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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与美食皆不可辜负

 阿里山图书馆 2023-02-03 发布于北京

其实,自艺术诞生的那天起,

它与美食的结合就不曾停止。

罗西尼牛排、

帕格尼尼饺、

泰特拉齐尼、

梅尔芭桃、

莫扎特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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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冠以艺术家之名的美食或出自艺术家本人的精心烹饪,或是他人因敬慕艺术家而悉心制作。无论如何,艺术与美食的碰撞诞生的总是关于爱的故事。于那些热爱着美食的艺术家们,于那些热爱着艺术家的世人们,艺术与美食,皆是不可辜负的。

罗西尼牛排 胃是欲望的指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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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歌剧作曲家焦阿基诺·安东尼奥·罗西尼曾说:“音乐、饮食、爱欲是触类旁通的。就如没有序幕的歌剧、没有前奏的热恋或者冒险一样,没有开胃菜的菜单,也是一种不完善的产品。音乐家、情人、厨师都能使人产生一种欲望的满足,所以,最终也就产生出一种快感的享乐——这样一种绝妙的功能。”对罗西尼而言,音乐和美食在他生命中同等重要,前半生他投身于艺术创作,后半生他流连于美味佳肴。美食和音乐一样,能够支配他的欲望,让他沉迷其中。

《钢琴的四道开胃菜与四个乞丐》《萝卜、鳕鱼、小黄瓜、奶油》《当我喝下红酒·客栈的所有东西都在转动》,这些奇怪的题目让人不禁怀疑它们真的都是音乐作品吗?然而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些散发出浓烈美食滋味和气息的作曲均出自罗西尼之手。他对美食的热情早已融进了音乐创作里,甚至连眼泪也只为音乐和美食而流——“我曾有两次掉下了眼泪,第一次是在听帕格尼尼的演奏时,第二次是在一艘游船上,我的块菰从这艘装满着火鸡的船上落下水里的时候。”罗西尼对美食的热爱确实并非一般人能及。他在波罗尼亚以饲养肉猪和采集块菰而闻名;在巴黎他又开设了小型雅致的名为“走向美食家的天堂”餐厅。他乐于向顾客展现他高超非凡的烹饪技术,就像曾经在舞台上表现对音乐的掌控自如一样。令人惊讶的是,罗西尼在烹饪上的天赋竟不输于他的音乐才华,他在巴黎创作的名菜“罗西尼风格的里脊牛肉”和他的歌剧《塞维利亚理发师》一样流芳百世。

罗西尼风格的里脊牛肉,也即闻名遐迩的罗西尼牛排——将三厘米厚的圆形牛里脊肉的两边分别煎炸一分钟,撒盐和胡椒调味后放在一片同样大小涂了黄油的面包上,在牛排上再放上一片在热油锅中煎炸15秒的鹅肝,并撒上三片松露,配以由煎炸鹅肝剩下的汁及马德拉酒和松露碎制成的酱汁。当这样一道精致的美食送到面前时,忽然就领悟了罗西尼美食主义的真谛——“胃是指挥我们欲望大交响曲的指挥家。”

帕格尼尼饺 吃出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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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科罗·帕格尼尼是意大利小提琴演奏家、作曲家,也是著名的美食家。他是提倡在意大利菜中使用番茄的先驱者之一,而他自己发明的“热那亚牛肉炖菜饺子”,亦即“帕格尼尼饺”的配方手稿,据说被收录在国会图书馆珍藏,可见帕格尼尼的这道美食有多受欢迎。

在意大利风靡的帕格尼尼饺的制作方法其实不难——将平底锅加热,放入切块奶油,抓着锅柄均匀地绕圆平晃几圈,让奶油滋润锅面,接着放入洋葱块,翻炒至金棕色,再放入已经切成碎块的牛肉,煎炒至焦黄。然后捏一些面粉和肉汁拌在一起,加入西红柿汁,盖锅炖煮三小时,最后加入切碎的蘑菇,以盐巴和胡椒调味。这道美味浓郁的帕格尼尼饺便大功告成。然而这道制作简单的美食对帕格尼尼来说,却蕴藏着旁人品尝不出的味道,那是独属于他记忆中的味道——热内亚的味道、故乡的味道、母亲的味道。

帕格尼尼的童年是在饥饿中煎熬着度过的。他幼年营养不良,长大后又放纵轻狂,因此身体状况向来不佳。苍白的脸色、飘逸的长发、瘦弱的身形,出席音乐会时常常是一身黑装扮,人们眼里的他,总是坐着黑马拉着的车飞驰而来,就像一群乌鸦紧紧簇拥着从路面飞行而过。因此,尽管他有超群的演奏技艺和惊人的音乐天赋,但因为荒诞的造型和怪异的举止,被人们称为“恶魔”。然而就是在帕格尼尼那有恶灵附身的躯体里,流淌着意大利最奔放的血液。热那亚的碧海蓝天、地中海的饮食文化,哺育着他成长。尽管小时候的帕格尼尼因穷困常常上顿不接下顿,但鳕鱼干、牛肚、橄榄油、松子、香蒜……这些家乡的味道始终留在他的记忆中,母亲的热那亚蔬菜浓汤更是让他念念不忘。这一切激励着他加倍努力、走出困境,才最终成了那个在巴黎歌剧院获得无数掌声的帕格尼尼。

梅尔芭蜜桃 冰冷完美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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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古典音乐评论家诺曼·莱布雷希特所著《音乐逸事》里有这么一段记载:“伦敦萨伏伊饭店鼎鼎大名的大厨埃斯科菲耶因为没有买到女高音内莉·梅尔芭的音乐会门票而闷闷不乐。不知怎的,梅尔芭知道后为他留了两个位子。第二天午餐时,她的餐桌上多了一份首次面世的超级甜点,旁边附着大厨的小纸条,说他命名这份甜点为:梅尔芭蜜桃。”这是1892年澳大利亚女高音梅尔芭在科文特花园表演瓦格纳的《罗恩格林》时发生的故事,据说当年埃斯科菲耶可是将冰淇淋雕刻成了天鹅模样来纪念梅尔芭在这部歌剧中的精彩表演。这道为梅尔芭精心制作的梅尔芭蜜桃已然成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甜点之一,冰淇淋总是能战无不胜地捕获芳心。

与梅尔芭蜜桃的口感如出一辙的是梅尔芭其人。少女时期的她,便显现出了在歌唱方面无与伦比的天赋,其后拜在名师玛切茜门下。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玛切茜便为她在布鲁塞尔安排了首演,这场首演也获得了巨大成功。之后的几年中,梅尔芭迅速占领了科文特花园等欧洲主要歌剧院,一红40年。她的迅速走红归功于她纯净清晰的嗓音,而她的长久成功同样归功于她一如既往、始终如初的好嗓音。梅尔芭可以从低音B唱到高音F,花腔精准无误,跳跃灵巧快速,不管多么难的段落,在她那里似乎都不费吹灰之力,能达到并一直保持这样的歌唱水准确实让人惊叹。萧伯纳曾写道:“只有听梅尔芭演唱,你才会意识到一个尽力避免走调的普通歌手和真正精准的歌手之间的巨大差别。”就连梅尔芭的老师玛切茜也认为她的完美无瑕是一个奇迹:“在歌唱方面,她更像是鸟类而非人类。没有人能达到她嗓音的那种弹性和音乐性,她总是清晰得像银铃。”但也有声音对这种完美提出质疑,认为梅尔芭就像是一个唱歌机器,她的表现虽完美,但冰冷。这样的评价不禁让人想到了梅尔芭蜜桃,冰淇淋恰到好处的甜蜜口感虽然让人心情美丽,但它终究是冰,不能带来温暖。到底梅尔芭的歌唱能带来触动心灵的温暖吗?恐怕只有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了。

对于后世而言,女神歌唱家梅尔芭的歌声在当时被如何评价现在看来已经不太重要,令人庆幸的是,因为这段轶事的发生,人们才得以在今天品尝到这份美味的梅尔芭蜜桃。

泰特拉齐尼 致佛罗伦萨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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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特拉齐尼也被称作泰特拉齐尼鸡,是一道由意大利细长面、鸡肉丝、蘑菇等食材烹制而成的美味。将切碎成丝的鸡肉、海鲜、蘑菇、杏仁、帕尔玛奶酪拌在一起,配以雪莉酒和蔬菜高汤,一并均匀地浇在意面上,便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在美国和加拿大,人们过完感恩节之后,常用剩余的火鸡来做这种面,也算是别样的创新。

这道美味最早出现在旧金山的餐馆,还是大厨界的歌剧发烧友埃斯科菲耶为有“佛罗伦萨夜莺”之称的意大利歌唱家路易莎·泰特拉齐尼精心制作了这道美味,并冠以其名。埃斯科菲耶在食材的选用上可谓别有用心,看似平常无奇的食材,但碰撞在一起便会激发出奇妙的火花。鸡肉的鲜嫩、蘑菇的清新、杏仁的营养、奶酪的香浓,组合呈现出的味觉感受,一如“佛罗伦萨夜莺”的歌声,层次分明、丰盈动人。泰特拉齐尼的中声区和高声区优美饱满,高音C以上的音尤为出众,能给人的耳朵以强烈的震撼但又不失美丽,高昂中的温柔抒情,仿佛是鸡肉与意面的交缠,难解难分,一口吞下,唇齿留香。作为当时最卓越的花腔女高音之一,她所演唱的华彩段和跳音更为惊艳。如果一边品尝这道美味,一边聆听泰特拉齐尼的曼妙歌声,味觉和听觉上一定会产生令人着迷的共鸣。

大厨埃斯科菲耶致路易莎·泰特拉齐尼的这道美味,不仅蕴含着他个人对泰特拉齐尼的喜爱,其实也传达着所有旧金山歌迷对歌唱家的钟爱。1910年圣诞之夜,泰特拉齐尼为12万旧金山人演唱,在场的旧金山人激动不已。的确,这只佛罗伦萨夜莺,她永远能以歌声打动人,她所到之处,人们无不立即为她所感染,并深深地热爱她。即便如今,她已离歌迷远去,可是喜欢她的人永远记得她的声音,就像泰特拉齐尼这道菜也一直流传,为人们所深深喜爱。

莫扎特巧克力 穿越世纪的古典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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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奥地利萨尔茨堡的大街小巷,商店里随处可见形态各异、色彩缤纷的莫扎特巧克力,每块巧克力的包装上,都印有身着传统民族服饰的莫扎特。

和甜蜜的巧克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莫扎特的命运。现实中的莫扎特一直在窘迫的生活和生存的困境中挣扎着,尤其是生命的最后几年,他搬了12次家,一直处于负债累累的状态,身体也病怏怏的。由于妻子的大手大脚,使得他们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到了冬天连买炭烤火的钱都没有,饥寒交迫之中,他只好抱着带病的妻子围着空壁炉跳舞取暖。凄苦的生活没有燃尽他对音乐创作的热情,但也足以使他心力交瘁,在莫扎特35岁的时候,他不幸离开人世。这份为纪念他而制作的巧克力是晚于他逝去后约100年的时间才出现。

1890年,为了纪念莫扎特诞辰100周年,在奥地利皇室的授权下,萨尔茨堡的皇家糖果制作人保罗·法尔斯制作了这款巧克力,用以纪念莫扎特。真正的莫扎特巧克力永远选用最上乘的100%纯天然可可脂原料,并严格限制仅在萨尔斯堡生产。它采用四层夹心工艺制作,最里面一层是用杏仁、开心果与糖制成的马古潘杏仁软糖,第二层是以榛子为原料制成的榛子糕,第三层是黑巧克力,最后往里面灌入巧克力浆。因其滋味甜美、浓香馥郁,很快成为皇宫贵族及上流社会相互推崇的上等美食和高贵赠礼,并在萨尔茨堡乃至整个奥地利大受欢迎。

如今,几乎每个到奥地利旅游的人,除了要去游览莫扎特的故乡,一定都会捎上几盒莫扎特巧克力作为伴手礼。感受着这四层夹心的巧克力在嘴里融化,就仿佛感受到莫扎特的音乐在心中甜美柔和、愉悦轻松地荡漾。虽然一生窘迫的莫扎特万万没想到会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和他命运截然相反的如此甜蜜的美食诞生,但毋庸置疑的是,世人对莫扎特巧克力的迷恋,皆源于对他及其音乐作品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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