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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卜蜂莲花的词义随机缘灵性消解的过程--论鲁亢诗歌构成中的双重性及两面性(外四篇)

 dongfang诗苑 2023-10-13 发布于河南

卜蜂莲花的词义随机缘灵性消解的过程——论鲁亢诗歌构成中的双重性及两面性

……在当下“目友人帐”的诗坛,名气的高低,已不能抵消作品的强悍,好的诗歌比比皆是,惟存理智与思想,二者形成一致,在思维艺术性把握与诗学审美取向及趣味上各不相同,才能心得应手写出精品,沐旦垂暮,蓍草必多于嘉禾,神品亦必少于藤蔓。若鲁亢组诗《静与动,在古老的雨季》(之二)那般,绕梁三辄,仍余音袅袅,请览之:

“难以确定是诗人之死还是荒淫的启示/辞典为搜寻可靠的卵巢翻成碎片/露宿脚手架的建筑师/听出雨声里拯救落水者的警笛//阴湿的世间无法显露你的身份复制于异星球/我那厌烦的把戏,被你看穿又借用不还/共拥的护身符是拒绝被言辞首肯/我们的区别,如果是指诅咒中的温情尺度//我提着追赶自己影子的狐狸尾巴/游离梦的界定,在空洞的视觉中央/从三位饮茶的女性也难以确定/有一位会与你合宿在表达的深处//那么你还是未成形,尽管/花费毕生买下种在今天的小苹果树/它的生长依赖满怀自信的圈套/它避开浑身枯叶,又饥渴于非此即彼”

——鲁亢的诗,总是弥漫着有一些小资情调与成分,一些生活的细尾末节片断,甚至是一些回闪式的摄取性画面。一点一滴的失落,构成了其诗歌元素中重要肌理,总是那么细微的、轻巧的、斜视的、窥探的,……游离于场景的边缘、四角、局部、中间,犹如一个潜视距的镜头在扑捉,——镜深拉远或放大,让细节还原到无以复加,用准确和模糊来形容,往往在具备了无意识的有的放矢中回放,从而用一种类似偷拍的行为将镜头聚焦到某一点上,几乎达到了柔腻的状态,诗人偏执性地在诗中揣摸词语的组织和构成,如何去写才不至于首尾两端投鼠忌器,并且将之放置于怎样的色彩和背景中。比如诗中听说,“难以确定是诗人之死还是荒淫的启示/辞典为搜寻可靠的卵巢翻成碎片/露宿脚手架的建筑师/听出雨声拯救落水者的警笛”,——作者在诗中,对市面上风传的所谓“诗人之死”,并不是完全确定,只是觉得或许是“荒淫的启示”,才是他避世隐藏的理由,盖因“辞典”在“搜寻”女人性器的条目上,显得破旧不堪,而且尤其是记载“卵巢”一词的那一页,几乎被翻成碎片化的状态。——他因何如此?……又何以如此执念?诗中继之转述一个露宿于脚手架上的建筑师,通过其人的幻听,隐约猜出了雨声里“落水者”的下落。——谁人“落水”,是诗人?还是诗人的情人?抑或是诗人其妻,……总之有人拯救,警笛高奏,诗人或丧情人或丧妻或自己丧命,使这个故意虚设的假定,成为可能的指向!亦即,诗人因无子,才搜寻“卵巢”,研究生子之术。他起初并非是出于荒淫,但至后来由于无子,而性格扭曲了,开始报复女人!或许这也是其与妻分手的个中原因,导至其中一人自杀,……至于死没死,诗中没说。评者自度这一社会普遍存在的两性关系问题。……故而诗歌续言,“阴湿的世间无法显露你的身份复制异星球/我那厌烦的把戏,被你看穿又借用不还/共拥的护身符是拒绝被言辞首肯/我们的区别,如果是指诅咒中的温情尺度”,作者笔下,已将未死之诗人自我忏悔似的说辞写出,并以调侃般的语气言,无法复制身份去异星球,当然,至于其看穿借用共同的护身符究竟是什么,一定是地位金钱或权势,乃至于向上爬的阶梯,也许仅是为生子承诺许下的另一种报答方式,比若离婚或远离情人,只要能有孩子!但诗人却得到了另外一个结局,于是他只能逃遁。诗续言,“……我提着追赶自已的影子的狐狸尾巴/脱离梦的界定/在空洞的视觉中央/从三位饮茶的女性也难以确定,有一位会与你合宿在表达的深处/那么你还是未成形/尽管,花费毕生买下种在今天的小苹果树/它的生长依赖自信的圈套/它避开浑身枯叶/又饥渴于非此即彼”。诗歌交待的很清楚了,诗人在奔逃中遇到三位饮茶的女性,其中一个和他合宿,有了鱼水之欢,他希望这次还未成形,种下的小苹果树能生根发芽结果,“它的生长依赖自信的圈套”,乃至“它希望避开浑身的枯叶/又饥渴于非此即彼”。

——也许,评者所猜度的这个孩子,并非作者鲁亢所要表达的东西,而是另有其说,另有所图,但总之是诗人的企谋,不管是多么不靠谱的计划,作者寄希冀于诗中主人得到或实现,可这同样是作者设下的一个局,无中生有,难见其详。作者最后言,“饥渴于非此即彼”,已经很清楚表明作者不希望他得到。……鲁亢的诗,浑然天成,以意识流诗艺写法,同样达到了非此即彼。诗歌营造的氛围是虚的,诗人写的诗状也是虚的,一切均为诗歌臆想,非虚能就实,实未必存在,实即梦幻。鲁亢的诗,总给人造成一个个陷阱,拟定一个个似是而非的幻觉与幻象,看似说梦,实则务虚,巧妙地结合读者的心绪,涉险在诗中犯案,伪造一个虚拟的情杀现场,然后故作姿态去解构这个虚拟,又假装犯险把诗人自已与诗中诗人角色互换,让人弄不清,谁是诗人,谁是涉事人,谁是观众,谁是读者,谁更是参与者,谁更像旁观者或局外人,这无非是三个场景的置换,三个涉事者的重叠历险,尽管诗人言之凿凿,却也沉郁冷静,故意设局,进行所谓的烧脑游戏,把一个虚的,硬说成实的,而实,根本就不存在!

——鲁亢的诗,以一种刈麦式的清洁精神在《石头记》般虚拟世界与现实空间游走,如《红楼》一梦,若庄周梦蝶般卜蜂莲花似的偷换概念与实质性的主观臆断,否定现实,予取予求状的反讽和不知就里般的诙谐幽默,打趣调侃当今社会的无担当与不负责,并以强烈的忧患意识为我们在不断否定中提供诫律,使之存毁而无处申冤。他的诗在诗性的鼓舞与勤奋中,呈现出环廊景衬的妙用,仿佛在一座充满中国园林式的花园里布下层层迷宫和陷阱,如奇石凹潭篁荫突泉,在彼此交相辉映的苑囿中显现。……亭榭疏桥纵横,槐聚柳烟,几株合抱的柏树郁郁森森。……同时,两三棵修仪倾斜的桕树若君子聆听!……在交错的林径,屐痕敲苔的吟响,抬级于高翘耸翠的丘峦如危崖凿瀑一晃叠碧,折扇般收拢,见远处几黛徽派建筑笠翁对韵样促膝交谈,壁白似弯月,三幢壶瓶形景门藏景挂雪,窈窕一扫,由夏至冬,又返回到春山相峙秋水存漪的双眸画眉描唇的缕丝栉风沐雨下,洇染诗歌妆奁里的镶珐琅彩嵌银饰玉的宝梳,茗烟般将细细的诗絮若发丝一鬆鬆一鬏鬏梳理齐,弓折曲弦上绕,盘旋叠压,用缳缨翡钗袅袅婷婷束紧,插上曼妙流苏似的步摇与扣上琥珀蜜蜡翠润的簪花,且留蝉翼透明妙画的两鬓,用梳尖往俪兰芳甸汀溪漩洄的发丛一划,如著名作家和诗人博尔赫斯所咏叹:“……中国式交叉小径在景致交相辉映及彼此绚丽的营造下炫示,分头走开,最终必定会在另一条魂牵影带的路径上相遇”,……从绿野仙踪到岩岫涉奇,皆获潜藏于诗穗的峰下,于古寺泥庵裁露漏听,囊萤映雪,凿壁偷光,在诗歌反刍的耸驰中,从胜似薛涛画笺的书写上,蹊跷于左右相分,乌发般东西两厢隔开,芳邻各驻,抒发微挑,制造出种种拍案叫绝、荒诞奇谈似的幻影,如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所描述的景致,词语蝙蝠横飞,诗句诡计四布,指白为黑,颠倒黑白,静虚为笼,实笼却无,划地为牢,而牢狱自存于人心和人世。……譬如,同上组诗之《五》云:

“时间,雕像,还有花瓶和花/女生们端着饮料和蛋糕上来/她们在找更宽的座位/她们年轻丰满,像时间边沿的光芒//一个男人离开了座位,挂着渴睡的笑容/他坐进一张单独的椅子差不多睡了过去/雕像因时间而损;或被吊起来砸烂/另一头的世界血液冲洗着历史的唾沫//而我近来有了购物的欲望/我被色彩感动,挑选了鞋和外衣/但所有过路的姑娘,在阴雨天/可是什么都不买//她们对事物的看法和我有相当距离/我惟谛听,感受疑惑的口气中的热量/哪怕是无意间碰上有草坪的空地/她们也会把所有的节日都过一遍”。

……该诗写得从容而机敏,套用一种率性、常态化的生活记录方式,将一个个画面打乱、组合、重新排序,用蒙太奇手法,使之原状的景致、人物、行为、举止及眼中所见一切,随意拆卸割裂开,笔者其实也在诗中,他既是介入者,又是观察者,还充当购物人的角色。他无意去冒犯任何人,只是用诗语注释、跟踪、解谜、破译,以一种纯粹街头素写的方式,进入现场,如逛街者一般,纳入镜头之中。诗首先从“时间、雕像”入手,接之而来的是“花瓶和花”,……“女生们端着饮料和蛋糕上来”,在寻找座位,由于人多,想找一个宽敞而舒适点地方很难!……她们年轻、丰满、窈窕、时尚、艳丽、清纯、纤尘不染,就像时间边沿的光。……镜头在拉近,一个男人离开了座位,挂着渴睡的笑容,坐在靠近姑娘们旁边的一张单独位置上,装出一付差不多要睡着的样子,以证明生活的疲倦。他其实也在观察这些靓丽的女生,无疑他被这些漂亮纯净的女生所吸收,用一种近似猥亵的目光在她们身上逡巡。……雕像因时间过久而受损,笔者从另一个角度在观察,用一种诡异的想象力在思考,……或许这些雕像……被吊起来,砸烂,从另一头用“世界血液冲洗着历史的唾沫”,继之笔者在叙述,“我近来有购物的欲望/我被色彩感动/挑选了鞋和外衣”。这是一个购物商场就餐区,笔者惊谔发现,“所有过路的姑娘”,在阴雨天,几乎什么都不买!这是规律或习惯?笔者潜意识中在归纳,提出质疑?从笔者观察中,笔者奇异发现,“她们对事物的看法和我有相当距离”,这大概是两性之间择物习惯的不同吧。作者在盲然中,用聆听的口吻,叹言,“我惟谛听,感受疑惑口气中的热量/哪怕是无意间碰上有草坪的空地”,……他想,也许是生活使然,逛街在这些女人面前,已形成了常态,非为购物而来,而是视觉和天性作祟,让这些漂亮女人在感知社会的进程,体验时尚的乐趣,这俨如艺术家和作家,必须时常去博物馆、画展、书店与一些社会时尚地及生活方方面面常聚集的人和处看看,以获得创作的灵感与情致,仿佛诗人永远在路上,心灵的缅想地永远在远方,是一样道理,因此作者断言,对于这些漂亮女人来说,她们也许“会把所有的节日都过一遍……”

——这只是诗人平时犹豫生活中的一个插曲和片断,在鲁亢诗中,日常的经验和观察是理性的、客观的、琐碎的、不确定的、带有斑斑驳驳星星点点的,既形而下又形而上,既抽象又具象,在逻辑思维与审美趣味中做到形式与环境彼此融汇,又有别于一般层次上的浮夸及浮泛。有时看似恍恍惚惚,臆断裁处,实则空灵洞悉,运转自如,跳跃性的思维在跌宕起伏中构成七巧板的拼图色块,在花青、赭石、藤黄加淡蓝、浅紫、灰白、粉红与三绿的背景下错错综综穿梭引线,如在尘埃四落破旧的老式手工织布机上,四肢晃动操作,却织出具有现代装饰风格图案与抽象意味的提花织锦,俨然一纵纵幽灵般分岔的小径牵竹寄雨,稍露头顶肤脂的梨白与抹黑,呈柳巷曲衢一弧迷津半垄春秧随之倒伏,各抱地势,词状韵达,濡湿泫然若水,辞义淹雅,月光宝盒般脱口布诵,如镜匣启开杏花春雨,倚帘顿眺,偎红依翠,况半躺庭榻,迷床和静与动,在古老的雨季且伴残桥虚影,如秋千荡过左岸,到右岸横舟野渡,无画舫桨声灯移在秦淮河听白门柳前游女唱风,沿鲁亢诗味且待咀嚼一枚青梅,吮吸一泓修辞的光,嗑瓜子般小酌,饮半盏大白或春醪下肚,在堆霓积藻的词语间愁怅寥廓,返回寓言的城堡,见拱檐高挑,勾心斗角,用一种瓢泼的雨季,需要借古说起,和一张拼图的迷床畔回形针似的画卷里,寻思找几缕篆字或蝉头燕尾隶书作诗注,来诠释其诗境的疏阔与俨如阆苑样的际遇及读回文诗般的惬意,璧山啜踪,拾缨集著,采叶以觅佳句,得雪以望孤峰,犹然鲁亢诗中所写,在古老的雨季,静与动如此浩渺,透过柳渍合烟霓裳羽衣似的雨水,体会诗意和思状。

——读鲁亢的诗,似乎可以举一翻三,吆五喝六,猜七数八,在一种字符穿织的数字词语解构中盘旋迂回,左右包抄,感识诗歌的魅力与去简就繁,尤其是长隽组诗更是如此,譬如其如上之诗第九首言,“新雨将至未至时的一段空寂/黑云中串串葡萄垂落馥郁的唇边/沉思的脚趾触碰了丽语中的女人/因她谦恭的姿态而怯于凝眸或举步//那呻吟的韵部是灵魂里星火的灰烬/我迷于撩拨,依回忆的热情再生向岩石/是你所不察的已臻精美的苦闷/带电的苍鹰啄食盈盈的未破之蛋//自更深的密丛分开可见人子落泪的意象/一颗黑痣,是月亮呼唤难回的缺口/阴影为了投入它而披头散发/歌手的忧郁如爆裂开的栗子滚落一地//雨的来势惊心胆寒/把女人留给她自己酿造的好酒/并且放弃了与你共饮的邀请/她如今没有赎罪的明镜”。

——在该诗中,诗人鲁亢用一种近似中国习字法的“回宫格”方式,如宋词依行填句,又颇如蜡染烘渲,使诗中景象人物嬗变为一些蝌蚪文的字符,逐个对照,抽象连贯,时而潜水般隐去,时而又影现虹兆,虾仪般显露无余,似荷盏凝珠,晃之串联,若雨淋蕉叶,穿针引线。该诗起句即入景,境界一片空朦,“新雨将至未至时的一段空寂/黑云中串串葡萄垂落馥郁的唇边”,富于诱惑性的招引,将雨以一种葡萄粒的形与状在唇畔晃动,欲挂还羞,如“沉思的脚趾触碰了丽语中的女人”,盖“因她谦恭的姿态而怯于凝眸或举步”,似乎两性相遇,在一起充满了虫夷般缱绻与彼此吸引的可能,而由爱到贴近,从温情脉脉至肉体偎红依翠,“那呻吟的韵部是灵魂里星火的灰烬”,诗人如是说。……幌子般的存在,远胜于“我迷于撩拨/依回忆的热情再生向岩石/是你所不察的已臻精美的苦闷”,境描开始发生逆转,……以犀利尖锐的赤裸人体交横,在灵与肉相互磨砺中,如刀锋闪烁,锃光瓦亮!“带电的苍鹰啄食盈盈的未破之蛋”,交媾和辩识,甚至劫夺性占有,“自更深的密丛分开可见人子落泪的意象”,这是人性器管在允诺下被揉搓,发挥潜能濡湿后的一种表达,殊念层层递进,“一颗黑痣,是月亮呼唤难回的缺口/阴影为了投入它而披头散发”,多么惊触的画面,似乎肉体被侵入,众妙之门洞开,而人为冰清玉洁的月殿,有缺口被钻石刀侵入,触及玻璃,两爿被划开的玻璃体反射阳谋与阴影,期待锲而不舍的快感和包容,似瓮中捉鳖一样,一个披头散发,一个熟视无睹,于是“歌手的忧郁如爆裂开的栗子滚落一地/雨的来势惊心胆寒”,这俨如勃兴和辉煌的镶嵌,势若排山倒海,仿佛庖丁解牛一般。一把刀,插进牛腹,一切支离破碎!诗人言,“把女人留给她自己酿造的好酒/并且放弃了与你共饮的邀请”,好像一场肉宴饕餮盛宴在彼此推卸支付,而各自享用却毫不推辞,酒坊春醪自赏,共饮未及一方邀请,已独自承受魅惑之力,在千里跃进中,凸凹契约共守,灵魂却快马加鞭,如诗中所言,“放弃与你共饮的邀请”,她已先酌为快!盖因“她如今没有赎罪的明镜”,仅用斟别欲哭无泪的嘶喊,让玉树临风,帆入波尖,雨随廊檐滴响,岩堕疯狂加量,驰骋疆场场,烛填空虚之谷,若灰土泥墙,椒芳升壁。……这是两方的战争,却被一方逞强。

记得鲁亢有一本诗集,统篇至首,全是在写雨水,让整本书沉沉的,仿佛是从浸泡了水的雨洼里刚捞出,全书上下,从内到外,湿淋淋滑漉漉粘糊糊的,用手一扔,一股水飞出,捏在手里还往下滴水。人说诗人够湿,这回算是湿到家了。……鲁亢的诗,看似在写雨态雨状,其实是在写雨中的人和事,思与情,景及物,声或响,愁绪与守望,繁华和箫瑟,如“箫鼓追随春社近”一般,在借雨喻人,是景描,是形绘。……其在游兴不减的雨季布施,让一张漂流瓶似的迷床挪移——鲁亢诗歌在“三维视界”向“四维空间”迈进,进而收取绵延不绝的雨水浇筑他的诗殿。犹如一个永远缺水的城,在鲁亢看来若无氤氲之息的雨水流淌,则辜负了闽粤江南的景致,在出门即水的巷子里泛舟,还胜鞍马劳顿更疏阔,更淹雅。临岸是水畔濡染洇着青苔碧洼交错的石板路,仿佛一本本书铺垫、映衬,可翻阅,能依回,堪追忆,宜择定,尚识风,况知远,俨如静与动在荡漾古意的雨季,潮湿滨江临岸的闽山水巷,油纸伞踟躇敲击的雨声与穿旗袍丝裙绰约飘逸于巷里或舟中的女子,一声轻婉如琉璃的声调,黄鹂扑水似的一语,喊几下雨中芳邻居家的小男人,拿几爿青蔬归家。若筱竹寥廓有知秋一叶几枝的寒意,则披肩似的变出一件旗袍外的围搭,逶迤逡靓一旋一晃,将妩媚化作多姿,倚栏伫亭慵懒将莲藕白嫩的胳膊一并上挑,葱白似涂指甲油或蔻丹的纤指,绕指柔一握绢绢团扇,且虚头八脑说热,飒飒朵风一吹,又觉凉气四扑,望水滴窗,愁寒问冰,听雨喧门,则拥被在床。……阁楼上滑嫩胭脂似的皮,在同样滑软的裘皮披肩上吁寒偎暖,雨姿瓢泼,如豹子静卧,身上萤火虫般蠕动的斑斑点点,……在漂移,一座楼的漂移!依附于柔软线团似的豹身,蜷缩虚以待握洞穴样的趾爪,印出几痕梅雨凋谢的迹象。——倾城倾国的豹子,雨点般的花园,在缝纫机韵脚轻快平展的行进里,目睹清凉的自行车,划过戴望舒的雨巷,一如鲁亢诗中所吟,“豹在受惊后,拒绝返回它的森林”,因之且看,诗人如是说,见之上诗十八节如下:

“……素雅的披肩。喜欢人群中倦怠的顾盼/上苍去珍惜稀有的才华/豹飘然落地,绕树过溪/月光流动中的深长的踱步/被冷空气驱赶到不明确的幻想屋外/虚掷一石,为听取响声的盐粒闪烁/有别于宇宙之雨,从而醒悟/豹在受惊后,拒绝返回它的森林//只因你的体香就足够传达爱意/使人想到:……人类诗意地栖居……/雨的喧哗,水族的混乱,涂成红白相杂的墙壁/一双抚摸黑禽的修长的手臂//作为达意,披肩远离了终极/豹依附其上,好像已被考虑过,一段经验/当它以欢快的心情离开巧遇的游戏/它在时间之间忍住那致重的夹击”。诗中绚丽的豹纹披肩,素雅柔软,“喜欢人群中倦怠的顾盼”,似乎“上苍去珍惜稀有的才华/豹飘然落地,绕树过溪”,在肩头两峰对峙爽滑的悬崖下,听跌瀑回响,春坟倒扣的双乳万状水烟,攀上高耸入云的豹尾,“月光流动中的深长的踱步/被冷空气驱赶到不明确的幻想屋外/虚掷一石,为听取响声的盐粒闪烁/有别于宇宙之雨,从而醒悟”,而在鲁亢诗中,似乎还有一条虚写的线,那即是着豹皮披肩的女人,她如绊脚石影响诗意的构成,让鲁亢一脚踢开,现在仍如诗人所言,由于鲁亢适才一脚踢开女子的惊吓,所以“豹在受惊后,拒绝返回它的森林”,它只因女子的“体香就足够传达爱意”,才盘踞于此,“使人想到:……人类诗意地栖居……/雨的喧哗,水族的混乱,涂成红白相杂的墙壁/一双抚摸黑禽的修长的手臂”,将豹子被高度拟人化,“作为”呼应和“达意”,豹子更愿意居于呼啸的森林,而不是女人香艳迷人酥软的肩头。但“披肩远离了终极/豹依附其上,好像已被考虑过,一段经验/当它以欢快的心情离开巧遇的游戏/它在时间之间忍住那致重的夹击”……

鲁亢的诗,精制勾人,性惑兼备,具有超现实的魔力,它可以打通一切界限,比如人与动物,地与域。……魔幻与现实割舍,他宁愿不要,而被一只久别重逢豹子所洗脑,用诗和修辞在豹纹里逡巡、思考、研判,究竟是呵护豹,不被人伤害俘获,还是该让豹子栖息于雍荣华丽女人肩头,做成一袭披肩,成就一个冬天女人的美丽。……鲁亢的诗,具有强烈的动物保护色彩与人文化倾向,就如许多明星坚持不穿皮草制装一样,其之所以如是写,盖因反讽和对目下贵妇的惩戒及奉劝,希冀于诗性的表征与救赎,如托斯妥耶夫斯基在《罪与罚》里说,“既然奉劝无效,便能讽刺挖苦,让原罪止步,归于心问,放弃贪婪与固念,走向仁德的规范”。譬如鲁亢在《迷床》组诗之《上衣》云,“我的梦内一件青绿的上衣/挂在旧门的把手上/寂静中,窗帘卷起/窗户打开,超量的白昼湧进来/上衣卸下头/和左手。右手折叠起来,皱褶如刻/影瘫泻,恐惧开口读写/为未知的幸福凿着病世纪的尿遁之道”。

诗人鲁亢,用一种梦魇状的自述,解析了一个所谓与道德相关的梦境,他言“我的梦内一件青绿的上衣/挂在旧门的把手上/寂静中,窗帘卷起/窗户打开,超量的白昼湧进来”,在充分的白昼里曝光的上衣,是无道德规范的,但挂得地方则有讲究,甚至也可以是虚状的,如之所言的穿与脱,若月光宝盒在时间的刻度上,归之于奢求。因之其继吟,“上衣卸下头/和左手。右手折叠起来,皱褶如刻影/瘫泻,恐惧开口读写/为未知的幸福凿着病世纪的尿遁之道”。——没错,上衣把诗人肢解了,上衣如切割机,诗人被卸下头和左手,右手被折叠,一切被异化的上衣割裂、拆开和弄乱,社会同样被异化,衣物切开的何止是人,还有两性世界和人的冷漠与肉体及精神上的掩饰或荒唐扭曲和人性的分裂与疯狂。鲁亢诗歌在若干证据面前不可抵毁地保持着不思悔改的语言冒险,从而导致了其玄思状的词语视听,从字义上构成了奇特的画面感,而在词汇与词性黏合度上,又形成了新的预谋凶杀机动,那即是将句状肢解剥离,分别剔除骨架和筋络,重新组合为交通肇事逃逸的基础,让彼此打乱互连,变成对诗歌传统实际意义上的伤害,扰乱混搅视听,使诗歌陪审团中某分读者,完全陷入到一种焦灼不安的境地,而且在时下多歧义的时态上进行试验,企图越界犯险,惮惊竭虑,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上作乱,把诗涵和诗味互调,抓住诗态松懈的本象,趁虚而入,破除传统的桎梏,进行错轨介入其内质核心,从内向外扩充其张力,打破其内核的限定,将内外明显的线形轮廓锉平,令之变得更加模糊,进而摆脱束缚,竭尽全力拆除彼此的围墙,将壁垒森严的内壳逐一化解,最终创立一套加密的密码,使字符与字符之间,词语与词语之间,平坦利用无状的环形魔方,做足自己的琏式功课,既能不能让读者发现,又能骗过公众的法眼,巧立名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造成偷渡的可能。从语言到传统语境被完全颠覆,成为下一个书写惯式中的替代品,从景状的雨水到迷失的床,用后现代超现实的语境书写,完全解构了人界的人和物,比如其诗《清求》所言,“我请求换一付皮囊/存放骨骼,肌肉,记忆和琴声/我请求拆解中的身体/满地锈屑前,纪录详尽/无药不欢的后真相景观//一生趔趄着走,走到起舞/却像炭火滑进水盆/留下时间一遛烟/拐去新的流放地”。

——鲁亢以一种有别于以往的书写方式,打乱空间时态和秩序,将人格与人设彻彻底底颠覆,人为的既定在其笔下成为荒斥,而在所谓抒情与陈述中,则与传统的诗意形成巨大的反差,犹如一个个惊慌失措在人,随着疯疯癫癫的社会而异化,首自分离,如一个个玻璃人一样形态不支,被现实碰得头破血流,器官挪位,浑身上下支离破碎,甚至被自行拆解。因为这个世界和人都无药可治了,所以诗说,“我请求换一付皮囊/存放骨骼,肌肉,记忆和琴声/我请求拆解中的身体/满地锈屑前,纪录详尽/无药不欢的后真相景观/一生趔趄着走,走到起舞/却像炭火滑进水盆/留下时间一遛烟/拐去新的流放地”。人的灵魂被精神禁锢,无异于流放,有何不同?有何非样?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助跑器,人被带到这架机器上面,只能无限制奔跑,再也无法停下!……人被扭曲,肢体被扭曲,精神更被无限量的扭曲,社会在扭曲中走向诡异而昏迷般的疯颠,现实在扭曲丑陋里飞速发展失控,一切一切全在失控中走调,成为被去工业化、网络化时代,商业社会钢性运转异化中的牺牲品,到处散着被污染的恶臭和铜臭气,让人呼吸窒息,像得了肺炎心脏病一般,需要赎罪或拯救。故而,人开始回忆过去,渴望过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如鲁亢诗歌《姊妹花》所描述的那样:

“还记得姐妺花/就会觉得速效救心丸作用相反/她们曾经进山为我找药/虽然无所获终究摸到药王的床上//我时常问:哪一个与我结为性侣/早上是她,到天黑换成她//第二次又进山为我找/药王已病故,她们睡在床上//我时常问:哪一个作我的妻子/年老的说不是她,那她呢,更老一点//我想起姐妹花各卧一边/各有半张药王的偏方”。如此种“姊妹花”的生活际遇,著名诗人顾城曾经拥有过。——当时在潋滟海浪涌动南太平洋激流岛,他和妻子谢烨及其崇拜者与情人英儿生活在一起,可是最终现实被打破,英儿出走离去,诗人顾城疯狂,挥斧砍死了阻止他的妻子,而后自缢而亡。如笔者所言,“还记得一对姐妺花/就会觉得速效救心丸作用相反/她们曾经进山为我找药/虽然无所获终究摸到药王的床上”,笔者以一种自恋和调侃的口气,在自嘲中,反向提问,“我时常问:哪一个与我结为性侣/早上是她,到天黑换成她/第二次又进山为我找/药王已病故,她们睡在床上/我时常问:哪一个作我的妻子/年老的说不是她,那她呢,更老一点/我想起姐妹花各卧一边/各有半张药王的偏方”。——诗人的想象是美好的,但现实并不允许如是去做,就如顾城如此去行事,终究落得二死一伤。当然,在鲁亢自己也明白,在其的诗中,《静与动-古老的雨季》和梦幻的《迷床》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俨如寓言城堡与交叉小径中的故事,永远不可能在现实中邂逅相遇。然而,在现代诗歌语境解构下的《迷床》与《古老的雨季》是可以通过诗人诡异的想象力及奇妙的诗艺,于无限的延展和互换中,是可以现实的并缔造的。鲁亢现在的诗歌与其以往的诗也有很大的不同,他不但注重诗中的表现技法,还在乎词语的感悟与词义时态上的构成,以及语感语速和质地,晶莹透彻、亮度和空灵,包括形式互借、层次感、句式的绚烂与词锋的机敏、犀利、尖锐,尤其是在《迷床》一组诗中,语态和语速更为迥然不同,语言之工巧,魍魉魑魅,怪异离奇,有些诗俨如蒲松龄《聊斋》,有鬼上身之感,如《姊妹花》一诗,即如是,颇像狐妖仙媚,灵异蹊跷,神鬼同体,俨然洞穿。仿佛作家格非小说《迷舟》,在突破传统的思维与语言的范式下,以一种碎片化的断想、追忆、插叙、陈述、表象化的剪贴、藕断丝连模块化的拼接,造成了一种梦境般谜语式的猜想,犹如蚕丝剥茧似的剖析,层层纠缠递进,剔除因时间氧化而锈蚀的水阀,它老化锈固铁迹斑斑难以旋动,导致迷雾重重,光怪陆奇。鲁亢的诗,也具备此套路,常用一种类似投骰子或掷扑克牌的游戏,再加上弹玻璃球进洞——寓言方程式的修辞方法,如著名解构主义大师阿根廷作家科塔萨尔在其同样知名长篇小说《跳格子游戏》所说,“有几条形而上的河流,象燕子飞翔于空中,而我尽管写作,下定义,却只能永远希冀”。同样此类小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德国著名作家黑塞,写过长篇《玻璃球游戏》,只不过这次他塑造了一个乌托邦世界,将这种智力游戏玩得更卓越更超前,也更高级和《理想国》化及梦幻性。

——鲁亢的诗歌,在一种非传统、超现实的世界,让诗进入到一个极具顶尖化高智商的层次当中,寓义也更趋之若鹜,睿翼丰满,格物理性,也更感性,人格魅力蜕变为知性写作,意志更纯粹更高远,毅力卓绝,革新鼎立,如黄金时代智力的魔方,具备哲学尼采所说的意志形态和叔本华所言的超凡脱俗与悲咒中的忧患意味,强烈的机敏性及深广度,如搭积木,越高越具有挑战性与挑战欲,一切皆在高难度睿智飞翔中完成!盖因积木搭到了必须心无旁骛的境界,也不能依柱筑体,须凭瑰丽逶迤还见卓识的想象力缔造,俨如法国新小说奠基人罗布-格力耶所说,“达到了一贯之,无依托,唯一性,知远心,顶巅不驻一尘,之境界”。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亦云,“诗无旁依,且具顶肇,时无定念,间或营心;而则存在与盈虚为闪念维护,不存一魂,皆在感知,不添一魄,可融诗谙”。鲁亢诗歌,尽在映彻中,万象俱从锦雕,惟不予之竭力,而堕之昆苍,吟之避让,故所牵肠挂月上心,柳稍含黛,蝉咏蚧顾,尚缺玄思明澈,况存尘垢,略带微埃,因之诗虽影寄神遥,却忱奂庸世,蝶拥蜂扑,诗琪染荒。比如《跑离》一诗,其如是云:

“我的梦内跑离房间的我/跑过老街,已经痛到半跪/肉身的半边蜜蜂占据着/蜂巢中流着记忆的弹奏声/′一天又要过去。′/是的,挥起我的半死,到了 ,投降/时间太多。我还算平静/回到房间/绕着锋刃来回开展”。——此诗以卜蜂莲花般创作笔法和作者擅长的诗歌模式,运用隐喻、颠覆、排序、反讽、递进、解构、隔离、切割等技巧,以及中国传统诗歌的比赋兴,打破诗学种种限制与范篱,从词语无状的编组到无厘头的怪诞,皆用之掇,以跑离为题,将遁世入念,用梦境再现,先入为主言之,“我的梦内跑离房间的我/跑过老街,已经痛到半跪 /肉身的半边蜜蜂占据着”,该诗状描之况,仿佛令人一下子回到童年。——评者也曾有过此经历,捅蜂穴被蜂追赶,“蜂巢中流着记忆的弹奏声,′一天又要过去。′/是的,挥起我的半死,到了 ,投降/时间太多。我还算平静/回到房间/绕着锋刃来回开展”。一种被蜂蜇疼后强烈的复仇欲和痛疼感加之负罪与后怕,一边发誓下次决不干傻事,一边计划再干一次的冒险,举动与阳谋同轨,愚顿和狡猾共享,一次次涉险未雨绸缪,一次次被蜇如丢命,犹如一场人与蜂之战,俨然人和魔斗智斗勇,彼此防犯,相互提防,终于有一天凯旋而归,头带几个红肿透亮被蜇青的勋章,自鸣得意般与战友共享作战经验,仿佛枕戈疆场,杀敌无数,于梦中数闯连营,鞍马劳顿自不待言。当然这绝非是单纯描述儿时的记忆,而是更具深层意味,也许与此相关的还有成年后与彼类似的事件,以回光返照的形式,再现了童年岁月,如是雷同的一种形情。

——综上所述,鲁亢的诗与反思攸妍中再次验证了中国诗坛的不实之迕逆,人性的沦陷扭曲和众多机会主义者的丑恶的嘴脸及诗人不屑为伍的精神坦然与无私,跌宕起伏的诗情激变,和离奇诡异灵活犀利的诗风,以一种尖锐的词语境界,反照诗人的静雅淹博,用诗歌创作的宽度和广度,来映衬诗状的不俗与瑰玮,以璀璨夺目去抵抗所谓的乌烟瘴气,凭质量和守望而解救自身的缺撼及无奈,使人文的诗歌得到有力的贯彻,将敏锐个性和果敢,去驱除内心不洁与使命,把寂寞当成刻舟求剑的根本,抓住诗歌的本质奉恭职守,改变诗体的创作方法而走向诗艺的历练,抵达一个约定,签定一世诗歌的契约,让诗灯璀璨辉灿写作与永夜的缅想里,那怕半刻安宁也状描诗美,与妍媸毕露的诗格相比,他洁然一斟品味诗魅良苦,以忏悔之心默思诗痕的轨迹,如流星一般划过额头难以捕捉。鲁亢的诗,无可言状地表明,其精神层面与诗歌技艺从不断延续发展中,以嬗变式的构成在典型的写作范式上具备了一个诗人存在的价值和创造性的缔创,因之,在美学意义上有不断研究及挖掘的必要,从而上升到一种探索的高度。当然,其诗歌的先锋性与前卫意识自不待言,中国诗坛也因有其风格的存在与卓尔不群,而具备充分的包容性与合理性……

人文世界的仿写在现实摹本的基础上,使对于长诗的邀约锐化成一种途径--鲁亢词义陈述正在进行时


思考律动之力,在想象的史轨上,靠按下一个时态的暂停键,将传递何种资讯和事件?让邮件运转支付,恢复到一种出厂状态的设置,贴上一张邮票,装进一个信囊。那么我们是否可以通过一种较为原始投寄的方式,将诗歌这一文本,投进上个世纪橄榄球状的绿皮邮箱。不久,将会有一个踏着清凉自行车的人,如蝴蝶般轻盈而至。如当年游离于意识形态之外的先锋作家,孙甘露在《信使之函》中怎么说?“……那样一个充满诸多歧义、不确定因素的'梦幻信使’,在锁定一个方向之内可以触发多种途径”,意态切入呈现,会在一份掠夺者般的病理调查报告中,脚踏实地,而非玄之又玄中,砌入一个现实的概念与隐喻。……而邮差,理所当然,应该是我们今天要在该文评述的主角,做为著名诗人鲁亢将一首“写疫情状态下的长诗”。——有力负载!并把攫取住了几个十分有趣、而富含哲理意念及寓义的片断,应时而发其感悟,或力所能逮。如此堪付一半的邮资,却深入堂奥,去形绘。如诗人歌德在一个平静宁谧的下午,冷俊察觉到扑入窗户上的光,而一语道破机去解构苍穹之下的色性光谱。对于病理宇宙折射的有形曲率,诗者鲁亢,而言辞触及某种契约般的款项。人类疾患,固然命运多舛,玻璃心般的疫情,会玩世不恭,并且长期无法与众生剥离。况之以恒,惹魔鬼上身,而不会暂时和我们分道扬镳,远离尘嚣,让神奇诡吊的所谓咒符,为巫师奢欲、约定俗成的勋肇之详,与我们割裂开。

……如之言(《叙述:2022年,一个高仿的故事-向临摹天才致敬》第一部分),“镇上,木屋群”,在一种星罗棋布、松散而漫不经心的排序中,如积木搭建,在一个被诗人涉猎的一隅狙击。那些纵横捭阖由石径穿凿附会勾连的小木屋,如一个个蜂鸣器环绕的音箱,或启封后的蚁穴,交替盘还,在普世哲学中平铺直叙,但于诗人视线上却呈螺旋形上升。直击“石板”路抵达的“小巷子”,它们会构成蜂窝状的洞窟么?迂回曲折四布,如双“S”形交叠般的架构,凸显出“卍”字符的半径,而如此延伸开去,则形成了一个覆盖全镇的组织,被纳入另一个值得讴颂诗歌系统中。如是循环往复!仿佛“一个持枪的人,叨着卷烟/在雨中,走在夜雨里,火星灼眼”,陷入一滩滩积水破碎的镜片间,如猫眼弯曲折射诠释的视界,一切皆在看似无状但井然有序中,经略着。“脚步的声响仿若心理学的范例/子弹上膛的手枪在衣袖下欲压迫/弹出的蛙鸣”。一轮轮的光如翡翠弓,射出环绕烟圈似的涟漪,而建在雨水中的民居,俨然一个个水立方、玻璃柜,被倒置!在凄冷锃亮透明的盈盈一水间困顿。“雨的白,勾引持枪者的粗黑状;半山腰上的墓群//推推搡搡的魂魄也在吸吮苹果木炭色的手指”。那被另行通知的故事则毫无声息攀上枝头,在“和不断粗硬着的命根子——唯有它能救希望于寂静”之地,随诗佐证搭建雨中斗拱与平台。“而他者,难抑时间的虚无”法杖及缥缈,阐述一些突然旋停的魔方,“知道今晚留下全尸在乱枪下但又如何”解决这样一场,本末倒置的疫情叛乱。让修辞朝向正反两面的垛头迈进,用词语接龙连贯它们彼此防犯的可能。“这种奔垮掉去的天黑请闭眼,不让固执于房事/是镇法第64条的伪善”。……图穷匕见的诗载奇奥该怎样解释这反向的图谋?规矩着迷宫似的定义又将如何令感染力下坠,“——第64条呵,/释放潘多拉之盒?/对付伪善需要肉体,需要//黄金增加亮度和昂贵的内衣”。要么怂恿霉变,要么纵容宽恕。忏悔录上的“香汗微润,需要颠鸾倒凤——'黄小育,下面给俄吃。’霉变成一圈圈诅咒你的水渍,“只有丰盛的佳肴一扫三年大疫味觉的枯病不洁”。而这样一场对末日崩塌诋毁时光的审判,或者可以阻止一次对性别上不尊。

比如阴阳两隔,互不搭界,死者与生者则分雄雌,襞衣一披,皂白分明!它们相互抵消轮回往复。犹如一个巨大的引力场,词语“墒”的标尺,在寸守厘度中,锚固了诗人鲁亢的说辞,在言谈话语间注解一个小镇上神秘文字所表达的道德谱系。俨然用词造句,在一个游戏状的语态下形成追忆过去时态文本的一种酌量。既在一天的课时里批判,又在不断循环往复中操练,旧年的血迹在反馈中逆袭而上。犹如三位著名作家刘索拉小说叙事中的《你别无选择》,在趋炎附势中构成了徐星的《无主题变奏》,再到李晓的《继续操练》,使诗者本身在时间记述中颠沛流离,用词义闪烁的万花筒去解构当世眼下事态的雨季纷呈。在敞亮的表达里,我们见识了芝麻与百合般的考究及睿智,在地方志切入文本样的写作上,务实或求虚。因此而构成了一个时间节点中的信史和体量,为玄圃积玉般的考证,提供了一个样版或可能。如之言(该诗第二部分):

“窗,烛光/丑陋的老脸探身而出”,触及一张张口罩或面具后面的面孔。层层叠叠不断复制万千之容,众多人虚与实的脸及咄咄逼人的眼睛!缄口不言、忧郁默写着哀悼的双眸,犹如“沉舟侧畔千帆过”,在诗中奇瑰、灵异、绚烂呈现。如诗人云,“俄无疫区来客,更无一级战犯,这儿/谁不想握住启动臭弹按钮的手,并与其办公室/比邻而居”,倒不如索性筑起一道道心防和围墙。彼此对峙,砌成刀枪林立的堰塘。在堰塞湖之上,夯筑一个个铡刀似的石坝,去,而受众者面对这样一张张面孔堆积的悬崖或峭壁,“一旦听懂持枪的人来此所干何事/必惊恐-万状”。他们尽乎挟迫,“在脸上/丑态至惨,却要为未来指出方向”,围城十万,隔绝病源,以庇佑天与地之决裂之线。仿佛罅隙一纵在翕动缝合,“手骨节摩擦出硬实的音律/'呜——’,火车进站,来自解封的城邦”。道轨上的螺母、铁钉与钢筋铁骨铮铮亮起!恰若昙花一现,芸芸众生浮尘般涌动。那“来自解封的城邦”,人们如火车般呼啸莅临,俨如降落伞在迫降。“镇上妈咪,被一个男人推下轨道/她尖叫,她惊惧,她流血/持枪者反身击灭孤悬的一灯”,让妖艳笔直伸出去的钢轨,如妩媚女人性感的双腿被彻彻底底轧断。车轮滚滚、叮当作响、轰轰隆隆,驶进站台!恰似不怀好意的色狼,抵近一位裙帜娇喘的女子面前,贴上去兜手一抄,装作跌倒,“顺势摸了一把好看的双乳”。子非花,在奇迹顿觉的“昏厥而后又如何,是的,她,妈咪呀”,灵光一闪,跣足“尖叫”。于是,从渐渐入巷的“酒肆之间,流莺和流行音乐四溢”。一帮下流坯子抽烟赌博吃酒,醉生梦死!虽然,“镇上的男人贼心贼胆齐全,却因悭吝/而工于讨价还价”。乃甚至鬼机灵偷奸耍滑,“当他们十分满意自己的茧丝意志/突然隐形掌,啪啪啪耳光飞夭般而至”,劈头盖脸袭来。衣冠楚楚与衣冠禽兽,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非同?……简直殚精竭虑、匪夷所思啊,自远道而来,水光如一面面镜子竖起。“雨的白,世界始于被众神拉黑:申冤在我/我必报应”。突然奇崛空泛,匆忙目睹或认定一张张大网,在霉烂的雨季,敷衍、铺开!彻彻底底贯彻,而汹涌澎湃。

……沥青、焦石、岩壁画出一个个圈套,为登君子、好色者所攀附,昭昭林径,陷入诡魅,森林陡峭,断无烟花柳巷可赋。由评者赓续承览秉继披阅诗人鲁亢的咏诵,而我一贯赞扬长诗写作的属性(按:参看拙作《关于提倡长诗文本写作和对写作态度的认知与价值走向及关于长诗写作与人文性、民族性之商榷》一文),则在智齿不忘中,旋开一只硕大无限装药片的瓶子。对之诗者鲁亢而言则另具含义,当我们在其诗歌中检阅巡逡,而得到的深邃与地理概念担负。——其过往用一种苍茫碎片化的影响力,赋予了写作上的歧义并富于二期的嬗变,而逻辑性则汇成一些类似木刻样的眼神。在时间的瞳孔里聚拢,淹识泫雅却匪我愆期般思存,并由此切入更为博大的历史层面,挖掘痴心和耐力以词语作证,凭辞典式的百科全书般的咏诵或陈述,在笃定纂存中构架出故事长河里的历程碑式的感召力,并在古铜色的油渍上剥蚀、濡沫、吞咽。恰似笔者合顺的唇中衔着一杆反馈于现代诗意间的雕花烟斗。而镶玉的烟嘴上,绅士们的“普世说”尽管无用!但乍吐还涌、漱雾传承,让语言蛰伏在词义的蜗居里,用一种抽丝剥茧的想象力,和岩石状的脉络纹理,去契合百年老院续世桑苍的筋骨,让它对接出古老饕餮纹饰而抵达,在时代性感妖冶的卜辞与女巫术业有专攻所谓的献身祭奠下,膜拜一个浪荡公子神性头顶加冕的瓦砾——用市井边的肉艳,皮肉生涯的搅动,让一些追根溯源上升的本性给予加持者无限的荣耀或坦荡。救赎某种罪加一等的过错,惩罚另一些焉识深浅的学范咎怨,譬如为充满蝤蛴的缅薄在情感与理智中破解一个个谜一般的怪圈。……而存在,则深度套牢!以深远具备硝石样的隐喻!说明疫情宽馀后的骋娱。如该第三部分,继咏:

“我把情报无死角地粘贴在持枪者的无人/仪式:奉觞加璧以进;真相:俄奉旨卖镇”,仅以点到为止,产生夙愿。肉艳的小镇,玄幻的隐喻,倘若俏皮或昳丽,能够倾城与倾国,则“幸福洪水似的袭来前镇民的旨意”。由此及彼可见,浓缩于一城风光无限绮罗满天,锦衣霓影丝缎绯裙濡染绸谬的小镇,或称一国之镜可以折射出时代疾患疫情的征候。在开封启运之后,诸多粉色奢靡翩跹而至,“而枪被灌了三瓶韩国烧酒/而持枪的人十倍于此数一一醉啦”!好好想想,语言的应用,另外加持一个语言的力度,和这个语言的外缘性,重新塑造一种需要或想象力。是的我们不能凭此慰籍一个词的抵达,而使语境递减或避让,在“有用”或无用中,缅怀一个太平盛世所需去验证的,所谓“醉太平”,也“不会再听见”什么“全天候广播:/如发现……请报备,电话833敌111”。……并如是的去想,其实疫情的长此以往在绪川千世的写作中,是由若干之短所构成。写作之短,并不容易促成,这和常识无关,与尝试相关!例举诗人鲁亢,其实要以短视之距——在抵达时态的当下,切入诗意环绕的蹈袭之境,而认从长期的,防微杜渐。俨如诗中事件和故事在形而上,构成了一段过往;由车站困扰的半径——渐次决断,“但此君还不知道火车上的裸体妈咪/已经是单相思中晚期”,病毒也未料知已“遍体扩散”。感染者通过爱欲传及对方,毕竟“她爱上刚才看到的情景,爱上,呻吟/她好像在车厢里点燃火药做好的滑梯”,只在瞬间,便即刻获得了一个红码,权且领取了一份通知。“人们很难相信晚间会出大事/一天辛苦,喝点小酒配小菜,酣然入睡”。并于次日,苍促通过核酸,用打卡企图蒙混过关,侥幸变绿!……所谓检阅,不是一次阅兵,而是一场说走就走的透支,与逡巡。“持枪者进入低矮的木屋群/仅仅到腰部以上十厘米”测定,“君问归期未有期-此地夜雨涨便池”,套用一些幽默的说辞,在一次疫情罗列的艳遇中,因势利导!并不断诱惑人们去检验。综上所述,“莫辨雌雄的持枪者闪入小门,就被物质所困/就被拦腰熊抱忆江南”。但愿不要紧随其后,“只见/枪挣脱醉梦,与其主联袂”,要有不怕牛人,逆袭悖论,更介乎于“子弹,击碎墙面所有的油灯灯绳”,在“屋顶上哗哗啦啦”作响,果然“扑下一群纸鹤”。为了主义,而献身!为了失去,却中弹。“其幼稚的仿古姿势被金属的现实控制住了/非物质生活是远古的遗产,善舞的仙鹤也是”。如此涂饰的快门,判决一个死者从窄门出去。……雁过拔毛而鹤唳华亭,甚至最后连一片尾羽也被烧断。“放持枪者飞出屋顶更加证明:晚间无大事”,但枪膛里的子弹,却无视奇观。让诟病婆娑起舞,形如一块磨砂玻璃的一点两面,势必须用一个祈使句的修饰率限定,一个辞汇的到来!

诗,源于一种灵魂的寄托和书写,它同样牵系着游园惊梦似的勃兴,在辞藻盛开的句式中排序,铺云垫雾插松植荫;蒲花柳絮则扣齿娉婷,以迂回曲折离奇诡异的神性下延展缩减,既富视感效应又具文字的魅力、逻辑及审美趣味;在众多聆听者看来,弹性和画面的融纳使二面结合为一,在潜伏于隐喻幻象的钟音缭绕里,颠覆词语所使用的惯性,篡改一切固有的形而上的辞性,令诗人鲁亢所寄予的大诗观,在一出类似爱尔兰现代主义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两幕悲喜剧《等待戈多》中,联袂上演。当然这不是卡夫卡的《变形记》,也非罗卜-格里耶的《橡皮》可以擦去描摹的痕迹,值得诗人用类似加谬《鼠疫》及《我在弥留之际》的形态,去仿写俨如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赓续吟诵一曲神奇似新冠疫情-躲藏在宅邸-城堡的寓言。用瓢泼的意象在水下濡染,大雨倾盆滂沱却复归于字句的廊榜间,任一柱抒机剥蚀泠然碰撞,发出清绝的回响。同样在哲义深远的揶揄下,或依次呈现出减法式的布施,形若削足适履;或显示出加法般的增持,若繁文缛节般砌筑。——切入更为纵深、宽广、厚重、博大的意境当中。作为诗人鲁亢正符合这种诗律规畴,在其目击生活现场和时段,由一个词叠加于另一些词上的表象构成分行句式的言词或语境,其诗在时序夸张抽象变形上,凭自我救赎和劝诫乃至罪与罚的意义与勾兑及吟哦。与其说其是在找普通寓意上的阐释或讲述,倒不如说是用另一种概念性的书写去罗织还原。以汉字口语化的辞汇,在既成言词的架构里覆水难收。从而形成了杯弓蛇影状的句态和语法,在附着于引伸意的框架下,对诗态歧义两端游走于句式外缘和内核间的形式左右,保持一种倾向,始终处在诗歌先锋与前沿,凭不断的诉求及意识上的折叠曲率,人间契约状的协奏,使之尝试写作轨迹上的律动。因此其在遵从其演绎词语结构中的凸凹不平,认从自然抵达的诚挚所归,最终纳入一种人文化的疫情体验。俨然其在主观臆断的境界里,以控枪或持枪人的操守,有意制造了一位进入现代诗歌-案件现场的-确认者。话题自始至终围绕他展开,枪与枪者,呈介入性,如邪支欲一般,营造彻底贯穿主题的诗念,一个被动,一个主动!一个抵近,一个遁迹。有形无形,用一个圆规画其潜匿的半径,造成一个无数次轮回的幻象。依据一架多视距的凸棱镜,自词语两端折弯处搜寻,探知其隐喻,创造其幻象,构成一个不可预知的前题或结果。譬如其在该诗最后一部分言,“也不要再去猜测镇报头版为何即日起开启天窗/她在车厢内炸成细条状”,忽而裙色翻飞,迅疾如浪,忽而潜泉滴水,不着边际。“当滑梯变换天梯/她抱着对虚拟现实的爱的无力而粘附其上”。在一个顶尖的词汇中笃定融入,必然联系到一次隐退,茁丽颖灿丰腴富饶追命噬魂,谍血腥味的枪膛,突然击发,如染发乳般浸一缕石榴花似的绯红,如诗人不免产生喟叹,吟哦云,“那就这样吧,楼上别半夜掉东西,开窗关窗,打喷涕/别把孤苦的影子当宠物,别与流浪猫争食”。延此不遇的语言邂逅,过于被认知率强调。于是,“屋顶上哗哗啦啦疾走的持枪的人/弄醒了人民和广大群众,十四子和二十一子:子子孙孙”,无穷尽。卓丽殊趣,不断增持,毫无挂碍,影缠魂带!犹如诗人自认,“我已失去兴致,'呐!叫持枪者把枪留下/其他人统统去领盒饭。然后,拜拜’”,互道平安!但又传说,“屋顶上哗哗啦啦跑来的是土生土长镇里的人/为了一把传说中的道具手枪”变成一把真枪,将手控变成直射。枪管鲜红,如一支魔笛,枪身雪亮,似一只火鸡。而持枪者则心仪抚动,备注改成新的一轮暗杀!“他们放弃了许多一一信念和勇气等等;他们在采好的点造屋”,值得在此长期居住!安营扎寨,援比洪福齐天的荣耀,寻一个“冬暖夏凉的一居室”,置“一张床”,再找“一个女人,几名医生”,如此得以安之若素,不存其他任何执妄。但“在持枪者私逃的身影注定跌落时给予帮助”,恰如三两素心人在荒江野屋。——闲话攀谈: “'寒风凛冽抽打着老榕树须/一口古钟就是我们的避风口’”。坐于这静逸之地,“他们打算改造这把手枪”么?这显然,是“无奈之举,从前他们改造过社会,历史”,但眼前需要改造自己。运度左右时序的案例,做出惊人之举,比如持枪打鸟,用子弹打蚊子,“最后是灵魂一一在炸飞的火车之后”,实地考察一下有没有虚掷。当“一片钢板飞到镇上”,他们藉地围坐,一声声欢呼!如在白昼中,看焰火。当然,他们希冀,“唤醒了其中一些技术狂人和投资者/用它做一把枪”,如在和平年代,仍保持常备不懈!如诗人不折不扣请求,“给我一把枪呵/我要进入那镇”,用枪的充沛华丽,毅然决然感到亢奋,去击杀另一个持枪的人,让他永垂青史!毕竟我们都是无辜肩负使命者,迫切期待下次召唤,当某天把自己当子弹装进枪膛里。连同一个拥有一堆木屋的小镇,一起射出去,它们该多么值得诠释?期盼子弹回去,从一落脚地切入目的地,世态炎凉各自耕耘,谋求杀戮者寄予一个绿皮信箱,按下暂停键,让微信从手机发出,聊备一份薄礼,令吃子弹的人,学会彼此相爱或争议……

鲁亢的诗永远是不守恒的,二元的,多维的,夸张变形的;也是扭曲的,纵横交错的,多向度的,呈现出玄奥的指定和引深意的多样性。其隐喻和批判性,构成了更多的深刻或语言表达能力的卍字形布局。它不以时间进退为坐标,也不以纯粹抒发情志做释义,它以一个人的书写变为现在进行时。而尘封于指示灯下的辞汇,则通过人文世界的仿写在现实摹本的基础上,使之对于长诗的邀约锐化成一种途径。而词义陈述正在发生质变,不时为企图逆转的诗意,期待二度解构,渴望悖论逆袭,从时间的垛口,反向侵入,朝正反两面讲述。……这类长诗的形成,盖因其展现空间会更大,况之容积也大,所以需要浓缩很多谷类的写法和思虑与玄想。如晶体状被无限拉长——我们称之为“长形线性结构”,或者谓之:一种线圈语言的再构。这个魔方式的还原性,需要一种精炼的东西来塑造,它提炼出那种辨识、语境及辞汇,比如特殊的感知度及表现力,除了种种原因所导致的抽象、具象、意象及幻象外,尚具备一种韧性的跨度感,包括语言的弹性与撕裂,精神的塑造,宏大的形象,完全颠覆性写作,句式的设计,或天才般的成就,及形而上逻辑的把握和思考——

镜中的卡尔维诺与现实中的卡尔维诺哪一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拆解与虚构

卡尔维诺在其《分成两半的子爵》及其它小说作品中,洞察秋毫明知故问,言之先扬后抑,如用度量衡一般在幽冥诡吊、匠心独运上,挥洒自如囿于成见,雅致奇妙罗织文笔深藏不露,既卓然殊著,用处不可言的叙事风格,绝世而独立写出,奇谈奥丽彰显惊华的藻饰缥渺;又在卷帙浩繁间匆掠至简,乃莫不惊世骇俗写就,其壮临天下的雕梁画栋,映入双眸的景态奇观。

言色,则色砺,说人,则破胆,状物有别于他人,描述故事,则奇形怪状。常常笔下结构出殚精竭虑的篇什,仿佛幽优洞藏,揭之不掇,在其穿凿附会中,令小说巧于布局精设其奥,一如非寻常之写,词语精逮,言描诸况贵在揭示,用人性卓显神性,在隐喻中使人想念连篇产生联想。集大广于无穷,探寻精微,深谙叙事先锋小说的真髓,有时间跨度上常跌宕起伏,靠睿智披拂哲学的双翼,绮丽涂之写作,对事物、事件生发之境,凭鬼才之笔书写,决非敷衍了事,因此匪夷所思。囤积居奇,言其深邃,尝以一斑窥豹、捕风捉影之描述,阐明纠理,用变幻无常与莫测表达主次,却不故作高深,玄之又玄,靠粗掠大意,而随意讲叙。以双式复线般的构思在潜伏笔端的运筹帷幄中,将故事构成刻画得无与伦比,情节曲折离奇,迂回反复,妙在似是而非,陈述铺垫,编排精巧,钩沉思绪,让人读之牵肠挂肚,事事难料,仿佛如陷其中,不名咎理,却势必在语言的迷宫交插穿织,使讲述如猜谜一般,进入一种形影神绘的虚境及虚幻,若索图做解,陷身之中,难以自拔。

其小说结构,犹如哥特式尖顶,形成“语言环塔”样的建筑,在进入寓言表象砌就的城堡里,靠彼此交织的双阶般格局,乃请君入瓮,引君入胜踏进一个万劫不复的境界似乎永不得出。其凭借廊檐往还不已、妙如古罗马柱的拱式环形结构,宛如卍字形组织,粗细不一,贝贝尼的条形图案,加上罗可可式的层叠繁茂、翻滚各异的镶边,俨然葡萄丝穿行其间,以浮想联翩曼如萝莉风、霓裳漫舞裙边镂空雕饰所刻画,附以莲芰百合芙蕖纹、藤萝蔷薇花呈嵌入式的披挂,采用后工业时代与现代简约风格或二律背反的艺术思路,使各种边条镶边拱门舷窗搭建合理有效,如春光乍泄似的琥珀色雕顶在形式多样的藻井中盛开,绽放梦蝶恋花壮观的奇象,妙丽生辉凸凹有致,在水到渠成中洞现,令比翼上升的巴洛克台级式玻璃廊道,如蝤蛴的触须和衣襟闪烁宝石项链胸乳的脖颈,相互穿插,朗逸呈现。魅力无比,魁拔向上,魔幻但不沉醉,惊魂却非奢靡,缅想而具纯粹。

故此,美国作家约翰·厄普代克,将卡尔维诺与博尔赫斯、马尔克斯相比,认为三人之中——“卡尔维诺,最温暖、明亮”。其在思想和创作上,影响了以王小波、阿城筹一大批中国作家,李敬泽称其为“飞鸟式作家”,莫言直言“卡尔维诺的书,值得反复阅读”。我则称之为:一个精神附体在意大利近似超幻的童话里体验写作,并具备某种中国志怪传奇性的作家。其对《孟姜女泪倒长城》和将《马克波罗游记》在沙漠中的经历,进行了近似鬼才般走火入魔贴身的描绘,可称是神经质的体验,写得神乎其神!这一形情,颇值玩味,有点像坐在花园中拥书长眠的博尔赫斯,他在庄子梦蝶样的哲变与踅趣中,构成了对中国花园分岔的小径以本质想象力的重组与解构,同样卡尔维诺也极尽谐谑之力将中国元素在其笔下,形成了重构和拆解,从而完善了他的梦中之旅,对文化歧义中的一种组合。

倘若说博尔赫斯是“庄子梦蝶”,则毋宁言卡尔维诺是“蝶梦庄周”,二者既不同又趋同,但在文化概念上则各具千秋。卡尔维诺是用文化解构历史,而博尔赫斯则是用历史在再构文化;况且,天佐其然摇醒了二者的冗余沉绪,使两个“作家中的作家”,在众多读者眼中变成一千个:卡尔维诺与博尔赫斯。

齿痕放浪、咬力合用形成水的高山,词语在多种几何图形瑰丽的中集合聚拢,如莎士比亚言,“譬如斟寻不能使之留恋,因眷顾花蕾的芳芬,则可在历史植物学上研究或钻探,采集其花蜜如卜蜂莲花一般,猜度涉猎修辞学上赋予森林脚下的根茎。”对异域文化的研习,使二者彼此心仪,如寥汀花溆,猜忌互相的蝶变,导入时间的词汇用语言给予编织悖逆的朝圣及忱羡。不是卡尔维诺在宽恕文字,而是文字在宽恕卡尔维诺……在其小说《分成两半的子爵》《树上的男爵》《不存在的骑士》《看不见的城市》中,我们会体会到他的真诚。

『诗论』词语表述的轨迹布施着飘忽的影屑——读谷未黄去年诗作所感

一年匆匆而逝,由指缝流出的琐事,如千帆皆过。所谓手挥目送,瞬间、刹那、须弥,从而沉下去又浮上来!——蓦然回首,轮转一掠,切入一束诗笺,兜一圈再回来,仅留下手头的思想。……词语表述的轨迹,布施着飘忽的影痕、形态、碎屑,由诗人谷未黄况吟讴颂,显现在句式里,似民国著名诗人何其芳所写《预言》《画梦录》般,抽离出几节几缕,韵征氤氲,濡染着茉莉香片之息,却如一壶六盏沿几案品茗朵颐,恰若“韩信点兵、关公巡城”样,斟酌着存念。临榻殊曼捉趣,择一柱香,由两端燃起,烟飘拧篆书隶,款曲着悠然上升忽聚忽散,境幽屏蔽了!且观四壁,纸帐铜瓶云蒸霞蔚,仿佛古代绣像小说中的人物被置于画中,随之而来如《植物志》所载,在词语偎红倚翠间,乃工巧翻一卷书搜询了去,即到了诗人谷未黄诗玄淇澳里,披阅一诵,索性延展开!忆及一些事件、家人和亲情,在日光流年间,个个如浸水船妖娆,形似诡吊,若团花闪现。如是云(《天涯更加准确》),“青春依偎着影子,想不到还有别的样子/我们把云朵翻过来看,甚至得不到月亮的肢体/多年前,我就找不到母亲的坟地/把父亲归还给她。完美的人生/不是你睡在谁的床上,而是你埋在谁的身旁/露水爱人,也要彼此纠缠一生/有的开花,有的结果/树有很多肩膀,树有很多衣裳/它们被弄脏了。就给我脏的。在这栖息地/我存在并使它们对这个时代的偏见更趋于傲慢/我不是最坏的/清澈的影子和你彼此互相消除/你的善良,你的美,激发了我内心的邪恶/本想在河边劫水/月光突然在我面前跪下”。

由该诗所表达的辞性颖灿,犹似《兰陵王》《秦王破阵图》——在《唐戏弄》中敷衍图绘,乍现着诗鬼李贺“游仙诗”般……魔魇迂回曲折离奇古怪!——妙拆放蛊者的困惑,借一回《梦溪笔谈》的写法,在绿野仙踪样的抵达中,突然加入时间的铁律,诗歌如刀在劈开一幢幢坠着流苏帷幔,俨若用“天涯”形容,“更准确”,却乎是“青春依偎着影子,想不到还有别的样子”,在《幽梦影》中,犹如诗人说,“我们把云朵翻过来看”,在大荒山无稽崖《石头记》上,“甚至得不到月亮的肢体”。恍恍惚惚在“多年前,我就找不到母亲的坟地”,用莫衷一是,去测度,“把父亲归还给她”。这如卜辞所寄予的诗歌修士,从铺排着人鬼两界中还愿,诗剧似楚才般展现!“完美的人生/不是你睡在谁的床上,而是你埋在谁的身旁”。况之罅隙,随裂开的纹路灵犀一点,通向彼域,俨然白驹过隙样经略!掠夺虚无暗影中的实存,“露水爱人,也要彼此纠缠一生”。——从诗间冒出一股股鬼气,似一涧清流样卓烈,散发韶光!“有的开花,有的结果”,如是魂聚魄狙、朦胧显现!仿佛“树有很多肩膀”在抽离,而或“树有很多衣裳”,在圆姿婵娟娉婷中绚烂瑰丽惊艳。可“它们被弄脏了。就给我脏的。在这栖息地”,迫使阴阳两界,走向二者合一。在一个统一的“词语场”上,“我存在并使它们对这个时代的偏见更趋于傲慢”,没有畸变,就如美国著名诗人奥登言,“从水壶的裂缝中可以看到未来”,而诗人云:“我不是最坏的/清澈的影子和你彼此互相消除”。这样况如是,必然使“你的善良,你的美”感,“激发了我内心的邪恶”。似动态图绕圈一周,“本想在河边劫水”,欲咏出更多潋滟生辉的献词,但“月光突然在我面前跪下”,由此陷入静默……

读谷未黄的诗,俨然穿越了一部“不怕鬼”的小说,而窥视到了诗的本质!——因为亲情在里面,导致了所谓感召力的表达,知性还原到极至——则恶会以善报怨。充分解构了人性的意义,究竟寓意着何种必然的辞汇?酌量知觉,重获灵魂诗性,让一个祭祀的大宗师赐予语言的魔幻!文字的魔法师,在布施一个诗人的表白上,构成了玄圃积玉般的存在感。……荏苒追忆,在缅怀中,停靠!用最真挚的语境为祭献种下辞汇,诗人谷未黄凭麦穗般的咏诵写出,对阴间亲人的热爱,柔软而深沉,尖锐却犀利,真诚与无私,节俭或沮丧,却焚烧着语言的迷津,在拯救与逍遥中感人肺腑,寻找前世今生与后世,用人性本恶在梦游般的意境中阐释思想,普渡众生的精神及本质!如之吟(《辛丑年冬月送大哥上山》),“相同的灾难要靠相同的灾难来比较/1959年那个寒冬,借母亲的身体躲过一场大雪/雪只用一种颜色平定天下/它们的理想是伪造的,都是我们的往事/大雪铺了一地,也没有找到诸神存在的痕迹/准确的说,是云被颠覆了/天空和大地总会在一个地方相遇/黑夜已经断开太阳怎么可能是它的信徒呢/丧失亲人对我来说已经脱离了神秘感/虽然是一种覆盖,虽然是变化多端的覆盖/并不比别的能触动我回避毁灭/我的灵魂怀疑过有限和无限的信仰/孤立时刻,对于此生保留的或者是放弃的/都轻于泪水”。

人间亲情,伶牙俐齿必报于梅开二度的怀念与诉求下,追记的时间残片如蝶恋花枝,纷纷回到当年栖息的枝头。湿漉漉的花瓣在晨曦沐浴精神火炬中盛开,犹如民间傩戏,在灵魂的赶尸会上上演。由作家沈从文先生所指代的意象,现在经诗人谷未黄之手开始复活!一切遵命于灵性之说,于对故乡情怀的表达,恐怕没几个诗人能与谷未黄吟诵相比。……仿佛“相同的灾难要靠相同的灾难来比较”,在“1959年那个寒冬,借母亲的身体躲过一场大雪”。母亲的身体,就是一张乡土中国的地图和旗帜!“雪只用一种颜色平定天下/它们的理想是伪造的”,决不能垄断亲情之火,在骨头的箫声中吹奏!一切在人文中国的骨架上,似卜蜂莲花般繁殖血和肉,况且所有的雪色“都是我们的往事”!轮回之境在交错,形成另一场劈头盖脸的暴风雪。毕竟,“大雪铺了一地,也没有找到诸神存在的痕迹”,一切皆静止不动,雪坠下,幻觉在上升,默默承受和坚守。“准确的说,是云被颠覆了/天空和大地总会在一个地方相遇”,含混不清归于雪的词语下,如包藏着弥天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这如鲁迅《野草》中的句式奇丽、灿烂、瑰玮、辉煌、生光!“黑夜已经断开太阳怎么可能是它的信徒呢”?诗人言,它构成仙踪般的神喻,“丧失亲人对我来说已经脱离了神秘感”。犹如一种切骨之痛,刈草样咬断了诗歌之筋!“虽然是一种覆盖,虽然是变化多端的覆盖”。但它却无比猛烈、迅疾、壮美、茁丽!“并不比别的能触动我回避毁灭/我的灵魂怀疑过有限和无限的信仰”。诗人断言,自毅然决然选择着“孤立时刻,对于此生保留的或者是放弃的”泪水。——独怆然而涕下,念天地之悠悠,一切“都轻于泪水”的积雪,此时萌现,并表白着巨大的沉默。

——读谷未黄的诗所表现的诗体结构总是二元的,复调的,二律背反的,悖逆的,剖出魂与魄,以革命的先锋性而走向反向,怀旧却前卫,以反传统的革命性颠覆诗歌文体的卓绝二度解构词语接龙的无惧无畏!用进行在骨髓中的写作,覆水难收般的切入颠覆,从灵魂舀出一桶桶血水,用一个个倒扣灵魂之钟去衡量它的容积!字字罗列,句句凿实,词词映灿,凭经典性写出,布诵着舌尖啁啾的雀鸣则以刀一样的辞义抗争!锋利充沛,敏锐旷达,澄莹夯筑,似剑自匣出鞘样雪光冲天,咄咄逼人地闪耀锃亮!如之言(《辛丑年八月十五登望母台》),“落日只载着光,经过我时,搁下了/它凸起的寒意和离愁/偃鼠在河边饮水,最多喝到满腹/如果我向你们乞讨了,记下我的罪过/我愿意倾其所有为母亲修下别院/一岁时,她丢下了我/母亲,母亲,儿等着你回来/现在这一天是经过了六十年才出现的/人间再没有比这一天完美的了/受保护的云,升上天堂分出新水/云朵也有它的缺陷,我在最低和最黑暗的地方/承受它们破裂的声音/枝头鸟巢,是我不需要看见的繁华,被同一群鸟/和同样的责任所欺骗/我们修复了月亮能够发音的部位/这个门阶,是亮的/把夜宴归咎于那些不屑于争霸和反驳的黎明”。

谷未黄的忆母诗是根性的提纯物,在构架了诗学的意义上深刻体会服从,以孤苦伶仃之状表露出一个赤子的灵魂之瓦覆盖母体之上的挚忱挚念。率情诚所皈依于神性的彼方,由此及彼根植于圣洁的寄托,在肉身里坐定!他一个躲在诗歌语言襁褓的孩子体会验证着人类母与子血亲不舍的坐标,如炼狱炽热淬烧而炉火纯青感知着人生的绯红,那意示觉醒的诗力奥丽,似一只瓮在装填子弹,如一支枪在瞄准仇恨!而其纯粹的表达用语言做证,在罪与罚里救赎并且罪加一等表明,自己是一个诗歌婴儿索要自己母亲的求助,势必由有限到无限,更如蜂扑蜜巢,蝶恋花,而勇于奉献精神上的表征!仿佛“落日只载着光,经过我时,搁下了”一个孩子麦田里的守望。“它凸起的寒意和离愁/偃鼠在河边饮水,最多喝到满腹”!倘若能够再次从母体娩出,“如果我向你们乞讨了,记下我的罪过”,诗人言。那甘于背叛的爱恨交加必须索回,而“愿意倾其所有为母亲修下别院/一岁时,她丢下了我”,决绝消失不见。灵舟而逝隐遁藏匿于痛彻心扉的叫喊,“母亲,母亲,儿等着你回来/现在这一天是经过了六十年才出现的”刺疼!呐喊和彷徨在“人间再没有比这一天完美的了”,用嚼断肺腑之言,一语道破一语双关!“受保护的云,升上天堂分出新水”,泪滴化为星宿,折弯于流星轨迹之上。“云朵也有它的缺陷,我在最低和最黑暗的地方”,凭何纠结聆听别人拥抱自己的母亲,而只能徒然舔齿嫉妒、观望!“承受它们破裂的声音/枝头鸟巢,是我不需要看见的繁华”,残枝败叶落尽,汹涌澎湃之火,“被同一群鸟/和同样的责任所欺骗”。对于母亲,坦白讲,诗人不是一个消费者。他只能吞下怀念!而自叹,“我们修复了月亮能够发音的部位/这个门阶,是亮的”,用饥寒交迫、迫不及待去思念,“把夜宴归咎于那些不屑于争霸和反驳的黎明”,而他在千里挺进,驾诗远航去寻找母亲,在置若罔闻中游弋于梦幻母亲的体腔,回流曲折溯源,企图再次诞生而用诗歌还原,背负一个诗者的魂,让它从脊背长出十字架,而努力搜寻灵塔上的母亲之名……

谷未黄的诗意象深邃坚韧有力,遒劲挺拔魁伟抖擞震撼!读之击节颇赏欲罢难尽,在纵横捭阖跌宕起伏于如魔地兽切入语言丛林,而寻求辞义法则并拥有了刻骨铭心的奥义书样的表白,在当今诗坊独树一帜,却之不恭地显示了一个诗者的荣耀,和优良的品质。其诗体裁充分,创作广泛,在多个领域均有涉及,但惜乎篇幅所限未能逐一而论,今仅择怀母诗乃话之,姑妄作者与读者海涵!……现暂录其余诗如下,聊备它日再议,乃见云(《冬天在内心大摆疆场——续王羲之<快雪时晴帖>》:“我把雪给娶了。在它身上反复练习。/有不熟悉的思想靠近我们,可悲的是/人也是适应性动物/含着泪的身体,是一些被选定的码头和港口/大雪天,谁都可以说是贞洁的/这就是相愁的全部财产/可以出售给你,包括天使的处女膜/阳光在那里探头探脑,但它毕竟没有照射进去/对于那些佯装画雪的幸存者/放弃温柔是不够的,众神没有更好的雪/供我们挥霍,供我们医治江山/供我们爱”。

『短评』关于鲁尔福小说的奇妙之处与读之不忍放下的所谓百览深邃之境

鲁尔福的小说对人而言,是一部耐人寻味的写作哲学字典,虽然仅三百多页,它随时可以检阅和翻看。确凿无疑堪称完美一绝,既不波澜壮阔,却又挥之去;读趣没有穷尽,也没有终点,更浩瀚无比,词义完美无缺,广大、罗织、无际,任何人拜读,一旦进入则对其毫无抵抗力;它像一块磁铁,将你如金属般吸纳,犹如海绵容量深邃洞彻无穷,语言韧性之张,延展性之深,收缩度之高,几乎到了浓缩的程度。精神无以复加,仿佛燧石泛光,修辞卓然超群,可誉举世无匹,言辞寓义之丰,堪言殊胜谜镜,文字储备止隆,囊括万端词汇,既锋利、尖锐、灵秀,但朴拙本质如素,而不锋芒毕露。

更为率真,也不炫技,卓尔不凡顿显奥义沉淀,在文馈构成灵性写作中充分呈现彰显了影存宇宙之微渺,尤见规范深刻洞察万物辉映的臻品至境,当触及读之一罢,则寻味抚之不已,叹为仰赞复赏,百读不厌之烦,然非冗余杂处,吊诡谲变,歧义环生,绚烂哲思永陈,徒鲜窥其奥丽,要旨归于重温,研习难尽兹华,扣兰拾蕙拨屑择穗故难深究之理,盖亭华垂其衔缨投缳,乃动漫游之旅,途径百转迂回,折趣曲迎,奉崇石惊不足以描摹哲写之迹。

故蹈矩循彟遍览其小说诸况,仍将一读而再,岂能以衍生其百味杂陈论之多兴之笔,在词句砌筑夯实上凡玄奥赓续饶领导入,方显崇阿幽优精逮辞妙,巧于状写人界与景物、事件本末,虽锥之不能一次掠其全貌,势必精读才能以尽之奥。如此小说堪称作家中的作家方解其悖论诠释之描述,叙事风格非逐次往返阅读,才能解构众人对此孜孜以求,窃之精挑不倦怠期,盖得以翻,兹览之不掇,盖择其琼姜然不辞彼往,叹此瑰玮,璀璨夺目,岂瞰千阅不厌。

其著居然能使大作家,如写举世名作《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能通篇倒背如流,举一反三,不丢人环拥,握读辗转反侧,尝难眠侧诵不已,掘挖摹写之味,自是涂炭如烛,彻夜长谈其纠结之文不尽,竟屡次予以拜访盖问其详,研之文理通衢之惊色,必是烂熟于心。并推知名作家余华阅读鲁尔福小说称之无边界写作,应为真实所言,乃品飨如下,望读者共览,以期不辞就赏。

作者简介

唐明,著名作家、学者、诗人、画家、艺术评论家、历史学家。河南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美术家协会会员。生于郑州;祖籍南阳邓州,有史著《闻香识玉:中国古代女子闺房脂粉文化史》(上海三联版)《香国纪:中国历代闺阁演变》(人民日报版);长篇小说《淘米水》《鼠群》《中午》;《中国兵器史》《中国佛典钩沉》《中西方艺术史鉴》《词语的双翼-中国当代诗家百人谈-对话录》《舌头焚烧的灰烬及神性之光-中国当代一流诗人-纵议综述概说》等多部专著及合著,作品逾千万字;参与主编《中国网络-先锋诗歌大展》(按:分诗歌总集、文本卷、史踪卷、评论卷-上下两部)《诗人名典·顶峰诗歌奖-诗文选萃》(按:诗歌卷、文本卷、评论卷、综述卷、导读等);另有长短诗,七千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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