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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天地-5 【原文】 尧观乎（huà）华，（huà）华封人曰：“嘻，圣人！请祝圣人。” “使圣人寿。” 尧曰：“辞。” “使圣人富。” 尧曰：“辞。” “使圣人多男子。” 尧曰：“辞。” 封人曰：“寿、富、多男子，人之所欲也。（rǔ）女独不欲，何（yé）邪？” 尧曰：“多男子则多惧，富则多事，寿则多辱。是三者，非所以养德也，故辞。” 封人曰：“始也我以（rǔ）女（wéi）为圣人（yé）邪，今（nǎi）然君子也。天生万民，必授之职。多男子而授之职，则何惧之有？富而使人分之，则何事之有？（fú）夫圣人，（chún）鹑居而（kòu）鷇食，鸟行而无彰。天下有道，则与物皆昌；天下无道，则修德就闲。千岁厌世，去而上仙，乘彼白云，至于帝乡。三患莫至，身常无殃，则何辱之有？” 封人去之，尧随之曰：“请问。” 封人曰：“退已！” 
【注释】 (1)观：观察。 (2)乎：于。 (3)华：地名。 (4)封人：守护疆界的人。 (5)辞：谢绝，推辞。 (6)男子：男孩子。 (7)所以养德：调养无为之德的办法。养德，培养道德。 (8)然：通“乃”，竟然的意思。 (9)鹑居：像鹌鹑那样没有固定的居所。鹑，鹌鹑，一种无固定居巢的小鸟。 (10)鷇食，像初生待哺的小鸟那样无心觅求食物，这里喻指圣人随物而安。鷇，初生待哺的小鸟。 (11)无彰：不留下踪迹。此句谓圣人衣食住行，如鸟兽一般无所用心，顺其自然本性而动。 (12)上仙：升仙。 (13)帝乡：原指天帝居住之处，这里指天和地交接的地方。 (14)三患：即前面谈到的寿、富、多男子所导致的多辱、多事和多惧。 
【译文】 尧在华地巡视。华地的封地长官说：“啊，圣人！请允许我为您祝福吧！” “祝愿圣人长命百岁！” 尧说：“免了。” “祝愿圣人财富充裕。” 尧说：“免了。” “祝愿圣人多子多孙。” 尧说：“免了。” 封地长官说：“健康长寿、财富充裕和多子多孙，人人都盼望得到呀？独有你不想要，为什么呢？” 尧说：“多子多孙多顾虑，财富充裕就难清闲，长命百岁就讨人嫌。这三方面都无助于培养无为的观念和德行，所以我谢绝你对我的祝愿。” 封地长官说：“起初我把你看作圣人呢，如今看来只是普通的君子啊。苍天让万民降生人间，必定会授给他一定的差事。子孙多也会授给他们相应多的差事，有什么可顾虑的呢？财富充裕可以让人把多余的财物分给众人，不就清闲了？圣人总是像鹌鹑一样随遇而安，象雏鸟一样饥不择食，像成鸟飞行一样不留踪迹。天下太平，就随同万物一起昌盛。天下纷乱，就修身养性晦迹韬光。寿诞千年而厌倦存世，就离开人世而升天成仙；驾驭着朵朵白云，去到那天地相接的地方；长命百岁、财富充裕、多子多孙所导致的讨人嫌、难清闲、多顾虑都不会降临，身体也不会遭殃；那么还会有什么屈辱呢？” 封地长官离开了尧，尧却紧跟在后面，说：“希望能得到你的指教。” 封地长官说：“你还是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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