到清代,几乎所有的朝代都有次数不等、缘由各异的和亲。近代以来国人受西欧学术思想影响,普遍视“和亲”为政治的延伸替代,实际上这是一种较为短视的观点。从历史的发展历程来看,“和亲”至少发挥着两种作用:一是“和”即与敌解和、与友维和,婚姻的达成依赖于婚姻背后的政治目的,这是一种短期的利益使然;二是“亲”即化敌为友、与友结心,亲好的局面蕴藏于民众之间的文化交流,经常超越最初的政治目的而发挥长期效力。《诗·小雅·伐木序》:“亲亲以睦友,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德归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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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

青藏高原上也见证过多次和亲,隋朝光化公主、唐朝弘化公主远嫁吐谷浑,唐朝文成公主、金城公主远嫁吐蕃即是明证,其中又以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的婚姻意义深远,至今仍为汉藏民众称美传颂,而昔日松赞干布亲迎唐朝送亲队伍就在青海境内的柏海,也即是今青海玛多县黄河源头的鄂陵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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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滩

吐蕃先民与青海羌人、汉人渊源甚深,早期活动于四川、云南、甘肃、宁夏一带,其民众游牧兼务农耕,性格剽悍勇敢善战,男子以战死沙场为荣,官府优拔尚武家庭为甲等门户,若有临阵退缩者,便在其帽子上缀狐尾,使全军乃至全民讥称懦夫,使其颜面丧尽前途尽毁,故而军中人人争先作战甚力。隋唐之际,赞普松赞干布仿照梵文等创制吐蕃文字,又仿照唐朝官制建立官僚体制,设置官府和军事组织,制定严酷的法律,先后平定内乱且征服大、小羊同(即象雄)及诸羌,收复无数小的部落,成为青藏高原上强大的奴隶制部落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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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赞干布金身塑像

当时唐太宗以大国之资君临天下,帝国周边突厥、吐谷浑等皆入朝求亲,且以和亲显重夸示诸蛮,僻居西南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不甘示弱,于634年派大臣噶尔·禄东赞来朝,唐朝亦派使回访馈赠。此后松赞干布多次遣使来朝,提出效仿突厥、吐谷浑迎娶公主为妻,此时唐朝稍知吐蕃崛起西陲之事,然而与之并无深厚来往,故而唐太宗没有允准婚姻。使者畏祸且怀疑虑,回到逻些(即拉萨)谎称唐朝有意允诺婚姻,但是由于吐谷浑国王从中作梗,促使皇帝罢通婚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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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时期形势图

当时松赞干布一统吐蕃志得意满,颇有东向与唐朝争雄之心,然知大唐盛貌而犹豫未决,使臣之言直击赞普机心,遂于638年大集诸部数十万攻击吐谷浑,击败青海党项、白兰羌部落,屯兵松潘靠近大唐驻军,遣使至长安软硬兼施,一则奉上求婚的金银帛币,二则声称不允婚姻则武力进攻唐军,而唐太宗软硬不吃拒绝了吐蕃。松赞干布率兵进攻松州,唐太宗亦派兵5万迎击,唐兵初到便以小股士兵乘便偷袭吐蕃军队,吐蕃军中无不惊骇,此后交战吐蕃连连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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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潘古城

先前赞普为婚姻故发动战争已为群臣反对,当下胁迫大国不成又屡屡战败自取其辱,臣下多人陈请赞普罢兵和谈,遭到松赞干布严词斥责,以至于竟有八名重臣自缢赴死上谏,然而赞普一意孤行终致惨败而归,随后遣使向大唐谢罪,痛定思痛之后于640年再次恳求联姻,此时唐太宗见其诚意谦恭才允准和亲,以宗室女文成公主远嫁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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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金身塑像

641年文成公主的车驾西行,江夏王李道宗为送亲使沿途护送,送亲使李道宗为唐高祖李渊堂侄,也即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堂兄弟,此外又有吐蕃迎亲专使噶尔·禄东赞一路陪同,远在逻些的松赞干布辗转难眠,不久便带领亲随前往迎接,最终与送亲队伍相遇于柏海,以中原子婿之礼谒见送亲使李道宗,此后历代吐蕃赞普与大唐皇帝叙礼则称“甥舅”,此后200年间双方或战或和,然而新赞普即位必请唐天子“册命”。历史文献中,没有明文记载文成公主的亲生父母,然而从松赞干布柏海迎亲执“子婿礼”及后世叙礼“甥舅”来看,李道宗很可能就是文成公主的生父,因为中国传统礼仪即视女婿为半子,故而松赞干布实质上以子婿之礼谒见李道宗即为拜见岳父,又从家庭伦常辈分上来说,后世赞普即为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子嗣”,因而称母亲的兄弟——也即大唐继任皇帝为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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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海迎亲(影视剧照)

文成公主西入吐蕃,带去了大唐的优秀文化和先进生产技术,促进当地完善文字、历法,随行的乐队及工匠亦将中原音乐和先进工艺技术引入,此外文成公主携带大量书籍,其中涉及农耕、医药等方面的内容,也促进了吐蕃当地的农业发展和医疗事业得到长足进步,同时力促松赞干布派人到长安学习,聘请知识分子掌管文书开展教育,甚至试图在吐蕃推广养蚕缫丝、酿酒、造纸、造墨等,又教吐蕃女子刺绣、纺织,使吐蕃人不必身披厚重质硬的皮褥毡裘,而是改穿轻盈舒适的纺织刺绣服饰。而今,松赞干布为文成公主建造的布达拉宫仍然屹立,文成公主带入吐蕃的释迦牟尼佛像安立大昭寺,此外千百年来永续流传之佳话,恰如柏海初遇那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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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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