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炕抹墙的那点事

凡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大概都经历过家里扒炕抹墙的事。那时候住平房的较多，在县城和乡下，住楼房更是凤毛麟角。住的平房也是质量不一，有的是砖房，有的是一面青的，有的是拉和辫子的土坯房。住砖房的虽然不用抹墙，但扒炕是必须的，住一面青房的就得连扒炕再抹墙。当时，平房屋子里面搭的是火炕，在东北，冬天不睡火炕，简直不可想象。所以扒炕抹墙是每家入冬前的一件头等大事，如果那家这件事没搞好，到了冬天屋子冷不说，炕冰凉还往外冒烟，基本上是没法住人了。

那时候一到九月份，各个单位都会分批的给每个职工放两天假，相当于现在的带薪休假，就是让大家趁着天暖，抓紧时间扒炕抹墙，因为到了十一国庆节后，就该天冷下霜了。其实，扒炕抹墙真得两天时间，虽然不是很复杂的事，但程序较多。先要拉黄土和谷草，把谷草切成一寸多长的段，均匀拌在黄土里，然后浇水活泥，活好之后要醒一段时间，然后开始扒炕抹墙。抹墙较为简单，就是把外墙剥落的部分用活好的泥补上，再抹上一层，用泥板子压实就行。扒炕就相对复杂一些。当时的炕洞分为两种，直洞和花洞，直洞就是平行的洞，花洞就是呈已字型的洞。首先要把炕面砖掀开，把炕洞里的烟灰掏出，把烟灰及通往烟筒的通道清理干净后，再把炕面砖铺上，用活好的泥均匀的抹在炕砖上，抹的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太薄容易从炕洞往外串烟，太厚又影响炕面散发热量，所以以薄厚均匀为好。抹完炕面之后，要点火烧炕，看看抹没抹严实，有没有往外冒烟的地方，灶坑好不好烧。大约得烧半天一宿，炕面才会干，这期间，当天晚上是不能在上面睡觉的，需要到亲戚朋友家找宿，也就是借住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在炕面上抹的泥还没完全干透之前，用玻璃瓶子把炕面的表面一点一点碾压细腻了，然后等干透后，用浆糊把牛皮纸粘在被玻璃瓶子碾压过的光滑的炕面上，在铺上用高粱杆编成的炕席，这样就基本上大功告成，晚上就可以在上睡觉了。后来炕席淘汰了，就用纤维板，再后来就升级到铺地板革。

现在，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们居住条件的改善以及住宅楼的普及，传统的火炕正在日益减少，就是在农村，火炕也在不断升级，很难再找到原来那种原始的了。扒炕抹墙，已成为一种回忆。

国伟2018年10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