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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分享|王承龙治疗扩张型心肌病验案举隅

 百草堂图书馆 2023-02-09 发布于内蒙古

作者:晁田田,王承龙

摘要

病史摘要

2020年3月患者因“阵发性心前区憋闷”就诊于外院,查心脏彩超:左心房、左室扩大[左心房(LA)44 mm,左心室舒张末内径(LVEDd) 69 mm],左室收缩功能减低[左室射血分数(LVEF)33%],诊断为“扩张型心肌病,心功能Ⅳ级(NYHA分级)”,经常规西药治疗病情缓解不明显。2020年6月8日来诊,刻下阵发性心前区憋闷,心慌,疲倦乏力,运动耐力下降,夜间可平卧,双下肢无水肿,纳眠可,二便调。既往高血压2级病史10年余、冠状动脉粥样硬化病史3月余。中医四诊 患者神志清楚,精神一般,两目乏神,面色少华,语音清晰,无咳嗽、咳痰。舌淡胖、有齿痕、苔薄白稍腻,脉沉弱。中医诊断 心胀病,气虚血瘀、水湿停滞证。西医诊断 ①扩张型心肌病,心功能Ⅲ级(NYHA分级);②冠状动脉粥样硬化;③高血压2级(极高危)。干预措施:①中药治以益气温阳、活血利水,核心处方药用黄芪30~60 g、当归15 g、桂枝10~12 g、葶苈子15~20 g、桑白皮15~20 g、川芎15 g、牡丹皮20 g、枳壳15 g、炙甘草10 g;②西药予改善心功能、抑制心室重构、利尿、控制心率等对症治疗。疗效转归:患者目前病情平稳,心功能明显改善,左心室实现逆重构,生活质量显著提高。2021年9月10日查心脏彩超:LVEDd为51 mm,LVEF为59.1%。

关键词

扩张型心肌病; 中西医结合; 中医药疗法; 益气温阳; 活血利水; 左心室逆重构

【适合阅读专业】 心血管病学

引言

扩张型心肌病(dilated cardiomyopathy,DCM)是一种异质性心肌病,以心室扩大和心肌收缩功能减低为特征,是引起心力衰竭(以下简称“心衰”)、心律失常和猝死的常见原因之一[1]。调查显示,约14.7%的心衰患者因DCM住院[2],DCM也是我国心脏移植的最常见病因[3]。DCM诊断标准为①左心室舒张末内径(LVEDd)>50/55 mm(女/男);②左室射血分数(LVEF)<45%,左室短轴缩短率(LVFS)<25%[1]。目前西医治疗DCM以改善心衰、抑制心室重构为主,尚缺乏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为社会和家庭带来了沉重负担[4]。本例患者为中西医结合治愈DCM的临床典型案例,现将其诊疗过程总结如下,以期开拓DCM中医诊疗思路,提高临床诊治水平。

临床资料

一 病例介绍

患者,男性,57岁。主诉:无明显诱因出现心前区憋闷3个月。患者3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心前区憋闷,不伴有心慌、气短、肩背放射痛、咳嗽、咳痰等症状,憋闷多于夜间发作,持续约1 h方逐渐缓解。后于晨起休息状态下亦反复出现憋闷,且自觉程度较前加重。2020年3月2日患者就诊于山西省心血管病医院,胸片示:心影增大伴两肺淤血,右侧少量胸腔积液;心电图:窦性心律,心率104次/min,偶发室性早搏;住院行心脏彩超示:左心房、左室扩大[(左心房(LA)44 mm,LVEDd为69 mm)],左室壁运动弥漫性减弱,左室收缩功能减低(LVEF为33%),二尖瓣关闭不全(中度)。诊断为“DCM,心功能Ⅳ级(NYHA分级)”,治疗予利尿减轻心脏负荷、改善心功能、预防电解质紊乱、抗血小板等药物对症治疗,患者症状略有好转,2020年3月16日出院前复查心脏彩超示:左心房、左室扩大(LA为40 mm,LVEDd为71 mm),左室壁运动弥漫性减弱,左室收缩功能减低(LVEF为35%),二尖瓣关闭不全(轻~中度)。出院后患者规律服用阿司匹林100 mg/次、琥珀酸美托洛尔缓释片47.5 mg/次、螺内酯20 mg/次、沙库巴曲缬沙坦25 mg/次等药物,憋闷仍时有发作,伴有疲倦乏力。2020年6月4日患者复查心脏彩超示:双侧心室、左心房增大(LA为37 mm,LVEDd为66 mm),左室壁运动幅度弥漫性减低、左心舒张及收缩功能减低(LVEF 40.2%)。既往史:高血压病史10年余,血压最高130/100 mmHg(1 mmHg=0.133 kPa),曾服尼群地平降压,后自行停药,平素血压波动在120~130/90~100 mmHg。个人史:偶尔吸烟1~2支,偶尔饮酒约50~100 ml。家族史:母亲有高血压病史。

2020年6月8日患者为求进一步中西医结合系统治疗,就诊于我科门诊,刻下症见:时有心前区憋闷,心慌,疲倦乏力,运动耐力下降,夜间可平卧,无肩背放射痛、夜间阵发性呼吸困难、端坐呼吸、咳嗽、咳痰等不适,双下肢无水肿,纳眠可,大小便正常。舌淡胖有齿痕、苔薄白稍腻,脉沉弱。

二 辅助检查

2020年3月10日,山西省心血管病医院,冠状动脉造影:冠脉分布呈右优势型,左主干未见有意义狭窄,前降支中远段狭窄约30%、回旋支中段狭窄约30%、右冠脉PD开口狭窄约30%。

2020年3月2日,山西省心血管病医院,心脏彩超:左心房、左室扩大(LA 44 mm,LVEDd 69 mm),左室壁运动弥漫性减弱,左室收缩功能减低(LVEF 33%),二尖瓣关闭不全(中度),三尖瓣关闭不全(轻~中度),主动脉瓣关闭不全(轻度),肺动脉高压(46 mmHg)。

2020年3月16日,山西省心血管病医院,心脏彩超示:左心房、左室扩大(LA 40 mm,LVEDd 71 mm),左室壁运动弥漫性减弱,左室舒张及收缩功能减低(LVEF 35%),二尖瓣关闭不全(轻~中度),三尖瓣关闭不全(轻度),主动脉瓣关闭不全(轻度)。

2020年6月4日,太原市万柏林区医疗集团中心医院,心脏彩超:双侧心室、左心房增大(RA 49×37 mm,LA 37 mm,LVEDd 66 mm),主动脉增宽,左室壁运动幅度弥漫性减低、左心舒张及收缩功能减低(LVEF 40.2%),二、三尖瓣及主动脉瓣关闭不全伴轻度反流。

三 中西医诊断与诊断依据

中医诊断:心胀病,气虚血瘀、水湿停滞证。中医诊断依据:患者主因“阵发性心前区憋闷”就诊,心脏彩超示双侧心室显著扩大,并伴有收缩功能障碍,故属中医“心胀病”范畴。患者中年男性,平素工作压力较大,忧思劳心,耗伤心气,邪毒乘虚而入,内舍于心,心气耗散,血行不利,留而成瘀;气虚水液运化不利,瘀血既成,复阻碍水液代谢,津液停聚而成痰饮水湿。瘀血、痰饮踞于胸中,胸阳失旷,故见心前区憋闷;心气亏虚,心动失常,故见心慌;血液运行不畅,周身失于荣养,故见疲倦乏力。舌淡胖有齿痕、苔薄白稍腻,脉沉弱,亦是佐证。四诊合参,证属“气虚血瘀、水湿停滞”。

西医诊断:①DCM,心功能Ⅲ级(NYHA分级);②冠状动脉粥样硬化;③高血压2级,极高危。西医诊断依据:患者为中年男性,慢性病程。3个月前因“阵发性心前区憋闷”就诊于外院,查心脏彩超:左心房、左室扩大(LA为44 mm,LVEDd为69 mm),左室收缩功能减低(LVEF为33%),诊断为“DCM,心功能Ⅳ级(NYHA分级)”,经常规西药治疗后,病情缓解不明显。刻下症见:阵发性心前区憋闷,心慌,疲倦乏力,运动耐力下降,夜间可平卧,双下肢无水肿,纳眠可,二便调。既往“高血压2级”病史10年余,“冠状动脉粥样硬化”病史3月余。

四 干预措施

2020年6月8日初诊,处方:黄芪50 g、当归15 g、桂枝10 g、葶苈子15 g、桑白皮15 g、川芎15 g、枳壳15 g、巴戟天15 g、莪术15 g、牡丹皮15 g、黄连6 g、竹茹10 g、法半夏10 g、炙甘草10 g、生龙骨30 g(先煎)、生牡蛎30 g(先煎)。35剂,浓煎至100 ml,早晚温服。西药予阿司匹林肠溶片,100 mg/次、1次/d;阿托伐他汀钙片20 mg/次,每日睡前服用1次;琥珀酸美托洛尔缓释片47.5 mg/次、1次/d;螺内酯20 mg/次、1次/d;沙库巴曲缬沙坦25 mg/次、1次/d;艾普拉唑肠溶片10 mg/次、1次/d。中成药予心悦胶囊2粒/次、3次/d。

2020年7月13日二诊:患者2020年7月4日突发急性阑尾炎,7月4—11日于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行药物保守治疗,主要静点消炎、抗感染药物。7月4日于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查心脏彩超示:LVEDd 55 mm,LVEF 45%;7月11日于太原市万柏林区医疗集团中心医院查心脏彩超示:LVEDd 66 mm,LVEF 34.4%。刻下症见:夜间心前区憋闷,乏力,活动耐量下降,偶有右下腹隐痛,双下肢轻度水肿,无咳嗽、咳痰,纳眠可,二便调。舌淡、边有齿痕、苔薄白,脉沉弱。处方:初诊方加败酱草30 g、猪苓10 g、茯苓15 g、泽泻10 g。35剂,煎服法同前。西药与中成药治疗亦同前。

2020年8月17日三诊:患者憋闷、乏力、心慌较前改善,无腹痛发作,双下肢无水肿,总体病情较平稳,舌脉大致同前。2020年8月14日患者于太原市万柏林区医疗集团中心医院查心脏彩超示:LVEDd为64 mm,LVEF为40.3%。处方:二诊方去败酱草、莪术,将黄芪50 g改为60 g,桂枝10 g改为12 g,黄连6 g改为10 g,牡丹皮15 g改为20 g,加车前草、刺五加各30 g。56剂,煎服法同前。西药与中成药治疗亦同前。

2020年10月12日四诊:患者诉仍偶有右下腹隐痛发作,近日心前区憋闷、心慌未再发作,疲倦乏力改善,活动耐量增加,舌淡黯、边有齿痕,脉沉弱。2020年10月10日患者于太原市万柏林区医疗集团中心医院查心脏彩超示:LVEDd为60 mm,LVEF为53.1%。处方:三诊方加苍术15 g、丹参20 g、败酱草30 g。56剂,煎服法同前。

2020年12月7日五诊:患者病情较平稳,无明显憋闷、心慌、左下腹疼痛,日常活动基本不受限,纳眠可,二便调。舌淡黯、苔薄白,脉沉细。2020年12月4日于太原市万柏林区医疗集团中心医院查心脏彩超示:LVEDd为57 mm,LVEF为52.3%。处方:四诊方去巴戟天、刺五加、苍术、丹参、败酱草,黄芪60 g改50 g,加麸炒白术、莪术、郁金各15 g。28剂,煎服法同前。

五 疗效转归

2020年12月7日五诊之后,患者坚持口服中药治疗,处方仍以益气温阳、活血利水为核心,辨证加减。此期间复诊时,患者诉日常活动下已无明显胸闷、喘憋症状,定期复查心脏超声均显示:LVEF稳步提升,左室内径亦逐渐减小。

2021年5月24日九诊:2021年5月21日太原市万柏林区医疗集团中心医院查心脏彩超示:LVEDd为53 mm,LVEF为60.1%。患者目前病情较平稳,暂停中药汤剂治疗,予振源胶囊2粒/次、3次/d。2021年9月10日查心脏彩超示:LVEDd为51 mm,LVEF为59.1%。

临证体会

DCM好发于中青年男性,往往起病隐匿,早期症状不典型,患者多因出现胸闷、喘憋、咳嗽、活动耐力下降就诊,一经发现,常到达中晚期阶段[5],若DCM发展至终末期心衰阶段,心脏移植是其唯一的根治手段。DCM发病机制尚无定论,目前认为其与家族/遗传因素、病毒感染/免疫损伤、酒精、围生期有关[1]。临床治疗不仅要控制心衰、改善心功能,还要逆转左心室重构,使扩大的心脏缩小,进而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和远期生存率。本案例患者于当地住院期间,LVEDd为68 mm,LVEF最低达到27%,猝死风险较高。患者接受标准药物治疗近3个月,LVEF增长约5%,但左室大小未见改善,仍伴有胸闷、乏力疲倦、活动耐量低等症状,而接受中西医结合治疗1月余,LVEF从40.2%提升至45%,临床疗效较显著,但恰逢患者急性阑尾炎发作,住院行消炎抗感染、补液治疗后,心功能再次恶化,心脏射血分数复降至34.4%,治疗又回到起始阶段。但前期治疗也表明,以益气温阳、活血利水为核心的中药治疗是契合患者病机的,后期病情的逐步改善也验证了益气温阳、活血利水理论在DCM心力衰竭患者中的应用价值。

《素问·评热论篇》言“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灵枢·百病始生》言“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中医认为,或先天禀赋不足、素体虚弱,或忧思劳心、劳力过度,或饮食不节、脾运失健,或大病久病、失治误治,或年老体衰、心肾亏虚,均可导致正气内虚,卫外不固,复感外邪,传之于脉,内舍于心,耗散心气,导致心气亏虚;气虚日久,损及阳气,导致心肾阳虚;心气亏虚,无力推动血液运行,血液留而成瘀;心肾阳气虚衰,气不行水、阳不化水、血不利则为水,津液代谢不利,则生痰饮水湿。阳气亏虚,心体失养,瘀血、水湿阻于心脉,心用失常,心之体用失调,日久则心体胀大,而发心胀。故心气亏虚是DCM的发病基础,心阳不振为后期病机之本,瘀血、水湿为病理产物,同时也是导致疾病发展与加重的重要因素,DCM发病多以虚、瘀、水湿兼夹为患。临床须以“益气温阳、活血利水”为治疗大法,且因临床表现不同,治疗各有侧重。

针对DCM气虚、血瘀、水停的核心病机,临床治疗核心处方为黄芪30~60 g,当归15 g,桂枝10~12 g,葶苈子15~20 g,桑白皮15~20 g,川芎15 g,牡丹皮20 g,枳壳15 g,炙甘草10 g。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言“气分虚极下陷”,气虚日久,失治误治,可导致气陷发生,DCM病情较重,故在补益心气的同时,应注重升提清气。黄芪补中气、固表气,兼能升阳举陷,为治DCM之要药。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黄芪有效成分可改善能量代谢、抗心肌细胞凋亡、抗心肌纤维化[6]。有关中医治疗DCM用药规律的数据挖掘研究发现,黄芪为最常用的中药,黄芪-丹参、黄芪-茯苓、黄芪-甘草为最常用的药物组合[7]。《医宗金鉴》言:“当归、川芎为血分之主药,性温而味甘辛,以温能和血,甘能补血,辛能散血也,古人俱必以当归君川芎……施之于气郁血凝,无不奏效……使瘀去新生,血各有所归也。”当归、川芎相伍,活血、养血、行气三者并举,使瘀去而不耗伤气血;牡丹皮辛寒以助归、芎活血化瘀,枳壳疏利气机以助心行血;膀胱主水、藏津液,为水之下源,《血证论·脏腑病机论》言“小便虽出于膀胱,而实则肺为水之上源,上源清,则下源自清”。《本草经疏》言葶苈子为手太阴经正药,亦入手阳明、足太阳经,上可开宣壅塞之肺气,下可开窍以利小便;《本草纲目》言桑白皮长于利小便,乃实则泻其子,肺中有水气宜用之。葶苈子、桑白皮相须为用,可开宣肺气、利水消肿;方中桂枝、甘草辛甘温振心阳、通行血脉、化气行水。若水湿较盛,可加猪苓、泽泻各10 g,茯苓15 g,车前草30 g,甘淡渗利水湿;若有痰热之象,加黄连6~10 g,竹茹、法半夏各10 g以清热化痰;若伴有心慌、心动不安,加生龙骨、生牡蛎各30 g以镇心安神;若血瘀较重,方中加莪术、郁金各15 g,丹参20 g以活血化瘀;若气虚较明显,方中加党参、刺五加各30 g,麸炒白术15 g,以益气健脾;若阳虚较重,方中加巴戟天、淫羊藿、补骨脂、骨碎补各15 g,仙茅10 g以温补肾阳。

概括而言,中医治疗DCM需注意以下几点:补气重升提,临床重用黄芪;温阳不助火,少火以生气;活血须理气,气和血自行;甘淡以利水,利水以通阳,水利不伤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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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中国心肌炎心肌病协作组.中国扩张型心肌病诊断和治疗指南[J].临床心血管病杂志,2018,34(5):421-434.[百度学术]  

[2] 王华,李莹莹,柴坷,等.中国住院心力衰竭患者流行病学及治疗现状[J].中华心血管病杂志,2019,47(11):865-874.[百度学术]  

[3] 宋来凤.阜外医院400例心脏移植的临床病理学表现的启示[J].中国循环杂志,2015,30(3):204-205.[百度学术]  

[4] Liu X,Yu H,Pei J,et al.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long-term prognosis in patients with chronic heart failure and reduced ejection fraction in China[J]. Heart Lung Circ,2014,23(9):818-826. DOI:10.1016/j.hlc.2014.02.022.[百度学术]  

[5] 张健.扩张型心肌病[J].中国实用内科杂志,2012,32(7):484-487.[百度学术]  

[6 ]郭宗耀,王振涛. 基于网络药理学探讨黄芪治疗扩张型心肌病的机制研究[J]. 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20,40(12):1464-1470.[百度学术]  

[7] 韩德军,丁越佳,黄旭文,等. 基于文献数据挖掘中医药治疗心肌纤维化异病同治规律研究[J]. 中国医院药学杂志,2021,41(15):1581-1586.[百度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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