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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普希金《小花》

 三友墨斋 2023-11-16 发布于辽宁

​小花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小花》是俄罗斯诗人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创作于1828年的诗歌。

该诗的第一段,诗人给出一个概括的思想:在一本书里偶然发现一朵干枯的小花,这激起了诗人“奇异的幻想”。接下来的全诗,便是这一主题的继续发展,或者说,便是对这一“奇异的幻想”的细细梳理和深入剖析,一系列的假设由此摊开,一连串的问题相继提出,给读者创造出一个想象空间,营造了一个个富有浪漫情调和温柔色彩的意境。全诗完全由问题构成,诗人没有提供答案,似乎,读者也不需要答案。[1]

作品名称:小花

作者: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作品体裁:诗歌

外文原名:ЦВЕТОК

中文译文

版本一

小花

我在书里发现一朵小花,

它早已干枯了,也不再芬芳,

因此,我的心里就充满了

许许多多奇异的遐想:

是哪一个春天,在哪一处

它盛开的?开了有多久?

为什么夹在这里?谁摘来的?

是朋友还是陌生人的手?

可是为了纪念温柔的会见?

还是留作永久的别情?

或者只是由于孤独的散步

在田野的幽寂里,在林荫?

是他还是她?还在世吗?

哪一个角落是他们的家?

呵,也许他们早已枯萎了,

像这朵不知名的小花?

(查良铮译)[2]

版本二

一朵小花

我看见一朵被遗忘在书本里的小花,

它早已干枯,失掉了芳香;

就在这时,我的心灵里

充满了一个奇怪的幻想:

它开在哪儿?什么时候?是哪一个春天?

它开得很久吗?是谁摘下来的,

是陌生的或者还是熟识的人的手?

为什么又会被放到这儿来?

是为了纪念温存的相会,

或者是为了命中注定的离别之情,

还是为了纪念孤独的漫步

在田野的僻静处,在森林之荫?

他是否还活着,她也还活着吗?

他们现在栖身的一角又在哪儿?

或者他们也都早已枯萎,

就正像这朵无人知的小花?

(戈宝权译)[1]

创作背景

在一本书中,诗人发现了一朵干枯的、失掉了芳香的小花,面对这朵被遗忘的花,诗人敏锐地体味着生活,以他对万物的温情不禁浮想联翩:这花于何时开在何处?是何人为何将它采下?采花人如今又何在?这联翩的浮想由一句接一句简洁明了的提问来加以体现,一连串的问句构成了《小花》这一首小诗。[1][3]

作品鉴赏

《小花》表达的是一种人生感悟,一种生命思考,婉约缠绵,自然清新。

诗歌的结构依据生活的逻辑来安排,即发现小花——小花遐想,“发现”是“遐想”的由头,“遐想”是诗歌的重心。第一节从两方面着笔,简洁地叙事。前两句写小花本身:“小”“早已干枯”“不再芬芳”,应该说这太不起眼了;但它又很特别,它不是落在泥土上,而是夹在书页里,而夹在书页里绝不是无缘无故的。于是,就引发了诗人一连串“遐想”,这枯花是那么的不起眼,而诗人的遐想却丰富而“奇异”,这一反差就造成了阅读悬念,诱使人阅读,促使人思考——与诗人一同思考。

下面三节紧扣“遐想”渐次展开:何人所夹——有何寄托——其人命运。

第二节前两句遐想小花开的季节、开的地点、开的状态、开的久暂,每一问都无形中勾起一幅自然图景。后两句由花及人,又是一连串疑问,这些疑问都是前后钩连的,第一问呼应首句,“夹”显见是人为的,那么这个人是谁?是朋友还是陌生人?疑问一步步深入,令人想见诗人沉醉于遐想的生动情状。

第三节又作进一层的猜测,具体而诗意化地描述人生悲欢离合的生活内容。花在人手中是情感的媒介,或许它见证过一次恋人的幽会;或许它目睹过一次挚友的别离;或许它慰藉过一次心灵的幽独。这些遐想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富于暗示性和现场性。“会见”用“温柔”修饰,那就不是普通的男女相聚;“别情”用“永久”修饰,那就意味着双方情感浓度非同一般。“孤独的散步”写得富于画面感,有具体场景,即”田野”或“林荫”;有情境氛围,即“幽寂”;有主体情状,即“孤独”。这朵小花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什么人摘下的,它都与人的情感经历有关,它是一个物化的情感符号、情感象征。小花虽小,也曾有它的色彩,也曾有它的芬芳。但究竟是一朵什么样的花,毋忘我?矢车菊?紫罗兰?都没有明确所指,一指实,它传输的情感内容就要受到限制。

最后一节,遐想还在继续,“是他还是她”同前面“是朋友还是陌生人”相比,揣想范围缩小了,摘花人应该是与作者相关的人,是诗人朋友圈子里的人。“他”与“她”这两个词不只具有性别意义,且具有特定个体的指认意义,可能的摘花人的影像一个接一个从诗人的脑海中浮出又隐去,他无法确知。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摘花夹进书页的朋友还在不在人世,如果健在他又在何方。文势沉重一跌,诗歌由此过渡到蕴涵主旨的结穴之处,一系列无由确证的追忆最终归结于对人生的感悟,对生命的思索,“也许他们早已枯萎了/一如这朵不知名的小花”,与前面所有的遐想不同,前面的遐想是从花与人的关系上着眼的,而这里直接把人与花视为同一,花即是人,人即是花,人如花一样从“盛开”走向“枯萎”。诗句寄托了对岁月流逝的感伤,对生命消殒的怅惘,但又催人警醒,弦外之音是告诫世人珍惜生命的芳华。

该诗看起来平易,整个遐想过程像流水一样自然,似乎任何情感细腻、思维敏锐的人都能想到这些,只不过没有付诸文字罢了。这正是该诗高妙的地方。创造艺术即是创造奇迹,一朵枯萎的小花园了普希金的妙笔而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它永远不会“枯萎”。[2]

作者简介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Александр Сергеевич Пушкин,1799—1837),俄国诗人,俄罗斯近代文学的奠基者和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创建者。1799年6月6日诞生在莫斯科的一个贵族家庭。童年时由法国家庭教师管教,8岁时就开始用法文写诗;同时又从保姆那里学到了俄罗斯人民语言。在皇村中学学习时,受到当时爱国思潮和进步思想的影响,结交了许多十二月党人。1817年皇村中学毕业后任职于外交部,此后数年间写作了大量作品。1823年受敖德萨总督诬陷,被送到他父母的领地米哈伊洛夫斯克村监视居住。1825年十二月党人起义失败,尼古拉一世将普希金召到莫斯科,但仍受宪警监视。1833年回到彼得堡,1837年死于与法国流亡贵族丹特斯的决斗。代表作有诗歌《自由颂》《致大海》《致恰达耶夫》《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等,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小说《上尉的女儿》《黑桃皇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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