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虚无主义: — 虚无主义的 — 症状、成因与克服 — 01. 症状: 虚无主义 在现代社会 有什么表现 — 现代性的 进步强制、 市场经济、 民主社会 — 裹挟着 人们积极投入到 日常生活世界中 — 创造丰富的 现代性成果 — 但是总体而言 现代性的生活体验 仍然是虚无主义的 — 物化状况下的人们始终 无法获得充足的幸福感: — 忙忙碌碌 不可终日 不知所终 — 日常生活中正在遭受着 虚无主义的侵袭和折磨: — 好不容易地完成 一天辛苦的劳作 得到片刻的清闲 — 内心的深处 不安的灵魂 便跳会出要求 “家园”的安顿 — 心灵归宿 精神家园 正在迷失 — 日益被 空虚、无聊、乏味、焦虑、 无意义和无目的感所占据 表现而为萎靡和惶恐不安 — “虚无主义”这个 被尼采所称谓的: 一切客人中这个 最为不祥的敌人 已经“站在门前” — 我们当然地失去 赖以生存的重心 — 因此暂时 束手无策” — 虚无主义作为 一种强大的精神思潮 曾经侵袭了整个欧洲 — 施特劳斯将 虚无主义理解为 现代文明的毁灭 — 表明 现代文明在此 道德价值层面 逐渐陷入了 “猪的城邦” — 有个被称作 “恶魔诗人” 的波德莱尔 — 《恶之花》: 路边腐尸、 孤岛岸边,高悬的枯骨、 美丽诱人却有病的花朵 — 作者用一种 分裂的、残缺的、冷峻的破坏之美 表达了一种忧郁、痛苦和病态之意 — 1933年,一首管弦乐曲 ——《黑色的星期天》 被称为“魔鬼的邀请书” — 几年之间,因其自杀者 据说就有,140多人 — 寓示了,人类心灵的 不能够,承受之重 — 因此尼采用 “上帝死了” 直接宣告了 虚无主义的 到来 — “上帝死了” 即系意味着: 信仰缺失了 — 一切生活的 根据和前提 已被抽空了 — 人已流浪 没了依托 — 失去目的方向 变得麻木不仁 — 或沉陷于 世俗生活 — 借助于 勤勉的工作 时刻的劳作 — 欲将生命的神圣性 淹没于匆忙的奔波 — 这反而加剧了 精神的空虚和 信仰的无着落 — 欧洲 虚无主义 以发达的 现代性 为基础 — 中国社会 的现代性 并不成熟 — 但虚无主义问题 却已然成为一个 基本事实 — 这与西方现代性的殖民化 和后现代的强劲侵袭有关 — 资本所到之处: “一切固定的 僵化的关系 以及与之 相适应的 — 素被尊崇的 观念和见解 都被消除了 — 一切的 新形成 的关系 — 等不到 固定下来 就陈旧了 — 一切的 等级的以及 固定的东西 烟消且云散 — 一切神圣 都被亵渎 — 人们终于必须用 冷静的眼光来看 他们的生活地位 他们的相互关系 — 当代中国的虚无主义表现为 一种强劲的精神文化思潮 — 渗透于 历史、文化 和日常生活 各个领域 — 当下社会 实用主义、功利主义、 信仰迷失、道德危机、 享乐主义与拜金主义 大行其道 — 生活 没有目的、 没有价值、 没有意义 — 焦虑、烦躁、郁闷 是大多数人 的精神状态 — 思想界存在着不少 历史虚无主义思想 — 他们 “虚化”历史 歪曲传统 丑化英雄和 伟大人物 — 提出“告别革命” 以新自由主义思潮、 民主社会主义思潮、 普世价值观为蓝本 — 批判、贬损甚至 否定近代中国一切的 进步的、革命的运动 — 最终使人们丧失恰当的 历史意识和准确判断 — 文化领域,则是 娱乐化、低俗化、 媚俗化、商业化 — “恶搞”现象频出 一味迎合部分观众 的猎奇、消遣心理 — 放任自己 的感官欲望 和感性刺激 — 培养了一种大众的 “娱乐到死”心态 — 俞吾金教授曾在 《当代虚无主义省思》 将当代虚无主义概括为 两种表现形式: — 一是显性的虚无主义: — 如: 国际恐怖主义 团体组织的 自杀性爆炸等 — 二是隐性的虚无主义: — 它隐藏在 日常生活 — 以难以觉察得到 的方式表现出来 — 但总体上 这种虚无主义 具体表现而为: 计算理性的蔓延、历史意识的丧失、 当前占主导地位的应试教育制度、 真正的宗教信仰的衰弱、 健康的审美情趣的消失 — 恰当地表达了 这一个时代的 虚无主义状况 — 02. 么都冇: — 成因: 现代社会为何 出现虚无主义 — “虚无主义” 最早的来源是 拉丁语当中的 “nihil” — 意为“么都冇” — 哲学上是由 德国哲学家 弗里德里希·H·雅各比 19世纪初写给 费希特的信中 首次使用的 — 并通过屠格涅夫的 小说《父与子》中 巴扎罗夫的形象 得到了广泛传播 — 这个意义上 虚无主义即: 惟有在我们的 感官感知当中 获得的、 — 亦即被我们 亲身经验到 的存在者 — 才是 现实的和 存在着的 — 此外一切 皆也虚无 — 虚无主义 其意即在 反叛传统 肯定当下 — 具怀疑主义 和实证主义 的倾向 — 它以 感觉主义 作为尺度 — 否定任何不被人所 感觉和看见的事物 的存在 — 因此必然会 否定一切的 可感事物的 基础和根据 — 即普遍价值观念、 — 理论体系 — 及其它所谓 崇高的东西 — 但是根据西方传统 通常对真理的基础 — 都是用 存在物 的存在 来解释 — 此即系 最高的 存在物 或上帝 — 一旦再也不能用这种 最高存在物或者上帝 来去解释真理 — 虚无主义 便会出现 — 尼采的 “上帝死了”中的 “上帝”绝不仅是 基督教意义上的 “上帝” — 而是代表了 超感性领域 以及对于 它的各种 不同解说 — 诸如 “理想”“规范” “原理”“法则” “价值”“目标” 等 — 在传统社会,有了它们 感性生活世界也就有了 “目的”“秩序”和“意义” — 但“上帝”死了 因而一切活动的 最高价值和根据 也就不复存在了 — 生活就 失去了 “目的” “意义” “方向” — 因此 虚无主义 本质就是: “最高价值的 自行贬黜 — 没有目标 — 没有 对目的 的回答” — 尼采并不是悲观、绝望的人 而是力图从虚无主义中崛起 倡导一种天真、快乐和单纯 的人生观 — 他将 虚无主义 分为两种: 消极的虚无主义 积极的虚无主义 — 前者认为: “上帝”已死 一切都被许可 — 于是 斤斤计较、 功利至上 狂躁不安 精神惘然 — 后者 力图借助 权力意志 重估一切 价值体系 — 以获得 感性生命的 意义和价值 — 为此必须拒斥 几千年以来的 柏拉图主义和 基督教信仰 — 因为 柏拉图主义是以象征着 理性精神的太阳神“阿波罗” 压制和奴役了象征着 非理性精神的酒神 “狄奥尼索斯” — 带来了对于 感性生命的 拒斥和否定 理性即就是 “埋葬生命的 危险的暴力” — 基督教信仰 则以道德 的本体论 否定人的 感性生活 — 使人依附于 奴隶道德 — 因此 走出消极的虚无主义 即就需要抗拒传统的 形而上学和宗教信仰 — 依靠理性的他者 —— 权力意志 — 充分 张扬感性生命力 宣扬主人道德 — 同时期待 “超人”的 来临人间 — 海德格尔基本上认同尼采 有关虚无主义的基本判断 — 但在他看来 尼采还是没有完成 对形而上学的批判 — 而是 将形而上学 推向了极致 — 尼采是 欧洲思想史 最后的一位 形而上学家 — 这个意义上 海德格尔将 虚无主义与 形而上学的本性 结合了起来 — 他认为虚无主义 就是存在的遗忘 — “无家可归的状态 即是忘在的标志” — 存在的遗忘 是整个传统 形而上学的 过程和结果 — 后者将对 存在者 的根据 — 即存在者的 “存在”的追问 变得成了对于 “存在者是么” 的回答 — 混淆了,存在者与存在 遗忘了,存在的意义问题 — 因此,尼采的虚无主义诊断 揭示了欧洲历史的基本运动 — “对尼采来说 虚无主义 绝不只是 一种堕落现象 — 毋宁说虚无主义作为 西方历史的基本过程 — 同时并且首先是 西方历史的法则” — “这种基本运动表明 这样一种思想深度 — 即它的展开 只还能引起 世界的灾难 — 虚无主义 乃是被拉入 现代之权力 范围当中的 全球诸民族的 世界历史性运动” — 既然虚无主义 就是遗忘存在 — 于是,问题的解决 就应,超越存在者 的领域 — 而 进入存在的 领域和方向 — 因此海德格尔认为: — 必须 彻底颠覆传统形而上学 重建一种有根的本体论 — 即此在本体论 — 尼采拒斥 传统道德 — 本意即系是 力图去追问 存在的意义 — 但他用“权力意志”这一 仍然是形而上学的概念 取代上帝 — 无法思及存在 — 因此,虚无主义 仍是,尼采思想 的宿命 — 在这个意义上 海德格尔认为: — “虚无主义 的本质领域 和发生领域 — 乃是形而上学本身 …… 在其本质,当中 形而上学,就是 虚无主义” — 海德格尔的 “存在之思” 提供了一种理解 虚无主义成因的 基本视角 — 他比尼采 更加彻底 认为虚无主义的本质 并不是“上帝死了” “最高价值的自行贬黜” — 而是形而上学本身 — 问题是: — 形而上学 在何种意义上 就是虚无主义 — 其实 形而上学的本性 所以是虚无主义 — 是因形而上学 是以主客二分 为思维方式的 — 这是以人与世界的 分离和对抗为前提 — 就是“人成为主体”的同时 即是“世界成为图像” — 人作为主体 而将世界 作为客体 加以剥夺 并且宰制 — 近代形而上学的 发展过程即就是 现代性的展开和 趋于完成的过程 — “对现代本质 具有 决定性意义 的两大进程 —— 亦即世界 成为图像 和 人成为主体 —— 的相互交叉 — 同时 也照亮了 初看起来 近乎荒谬的 现代历史的 基本进程 — 主客二分的 思维方式 最明确的表达 是笛卡尔的 “我思故我在” — “我思” 即是独立的 思维、理性 — 与具有广延性 物质世界 截然分离 — 成为后者 得以存在的 基础和根据 — 这就一方面 明确了人的 主体性、 理性的 至高无上性 — 理性取代了上帝 — 排斥了 超感性世界 的崇高价值 — 将具有 主体性 的人 — 完全 从对上帝 的依附中 挺立起来 — 依靠自身的理性 来去衡量和评判 其他一切的事物 — 这特别是 启蒙时代 的主题 — 另一方面 对象世界 即是人 剥夺和 奴役的 对象 — 人与自然、 人与人 之间的关系 — 就势必变得陌生 和愈发对抗起来 — 如此一来 启蒙了的 现代世界 即是一种 二律背反: 物质成果越丰富 — 人反而 越高傲 与孤独 — “主体形而上学论证下的个人 其全部内涵仅是抽象的'自我’ 他人、社会的存在不过是 个体实现自我的障碍 — 由此 人与人之间 的'共通感’ 作为维系 道德存在 的根本 — 在自我中心主义的 强势专断中被'拱破’ — 社会关系被支离 社会道德被败坏 — 人 成了封闭的 “原子”个人 — 以利益为 活动原则 — 剥夺了人的 感性生命的 丰富性 — “单子”个人 组成的社会 即是“一切人 反对一切人” 的市民社会 — 这里面本来 还有某一种 超验性内涵 的理性精神 变得彻底 的工具化 和实用化 — “主观理性 — 使得 内在自然和 外在自然都 彻底工具化 — 并 最终取代了 理性的位置 致使理性 完全变成 '工具理性’ — 这种理性精神 无法充当传统意义上的 宗教的统一性力量作用 — 将分裂的 现代世界 重新 统一起来 — “启蒙的本质 就是以后总抉择 并且不可避免地 要对统治 进行抉择 — 人们总是要 在臣服自然 和支配自然 这两者之间抉择” — 既然,主体形而上学 无法充当现代性世界 的基础和根据 — 生活在 现代世界的人们 就不可避免地会 陷入惘然、 无依无靠 会迷失在世俗 的感性欲望的 刺激和满足上 — 变得,更加 对抗和分裂 — 愈发 失去了精神家园 陷入了虚无主义 — 03. 马克思论 虚无主义 的克服 — 海德格尔的 虚无主义论断 的确切中了 虚无主义问题 的症结: — 源自于形而上学 的本性、主客体 对于立思维方式 以及工具理性的盛行 如此,克服虚无主义 必须,克服形而上学 — 因此 “消灭哲学”、 “终结哲学” 成了现当代哲学 努力的基本方向 表现出诸多 “家族相似” — 比如: 海德格尔借助 存在论变革 — 语言分析学家们 采取语言分析 — 哈贝马斯 走向了 交往理性 — 后现代主义者采用了 解构、多元的方式等 — 马克思则从批判形而上学 到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现实 — 进而提出 科学社会主义构想 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 批判形而上学 马克思不是个 虚无主义者 — 海德格尔认为 “马克思达到了 虚无主义的极致” — 这个论断 以马克思的 “人的根本 即人本身” 为依据的 — 海德格尔 认为这一个命题 仍是形而上学的 — 于是 马克思和尼采一样 并未超越形而上学 — 只是做了颠倒 — 但 颠倒了的 形而上学 依然还是 形而上学 — 但海德格尔的理解 并不符合理论实际 — “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 还是一个费尔巴哈式的命题 — 在 经过《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特别《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 和《德意志意识形态》 对费尔巴哈的批判之后 — 马克思已经和 传统形而上学 划清了界限 — 1843年后的马克思越发意识到 黑格尔哲学作为形而上学的完成 不过是现实世界的逻辑表达 — 依然在解释世界 — 人的本质即是 主体自我意识 — 依附于绝对精神 而同样失去了 感性生活 的丰富性 — 故必须超越 这种对人的 抽象化理解 — 费尔巴哈对黑格尔的批判 从人的本质的异化出发 以感性直观的具体的人 取代黑格尔的抽象的人 — 提出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 要求回复到人本学的唯物主义中 但费尔巴哈的“感性直观”的处理 — 依然是 以主客二分为前提的 其结果是重新陷入了 伦理的“爱”的宗教 — 因此 马克思势必也要离开 费尔巴哈的哲学基地 — 重新理解 人的本质和 社会历史的 发展 — 马克思感性对象性活动理论的提出 实现了对传统形而上学的彻底颠覆 — 对马克思而言 — 人的本质 既不是,主体自我意识 也不是,感性直观的个人 — 而是从事 感性对象性 活动的存在物 — 在这一活动中 人创造了自己和他人 — 创造了 一种新型的 人与自然以及 人与人之间的 社会交往关系 — 感性对象性活动 即是人将自己的 本质力量 外化出去 — 创造出 一个对象世界 或者人类世界 — 但这一活动,设定的 并不是主体,而是 “对象性的 本质力量 的主体性” — 即人与世界、人与自然的本质统一 因而感性对象性活动融通了主客二分 — 这里的“人” 不是抽象人 — 不是原子 利己个人 — 而是 从事生产活动 的现实的个人 是人类社会或 社会化的人类 — 这样的人,必须通过 积极的感性对象性活动 来摆脱人的感性受动性 以及与之相伴随的 各种被奴役状态 — 实现人的固有的本质力量 与社会历史性的本质统一 — 即人的感性丰富性 — 人也必然会在 自己的活动中 获得美感享受 — 充分肯定 自己存在的 意义和价值 — 这里 马克思 超越了 “人的根本 即人本身” 的抽象理解 — 成为了一种 “彻底的自然主义 或者,人道主义” — 这是 “既不同于,唯心主义 — 也不同于,唯物主义 — 同时又是 将这两者 结合起来 的真理” — 反观之,马克思 对虚无主义的处理 比尼采和海德格尔 走得更远 — 海德格尔批判尼采 陷入了形而上学 — 而要终结 传统形而上学 — 但实际上,海德格尔 并未跳出形而上学的 窠臼 — 他们的处理 也都具有着 某种强烈的 个人主义和 主观主义 倾向 — 尼采的权力意志、“超人” — 海德格尔的 “此在”本体论 都是建立在 主体自身的 抽象理解 基础之上 — 问题 依然在于 主体之外 的“他者” 应当如何 安顿 — 尼采显得 无能为力 — 返回到了前柏拉图的 “狄奥尼索斯精神” — 海德格尔则越发在后期 遁入了神秘主义深渊 — 借助于东方式的 “大道”、“道说” 充分显示了一种 文化保守主义者 的无奈和悲观 — 直至晚期 不得不承认: “如果我可以 简短而且也是 说一点老实话 — 但又却是从 长期的沉思 来回答 — 我就要说: 哲学将不能够 引起世界现状的 任何直接变化 — 而且不仅 哲学不能 — 所有的一切 只要是人的 思索和图谋 都不能做到 — 只还有 一个上帝 能救渡我们 — 马克思 则显得比他们 都更积极乐观 — 他不仅彻底清理了形而上学 实现了哲学领域的思想革命 — 还进一步揭示了 形而上学的 现实根据 — 展开了 对资本主义社会 的社会历史批判 — 提出了 扬弃资本主义的 科学社会主义构想 — 批判资本主义制度 揭露虚无主义的 现实根基 — 马克思 不只是哲学家 而且是革命家 — 他意识到: “哲学家们 只是以不同的方式 解释世界 — 问题在于 改变世界” — 单纯的哲学变革 无助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关键在于变革形而上学 得以可能的现实基础 — 即资本主义 的社会现实 — 由此 马克思进一步展开了 对资本主义社会现实 的历史批判 — “按照马克思的分析 资本主义条件下的物化 必然导致虚无主义 — 虚无主义 是资本主义 的必然产物 — 正如资本主义条件下物化 已成为控制人并奴役人的 异化的生存方式 — 虚无主义 也成为资本主义 无法克服的痼疾 — 而克服虚无主义 — 实际上 就是要求摧毁 资本主义制度 — 建构与 新的社会形态 即社会主义及 共产主义社会 相匹配的 新型价值观 — 资本主义 社会现实 何以会导致 虚无主义 — 是因为现代社会 的主导原则 是资本原则 — 资本的本性 是不断增值 — 资本不是 单纯的物 — 而是 一种以物 为媒介的 人与人之间 的社会关系 — 这一种关系是 分裂和对抗的 — 一方是,资本 — 一方是,雇佣劳动 — 资本家作为 资本的人格化 以及工人作为 雇佣劳动者 — 都裹挟进了资本 的不断自行增值 — 丧失了 人之为人 的意义 和价值 — 这一过程 同时也是 一切传统社会的 崇高价值的消除 — 一切传统社会的等级 和社会结构的摧毁 — 传统社会的 伦理关系 被现代社会的 “纯粹的 金钱关系” 所取代 — 现代社会变成了 由世俗化的 “犹太人” 构成的社会 — 商品的交换价值 取代了使用价值 — 现代人 陷入了: 商品拜物教、 货币拜物教 以及 资本拜物教 — 人的“一切肉体的和精神的感觉 也都被这一切感觉的单纯的异化 即拥有的感觉所代替” — 而追求自由平等 的现代政治解放 无助于解决 这一个问题 — 不过是确证了 原子式的利己个人 是维护市民社会的 结果和工具 — 因此 必须超越 现代社会 — 从政治解放 上升 到人类解放 — 因此需要超越传统形而上学 还需要深入政治经济学批判 — 揭示资本辩证法 — 展现 资本主义社会 的发展和毁灭 的必然过程 — 这些思想 集中表述而为 “唯物史观”和 “剩余价值学说” — 马克思哲学的创建意味着 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变革 有了理论基础 — 预示了资本主义的灭亡 — 也预示了 取代资本主义社会之后 新的人类社会发展状态 即共产主义社会的 必然到来 — 社会主义 即由空想 变成科学 — 在这里,如果说 尼采的虚无主义 是“最高价值 的自行贬黜” — 海德格尔 更加深一层揭示: 虚无主义即就是 形而上学的本性 — 马克思则比海德格尔 再深一层揭示虚无主义的 现实基础是资本主义社会的 经济活动及其现实运作过程 — 尼采、海德格尔的解决方式 从属“往回走”的文化保守主义 — 马克思的方式 则是“向前进”的 激进主义社会批判 — 对马克思来说 — 要破解 虚无主义就要 推动现代社会 的毁灭与转变 — 他将 对虚无主义问题的克服 放在了社会历史自身的 运动和发展过程中 — 提出 克服虚无主义的 科学社会主义构想 — 以社会历史自身的 运动和发展的方式 — 应对 虚无主义是否仍会陷入虚无 这是一个被不断思及的问题 — 斯坦利·罗森 在其《虚无主义》中 曾论证马克思的历史主义 就是虚无主义的一种形式 — 伯曼认为 马克思解决方案 是一种具破坏性的 “共产主义的虚无主义” — 汉娜·阿伦特与 列奥·施特劳斯 — 等也几乎 都将矛头指向了 马克思的具有 历史主义倾向的 共产主义构想 — 认为这极易导致 历史的虚无主义 — 上述观点的前提是认为: 马克思对资本主义 的批判割裂了传统 — 共产主义是一种 不可能实现的 “乌托邦” — 因此 关键是如何恰当地理解 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想 — 马克思的 共产主义社会 并没有与 传统割裂 — 它是建立在 历史辩证法 基础之上的 — 强调资本主义社会 乃是共产主义社会 的必要前提 — 共产主义社会是 资本主义社会 辩证运动发展 的必然结果 — 资本主义的 一切积极成果 都将作为共产主义的 基本前提被提供出来 — 只是 由于资本主义的所有制关系 限制了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 — 故扬弃资本主义社会 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 矛盾发展的必然结果 — 这种扬弃有其 社会历史基础 — 对于马克思来说 共产主义并不是 应当确立的状况 — 并不是 现实应当与之 相适应的理想 — 我们称之为 共产主义的 即是那一种 消灭现存状况 的现实的运动 — 这个运动的 条件是由 现有的前提 所产生的 — 詹姆斯·劳勒正确地 将马克思的共产主义 理解为 “辩证的共产主义” — 而不是那种完全 否定资本主义的 “虚无主义的 共产主义” — 它更多地强调: 在资本主义 的现实当中 — 其实 就存在着一种 挑战这一现实 并且最终会导致 它的灭亡的运动 — 这一运动即 历史生活 本身的展开 — 马克思正是借此 批判了当下 的社会历史 重构了一种 最终实现了 人类解放的 社会生活状态 — 在这个意义上 共产主义社会 亦非“乌托邦” 而是历史发展 的必然结果 — 另外 正如鲁品越教授说的: “马克思恩格斯创立 科学社会主义的过程 就是批判形形色色 乌托邦思潮的过程 — 在此基础 使得人类 社会历史观 从唯心史观 转变而为 唯物史观 — 从形形色色 的社会空想 转变而为 科学社会主义” — 借此而与启蒙主义的 “自由、平等、博爱” 乌托邦思潮 和 工人运动内部 形形色色的 空想社会主义 思潮 划定了界限 — 可以说 马克思毕生 的理论工作 就是 通过批判,资本主义社会 来去批判,乌托邦思潮 — 从而实现了 社会历史理论 和 社会主义学说 从空想到科学 的发展 — 同时,马克思 共产主义社会 又充当着 类似于传统社会的 超感性领域的作用 — 马克思在 宗教信仰 退隐面前 — 在 对资本主义的 金钱信仰面前 重建了一种新的 社会生活的信仰 — 共产主义社会 是人类的史前史的终结 和真正的人类史的开端 — 这种共产主义 作为完成了的 自然主义=人道主义 — 而作为完成了的 人道主义=自然主义 — 它是 人和自然界之间、 人与人之间的 矛盾的真正解决 — 是存在与本质、 对象化和自我确证、 自由和必然、 个体和类 之间的斗争 的真正解决 — 它是历史之谜的解答 而且知道自己 就是这种解答 — 而这里面尽管有 理想社会的成分— 但它昭示的是一种 人的全面而自由的 发展的价值理念 — 必将不会有 虚无、对抗、 — 只有 人的丰富的 感性生命力 的完全绽放 — 这种 理想图景 为当代人 — 提供了 一种应当 如何存在 — 如何获得存在 的意义和目的 的根据和基础 — 对马克思共产主义 社会思想的理解 不能理解成 马克思 事先设定了 人的本质的 异化和复归 — 从而 与费尔巴哈 和施蒂纳等人 及其后继者所谓的 “真正的社会主义” 等同起来 — 对马克思来说 不存在人应当 怎样子的假定 — 现实的人不过是 从事感性对象性 活动的存在物 — 活动本身 即系就是 人的规定 — 在资本主义 的条件之下 这种活动 表现而为 异化劳动 — 表现为 活动的 受限制 片面化 单调化 — 资本主义 生产关系 并不利于人的 感性生命劳动 的全面施展 — 势所必然会被一种 新的社会生产关系 所取代,这就是 共产主义社会的 生产关系 — 唯物史观 为这种过渡 提供了 理论基础 和 现实可能 — 在这一意义上 唯物史观不是 对现实无批判 的历史主义 — 它更具有 革命性和 批判性的 特质 — 同时又有终极的指向性 从而只要恰当地理解 是不会陷入历史虚无主义的 — 诚如有学者指出的: “共产主义不是采取 非批判的实证主义态度 默认虚无主义的现存状态 — 它的 历史任务 在于揭示 掩盖在资产阶级 意识形态之下的 人的本真的存在 — 把资本主义的 生产关系的 历史性及其 未来命运 昭示天下 — 通过变革 人对物的 依赖关系 — 破解资本主义的 内在矛盾和困境 — 通过 政治解放和 社会解放的 途径 — 实现人的解放 根本性地解决 虚无主义问题 — 由上可见,马克思哲学 为我们积极应对和克服 虚无主义提供了 丰富的思想资源 — 单纯依靠 返回传统 不是一个 明智方案 — 后现代主义 对传统的一味 的解构和反叛 — 无助于 解决问题 反会加剧 虚无主义 — 马克思告诉我们 问题本身根植于 现代性社会本身 的分裂和对抗 — 出路就在于积极 解剖和批判社会现实 推动有问题的市民社会 — 向更为成熟健康 的公民社会转型 — 同时 也不是完全 跟传统决裂 — 而是应在 吸收传统有价值的思想、 现代性的普遍价值理念 及马克思主义哲学 共产主义思想 的基础上 — 重建一种足以应对 虚无主义的健康的 人类精神文明 — 在这里,特别是,应当坚持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指导作用 — 因为当前 资本主义社会 的新变化 — 恰好证实了 马克思主义 的科学性 和革命性 — 它“说明马克思主义 仍是指引当代人类 胜利前进的旗帜 — 不管 你承认与否 你要往前走 就必须在 这面旗帜 之下行走” — 这或许 能为当前的 精神文化建设 和社会建设 指明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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