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元春游览大观园后,为大观园诸多居所定名,自题七绝一首,然后,让姊妹们为大观园各题一匾一诗。并指出她最喜欢的四处建筑,命宝玉各赋诗一首,并限定体裁为五言律诗。
于是众姊妹们分别按要求拟定匾、诗。各人所写诗的体裁分别为: 迎春、探春、惜春用七绝,李纨、宝钗用七律,只有黛玉用五言律诗。 各人的诗,便是各人心思的写照。 02 几人所写的诗,各怀心思,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迎探惜三人中,惜春幼小,迎春木讷,唯探春精明过人,但在诗词一道,自忖与钗黛难并肩,故勉强随众塞责而已。 尽管七绝格律较律诗更严,毕竟只有四句,如果仅仅是塞责,自然比八句律诗写起来要容易一些。 迎春、惜春显然是想表达点什么,然力有未逮。 探春那首七绝,四句里有三句言之无物。尤其是那句“精妙一时言不出,果然万物生光辉”,貌似都写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写,深得塞责之壶奥。 03 李纨和宝钗二人的诗,都用七律体裁。显然,她们二人是有考虑的。二人在写什么体裁上,有英雄所见略同的灵犀。 元春先写了一首七绝,又命宝玉写五言律。 如果李纨和宝钗也写七绝,写得好,有与元春本人叫板的嫌疑,写得太差,又把自己姿态放得太低,尺寸不好拿捏; 如果写五言律诗,有与宝玉抢风头的嫌疑,也不是最佳选择。 所以,二人不约而同选择了七律体裁,既回避元春的七绝,又与宝玉的五言律诗区分开。 04 偏偏黛玉是个不安分之人,“原来林黛玉安心今夜大展奇才,将众人压倒,不想贾妃只命一匾一咏,倒不好违谕多作,只胡乱作一首五律应景罢了。” 如果真是胡乱作的倒也罢了,黛玉偏要选择与宝玉一样的体裁,也用了五言律诗。 黛玉并不是不明白宝钗她们所想,只是她的孤标傲世让她对这些世俗之念毫不在意。 在她心中,她只写一首是遵谕旨。既然元春没有指定体裁,选择五言律就不算“违谕”。 在黛玉心中,她与宝玉是最亲近的,当然二人步调一致才好。但是落在别人眼中,黛玉的表现就有了另一番解读。 所以,元春评价众人诗时,将宝钗黛玉并列,且以“薛林”而不是“林薛”呼之,并非无心。 05 原本很简单的一个写诗情节,被作者刻画出如此多的层次,其写作手法和描摹人物心态的技巧,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因对诗词一道不得其门而入,几人诗中含义就无法更进一步体会了。如对诗词再作更深的解读,应该还会发现一些更有趣的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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