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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没那么早读到《挪威的森林》 | 说·书(第11期)

 婷先生 2022-11-23 发布于山西

婷说

《挪威的森林》

总是留给读者很多的讨论空间

无论是人物

亦或是情节

而此文的作者

恰恰庆幸自己没那么早读到这本书

这是为何呢?


字数统计:2300字

《挪威的森林》电影终于上映了,可惜是在过年放假的时候,没有机会去看。昨晚朋友告诉我DVD出来了,于是下载下来连夜看,可惜看到一半睡着了,今天才看完。

能够看到一半睡着,我相信没有看过原著的观众是肯定连基本主题都很难看懂。当然,没有看过原著的人大概兴趣也不高。

书本当中的很多东西,电影都没表达出来,很多都是一带而过。难道假定日本人大都已经看过原著,只是做一次电影化处理吗?(不过在日本,这个假设多少也可以成立,因为原著《挪》在日本的销量是一个奇迹)


 

电影中仅有的两处让我感触的场景:

A. 直子和渡边在田野里来回暴走,直子一直说话,诉说自己和木月的爱情,渡边一声不吭跟在身边……


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的人生往往也是这样的?我们最终都会像在荒野上行走,自己深爱的人早已经死去,陪在身边走下去的是一个爱自己、甚至不爱自己的人?或者根本上,我们都是孤独的?

在看书的时候,我一厢情愿地以为直子根本没有爱上过渡边,否则为什么还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耿耿于怀?可是在电影里才终于通过导演的逃避发现:其实,直子到底有没有爱过渡边,是没有办法得出结论的,她已经近乎人格分裂,一方面木月的死带给她无边的绝望;一方面又把初夜交给了渡边,并努力尝试接受他,为他用手解决等等,这一切矛盾其实已经超出了爱与不爱的范畴,晋升到了生命与存在的层面。

实际上,也正是整本书试图探讨的问题。可惜我至今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思路上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因为就像最后渡边说的:即便我们能够领悟道理,面对继之而来的悲哀,我们依旧无力。

庆幸的是现在至少有了一些调整能力,有能力摆脱问题而不是纠结于答案,如果我在那个年少灰暗的岁月读到它,又该怎么面对这种无解的问题呢?大概我会无法承受。

B. 渡边和直子最后一次见面,在雪地里亲吻告别,然后渡边转身离去,直子对着他的背影悲痛欲绝。


我在想是不是这个时候,直子就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就知道可能再也见不到渡边了?书里面并没有提到过,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概这种分离是最令人绝望的了,痛苦程度绝不亚于死别。我忍不住想如果我是直子,会不会请求渡边一直陪在身边?如果我是渡边,又愿不愿意放弃一切陪在她身边?可是如果这样还是不能阻止她的离去,那样的悲痛和无力感又会不会更加难以承受?

有一种痛苦像坠入地狱一般,我大概已近感受过了,也许我们可以从悲痛中挣脱出来,可是悲伤注定是伴随你的整个生命。至于她来过与否,你爱过与否,这样的问题也只有这一丝的悲伤可以衡量了……

初美

其实整本书里面,初美是最能够打动我的人物,尽管她出现得很少,尽管她最终也选择了用剃刀割开自己的血管。但她的那种气质和“柔弱却能打动人心的力量”却也彻底打动了我,这大概就是青春的共鸣。


正如渡边所说的那样,她代表了“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一种从来不曾实现也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渡边在十几年后遗忘了这种憧憬,我自己呢?也许还在坚持,却也知道这种憧憬同样不可能实现。初美是一种美好的象征,可惜她却被永泽吸引和折磨,并且最终选择自杀,大概也说明了这种美好是不会真正存在于现实的吧。至于冷酷的永泽最后的评语,与其说是对初美之死的遗憾,不如说是我们一代人对于失去的青春的遗憾,对失落的憧憬的遗憾。

绿子

绿子是所有的阴暗绝望和无尽雨天里唯一的阳光,面对父母的离去还能够坚定和相信爱情,也正是她促使渡边有了继续去生活和爱的勇气。可惜电影里的绿子有些作,也怪导演白痴,竟然把绿子在病床前说的调侃的话放到父亲死后来说,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诧异。


然而她的面目和微微翘起的嘴角,让我一度想起一个人,一个人曾经和我最亲密却不会涉及爱情的人,她们“曾经”的气质是如此相似。我忍不住想起她在上千公里外城市的麦当劳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想起她在委屈的时候对我发牢骚,想起她曾经爽朗的笑声和妩媚的眼角……可是这一切都已经远去,我们终于渐渐远去,我亲眼看着她变得冷漠却无能为力,即使面对面也看不到她简单的笑容,无论如何努力都再也无法靠近,这也是我们成长必然的代价吗?我多么希望现实中可以多一些像绿子一样的人,那样我们的生命就可以少很多悲伤……

渡边

渡边,放到最后,是因为无论在书里面和电影里面,渡边都更像一个旁观者,一个媒介。他简单地爱-->坚强地守护直子的绝望-->在直子的阴暗柔弱和绿子的阳光开朗之间纠结-->在悲痛中独自旅行-->努力从悲痛中挣脱出来-->把和玲子做爱当成和直子告别-->最终回到绿子身边,开始探索新的生活……这大概是我们每一个人在成长中都会经历的过程吧,希望我们最终都能遇见自己的绿子,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挪威的森林》最著名的名言是: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我想加一句:逝去并非拥有的对立面,而作为拥有的一部分永存。

可惜对于我,过去的很多东西都被自己否定了。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那些我在意过、爱过、快乐和痛苦过的一切,如果被否定了,那我又是谁?

对于电影最后绿子那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你现在在哪?我又能不能有答案呢?会不会像渡边评价永泽那样:他春风得意率领众人长驱直入,却将自己陷于内的黑暗沼泽地?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停留的罢。

于2011年3月6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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