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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也爱捡蘑菇

 华文国雅科研院 2023-10-21 发布于江西

 金秋十月,正是捡蘑菇的好季节,一场雨便出一地菇。

  “远寻鹧鸪雏,拾得一团蕈(蘑菇在古代被称作“蕈”)。”唐末诗僧贯休远赴深林,偶得一蘑菇,仿佛捡到珍宝般欢喜。捡蘑菇,不只是对味蕾的丰富,更是林间难得的野趣。

  中国人采食蘑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从河姆渡遗址的出土文物中可以发现,早在仰韶文化时期(距今约7000年至5000年),人们就已开始食用和种植蘑菇。先秦时期,“朝菌不知晦朔”(《庄子·逍遥游》),“朽壤之上有菌芝者”(《列子》),“味之美者,越骆之菌”(《吕氏春秋》)等文字记载,表明菌菇的食用已非常普遍。到了汉朝,人们对菌菇的种类和生长习性有了区分,《神农本草经》将灵芝(菌菇一种)分为“六芝”,《论衡》中则记载了“土气和而芝草生”的种植方法,《博物志·异草木》还介绍了“经春夏生菌谓之椹,食之有味,而每毒杀人”的毒蘑菇。宋代更有第一部专写菌菇的书籍——陈仁玉的《菌谱》,详列11种菌菇的培育方法、生长环境和风味。

  蘑菇种植成势,为何古人还爱捡野生蘑菇?从古诗词里可观其野趣。如“吃货”苏东坡的“老楮忽生黄耳菌,故人兼致白芽姜”,他和老友在林间闲逛,忽然采到黄耳菌,便和白芽姜一起做成美食,大快朵颐的畅快里有一份意外之喜。诗僧贯休很爱捡蘑菇,“担头何物带山香,一箩白蕈一箩栗”,对他而言,蘑菇是乡味,更是生活之味。“食蕈由来胜茹芝,十年此味望晴霓。雕盘细簇春云朵,惠我殷勤助杀鸡。”北宋诗人强至为了搭配野蘑菇,还专门杀了只鸡一起炖,好把蘑菇的“野味”熬煮出来。“海上天风吹玉芝,樵童睡熟不曾知。仙翁住近华阳洞,分得琼英一两枝。”明代文人杨慎更把蘑菇比喻为玉芝琼英,感叹它的难得和美味。

  捡蘑菇除给人带来野趣和野味外,更有对生活和人生的哲思。东晋诗人孙绰在《秋日诗》中写道:“抚菌悲先落,攀松羡后凋。”抚摸着林中的野蘑菇,忽然感慨它的生命短暂,但诗人“淡然古怀心”,劝慰自己要有蘑菇那样淡然处之的秉性,便可自洽自适。《列子》中说蘑菇是“生于朝,死于晦”,告诫人们要珍惜时光,岁月如淙淙流水,若不能把握当下,那再多“朝菌暮死”的抱怨也晚了。“开经拜修静,得道推安期。聊欲燕其阳,饱食五色芝。”南宋进士高似孙多次进山捡蘑菇后,作《石桥纹蕈》一诗,认为人这一生当如菌菇无杂尘。

  野生蘑菇怎么吃?清代才子袁枚在《随园食单》中记:“将清酱同松蕈入锅滚熟,收起,加麻油入罐中。可食二日,久则味变。”北宋文学家欧阳修在《端午帖子·皇帝合》中说:“香菰黏米著佳名,古俗相传岂足矜。”宋代诗人杨万里的《蕈子》妙绝,“响如鹅掌味如蜜,滑似莼丝无点涩”一句,说野生菇比鹅掌鲜,味道比蜜甜,入口又似莼菜一样丝滑。《齐民要术》中有“缹菌”的吃法,分为“素缹法”和“肉缹法”,简单来说就是用蘑菇煨汤。蘑菇还能做饼。南宋周密《武林旧事》卷六记载:“送天花蘑菇、蜜煎山药、枣儿、乳糖、巧炊、火烧、角儿等。”这“天花蘑菇”就是蘑菇饼。

  野蘑菇虽好吃,但要注意区分毒蘑菇。宋人彭乘在《墨客挥犀》中提醒后人“菌不可妄食,建宁县山石间忽生菌,大如车盖,乡民异之,取以为馔,食者辄死”,《金匮要略》中也有“赤色及仰生者勿食”的提醒,说明太大、颜色太鲜艳的野蘑菇一般有毒,这个辨别方法至今仍适用。

  又逢野生蘑菇采食季,希望大家捡出野趣、吃出感悟,切不可贪多爱靓,否则因吃蘑菇中毒可就是人命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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