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提到粤菜,我们几乎想不到客家菜? 很少有人提及,“食在广东”的粤菜其实由三部分组成:广府菜、潮汕菜以及客家菜。作为粤菜三雄,当顺德小巷、潮汕老街已被四方八面的游客踏平,因美食慕名到客家菜集中地”梅州“的食客却寥寥可数,两广以外的地方也鲜少见到客家菜馆落地开花。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现象。 毕竟客家是一个以客居他乡,不断迁徙而得名的民系,在世界华人群体中,客家人因为擅长“行走”,几乎常年稳坐华人族群规模前三的位置。但当富饶的 “鱼米之乡”哺育出扎根本地物产的广府菜,逐浪而居的潮汕人研发出“靠海吃海”的潮汕菜,客家这个“有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有客家人“的群体,却似乎并没有把“靠山吃山”的客家菜打出类似的名气与天地。 是“客家人”走不动了么,还是另有它因?客家菜,去哪里了? 客家盐焗鸡 *摄|斯小乐 看不见的客家菜 作为粤菜里仅有的梅州籍五星级星厨,刘爱勤的代表作是朴实无华无华的客家肉丸 客家猪肉丸,会比潮汕牛肉丸要小很多 萝卜丸、芥菜丸、芋头丸,客家人对待一个食材的最高礼遇,把它做成“圆”(丸) 刘师傅还有一个拿手名菜,猪肚煲鸡。 “融合”才是客家菜的关键词。历史上剑拔弩张的主客关系在烟火碗筷中逐渐消失,客家菜开创着一种你中有我,我中见你的温馨格局。在包容变通中共存,虽然没有闪亮的金字招牌,但客家人和客家菜并没有停止迁徙、它们在用自己的方法走向世界。 客家菜,酿酿堂堂,有“粄”有“腌”走两步 改良做法后的盐焗鸡,肉不会腌得过咸。父母那辈把盐看成待客上道,夸张了用的做法,新一代的客家厨师已不再使用。甚至新一代的盐焗鸡,也不再执着选太大太肥的鸡,只要比乳鸽体型稍大就好,方便抓在手上直接开吃。传统客家盐焗鸡偏干,目的是方便保存,但如今鸡身内保留更多鸡汁才是更受欢迎的吃法。 啃完鸡皮鸡腿后,三妹老屋的老板娘再会在碗中加入一大勺鸡杂米粉,让米粉吸满了碗底的鸡油和鸡汁,食客们则心满意足地完整消灭了一只客家盐焗鸡光荣的一生。 梅州几乎大小餐馆里都有的姜蓉鸡,也算是客家特色盐焗鸡的2.0升级版本。制作这道菜有个口诀:“生姜竖拍成丝,挤汁加盐腌鸡,腌制一刻风干,风干一刻即蒸,整只清蒸一刻,斩件摆回原只。姜丝加盐炸蓉,姜蓉铺鸡上桌”。记得务必要趁热夹起立刻吃,姜油携着鸡的鲜嫩在嘴中形成微辣咸美的好吃风暴,让人直呼宇宙奥妙。 但这道菜甚少走出梅州。吃过的人也大概知道,离开了梅州仙灵的山水,看似简单,但能和梅州本地姜黄匹配的皮脆肉美的好鸡已不常在。 “腌”制,梅州街头随处可见的,一种保留了中原烹饪技艺的客家菜技巧 *摄 | 斯小乐 “酿”的客家菜会稍稍走得更远一些。 大概是客家文化万物皆可融合,所以客家餐桌万物皆可“酿”:酿豆腐、酿苦瓜、酿茄子、酿莲藕、酿萝卜、酿腐皮、酿辣椒、酿豆角、酿猪红、酿鸡蛋、酿冬菇、酿香覃、酿冬瓜、酿节瓜、酿南瓜、酿丝瓜、酿吊瓜。毕竟野史都有流传,当年老佛爷给来自客家的御厨出了道难题:能酿出豆芽才是真本事,客家大厨还真的给酿出来了。 酿田螺 酿柚子皮 梅州当地年轻人推崇的,是百花洲的“梁记客家菜”,一道番茄咸蛋酿。咸蛋黄酿在番茄片中,裹上粉浆油炸后再蘸上厚厚一层番茄酱汁,酸甜咸口。糅合了锅包肉和西红柿炒蛋和咸蛋黄炒瓜等一众天南地北的精髓,实现了“酿”之大义。 咸蛋黄酿番茄,我们已经无法阻止客家人的酿菜脑洞 客家菜要带着岭南山水特色,再次走回中原,还有重重高山在前。 饶记腌面的老板说,客家菜其实还有被忽略的“粄”。 迁徙过程中,用各种稻谷粉类混合制作的客家粄,最能表达客家菜野、粗、杂的山区特色。“粄”加工手法和形态五花八门,可蒸可炒可煎,可类似广州的肠粉,潮汕的粿条,江浙的糕团,北方的煎饼…..发粄、红粄、黄粄、白头翁粄、鸡颈粄、鸡血粄、老鼠粄、猪笼粄、清明板、、九层粄、萝卜粄、叶子粄、灰水粄、簸箕粄、猪笼粄、锅笃粄、人缘板、味窖板、算盘子粄各种粄食阵容龙大、关系复杂至于至今没有人能统计出其数量、品种的准确数字。 粄在客家是“第五大发明”,万物皆可粄,粄也可以是万物 “如果有一天可以在其他城市看到粄的招牌大行其道,那客家菜应该就算真正走出去了吧。” 这是饶记腌面老板对客家菜的寄予,也是客家人对客家菜未来发展的希望。 客家小女孩正在吃当地的“腌面” *摄 | 斯小乐 作者:斯小乐 编辑:梅姗姗 排版:风味君 头图:摄|斯小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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