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这几天正逢全国高考成绩放榜的日子,社会上、朋友圈里到处都充斥着喜悦、失落、紧张的情绪,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梦想实现的那一刻有种窒息的感觉,作为一名“过来人”,我感同身受。其实,不光是我,古代学子们也同样有这种感觉。 科举制度萌发于南北朝时期,成型于唐朝。古代学子们在前一年秋闱后就要准备进京进行第二年春天礼部举行的省试,即春闱。由于古代交通不便,路途遥远,许多学子都要提前进京期待放榜。在京城逗留的这段时间,成为了学子们结识和交游的好机会,他们或吟诗作对,或结伴赏花,或喝酒登高,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许多陌生的人到最后都成了朋友。据说,大诗人王昌龄和孟浩然就是在此期间结识的。 如果说放榜前,因为不知道成绩还有心情出去浪,那放榜前一晚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谣言和小道消息满天飞,弄得学子们人心惶惶,整个晚上都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熬到天放亮,礼部南院的墙下早已是人头攒动,比肩继踵。 晚唐进士瓮承赞的《擢探花使三首》就描写过自己等待放榜时的心情:“今日始知春气味,长安虚过四年花“,忙碌的学子们哪有闲情去关注大自然春去秋来花开花落的呢? 到了放榜日,新科进士们可谓是万众瞩目,整个京城都热闹非凡。榜文以黄纸淡墨书写,喜庆吉祥,故称“金榜“,这也是成语”金榜题名“的由来。在唐代每次科举录取的人数不仅有限,而且很少。有人做过统计,三年一次的考试,进士、明经录取的人数加起来,还不到参加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可想而知,要想从千军万马中闯出来是多么的不易。 唐末文学家徐夤(yín)写过一首《放榜日》描绘了这一天的空前盛况:“暄暄车马欲朝天,……,卷帘谁不看神仙。”喧闹的车马来来往往被挤得快要翻了,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市井百姓都卷起帘子观看高中的举子们,把他们当作神仙一样。 于是就有了“榜下捉婿“的奇特婚俗。物以稀为贵嘛,这些进士们在朝廷大臣和富商巨贾们的眼中就是妥妥的“潜力股”,因此每当礼部放榜后,他们就掀起一场抢夺女婿的“大战”来。 呃,历史上唯一的状元驸马郑颢,本来已有婚约,无奈被唐宣宗看上,又不敢抗旨,只好娶了公主;咱们熟知的欧阳修,刚中进士,就被翰林学士胥偃招为女婿;宋仁宗时期的红人王拱辰,高中状元,成为宰相薛奎的女婿….. 一朝高中,自然是无限欣喜,得意之极。屡试不第的“苦吟诗人”孟郊,终于在46岁时高中,兴奋之余写下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就是最好的例证。 当然,高中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落榜者。历史上有“十上不第”名号的大诗人罗横就是个可怜兮兮的愤青,一连考了十多次,全都铩羽而归,留下了“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的自嘲后,一气之下就把名字改成了”罗隐“。 不过,对于考中的学子来说实在是值得庆贺一番,毕竟人人都需要铭记这段奋斗历史,我们今天也一样。不同的是在古代是由朝廷举办宴会以示祝贺,不仅比今天的隆重,数量多,而且还分文宴和武宴。 在唐代、五代、宋初为文科学子举行的宴会称为闻喜宴,也叫鹿鸣宴。取自“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这两句诗,是朝廷对人才的一种期望吧。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清朝末年。 到了宋朝,改名为琼林宴。起因是开宝六年翰林学士李仿主持的省试爆发舞弊案,宋太祖赵匡胤于是在讲武殿亲自主持殿试并为新科进士们设宴以示庆贺,因地点在当时都城汴京城西皇家花园的琼林苑,故有此名。 武宴是为武科举子们举行的宴会。武举自武则天开创以来,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宴会的名字叫“鹰扬宴“,寓意”雄鹰展翅,扬风起飞“,表示武举人从此可以驰骋沙场,大展宏图了。 更高端的宴会叫做“会武宴“,它是专门为殿试后的新科武举人们举行的庆贺宴会。从唐武则天开始,一直延续到清朝,规模更大,也更隆重。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们都要经历这一段旅程,放平心态,今天的出路比古代要多,路也更广。榜上有名固然可喜,名所孙山亦不可悲,至少我们尽力了,努力过了,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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