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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寻根式诗象解构生存区位的诗意

 冰雪读书笔记 2023-08-10 发布于内蒙古

用寻根诗象解构生存区位的诗意

——洋浴海几首诗浅析

我从未给锡林郭勒的诗人写过评论,这并非是锡林郭勒不出产诗人,或说不出产有能力的诗人。只因我接触的锡林郭勒诗人太少,读过的写锡林郭勒的诗也不多,糊里糊涂的写或读未免少了点味道

自与洋浴海先生认识后,我们很是能到一起, 经常聚、经常交流诗歌创作的点滴和感悟,有时应他的要求,还为他创办的“草原诗歌联盟”的作品写建议点评。从交往中我感觉洋浴海名副其实的诗歌发烧友,有种固执的追求在里面。他对现代诗歌创作,特别是草原本土诗歌创作,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一边勤奋的创作诗歌,本为六十多岁的退休领导干部,坚持每年创作百首诗,实属不易,目前已出版了《白刃柔情》、《绿草锋芒》、《生命的馈赠》、《网络情缘》、《守望那片苍翠》等诗歌专集。另一边对诗词开展评论,这件事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的。自锡林郭勒盟文艺评论家阚凤臣先生仙逝后,锡林郭勒盟文学艺术评论几乎无声无息,只有他勇承重担,使锡林郭勒几近偃息的文学艺术评论界逐渐恢复生机,日前一篇《诗词是生活的发现和凝结——田学臣格律诗词的诗学考察》在内蒙古日报和中国文艺评论报上发表,其创作力可略见一般。他在注意培育养成自己的写作风格和技法的同时,更注重探究创新诗歌创作路径并亲自践行。

今天笔者想从洋浴海几首诗歌的创作路径入手,浅略地谈一下洋浴海的诗歌创作。既然谈诗,就依照惯例,从诗歌的文本出发。

正如他在一首诗中写道:多伦诺尔一生都活在一滴露水里\灵魂的饱满”(摘自《汇宗寺)。这不单纯是对多伦淖尔的描绘,用它来表述诗人洋浴海的诗魂也是比较贴切的。洋浴海先生醉心于用寻根式诗象来解构生存区位的诗意,他在多伦淖尔工作了八年,多伦淖尔是锡林郭勒盟最有文化意味的地方之一,这里是农耕文化、游牧文化和商旅文化的交汇之地,三种后近代中国文化的交融交流和碰撞,正是他竭力寻根的自然“土壤”和挖掘诗学意象的宝库,他以他特有的包含锡林郭勒盟域界的文学文化特质,努力地探索着,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志者“绿着\转着\一片榛子树\在胸前\汗渍渍的行人摘自《回忆榛子山·孤独者》),翻山越岭,走村串户,发掘着他生存之地的内在诗学的普遍意义,其诗歌意象中所呈现出的宇宙观、存在观、价值取向和审美偏爱都和他生活工作的地域息息相关。他工作着寻找着,以自己的直觉和执着在多伦淖尔、在乌拉盖、在锡林郭勒广袤的草原上寻根,用出的独有的诗学意象表述:民俗画廊一般的万盛葵山野|到处种植百家姓和|民以食为天的古歌谣|它们一直隐藏在山野的石头里|和我的骨骼里”(摘自《万盛葵山野的石头人)这种表述具有鲜活的精神气质,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独到的审美品格,深藏着作者灵魂深处寻根农耕文明北进与游牧文化和商旅文化碰撞交融后暗然与欢欣。就像陶渊明先生所歌颂的“良苗也怀新”,诗人洋浴海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种岁月静好、康乐升平的环境里,回顾来处,瞭望四围,由衷地发出“我高举着色彩斑斓的诗歌|像山野绽开的五彩缤纷的鲜花”(摘自《万盛葵山野的石头人)。这样的表达和感悟,深刻且有温度,来自故乡,来自“根”的灵性召唤,如蛇皮河里的石头》:我顺流而下像回家的牧牛心情那么愉快|在夕阳的光辉里我听见沙山梁那边的二嫂的歌声|一辆一辆运煤车在乡间的路上正停留她家的门前吃中饭……像斯琴格日乐的金嗓子|弥漫在多伦北部蔡木山的山野中”表达中透着亲情透着热爱透着自然而然的情怀,透着他对家乡对工作生活的地方的深深关爱,这份爱厚重且明亮,融入血脉如在梦见前九号的小木桥那只小桥就架在彩虹里|被榆树挡住|一车柴草|一堆土豆和一个村庄|伴我心疼透着深刻的对母亲幽艾一般的情感以及在誌书》中瓦片,年号|都是流水的岁月……回望地上的砂石|石阶路,买卖营|大道和旅蒙商人的风尘|满纸的草原风云和人间烟火情”,诗人洋浴海把地域文化的精神深铭于心,表达中飘动的寻根情愫烈烈振响,寻根意象的发选用调度自然,意象罗列堆叠协调自然,避以人工雕琢之痕迹,诗歌写得灵动、亲切,充溢着人间烟火之气。

看来以这种寻根式诗象、解构生存区位的写作诗歌方式的人在锡林郭勒不多因为它必须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诗人在锡林郭勒草原也就是说在农区在牧区城镇必然要有一段漫长而动荡的生活和成长历程。生活不乏有这种感受的人,但当中有好多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丧失了形容和修饰的自己生活感悟的能力,甚至到难以言表的境地。不是他们忘记了感受,不敢表述自己的感受,而是因生活本身的目的和症结拘住了他们的行为。

诗人当然有能力用文字,特别是诗歌艺术表自己的生活感悟这些深刻的感悟和经历虽然已经结束,成为过去:荒滩|沙地和无情的风|已经是昨天的噩梦|我在一棵成长的樟子松树下驻步”(摘自《黑山嘴,月亮的家乡》)。他依然不能忘记生存过的地方和经历过的风霜雪雨给他带来的“痛”的感受,并在“痛”后主动的迎上去汲取营养。但是,当洋浴海先生自觉地成为一位新草原写作诗人的时候,他同时就秉承了这种精神上的寻根义务,用诗学意象解构生存之地

所以我在阅读洋浴海先生送我的几本诗集中,看出他柔软的寻根情怀中暗含着的无坚不摧的力量,也愿意探析他在新草地生存环境中塑造打磨的诗魂,像诗人一样:我伫立在河的尽头聆听枯萎的风声|那是守护滦河岸边的语言和花香的温柔|青龙背和公鸡淖尔之间的空间|埋下的种子悄悄在河岸发芽”(摘自《河岸·语言的种子正在发芽),以进一步强化我对草原对锡林郭勒生存生活的理性认知。过了桥|在东门外的地头|娘抱着我走在田头的埂上|找到艾,挂在我的耳际|父亲要在东河套给我洗脸|我哭闹起来|不洗不洗,我记不得我会不会说话|娘说,洗吧,洗完一年都眼亮摘自《端午节·想起父亲)桥、河套、艾草和田地几个典型的意象,把诗人自幼成长的生活生存的环境勾勒出来,放垦的草地,肥沃的荒野,渴望无病无灾的一家人和诗人个体的生活阅历,寄宿着诗作者不忘来处的心魄。他直言我:“为什么等在那儿|绿叶给你|那树梢上的光阴|我不会因你看而隐入人群|我曾是一只虫子|不僵的魂”(摘自《伯劳·在多伦等候的时候》)顽强的生存意念从哪里来,从养育培育他的家乡而来。回顾父亲的身影就像那里一棵棵成年的大榆树|久久地定格在七十年代滦河的上游”(摘自《榆木川·记忆的家园)直到工作多年以后,生存环境中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一个站在胡杨树下面的老农|笑着对我挥舞着一个响鞭|我人生的湖中顿时泛起无穷的涟漪|我想起年轻的母亲走进湖水的妩媚|我想起年轻的母亲熟悉的味道”(摘自《姑娘湖,眼睛里的珍珠》),把诗人当作自家兄弟姐妹后,诗人那种当被生存生活环境认可融合欣喜洋溢出来,诗人的心中泛起幸福的涟漪。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感动,并没有使诗人忘乎所以,“我不会泛滥那些与秋天有关的甜言蜜语|朴实无华的秋天就是额吉搅动的一桶牛奶|动荡,云涌,散发|就如我行走的诗行和涟漪里的词”(摘自《秋的心事,我荡漾的文字》)。

 时代在变,人心在变,当“自然的文化精神”被现实架空,人与乡土的关系解体,生存区位意识淡薄,人就成了没有“根”牵系的人,也正因如此,往往就会出现焦虑不安、呈现违拗的人际关系等等,引出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弥漫关涉生存的空间和环境。诗人洋浴海以关怀反思的态度求索新草原写作,以寻根的诗学意象解构生存区位的诗意,重新构建诗人与自然的诗象,“旧的骨头新的血肉|千百度的翻译,不能诠释这浅显的深奥”(摘自《落叶》)。将“诗和远方”生活的本质及其变迁重新交付生存的环境,并引导读者去体验这种感觉。

同时,诗人以过人的勇气和眼光捡拾起这一份责任并以养成执着。“我站在南沙梁那块写着总理的嘱托的石头旁|聆听着鸟的歌唱|深陷于沙山对于树林的敬畏|深陷于今天对于昨天的敬畏|滦河佐证着手刨黄沙和埋葬黄沙的历史”。(摘自《一只鸟唱的颂歌》)诗人深深的思考着、焦虑着,总是用责任来驱赶自己的诗情诗意。

洋浴海的诗对于生存境况的求索,一方面从悲悯和入世的视角表达生存不易,表现出诗作的现实性;另一面方则以沉静和反思的语调召唤责任,通达诗歌内在的对生存环境父母般的依存依赖的情怀的领域应有的边界,透着诗人对土地对家乡对草地的无限的爱惜与敬畏。

冰雪:

名王建国,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人,生长在锡林浩特煤矿,公务员,大学文化,中共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家协会会员,锡盟青年艺术摄影研究会会长,锡盟诗词家协会副会长,酷爱古典诗词,闲时游山转水,最喜庄子,喜则登高吟咏,郁则伏案就读,以酒会友。

出版诗集有《我从草原来》(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8年)《行吟草原》(天津出版社2012年)《沧海月明》(天津古籍出版社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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