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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碑:刘宋《爨龙颜碑》【剪裱本 扫描本 阮元跋】

 沁园春春2016 2023-09-24

【平按】含简介(已增补)、实景图、整拓、剪裱本分页图版及释文(释文偶有讹误,未及一一订正)、阮元跋(末页)。

《爨龙颜碑》全称为《宋故龙骧将军护镇蛮校尉宁州刺史邛都县侯爨使君之碑》,始建于南朝刘宋孝武帝大明二年(458),通高3.38米,上宽1.35米,下宽1.46米,厚0.25米。

该碑两面刻字。碑阳正文24行,行45字,共 927字,除了记墓主的身份信息之外,还记了爨氏的由来、家族世系、爨姓家族从河南入滇的过程,以及墓主的生平政绩等。碑阴文字3列,上列15行,中列17行,下列16行,行3至10字不等,刻立碑的同僚、掾属官职、姓名。碑阳左侧刻清阮元、邱均恩、杨佩三跋及“道光七年知州张浩建亭”字1行。碑两面共1000余字。

碑字为真书(楷书)体,有隶书笔意。用笔多呈方棱,转折遒劲;时作细画,透出雅逸之气。结体以方正为主,亦讲求变化。整体呈浑厚、雄健风貌。

《爨龙颜碑》与东晋《爨宝子碑》合称“二爨”。因其碑体较大,字数较多,故又称“大爨”。二碑于1961年均被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爨龙颜碑》碑文追溯了爨换家族的历史,记述了爨龙颜的事迹,为现存晋宋间云南最有价值的碑刻之一。


碑额上部浮雕青龙、白虎、朱雀。下部正中有穿,左右刻日、月;日中有爨乌, 月中有蟾蜍。中间刻“宋故龙骧将军护镇蛮校尉宁州刺史邛都县侯爨使君之碑”。

此碑碑文由爨道庆撰写(见碑阳末记述)。此碑出土时间不详,元、明时已有著录,并有拓本流传。现存于云南陆良县彩色沙林西面3千米的薛官堡斗阁寺内。

清道光七年(1827),金石学家、云贵总督阮元发现于贞元堡荒丘之上,即令知州张浩建亭保护。1962年国家拨款修缮碑亭,并加固碑座。1986年移入殿内。现已风化严重,文字剥蚀较多。

关于《爨龙颜碑》的出土时间、地点问题,各家考证颇有分歧。《爨龙颜碑》世有“阮元督滇始发现彰世”之说。姚安由云龙亦称:“道光初,阮文达总督云贵,始得之荒阜上。”阮元于道光七年(1827)命知州张浩建亭保护。以上说辞有正确的一面也有不正确的一面。因为据史载,阮元未督滇以前,此碑拓片已流行海内。此外,明景泰《云南志》卷二的“陆凉州人物”栏也有记载:“爨仕德,即龙颜,本州人也。”由此而知元明时期已知有此碑。嗜好金石考证的阮元是不会不知《爨龙颜碑》在云南陆良的,他既然做了云贵总督,就必会亲自到陆良访证此碑。遗憾的是阮元之前,此碑没有得到识者的推崇,也没有很好地加以保护。故道光六年(1826)阮元赴陆良访碑,始发现此碑躺于荒阜上。于是他在碑后作跋,高度赞誉了《爨龙颜碑》的书法价值。

爨龙颜曾举义熙十年(414)秀才,两次万里归阙,出仕中原朝廷;而龙颜亦效忠刘宋王朝。碑文称龙颜“忠诚简于帝心,芳风宣于天邑”,可知在当时中原分裂、汉弱夷强的时代,晋宋王朝对爨氏采取怀柔羁縻政策,且收到了实际政治效果。它不但使汉夷之间相安无事、爨氏心向中原皇室,而且利用爨氏力量维持了晋宋皇室对西南的统治。公元432年,益州发生赵广起义,南中各族人民纷纷响应,所谓“岁在壬申,百六遘衅,州土扰乱,东西二境,凶竖狼暴,缅成寇场”。在这一次浩大的变乱中,爨龙颜“收合五千之众,身伉矢石,扑碎千计,肃清边埚”。龙颜由于扑灭人民起义有功,而大受封赏。碑文中又载,爨龙颜第一次出仕朝廷时,由于有才干,被定为镇守西南边陲的人选,于是“迁南蛮府行参军,除试守建宁太守”。在掌握家乡政权以后,他即着手整顿吏治,一方面使爨氏各家支能分享政权,另一方面也隐定了中原皇室及爨氏的统治。爨龙颜去世后,人们将他的事迹刻于墓碑上,以表纪念。

《爨龙颜碑》书法介于隶楷之间,书法风格独特,人称“爨体”。碑文古雅,结体茂密,虽为楷书,而饶有隶意,笔力遒劲,意态奇逸,结体多变,是隶书至楷书过渡的典型,历来为金石学家和书法家所推崇。

清代著作家、书论家阮元:“此碑文体、书法皆汉晋正传,求之北地亦不可多得,乃云南第一石。” 

清代书家桂馥:“正法兼用隶法,饶有朴拙之趣。”

清末康有为:“下画如昆刀刻玉,但见浑美;布势如精工画人,各有意度。当为隶、楷极则。”(《广艺舟双楫·宝南》)“铁石纵横体势奇,相斯笔法孰传之?汉经以后音尘绝,惟有《龙颜》第一碑。”注云:“宋《爨龙颜碑》浑厚生动,兼茂密雄强之胜,为正书第一”(《论书绝句》)

清末民初书家杨守敬:“绝用隶法,极其变化,虽亦兼折刀之笔,而温醇文雅,绝无寒气之态。” 

碑拓欣赏



爨龙颜碑【碑额】

【释文】宋故龙骧将军设镇蛮校尉宁

州刺史邛都县侯爨使君之碑

爨龙颜碑【碑阳】

君讳龙颜字仕德,建宁同乐(县人,其先)

(世则少昊)颛顼之玄胄,才子祝融只眇

胤也,清源流而不滞,深根固而不倾,夏


后之盛,敷陈五教,勳窿九土,纯化洽于


千古,仁功播于万祀,古乃耀辉西岳,霸


王郢楚,子文诏德于春秋,斑朗绍纵于


季叶,阳九运否,蝉蜕河东,逍遥中原,斑


彪删定汉记,斑固述修道训,爰暨汉末,


菜邑于爨,因氏族焉,姻娅媾于公族,振


缨蕃乎王室,迺祖肃,魏尚书僕射河南


尹,位均九例,舒翮中朝,迁运庸蜀,流薄


南入,树安九世,千柯繁茂,万叶云兴,乡


望標于四姓,邈冠显于上京,瑛豪继体,


于兹而美,祖晋宁建宁二郡太守,龙骧


将军,宁州刺史,考龙骧辅国将军,八郡


监军,晋宁建宁二郡太守,追谥宁州刺


史,邛都县侯。金紫累跡,朱黻充庭。君承


尚书之玄孙,监军之令子也,容貌玮于


时伦,贞操超于门友,温良冲挹,在家必


闻。本州礼命主薄不就,三辟别驾从事


史,正式当朝,靖拱端右。仁笃显于朝野,


清名扇于遐迩,举义熙十年秀才,除郎


中、相国西镇,迁南蛮府行参军,除试守


建宁太守,剖符本帮,衣锦昼游。民歌其


德,士咏其风,于是贯伍乡朝,本州司马


长史,而君素怀慷慨,志存远御,万里归


阙,除散骑侍郎,进无烋容,退无愠色,忠


诚简于帝心,芳风宣于天邑。除龙骧将


军试守晋宁太守,轺车越斧,金章紫绶,


綮戟幢(巾盖),袭封邛都县侯,岁在壬申,百


六遘宜,州土扰乱,东西二境,凶竖狼暴,


缅成寇场,君收合精锐五千之众,身伉


矢石,撲碎千计,肃清边嵎。君南中磐石,


人情归望,迁本号龙骧将军,护镇蛮校


尉宁州刺史,邛都县侯,君姿瑛雄之高


略,敦纯懿之弘度,独步南境,卓尔不群,


虽子产之在郑,篾以加焉,是以兰声既


畅,福隆后嗣者矣,自非恺悌君子,孰能


若斯也哉,旻天不吊,寝疾弥笃,享年六


十一,岁在丙戌十二月上旬薨,黎庶痛


悼,宋、夷伤怀,天朝远感,追赠中窂之馈


也。故吏建宁赵次之,巴郡杜长子等,仰


哀仁德,永慕玄泽,刊石树碑,褒尚烋烈,


其颂曰,巍巍灵山,峻高迢遰,或跃


在渆,龙飞紫闼,邈邈君侯,天姿瑛哲,缙


绅踵门,扬名四外,束帛戋戋,礼聘(身甹)交会,


优游南镜,恩沾华裔,抚伺方岳,胜残去


煞,悠哉明后,德重道融,绸缪七经,骞骞


匪躬,凤翔京邑,曾闵比踨,如何不弔,遇


此繁霜,良木摧枯,光晖潜藏,在三感慕,


孝友哀伤,铭迩玄石,千载垂功,


祖已薨背,孝志存铭记,良愿不遂,奄然


早终,嗣孙硕子等,友乎哀感,仰寻灵训,


永慕高踪,控勒在三,仲秋七月,登山菜


石,树立玄碑,表殊勳于当世,流芳风于


千代,故记之。宁州长子驎弘早终,次弟


驎绍,次弟驎暄,次弟驎崇等建树此碑。


太明二年,岁在戊戌,九月上旬壬子朔,


嗣孙硕端,硕万,硕思,硕闾,硕


罗,硕闼,硕俗等立。匠碑,府主薄


益州杜长【杜苌】子。文,建宁爨道庆作。

【碑阴】


府长史建宁爨道文,司马建宁爨


德民,録事参军武昌郡刘觐,


功曹参军建宁孟度伦,仓曹参军建


宁(爨)(硕)(登),户曹参军建宁周贤,


中兵参军雁门郡王令史,府功曹建宁


爨(毅?),主薄建宁赵道(生?),


别驾建宁爨敬祖,治中晋宁赵


世伐,主薄建宁爨德融,


主薄建宁孟叔明,西曹益宁杨


琼子,西曹晋宁路雄,


镇蛮长史建宁爨世明,司马建宁爨


顺靖,録事参军建宁毛玮子,


功曹参军朱提李融之,仓曹参军牂


柯谢国子,户曹参军南广杨道育,


中兵参军建宁爨孙记,蛮府功曹建


宁李延祖,主薄建宁孟令孙


主薄建宁孟顺德,门下建宁爨


连(思?),録事戈阳郡舒征,


西曹建宁周令活,户曹建宁陈


世敬,省事安上舆稚才,


书佐建宁孟罗,幹张孙明,


録事孟林,西曹刘道善,户曹尹仲常,


记室张叔熬,朝直张世保,(麾)下都督王


道盈,□□□头,□□□文,


□□康,门下张寻,録事万敬,


西曹尹开,户曹来叔子,省事李道学,


书佐单仲,幹盛庆子。

【阮元跋文】


此碑文体书法皆汉晋正传,求之北地亦不可多得。乃云南第一古石,其永保护之。总督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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