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核心素养促百花齐放,基础教育课堂要成“育人场”

 与艾同行 2022-12-14 发布于云南

编者按:

21世纪是“课堂革命”的世纪。杜威说,“如果我们沿用过去的方法教育今天的学生,那么我们就是在剥夺他们的未来”。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正是基于这一点,着力于倡导基于“核心素养”的学校变革——旨在通过学校创建“学习共同体”,实现“真实性学力—真实性学习—真实性评价”,求得“全员发展”与“全人发展”。这是一个宏伟的教育愿景。可以说,20年的改革实践正是朝着这个愿景,“迈出了一小步,前进了一大步”。

全文约3702字,建议阅读时间10分钟。

导语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主战场在课堂,这是顺应我国基础教育的发展、顺应国际教育发展潮流的。扭曲的学校课程必须拨乱反正,颠倒的课堂教学应当翻转过来。20年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为聚焦课堂以及践行“从课堂出发的变革”,提供了舆论准备和组织准备。不过,我们仍需从理论与实践两个层面,进一步回应“课堂革命”带来的挑战。

“核心素养”的“软件”与“硬件”

“从课堂出发的变革”需要理论研究的支撑。作为新课程改革有力支撑的“核心素养”研究远未终结。比如,如何定位“学科素养”?“核心素养”是指“人格品性与跨领域(学科)的通用素养”,而“学科素养”则是指“反映特定学科领域的大观念与思维方式”,诸如某特定学科的概念及其“思考力、判断力、表达力”。“核心素养”离不开“学科素养”,“学科素养”是培育“核心素养”的基石,两者相辅相成。事实上,在“核心素养”的界定中,“学科素养”与“21世纪型技能”(跨学科素养)被喻为“核心素养”的“软件”与“硬件”,换言之,“学科素养”即“核心素养”不可或缺的成分。这样看来,对“学科核心素养”的提法在逻辑及语义表述上还需再梳理。

解码“学科素养”

“学科素养”既然是依据各个领域或学科内在本质或重要内涵而发展出来的素养,自然成为各国教育研究的热门议题。在学科领域中,学生理解知识是如何生产的历程,其重要性大于知识本身。这就是说,比如作为数学学科的素养,不能满足于数学知识的传递与运算技能的熟练,重要的是还包括了数学概念的推理与解释、数学问题的判断与解决、数学语言的阅读与表达在内的“数学思考力、数学判断力、数学表达力”。从国际相关研究的经验看来,在“学科素养”的研究中需要有“学科群”的视野,需要介入“认知过程维度”的分析,需要增添“元认知”的要素,否则,即便贴上了“学科核心素养”的标签也终究摆脱不了旧有“知识点”分析的怪圈,从“知识传递”转向“学科素养”的培育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我们需要秉持学术的诚实性,以学科专家为主力,联手课程专家、认知科学专家,展开协同研究,积累研究见识,才能建构经得起推敲的“学科素养”的概念框架及其话语系统。

“从课堂出发的变革”仰赖一线教师对“深度学习”的创造。“教是为了不教”。“深度学习”指向学生高阶智能的发展,以及健全人格的养成。正如“学习责任转移模型”所提示的,“从调节认知负荷、提示范本的教师,转向师生共同负担责任的阶段,再逐步转向学生自主学习与应用的阶段”乃是“深度学习”的前提条件。因此,倘若离开了当代学习科学的指引,漠视“课堂转型”的挑战,却高谈阔论“深度学习”,岂不是空中楼阁。与此牵连的一个深层次的问题是,我们需要重新认识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之间的关系。

解读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之间的关系

按照日本教育学者佐藤学的分析,在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存在着三种关系。一是“理论的实践化”,这是一种以“工具理性”为基础的关系取向,它把教育实践视为科学原理与技术的运用,并不可取。二是“实践的典型化”,这是旨在一线教师通过自他经验的典型化,构成以自他的实践为基础的言说与逻辑,再把这种言说与逻辑作为人人共享的技术加以推广的关系取向。然而,这种取向或许有助于作为一种运动的组织,但从寻求教育价值的多元化、多样化的角度看,这种“优秀实践”的推广的有效性是值得怀疑的。三是“实践中的理论”,这种取向是以教师的知识与思维为对象展开的教学心理学的研究,诸如在课堂的复杂境脉中,师生的问题解决构成的分析研究,以叙事方式表达教师经验的研究等,这些都是以教师的实践来阐明内化于实践的理论功能的尝试。

“实践中的理论”基本特征

课程改革以来,第二、第三种取向处于并存状态,但第三种取向更受推崇。具体地说,这是针对旧式的离开教师日常的实践,导致形式主义的“表演式”倾向的教学研究弊端, 倡导了以“课例研究”为代表的新型的教学研究模式。这种教学研究引导教师从3C的研究做起,不仅要着力于研究“学科内容”(Content),还要着力于研究“教师与儿童的认知”(Cognition)与“课堂与学校的境脉”(Context),展开日常教学的缜密反思,从而为未来的课堂教学创造积聚能量。

归纳起来,它体现了如下的基本特征:1.它是扎根于教师日常工作现场的研究;2.它是以所在学校的同僚之间相互学习的“实践共同体”为基础的研究;3.它是面向“日常的教学”的、旨在应对教学全过程的一种反思性思维的研究。上述三点相辅相成,形成促进教师的学习与成长为其特色的教学研究。

新型教学模式促进教学研究转型

新型的教学研究模式带来了一线教师的校本研修的新气象:“这种教学研究不是旧有的'假设-验证型’的教学研究,而是以'基于反思性实践的专家学习’为原理来推进的教学研究;不是旨在培育'技术性熟练者’的教师,而是要求'反思性实践家’的教师成长;不是以教师的'教授’为中心的教学研究,而是以'学习’的设计与反思为中心的教学研究。”教师的成长“既要向书本学习,也要向实践学习”。教师的教学研究是一种“实践研究”。它可以凭借执教者的实践报告,也可以凭借课堂中的直接观摩,还可以凭借教学实践的录像,展开交流、议论,分享各自的“临床”经验,提炼多样的实践智慧。

考试制度变革

“从课堂出发的变革”呼唤考试制度的变革。在我国应试教育根深蒂固的土壤中,“分数主义”尤为猖獗。所谓“分数主义”是“基于碎片化知识的记忆与再现的纸笔测验得分的数值所显示的结果,来判断学生一切(学力、业绩乃至人格价值)的一种思维方式”。要真正从“知识中心”的评价走向“素养中心”的评价,阻力重重。一方面,谁都认识到,一考定终身的高考制度并不能完全预测一个人将来的能力;另一方面,“学历”能够发挥社会甄别的功能也是事实。学历越高,就业前景越光明。这就是为什么尽管高考试题考查的知识大多数未必是“有用知识”,尽管“学历”并不反映“学力”,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景象依然如故的缘由。

实现“公平公正”的评价

凭借划一的标准答案、采用划一的评分标准来实施的统考,表面看来“公平公正”,但其实有诸多干扰的因素纠缠不清——比如,考试科目及其题型的权重、试题难易度与给分的松紧度、偏题怪题的出没,乃至地域差异、男女性别的差异等,能否保障考试的客观性与公平公正性,实在令人存疑。况且这种以划一的标准答案为导向的记忆型纸笔测验,选拔出来的恐怕大多是优异的“记忆者”而非优异的“思考者”。分数主义可能导致的负面结局是,大多“平庸者”成为“优胜者”,同时也衍生出炒作“高考状元”的闹剧。一些“贵族中学”“超级中学”甚至“抛重金、抢生源”,破坏教育生态,阻碍学校教育的均衡发展。

20年来,我国的升学考试制度改革不乏革新的火花,但还需突破。围绕考试制度改革的一个基本思路是从“知识测评”走向“思考力测评”,这是不容置疑的。就是说,不应当是单纯地测评“知识与技能”,而是以“思考力”为中心的测评,或者说,不是考察碎片化知识的量的问题,而是考察运用知识、综合地解决问题的以“思考力”为中心的测评。每一个考生都是多元智能的存在,单凭“应试能力”去比拼考分的竞争性考试显然是不公正的。因为这种考试只能把握学力的一个侧面,而且不过是表面解决问题的能力,即预先设定好了问题答案的应试能力,可以说,难以综合地把握包括知识、技能、态度在内的作为“整体的人”的整体能力。

所谓“公正”是“多元地评价考生的多元能力”。所以,我们应当探讨的课题,恐怕不是凭借划一的统考制度来保障选拔考生的“公平性”,而是如何确立起洞察每一个考生的多样背景、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各自潜能的“机会均等”这一意义上的“公正性”。换言之,不是凭借“考分”这一无个性的数据来保障“公平公正”,而是通过发现、发挥每一个考生潜能的“机会均等”这一“个性保障”来求得“公平公正”

结语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一个复杂变革的挑战与回应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20年的课程改革实践,一方面造就了一批革新的校长与教师,孕育着新世纪学校变革的正能量,这是事实;但另一方面,在政策理念、学理阐述与实践行动之间仍然存在着落差,这也是事实。展望未来的20年,我们需要更好地把握“挑战与回应”的复杂关系,更真切地关注学校现场的行动,求得更具创意的成果。道路虽崎岖,未来犹可期。新世纪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寄托着儿童的希望,家长的希望,教师的希望,共和国的希望。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