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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红:散淡的记忆/我的学生生涯

 开心明智 2023-06-14 发布于湖南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散淡的记忆

——我的学生生涯

刘向红

人们总是希望自己永远年轻,我也一样。然而时光是无情的,不会为谁停留半分。光阴如梭,岁月如白驹过隙,一晃竟已过了不惑之年。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对绚烂的青春和往事,总是充满了深深的回忆和怀念。要是谁问我,一路走来,最幸福的时光是什么,我首先想起的,应该就是学生时代。

是的,学生时代,是多么纯真、多么快乐、多么美好呀!尤其作为一个“吃货”,我更是怀念我读过的学校里面或附近那些特有的美食,至今余味犹存:“油焦粑”的焦脆、油炸大饼的甜香、牛皮糖的筋道、陕西扯面的香辣。生活总体是艰苦的,但哪怕吃糠咽菜,在当时可能觉得日子难过,但是苦的是身,并且不影响健康,身体还是很强壮,相比后来的苦于心和身体孱弱,仍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我愈行愈远的少年时代,充满了经济上的局促、帮家庭劳作的艰辛、读书的辛苦以及对于未来不确定的忐忑,当然也还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比如挨骂受气、受某些人的白眼之类。但是,时间是最好的滤镜,会自动在脑海里过滤掉很多痛苦与不快,而存留下来的美好,在岁月的长河里,永是那般鲜明。

天真烂漫的小学时代

依稀记得长塘冲学校的朗朗书声和手敲钟的古朴。那清脆、缓慢、“当、当、当”的钟声,这么多年了,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钟声响三下,就上课;再响三下,就下课。长塘冲学校的校舍是由原来的九公祠堂改建而成,至于九公祠的来历,我听我母亲说起过,现在却不太记得了。校园里,几栋青砖房围成一个大四合院,一色的青砖青瓦,古色古香。在学校读书的都是附近几个村的小孩,后来到了我们上四、五年级的时候,还开始按照村籍来分班,比如扶民村的孩子是一班,西湖村的孩子是一班,这样。

长塘冲学校的老师有的住在学校里面,条件艰苦,我还记得有个老师从她们一家人住的房子里,用铁夹夹出来一条黄屋蛇;老师有的也很蛮,我记得大约是我们上四年级的时候,数学老师是个男老师,姓李,因为一个男生很笨又不好好学,他怒气上来的时候,用木质的教学三角板砸了那男生的头,男生头上当即流了血,却捂着头继续坐在那里直到下课,当天也照常到放学才回家,家长也没有找老师的麻烦。那个年代,教学设施也比较原始,我记得有一次一个老师喊我去油印试卷,程序是先把老师刻好的蜡纸固定好,用手推压与试卷同样宽度、沾满油墨的滚筒,在一沓白纸上滚一下,一张试卷就印好了,翻开去,再接着印下一张。试卷上会散发油墨的特别气味,并且由于手压得不会太均匀,总会有些试卷上有看不清的地方,因此那时候的考试,有个常规动作是学生考前就试卷上看不清的地方询问监考老师。那个时候,很少有我们土话讲的“石印”,就是现在我们平常看到的标准试卷,只有在全县或全乡统考的时候,才会统一下发。因此,每考试一回,老师就要用铁笔刻一张蜡纸,并且印刷、监考、看卷、讲解。流程不可谓不多,工作不可谓不辛苦。

那个年代,上学条件也是艰苦的,冬天下雪的时候,很多人提着火箱去上课,上课的时候,脚踩在火箱上取暖,有时用扒火的金属弯钩扒拉扒拉,让明火亮出来,但因为里面的碎柴火保不了几节课,所以作用终归有限。快下课时,老师总是叫我们下课时搓手、跺脚、“挤油渣”排解寒意。所谓“挤油渣”,就是一排同学靠着墙,互相挤,挤着挤着就没那么冷了。

和现在的孩子上学不同,过去的学生上学放学,家长从来都不接送,不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一直记得我有一件颇“英明神勇”的事,想起来仍觉得好玩又好笑,那时应该还是在读小学低年级,有一天的放学路上,突然刮起了台风,好像人都要被吹得飘起来了,学校后面水塘边窄窄的塘堤那一段路看起来最险,貌似很容易就会被吹得掉到塘里,于是我手脚并用,就从塘堤上一路爬过去了。所以有时候,孩子的自我保护能力,远比大人想象的要强大。

小学一年级伊始,我妈妈给了我一个军绿色的书包,布包,很轻,一直背到六年级毕业。当时我背起书包就跟着堂姐去学校报名。我的名字自小就叫“刘向红”,但大我一岁的堂姐在陪我报名那天突然觉得“向东”这样的名字很有气势,她就给我登记名字叫“刘向东”,自此,我在小学六年的大名就叫做“刘向东”,多年以后还有小学同学叫我“刘向东”。重点来了,刘向东同学,在长塘冲学校算是大名鼎鼎的尖子生,用现在一个很时髦的名词来说叫做“学霸”,从来没考过全校第二的那种。论起求学生涯,一个无法跳过的事实,那就是刘同学应该算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有九年的辉煌“学霸”生涯,但是,这绝不是骄傲和炫耀,一则年已不惑,再怎么学霸也没用了,二则刘同学认为,自己的学生生涯其实是很失败的。

长塘冲学校常驻一个卖油焦粑的奶奶(我们说“油焦粑”的时候,中间的“焦”字发jio的音),那个奶奶那个时候也不是太老,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老奶奶每天坐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身边放个提箩,里面装着数量不多黄澄澄的油焦粑。油焦粑用面粉和麦豆、盐混在一起油炸而成,炸好后,一粒粒的麦豆散布在黄澄澄的面饼中间,香脆诱人。有好事的孩子总爱从楼上往提箩里扔小石头,有时候会命中,提箩里上层的油煎粑于是碎了,老奶奶就站起来往楼上开骂,但熊孩子们一溜烟就跑了。

学校里有一个很小的小卖部,基本上只卖文具。因为那个年代的小学生一般舍不得买别的,也就买一支铅笔、一块橡皮、一个刨子(卷笔刀)或小刀子、作业本之类。买支铅笔,老板娘有时会帮着用刨子刨好,铅笔被刨得尖尖的,感觉比较爽,但看着铅笔在刨子里被削去很多,有时还削断了尖尖,又得往后削的时候,心里很有点舍不得,感觉还是用小刀子削铅笔比较划算。

懵懂的小学生涯不经意就结束了,后来小学升初中的考试,我貌似是语文和数学一个一百分,一个九十九分,考了全乡第二名,被高楼乡五七中学三十五班录取了。第一名的同学也出自长塘冲学校,姓羊,我记得是六甲班的,上年没考起初中留了一级,第二年便突飞猛进考了个全乡第一。

勤勉努力的初中生活

上初中前,我也参加了邵东三中初中部面向全县的拔尖考试,以第三名的成绩被录取,但我有个亲戚也就是我的叔外公在三中当教导主任,他帮我报的名,他听我父母平时叫我“向红”,于是,我自初中起,就又叫回了“刘向红”。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庆幸到邵东三中读初中,其原因主要是在三中认识了一群优秀的人,现在大家公认非常优秀的一些校长和老师就是出自三中,一个个学识渊博,师德高尚,他们以前有的还教过我的书,是我的恩师,师生情,终生难忘;也认识了一批来自全县小学尖子的初中同学和一些优秀的高中生;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有遗憾,我没有到高楼五七中学读初中,也就失去了认识很多当地同龄人的机会。

在三中读书时,三中校门口的大水塘给了我很深的印象。那是一个很大的水塘,中间被进校门的笔直马路分开,一侧用于养鱼,没有方便下塘的石梯;一侧有很多石梯,斜斜矮矮的一梯梯,于是傍晚的晚自习前,很多学生在那里洗衣服,我也洗过很多很多回。甚大的鱼塘,学生挤挤挨挨,来了一趟又一趟,其情形蔚为壮观。

那时候,三中是全县最好的中学,也是全省唯一的农村重点中学。但是三中的初中部是不太受重视的,因为学校的工作重心放在高中部,初中部在全县来说估计只能算是中等。然而初中部面向全县招的又都是各乡镇的尖子生,加上少数火厂坪镇当地的学生和三中教师子弟。我还记得少年同伴林同学,她原来是黄帝岭乡的尖子生,她爸爸在报名时发现我们两家相距很近,特意找到了我妈妈,说以后周末两个一起搭伴上下学。后来我们确实周末都一起回家,一起上学,她家远一些,我每次放学先到家,上学时,在家等她来一起走。十几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两个人一起边走边聊,说说笑笑,看溪水淙淙,田野丰茂,路途确实辛苦,但辛苦个把小时,也就到了。只是后来我读中专,她读高中,通讯也不发达,之后就渐渐地断了联系。

而我在邵东三中初中部依然是尖子生。进校时是第三名,进校后,从第一次中考开始就是全年级第一名,七门功课一般有三门左右是单科第一。每次考试,我都带回好几张奖状,总分第一名、单科第一名、三好学生或者优秀干部。我这个第一名,是遥遥领先的不倒翁,总是多出第二、三名二、三十分至五、六十分,第二名和第三名总是换人,但第一名从不换人。

写到这里,感觉有自我卖弄之嫌。其实对于快退休的我来说,自然没有卖弄的必要,也没什么用了。而且回过头看来时的路,一片灰暗,一片苍凉,可说是抓一手好牌,打了个稀巴烂,好比打麻将,一手清一色、大碰对的牌,却胡了个小胡子。

几十年后,我一个做生意颇有天赋、非常优秀的同学,问我为什么读书那么厉害,我说没什么诀窍,就是努力而已,我说你肯定没有我努力呀。他说,其实我也是很努力的啊,真的很努力,但读书硬是有天赋的。后来我想一想,读书可能真的有天资,就像我在为人处世方面很正直却情商低很傻很笨一样,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一样的。但我确实也很发狠,我认为读书最关键的是上课四十五分钟一定要认真。上课不认真,靠自学的话,那还不如回家自学了。当然,一般人靠自学是不可能成大才的。自学成才的有,基本还是少数,都能自学成才的话,那还要老师做什么呢。

邵东三中当时是邵东最好的高中,其地位相当于现在的邵东一中,老师都是非常优秀的老师,也都很敬业。学生多贫寒,在食堂搭餐,都是家里送米来,因此食堂的米是百家米,经常有好多学生家里送米迟到拖延而被上榜催缴,我也总是上榜,因为我那拼命三娘的妈妈经常没时间给我送米。

三中的食堂是个大礼堂,米饭是用一个个的长方形金属匣子蒸的,蒸出来的米饭分三层,最上面一层是硬的,其间有时还带点谷粒,最下面一层是稀趴趴的,只有中间一层是优质米饭。有很多女生是扒掉最上面一层,扒掉最下面一层,只留下中间一层。而对于我这吃得很多、饿死鬼投胎的来说,三层都是美味,扒掉一些谷粒,全吃掉不迟疑。菜是家里带的坛子菜,一玻璃瓶子豆角扎或是黑豆豉或是萝卜条,一餐挖一勺就送下几两米饭,一瓶菜,就管了一星期的伙食,吃到周五、周六(那个时候是单休),就感觉变质了,但是还得吃。食堂里也卖菜,师娘们一人一张桌子,几个脸盆,从自己家炒了些菜在卖。我记得我最常吃的是南瓜,一角钱一餐,几块南瓜就下了饭。那个时候的我极节约,周日妈妈给我一块钱,下周六回家,那一块钱我又还给她。有一次我去吃饭的时候,食堂没菜了,回宿舍一楼看到班主任申老师正在炒辣椒炒肉,我向她讨要一点点菜,结果她给我挖了一大锅铲。那一锅铲肉真香,香味铭记终生。所以说于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了。

三中也有一些美食,记得一栋男生宿舍楼的侧面,有一个教室家属,每天支个油锅炸油饼,很大很泡的那种,放了糖,很美味。但就算好吃,我也舍不得买多了。还有牛皮糖,一块块极窄的一条,一个老奶奶在围墙外面叫卖,在三中读过书的都有印象了。

我初中毕业那一年,以七门总分740分、我685分的成绩考取了省交通学校,一举跳出了农门,好高兴,准备去读中专。那一年正好三中出了个文科省状元,管政教的副校长就多次找到我,力劝我继续在三中读高中,想把我培养成为省状元,估计是因为他看到初中那一届只有我成绩最好吧。他说,读中专和读高中,是个人的选择,家庭条件差、和对于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不愿意一搏的,可以选择读中专,好处是会很快拿到铁饭碗,学会一项技术本领,走上技术岗位,极大地缓解家中的困难。那个时候考大学比率也很低,就算是三中,每个班一般也只能考起五个左右,极少能达十个以上的吧,因此有着很强的不确定性。他说他了解到我们家里的条件不错,(估计副校长还觉得我实在是太会读书了,值得放手一搏,考大学失败的几率小。)我这样的情况适合读高中。可惜我要“跳龙门”的愿望太强烈,跳出了农门太喜悦,因此没有听副校长的话,我认为我在全县都仅仅是前三十名,当状元自己都觉得没有希望。但是,副校长看到的,应该是三中的初中不受重视,教学质量不是很高,但是高中的教学水平是杠杠的。他看到我平时考试总是一骑绝尘,认为我资质不错罢。后来我总想,省状元我肯定没戏,市状元也没戏,县状元,嗯,可以冲一冲,但也不一定如愿。顺便提一句,我中考的语文成绩115分,是全县最高分。所以说,学霸不一定完美,我从来都是个不听劝、我行我素的人,后来我常想,要是当时听从副校长的劝告,当了状元,现在的人生,会不会大不同呢。

五味杂陈的中专年华

和众多出身贫寒的学霸一样,我在交通学校的生活,就不再那么光鲜亮丽了。很多来自小地方的尖子学生,都有这样的体会,那就是到大学中专后,被来自大城市的同学排挤。中专大学都不再严格按分数排名,其他的综合能力更重要。天外有天,我也发现了更多学霸,我怎么考也考她不赢的学霸,比如我的一个闺蜜,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超越她。但是在交校我练成了另外一项重要的本领,那就是文字功夫。原本我作文也还写得可以,在三中读书的时候,有时会突然在自习课被老师叫出去,说是参加学校的作文比赛,然后,就会面对一个陌生的题目,时间限定,仿佛要被吓出一身冷汗,然后,挤牙膏似的挤出千把字吧,过几天就发现名字上榜了,得了个一等奖。而此项才能在交校继续发扬光大,学校有个广播站,需要每个班交宣传稿,我们班的宣传委员来自古丈,是一个黑皮肤、很精神、憨厚的小伙子,他总是“盯”着几个同学不放,其中就有我。自习课上,他经常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望着谁谁:“帮个忙,等会下课我要交广播稿哈!”于是,无病呻吟也好,一气呵成也罢,总之,到下课时间,几百字的稿子就写好了,和“立等可取”差不多哈哈。后来学校成立了记者站,我就写了个花团锦簇的简历,成功当上了学校的小记者,负责采访、刻蜡纸、编报纸,再后来当了主任记者、副总编,还在娄底的《校园与家庭》杂志上开始发表文章。

但是,在交校的生活,总体来说,无法和初中小学一样风光,一是原来一直被灌输的思想是上中专大学就不要发狠了,反正都会有毕业证,因此我就一下子就放松了,真的没有发狠,成绩还算可以,但再也没得过第一名,这个思想是不对的。当时考会计证非常严格,我们这些来自全省的尖子生,科班学了四年会计,毕业时考会计证,班上五十五个人,只有三十多个人考过关拿到了证,我是那过关的三十几分之一,但也仅此而已;二是和同学的友谊,就只有同样来自农村的同学玩一玩,其他的,就很少了。

在交校的生活,总的来说是自卑的、敏感的。来自城里和来自乡下,本身就有天然的鸿沟,城里的学生看不起乡下来的学生,因此,除了少数例外,基本上城里的小团体和乡下的小团体,都是各自独立的。一直到现在,我们几个铁杆,还都是乡里来的,虽然我们乡里的,也不见得比城里的就差,后来的人生,也有许多咱们乡下人脱颖而出胜过城里同学的。

交校的校风是极严格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楼栋严格分开,有阿姨慎重把守,我们宿舍里的傅同学,头发短,长相也像男生,一年级前段时间,屡次被拦着不准进宿舍楼。交校的男生女生,从十六岁左右进校,二十岁左右出校,一个个都纯洁干净得像白纸。只有一个例外,有一个常德女生,单亲家庭,和本校的一个男生违例,晨跑中出了“人命”,两人被立即双双开除。听说男生最终没有抛弃女生,只是可惜了两人的大好前途。我在也是雨花区一个朋友的中专串门玩,看到她们宿舍里有个女孩拉了帘子把床围起来,带了男友就在床上接吻,简直辣人耳目,而她们见惯不惊。那所中专学校的生源以高中生为主,就是考不起大学但还能上中专的同学,由此可见一个学校的校风和生源,包括师资,是多么重要。

周末没事,我们经常串门,有一次到表姨的湖南师大玩,认识了来自中南工大的X同学,长相中上,才华中上,认识后他不停地给我写信、写诗,经常坐立珊专线摇晃一个多小时,穿越大半个长沙城,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好多时候跑到我们宿舍来了。女生宿舍是不能进男生的,十六、七岁还小的我又急又怕,甚而至于到后面,竟然用扫把把他赶出去了。后来想想,至于吗?一直感到很有些抱歉。可以客气地请人离开或自己溜走,不能用扫把待客。

交校后面的围墙边有一扇门,用链条锁锁着,没有很紧,人可以钻出去,穿过田野,抄近道就到了井湾子。井湾子有一家陕西扯面,现场用手扯的,可真是好吃。八角钱一两的扯面,我们只舍得点二两,但总的来说还是很便宜。因此经常在那里请客和聚餐之类。后来我经过井湾子的时候,多次试图找寻那家陕西扯面馆,但已经无影无踪了。好比我的学生时代,也和所有的往事一样,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作者简介】刘向红,女,原邵东县旅游局副局长,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邵东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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