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长三角人物周刊》
第五届“上海市名中医”获得者 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上海市中医医院主任医师，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 上海市卫生系统先进个人 国家中医肿瘤重点专科学科带头人 上海市中医医院肿瘤临床医学中心学科带头人 上海市传统医学工程协会副会长兼肿瘤分会主任委员 上海中医药学会肿瘤分会副主任委员 中国中医药信息学会膏方分会副会长 中华中医药学会肿瘤分会常务理事 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肿瘤分会常委 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肿瘤分会常委 中国民族医药学会肿瘤分会常务理事
李雁主任似乎生来就与中华传统医道因缘颇深。学习中医，成为名中医，于他而言并不是一种选择，而似乎是一条命定的道路。 在这条路上走了35年，李雁参详的不仅是医术，更是医德和医道。扶正，固本，祛邪——中医讲究阴阳平衡，标本并治，李雁也在行医中参悟了正心诚意、心正意正的为人之道。 他始终怀抱热心，以术救人，以心暖人，努力精进医术，也时刻把患者装在心里。 今年，李雁主任光荣地成为第五届“上海市名中医”获得者。走进这位名中医的内心世界，短短一个小时的交谈，却有一番春风拂面之感。 李雁是1961年生人，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好中医。而他的性格也刚好属于中性偏内向的类型，很适合做学问和研究医道。 1979的高考，真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在整个浙江省高考录取率只有4%的情况下，李雁考取了自己的第一志愿——浙江中医学院。 那一代大学生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回顾在杭州的日子，李雁至今感慨万千：“我们那时非常用功，除了学校的图书馆和教室，连附近的浙江省立图书馆都被我们占满了，每天都要去抢位置。我在杭州读了5年书，西湖都没有去过几次，现在想起来还有点遗憾。”
5年倏忽而过，而学医的道路似乎才刚刚开了个头。中医，太浩瀚了。 1984年毕业后，李雁又继续攻读硕士学位。当时开设硕士点的高校本就不多，李雁想要进一步钻研的《内经》的权威专家则更少。报考了河南中医学院，师从我国著名的《内经》专家、河南省名中医石冠卿教授。 石教授那一代的老中医，堪称国之瑰宝。他们来自民间，既对《黄帝内经》里的中医基础理论钻研很深，又有着极为丰富的临床经验和非常好的疗效。石教授长年在临床一线行医，因他的临床疗效和在患者口碑，成为当时河南的中医大家。
跟着石教授学习，李雁在理论和临床两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毕业后他留校任教，教授《黄帝内经》和基础诊断，同时从事中医药的临床工作。 说起《黄帝内经》，李雁主任滔滔不绝。“《黄帝内经》实在博大精深，我们学习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他给大家举了个例子，“在《营卫生会篇》里面讲到睡眠的原理。人的 “营卫之气”走到十二经脉的阴经的时候，人就要睡觉了；行走于阳经时，人就会醒过来。更神奇的是，《黄帝内经》中还同时记载了十二条经脉的总长度是十六丈二尺，气血运行的速度是一息（一呼一吸）时间走6寸，所以一昼夜人的营卫之气在经脉里面走50周。这样就可以算出，《黄帝内经》中人的呼吸每分钟大概在10多次，心率大概是在50次左右。所以古人非常神奇，它对人体的生理功能认识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甚至超过了今天的认识水平……” 精研《黄帝内经》的李雁，于1997年正式调入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全心从事肿瘤的临床工作。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中医主要是用来调理身体或者治疗一些慢性疾病，与肿瘤这种疑难病症似乎关系不大。 但李雁恰恰在读硕士期间就确定了主攻中医药防治肺癌的研究方向。如今回想起来，这也像是命运“推送”给他的。 “我当时八十年代初读研的河南中医学院附属医院，跟河南省肿瘤医院是紧挨着的，两家医院就隔了一堵墙。我的老师石冠卿教授医术高、名声大，所以就有很多肿瘤病人来找他求医。我也是从那个时候逐渐感受到这种病的发病率在逐年上升的，且中医药对恶性肿瘤的预防和治疗有其独特的优势和疗效。”李雁回忆说。
但当时西医除了手术、放疗、化疗“三板斧”外，也没有更多的治疗手段。 化疗的药物还很少，放疗的技术也不成熟，放疗的副作用却很大，也缺少有效的止吐药。李雁每天看化疗病人抱着脸盆吐，心里替他们难受，总想用自己所学为他们做点什么。 从1987年毕业开始，他一边教学一边开始开始了大量的临床实践。期间还专门跑去了河南省肿瘤医院进修一年。 2000年的时候，李雁评上副主任医师已经9年，这样的资历按理说足以让他在中医界立身。 但是为了更进一步精进医术，他还是毅然于当年，以近40岁的“高龄”考进了上海中医药大学，由一位名医做回学生，攻读博士学位。博士毕业后他就职于上海市中医医院至今。
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是冲着他的导师——国医大师刘嘉湘先生来的。刘教授擅长治疗呼吸道、消化道以及乳腺、脑、肾、淋巴等的多种癌症，是“扶正治癌”学术思想的创立者，早在1972年就在全国率先提出了在这一思想。 当时西医认为肿瘤是坏东西要想尽办法把它切掉、杀死，就像对付病毒细菌一样。结果有些病人做了化疗后肿瘤没有打掉，人却没了。还有的病人切掉的癌细胞又长出来。中医当时也受到西医的影响，出了很多清热解毒药的药物，采用的都是攻击和杀死癌细胞的思路。 刘嘉湘先生的理念堪称石破天惊，也成为李雁治疗肿瘤的主要思路。 这种观念认为，癌细胞是在人体内生成，并不是外来的。治疗肿瘤只是一味地杀死癌细胞是不行的，应该以扶正为主，辅以祛邪。 李雁主任进一步解释说：“所谓的'正气’，实际上就是免疫力。免疫细胞分两大类，一类叫正向免疫细胞，是杀伤和抑制肿瘤的。还有一类叫负向免疫细胞，是促进肿瘤生长的。这两者在体内应该是相互平衡，缺一不可的。我们中医调理就是把机体的不平衡、阴阳的不协调，恢复到正常平衡状态，即把失调的免疫系统恢复到正常状态，这就是扶正。通过扶正固本，才能从根本上预防和治疗肿瘤。” 多年来，他通过解构众多名医、专家的决策思维，用理论与经验综合互参，提出了“辨证”与“辨病”多维相参、“扶正”与“祛邪”一体互用、扶正方药为经祛邪方阵为纬的病证结合、多维思辩的决策模式，建立了“决策-方案-配方”肺癌临床多维决策模式与诊疗方案。 他还基于免疫学成果从临床方面深化对中医的“阴阳学说”的认识，强调“扶正”与“祛邪”并重，提出“扶正法”与“祛邪法”具有抑制肿瘤和调节机体免疫状态的双重作用，且在肿瘤防治临证实践中得以验证，并通过相应的基础研究阐明其中机理，从而打下了“扶正祛邪”法学术理论的基础。 他坚持临床研究要基于疗效、服务于疗效的科研思路，系统开展充满挑战性的中医临床研究，经过长达18年对超过4000例非小细胞肺癌患者的系统临床研究，验证了以“扶正祛邪法”为基本法则构建的中医药防治肺癌的多维立体决策和诊疗方案的有效性和作用特点，获得“扶正祛邪法”指导肺癌临床的高水平证据。
在李雁的精心治疗下，很多肿瘤病人的症状大大地缓解，生存时间也比预期更长。甚至有些接受中医治疗的病人不做放化疗，生存时间反而比放化疗的病人更长。 尤其是对于早期肺癌病人，一般西医手术后只要求随访，因为做不做放化疗对复发率和生存率的影响不大。但仍然有病人过段时间后又复发。 中医在此时显示了它的神奇，能够有效地降低复发率。 “因为肿瘤的发生本质上是身体的免疫系统出了问题”李雁主任说，“中医就是通过补气养血、滋阴温阳等方法，来恢复免疫功能，调动机体内在的正气来控制癌细胞的生长，这样的话就可以预防复发和转移。” 由他主导的相关研究成果，已经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证明了中医的扶正祛邪方可以有效降低早期肺腺癌患者的复发率，延长生存期。 “而且我们还讲清楚了为什么会有这个作用，就是调控了人的免疫能力。既要证明中医有效，还要说清楚中医为什么有效的道理，这非常重要。要让大家知道中医不仅可以治病，而且在一些领域还发挥着主导作用。”李主任充满信心地说。 他曾经治疗过晚期肺癌和淋巴瘤的病人，西医的所有手段都已失效，医生的判断是活不过三个月。但经过他的治疗，病人十几年了还活得好好的。 学医行医，亦是修行，既修术，更修德。 入行35年来，李雁一直在精研医道，也渐渐地领悟到，中医扶正固本祛邪的原理其实亦同做人之理。 大医之道，首要便是正心。 就像李雁说的：“好的医生首先是医德要好心要正。德好了，你才会一心一意地钻研医术，水平才能提高。因为你眼中看到的是人，看到的是病，而不是金钱。” 他常常告诫学生，不管社会变得如何的功利，医生对待病人始终要一视同仁。“如果看病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挣钱，病人会感受得到。如果是一心一意好好看病，病人也会知道。人的语言、肢体动作、微表情都会反映真实的想法。病人都是会有感觉的。”
名医常常都有这样的魅力：三言两语之间就能让病人放下包袱，心情愉快，甚至觉得病都好了一半。 李主任说，这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 无论是从临床心理学还是实践的角度出发，他都不止一次地证实了“积极的心态能帮助提高机体的正气。一个把心放正的医生，不仅会认真钻研医道，专心地治病救人，而且还常常能够给到病人正向的心理暗示，起到调节情绪和促进疗效的作用。” 不仅如此，李雁还打破门户之见，主张用综合的治疗手段，内外共治、中西互补——中医的、西医的，药物的、心理的，甚至还包括音乐疗法、冥想、气功、导引、打坐等等，熔古今中外于一炉。 他也始终强调中医“治未病”的理念，“不要等生了病再去治疗，就像不要等口渴再去打井一样。” 他高尚的医德和高超的医术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先后获得上海市卫生系统先进个人、“仁心医者·上海市杰出专科医师奖”提名奖等多项荣誉。 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等科研项目30余项，在国内外学术期刊发表学术论文200余篇，获科技进步奖10余项，其中领衔的科技成果“基于扶正祛邪法多维肺癌中医防治模式的建立与推广应用”获上海市科技进步二等奖。 他主编了《中医肿瘤临证新编》等学术著作18部。通过全国继续教育班推广、开展义诊、参与癌症俱乐部工作、社区举办讲座以及媒体宣传、科普文章等传播学术思想、医学知识。
“一个医生是不是名中医，老百姓说了才算。”在获得今年的“上海市名中医”的头衔后李雁主任这样说道。 一切从疗效出发，一切为病人着想。医者的慈悲，是治病更要防病，是缓解痛苦并给予信心，给患者以生的希望。 作为从业35年的老中医，他更希望能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医对疑难杂症有很好的疗效，并进一步提示其科学原理，让中医更好地服务于当代社会。
本期聚焦：以德为先，医者仁术 节目嘉宾：上海市名中医、上海市中医医院主任医师 李雁 播出频率：上海人民广播电台 长三角之声（FM89.9） 播出时间：周六、周日 （20：00-21：00） 欢迎收听 FM89.9长三角之声 每周六、周日20:00-21:00播出的 《长三角人物周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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