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几天突然想要骑一趟何市，出发点有三：一是刚换了自行车，既想试试新车的性能，又想试试自己的体力，上一辆是五挡变速的休闲车，近几年没有骑过长路，年过半百不知还行否？二是去拍何市小龙、佳亮羊庄，2023年的《30块钱才这么点肉 16家常熟羊庄拼图》中必须有这两家，上次开车去董浜佳三、支塘老王羊庄，连吃两碗羊肉面撑着了，因此想骑自行车过去，大运动量有助消食。三是章军爷爷家在何市，三十年前他父母邀我一起骑车去何市玩，但我听见要三、四十公里路程就退缩了。因此，一定要骑一次！ 导航到何市集贸市场，走虞东公路、徐归路29.5公里，走烟沪线（204国道）、何支线30.5公里，差不多远，因此计划去程走徐归路，回程走何支线。虞东公路和烟沪线上的大货车很多，两侧虽然划出约两米宽的非机动车道，但是骑行经过也要尽量小心。 2023年11月4日，早晨醒来先盘算了一下，到何市先吃佳亮羊庄，然后去老街走（拍）一圈，消化消化，再去吃小龙羊庄，最后骑回来。带上相机包骑车出门，天还没亮，穿长袖衬衫、戴帽子，不觉得冷，今年深秋的天气很怪。 5:59骑到常熟政务中心，下车，拍照，挽起衬衫袖子，觉得热了。突然想到忘记带水和墨镜夹片了，回程万一太阳光耀眼……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向前骑吧。骑出东三环高架，发现雾气越来越浓，骑过银河路，能见度不足百米。有种说法，在大雾中运动等于吸毒，而且大雾中视野不清，万一擦身而过的大货车……犹犹豫豫骑到四环路口，一咬牙，既来之则安之，向前骑吧！戴上口罩骑了一段，虽然是鼻子吸气、嘴巴呼气，还是觉得闷气，干脆摘了。6:25在苏家尖超市买了一瓶水，又把帽子摘了、衬衫袖子挽到最高，出汗了。 乘（开）车无数次经过虞东公路，第一次骑车溜过，还是发现好多开车看不见的风景。原来虞东公路的正式编号是“常熟104县道”，里程碑上有标注。古里某苗圃池塘内开满了淡紫色的水葫芦花，煞是好看。经过桥梁，顺着河道远望雾气迷蒙中的乡野村庄，安详宁静。虞东公路董浜段，要穿过两条高速（常台和常嘉）、两条高铁（沪苏通和南沿江），想起常熟老话“毛病出了董浜”，觉得“时代变了，现在的董浜是交通枢纽。” 突然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停车摘下眼镜一看，原来是镜片上蒙了一层细碎水珠。感觉额头上也有水珠，大雾中湿气实在太重了，只能每两公里停一下，擦眼镜。在虞东公路跨越沪武高速桥上站了一会儿，看着桥下车流呼啸、来来往往，身后大货车轰隆隆开过，桥面在振动，但是我的心里却突然觉得很平静。
右转上徐归路，不远就是曹家桥，三岔路口被大风吹坏的大白菜（常熟东乡蔬菜基地的标志建筑），已经重建。停车拍照后，再次上车骑过公路，突然感觉车子骑不动了。赶紧下车检查，发现后轮胎憋了。查看刚拍的照片，后轮胎还是鼓的。上次自行车轮胎被扎破是2013年10月，去拍大潭塘西桥和周闸桥两座野桥途中，在沙洞线近杨园镇。 曹家桥因蔬菜形成集市、店铺很多，东南角有爿立马电动车店，老板正在给电瓶车补胎，就把自新车推了过去。老板忙完，先捏了一下自行车胎，说：“呀！你这车没有内胎，不大好修啊！”我一惊，也捏了下车胎，很薄，感觉不到里面有内胎。他左右翻看后，说：“我没有这种轮胎的气门嘴，修不了！”我顿时觉得脑子里飞过一万个草泥马，真是“毛病出了董浜”！ 其实曹家桥属于徐市，但今天只能赖上董浜了。发朋友圈卖惨，配图九张，证明我确实是一路骑过来的。之后，不回复。曾问过屁文作家根生：“你在驴记中为何经常卖惨？”答：“漂亮文章、华丽辞藻没人要看，读者最喜欢看的是作者倒霉，（作者）越惨（读者）越开心。”想想有道理，写作的目的就是取悦读者。 右手拎住书包架，推起车慢慢往外走。发现大饼油条店里在氽“油癞团”，好多年没在常熟看见这种吃食了，按往常，我肯定会买一个，并拍照。但是现在，心里只觉得倒霉，实在提不起兴趣。转角处理发店老板观察我好久了，问：“啊是外地人不会修？”我点头，“嗯”。他举起左手、往西一指，说：“那边本地人会修的，脚踏车、摩托车、电瓶车全会修的。”我心头一喜，连声道谢！ 推起车慢慢走到小陆车行，问：“我这车是不是没有内胎？” 老板看了看，说：“有的。不过我没有这种轮胎的气门嘴，以前有的，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没有气门嘴就充不进气，就找不到漏气点，我开始泄气，准备叫货拉拉装车回去。老板又说：“我来找找看。”我顿时觉得希望之光显现。他让我搭把手，将自行车放倒，然后仔细研究起来。 气门嘴没找到，但是老板用气泵硬抵住气门，勉强充了点气进内胎，漏气点清清楚楚，破损口子呈月牙形。补好内胎，老板又用手摸外胎内侧，很快就发现了扎在车胎上的车床铁屑。装好内外胎，用气泵抵住气门，勉强充了点气进内胎，说：“不敢多充，万一没把控好，爆胎就损失了。你等会想办法再打点气吧。”付款，道谢！后来有同事回复：曾经在董浜上班，一个礼拜电瓶车扎破三回，那路边的铁粒屑要嫩相信！
望着大白菜，貌似有点进退两难，最后五公里，想想也不能半途而废，一咬牙，既来之则安之，向前骑吧！南渡桥正在维修，半幅通行，后轮胎气不足，调到低速档才骑过桥。过桥就是何市，一路默默念叨：“不会再有毛病了！” 骑到桂村大街东端，看见何市集贸市场正在重建中，想上去两家羊庄不会停业，就先去小龙。老规矩，30元白切羊肉，关照伙计只要“落1两面”，老板好奇：“哪能只要吃这么一点点面？”我说：“等会还要去佳亮吃一碗。”老板更奇怪了：“做啥要连吃两碗？”我说：“何市太弯煞堆，好不容易从城里骑自行车过来，只吃一碗不合算。”老板愈加奇怪了，于是我向他做了详细汇报。 骑出来右转荷花大街，发现佳亮羊庄就在旁边，菜场重建，他家临时搬出来经营，两年后再回原址。佳亮和小龙羊肉一样价钱，都是120元/斤。看见我停自行车，老板好奇：“你从哪里骑过来的？”我说：“城里。”老板更奇怪了：“专门骑到何市吃羊肉？”我说：“嗯，刚吃过小龙。”老板愈加奇怪了，于是我向他做了详细汇报，几年前来过佳亮、小龙，但都是吃的火锅。 发现何市羊肉与别处一点不同，切好的肉先留在砧板上、或不锈钢盆里，顾客端面碗过来，老板再把肉盖在面上。由于我的面少，老板切的肉片又大，一个旋转动作下去，碗里就看不见面了。搅拌均匀，先喝一小口汤，再夹起一块肉，细细品嚼。两个月来从馄饨到羊肉面，我发现必须连吃，才能品尝出细微差异：汤，佳亮略胜一筹；肉，小龙略胜一筹。总之，两家味道和质量差不多，在乡镇羊庄中和小飞飞、沈记等同属于第一梯队。后来有同学回复：我回何市必吃佳亮or小龙，好吃来，比常熟任何一家都好吃！
回程不敢骑车了，后轮胎软扑扑的，万一磕碰很容易再次漏气。问老板：“哪里能喊到装货的小车？”答：“只有汽车站旁边。”骑到城乡公交何市首末站，又问了一次，答：“出口处那边有。”转过去，就看见一辆电瓶三轮车在等客。问车老板：“你这车最远能开到哪？”答：“开到城里一个来回。”我说：“那你送我一趟吧，把自行车装在后面。”车老板问：“送到哪里？”我说：“天铭旁边。”他说：“那里不敢去。”我问：“你能送到哪里？”答：“最远三环路外面。”我说：“行！多少钱？”答：“60元。”我还价：“50元。”他说：“走吧。” 为何不喊货拉拉，因为我觉得把钱直接花在何市，是最有效的支持消费。车老板赚到50元，就能去佳亮、小龙各吃一碗羊肉面；俩羊庄老板各赚到25元，就能在两爿烟杂店里各买两包红杉树…… 给车老板搭把手，将自行车装上车，他再用绳索固定好。8:26出发，走徐归路、虞东公路到能望见东三环高架，全程24.6公里，用了整整一个小时，坐在车中除了噪音太响，倒也凉爽，心平气和，难得的体验。到达终点卸车时，他嘴里咕噜了一声：“这一趟不合算的。”我马上反驳：“你在何市等两个钟头，能接到五客生意吗！”他笑着说：“那倒也是。” 最后五公里，慢慢骑车回家，此行全程约60公里，消费117元，值得！“16家羊庄”仅剩锁澜路秃头没拍，预计下周末能完成发帖。至于自行车，以后尽量在城区骑，最多绕行昆承、尚湖和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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