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移民的秦军将士,之所以在粤西而不是番禺聚居,并非因为番禺的越族势力过强,而是当时他们负有在西江流域驻扎戍守的任务。为了协助这些新移民安家,赵佗还专门上书秦二世,“求女无夫家者三万人,以为士卒衣补。秦皇帝可其万五千人”。这批妇女到岭南,名义上为驻军缝补衣服,实则与之成家立室,蕃衍子孙。
然须注意者,古书中所说的人数,往往言过其实,所谓“五十万大军”、“十万军工”、“万五妇女”,都不是一个确数,有很大的夸张成分。即使接近事实,一万五千妇女与数十万秦军,亦不成比例,更多中原军士,还是要与当地土著成婚。中山大学人类学系的研究也证明,广府民系的体质特征与广西壮族有较大的相似性。而壮族是越人的直接后裔。
广州建城,始于任嚣。身为秦军将领的南海郡尉任嚣,在病榻弥留之际,遗嘱继任人赵佗:“番禺(即广州)负山险,阻南海,东西数千里,颇有中国人相辅,此亦一州之主也,可以立国。”这是任嚣留下的唯一遗言,其言虽然简单,但意味深长。
任嚣所说的“中国人”是指中原汉人。如果岭南没有一定的文明基础,单凭一群离乡别井的逋亡人、赘壻、贾人,能够开宗庙、立社稷吗?对这一点,赵佗看得比任嚣更清楚,他知道,要开发这块土地,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原岭南越人实行共治,以包容的心态对待当地土著的习俗,不管这种习俗与中原礼教有多么巨大的差异,良则从之,恶则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