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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之祸，又称白马驿之祸，是唐朝末期宣武节度使朱温杀害唐朝重臣的一次事件。自此开始，属于寒门的时代呼啸而来。 朱温，出生于唐宣宗大中六年（852年）的宋州砀山县，寒门家庭，乾符四年（877年），投入黄巢起义军中，屡立战功，升迁为同州防御使。中和二年（882年），朱温接受招安，投降唐朝，东征西讨，被任命为守太尉、兼中书令、宣武等军节度使、诸道兵马副元帅，进爵为梁王。 野心勃勃的朱温并不甘心于做一个臣子，在大权在握之后，终于开始谋划“代唐建梁”。 就是在此背景下，发生了“白马之祸”。 天佑二年（905年）六月，朱温为了扫平障碍，先是命令养子朱友谅诛杀了丞相崔胤、京兆尹郑元规、河东夫人裴贞一，又下令朝中十几位大臣自尽。 对于那些没有准备好前往地方任职的大臣们，朱温矫诏将他们集中于滑州白马驿（今河南滑县境）诛杀，并投尸于黄河。其中包括尚书左仆射裴枢、静海军节度使独孤损、右仆射崔远、吏部尚书陆扆、工部尚书王溥、守太保致仕赵崇、兵部侍郎王赞，总计“衣冠清流”三十余人，因为发生在白马驿，所以史称“白马之祸”。 一般公认为：白马驿之祸是对唐朝旧臣的一次较彻底的清除，唐朝政府的势力基本被扫除，也因此结束了绵延多年的唐朝官僚集团的党争。 但是，需要补充的是，“白马之祸”的发生，包括前奏与后续，被大量诛杀的朝廷重臣，几乎都是世家门阀在朝廷当中的代言人，这是从肉体上消灭了统治中国七百年的世家门阀，中国历史从此进入了科举文人统治时期。 在距离陈胜起义的1100年之后，终于实现了曾经喊出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口号！  01世家门阀的清贵 世家门阀，最早起源于汉初，经过数百年的家族传承，逐渐形成一些势力庞大、 经济雄厚、文化深厚的大家族。 这些大家族不断发展，相互融合，最后形成一一个盘根错节、共荣共损的士族阶层。在朝堂上，世家门阀把持着官员的选拔和升迁，有些大家族甚至出现了四世三公、一门三相，就连皇帝也不得不对其礼让三分。 东晋，由于战乱导致中央集权瓦解，世族势力得到空前膨胀，不但可以干预皇权，甚至废立皇帝。隋唐政权的建立，有赖关中世家门阀支持，关陇集团正是借助关中世家门阀的力量，才得以逐鹿中原，定鼎天下。 唐代世家门阀注重郡望，世代为官，互为姻亲，有时竟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正所谓五姓七望，即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其中李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所以称之为五姓七望。 此外当时影响力大的世家门阀，还有河东裴氏与柳氏、渤海高氏、云中独孤氏，等等。 虽然唐代兴起科举选官制度，但是朝政几乎仍然还是由世家门阀把持，而且高门大族始终蔑视科考制度而秉持中古贵族观念，比如以荫入仕的赵郡李德裕和荥阳郑覃，两人都是担任过宰相。其中，李德裕“耻与诸生从乡赋，不喜科试”、“尤恶进士”，荥阳郑覃更是建议废除进士制度。 唐文宗为太子李永选妃，许多世家大族的女儿们被列入候选名单，时人认为李氏郡望配不上世家大族，对此非议纷纷。 唐文宗非常难堪，他对宰相郑覃抱怨：“朕想为太子求娶你们荥阳郑氏的女子为儿媳，听闻朝中大臣们都不愿与朕作亲家，这是为何? 史书中并没有记录郑覃的答复。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久后，郑覃把孙女嫁给了仅为九品卫佐的崔皋，崔皋尽管官小，但出自山东世家崔氏，门第显赫。 在郑覃眼里，李唐皇室出自关陇集团，曾与鲜卑混血，比起山东郡姓自汉代以来传承数百年、血统纯正的老牌士族，当然相形见绌。 世族看不上政治暴发户李家，唐文宗也只能悲叹，“朕也是数百年的衣冠士族，怎让神尧皇帝(李渊)后代去侍奉罗汉(出家不结婚) ！” 皇帝想与老牌士族结为亲家，权臣勋贵亦如此，唐代名臣如房玄龄、魏徵、李防等都争相与山东士族联姻，并以此为荣。  02寒族的仇恨 士族的社会地位高、影响力大，朝堂几乎被士族把控，优秀的寒门子弟却没有上升通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土族”，寒门子弟因此对士族极为痛恨。 怂恿朱温制造白马之祸的幕僚李振，就因屡次求官不成，异常痛恨门阀。白马之祸中，他对朱温说：“此辈自谓清流，宜投于黄河，永为浊流。” 不但要杀士族，还要把他们投入黄河，让其“永为浊流”，这可真是滔天大恨！ 朱温的前老板黄巢，也是屡次落第的寒门秀才，在世家大族把持的大唐，黄巢处处碰壁，郁郁不得志，因此非常仇视门阀。 于是有了“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诗句。 在发动起义之后，进军各地时刻意放纵士兵屠戮世家大族，以报当年被轻视之仇。  03草莽英雄 在当时世家门阀诠释的儒家伦理中，官员是百姓的父亲，叫父母官。杀官员就如同杀父亲，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谴。 黄巢、朱温这些寒门子弟，生活的摧残、社会的毒打让他们看清世界的真相，对君臣父子那一套更是嗤之以鼻， 底层生活是非常残酷的，艰难的生活早就帮寒门子弟磨砺出了一颗坚硬的心。 在他们眼中，上天从来没有眷顾和厚待过他们，他们之所以还活着，全靠自己拼命。至于世族，他们就是一群吸血虫，只会吸我们平民百姓的血，吸完血还教育我们要感恩，叫他们“爸爸”？做梦呢吧！ 他们的回答，是“天街踏尽公卿骨”。 04小结 “白马之祸”发生后，世家门阀的影响力下降至冰点，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许多出身寒门的实力派，如敬翔、桑维翰、王朴、赵普等人，都是从最低层做起位至宰辅的。 世家不幸，国家幸。 否则，寒门永无出头之日。 也许，还得感谢残暴的朱温、黄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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