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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太史公

 咖啡随笔 2022-11-04 发布于江苏

本节文字所谈的人,实在太伟大,也太过著名,以至于在每个国人心中,都有个完整清晰独特的他。因此,在此再次谈他实在没什么新意。鼓起了很大勇气,才下决心把我心中的他与大家分享,其实这只是我对他的再次温习,闭上眼,便可以再次感受他那份迷人的人格魅力。他,便是中华的史圣——司马迁。

司马迁,今陕西人,西汉伟大的史学家、文学家,所著《史记》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被鲁迅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司马迁的故乡是个好地方,在黄河、龙门之间。当地名胜古迹很多。传说大禹曾在龙门开山治水。龙门山的南面是黄河。司马迁从小在饱览山河名胜的同时,也有机会听到许多历史传说和故事。



司马迁家学渊源深厚。据说自唐虞至周,都是世代相传的历史家和天文家。其祖司马错是秦惠王时伐蜀名将,其父司马谈是汉武帝的太史令。十岁,司马迁随父亲至京师长安,得向老博士伏生、大儒孔安国学《古文尚书》,向今文家董仲舒学《公羊春秋》,家学渊源既深,复从名师受业,启发诱导,自然获益不浅。

司马迁堪称一位旅行家。20岁时,司马迁从京师长安南下漫游,足迹遍及江淮流域和中原地区,所到之处考察风俗,采集传说。不久仕为郎中,成为汉武帝的侍卫和扈从,多次随驾西巡,又奉使巴蜀,他到得最南边是昆明。

前108年,司马迁38岁时,正式做了太史令,官职虽不大,但有了阅览汉朝宫廷所藏的一切图书、档案以及各种史料的机会。于是他开始整理史料,为编写史记做好了前期准备。前104年,他终于开始动手编写《史记》了。已过不惑之年的司马迁深感时不待我的危机,夜以继日地忘我写作,几乎断绝了一切往来应酬。

然而,五年后,也就是前99年,司马迁的人生轨迹彻底被改变了。李广之孙李陵出塞攻打匈奴战败被俘,朝官们察言观色,纷纷对李陵落进下石。耿直的司马迁深感不平,他与李陵虽无深交,但对李陵的为人一向敬佩,因而仗义直言,陈述李陵平时为人和这次孤军奋战的功劳,认为不应该过分责备李陵。


结果很出乎人意料之外,汉武帝竟为此事勃然大怒。因为他觉得司马迁赞扬李陵,就是贬低另一个同时出征的将军李广利。而李广利正是武帝极宠爱的李夫人的哥哥。于是司马迁被投下监狱。第二年,汉武帝杀了李陵全家,官小禄薄的司马迁,拿不出免死的钱财,被处以残忍耻辱的宫刑。

前96年,汉武帝改元大赦天下。这时司马迁50岁,出狱后当了中书令,成为了汉武帝的秘书。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尊宠任职”,但是他却只是默默地写他的书。直到前91年,全书完成,共得130篇,52万余言。此后的司马迁好像人间蒸发一样,生死不明,音信全无,空白一片。

《史记》的巨大成就,对后世文学影响深远。其实录精神为史家楷模,为传记文学、小说、散文创作提供范例。其中人物、故事可为史鉴。出于对现实的自觉干预和对历史的深刻反思,司马迁首创论赞体,常在叙事之中,渗入自己的主观论断。

而司马迁发愤著书,其人生是悲剧的人生,故悲剧气氛笼罩全书,屈原的沉江,伍子胥、项羽的自刎,彭越的被杀,其苦难的经历寄予着作者深切的同情,包含了司马迁的人生感慨。


司马迁的命运却实在让人同情。一片忠心却惨受宫刑,曾经的精神贵族,堕入了耻辱的地狱,而完成《史记》的志愿却在支撑着他顽强地走完残生,正如其在《报任安书》中所言:“所以隐忍苟活,幽於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於后世也”。

此文中对武帝多有怨语,《史记》中对武帝亦多有批判,相信此后武帝定有悔意,不然不会将司马迁从一个位卑权微的太史令提为令人尊崇的中书令。曾欣赏武帝偶尔的大度,竟能能够容得臣子在史书中的批评,后方知武帝未必读过《史记》,甚至有传武帝怒将《史记》正本烧毁。

而司马迁在完成史记不久便悄然而逝,或许其志愿已达,再无生的留恋,也有传其自沉黄河,或被武帝秘密处死,他以生命的终结换来了《史记》的诞生,他的死留下一个历史之谜,他的著作却竖立起一块历史的丰碑。

司马迁用生命写成的《史记》原来准备是藏之名山,传之其人的,故其死后,家人把《史记》转移藏匿。司马迁有一个女儿,其夫杨敞,是汉昭帝时宰相,小儿子名叫杨恽。杨恽自幼聪颖好学,他的母亲便把自己珍藏的《史记》抄本拿出来给他读。杨恽初读此书,便爱不释手,一字字、一篇篇,把它读完。

杨恽成年之后,还把它读了好几遍,每读一遍总是热泪盈眶,扼腕叹息。在汉宣帝的时候,杨恽被封为平通侯,那时候他看到当时朝政清明,想到这正是他的外祖父这部巨著重见天日之时,于是上书汉宣帝,把《史记》献了出来,从此天下人得以共读这部伟大的史著。

但司马迁的悲剧似乎并未结束。外孙杨恽恃才放旷,先被免官,后竟被宣帝腰斩,使其亡命的则是其牢骚名篇《报孙会宗书》。全信写得情怀勃郁,锋芒毕露,与外祖父司马迁《报任少卿书》桀骜不驯的风格如出一辙。

此信中,有对皇帝的怨恨,有对孙会宗的挖苦,大概杨恽最初以为朋友间通信,可以写得随便些,谁料想好友孙会宗竟把信交给汉宣帝,杨恽终于被汉宣帝腰斩。

骨子里的高傲耿直,是司马迁、杨恽祖孙二人的共同之处,也正是这份共同,使他们拥有了让后世为其扼腕的同样的悲剧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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