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濠水,在今天的安徽凤阳境内。郦道元《水经注》称:“濠水出阴陵县阳亭北,东北流经小城,而北流注于淮”。 这天,庄子和惠子一对杠精,在濠水的桥上游玩。凭栏望水,庄子说:“窜条(鲦鱼)在河水中优哉游哉,这是鱼的快乐啊。” 惠子说:“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 庄子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是快乐的呢?”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本来就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这是可以完全确定的。” 庄子说:“你回归最初的设定——'你哪里知道鱼快乐’这句话,就说明你很清楚我知道,所以才来问我是从哪里知道的。现在我告诉你,我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的。” 若干年后,惠子死了。庄子经过惠子的坟墓,回头对跟随的弟子们说:“楚国郢人捏白士,鼻尖溅上了到蝇翅大的泥点,他请匠石替他削掉。匠石抡动斧头,呼呼风生,随手劈下去,把泥点完全削除,而鼻子没有受到丝毫损伤。郢人则从容站立,面不改色。宋元君听说这件事,以为虚妄,就把匠石找来说:'对我试试看。’匠石说:'我以前能削,但是我的对手早已经死了!’自从惠子先生去世,我没有对手了,也就没有讨论的对象了!” 同为哲人,惠子比庄子多出一个政治家的头衔。政治家理性、好辩、重逻辑、重分析,对于事物有一种寻根究底的认知态度,重在知识的探讨;而庄子又比惠子多出一个文学家的头衔。文学家智辩(或诡辩),重罗曼蒂克,欣赏有自己的艺术标准,对于外物比较容易感同身受。 “自从惠子去世,我没有讨论的对象了!”哲人最大的寂寞和失落,就是没有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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