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文——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文/金侬 此段是名副其实的金句,其中“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对于熟悉《内经》的人来说,可谓耳熟能详。 一、法于阴阳 所谓“法于阴阳”,便是取法于“阴阳”,这里,“阴阳”已经上升成了一种思考问题的方法论。 事实上,“阴阳”是中国传统文化最基本的概念,不了解“阴阳”,也就不可能了解中国传统文化。 中国百经之首的《易经》,通篇离不开“阴阳”。 老子的《道德经》,一上来就讲“阴阳”,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 “道”是《道德经》的核心内容,而“道”恰恰由“阴阳”组成,可见“阴阳”之重要。 《黄帝内经》作为中医经典,也把辨“阴阳”放在治病的首位——所有的疾病,都先要分辨阴阳,才作论治。 比如肾虚,就有肾阴虚和肾阳虚,虽然都是肾虚,但有阴阳之分。 肾阴虚,六味地黄丸主之。 肾阳虚,金匮肾气丸主之。 如若前者用了金匮肾气丸,而后者用了六味地黄丸,则治疗效果可能适得其反。 中国书法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也不可能脱离“阴阳”,相反它也是“法于阴阳”的。 比如最能够体现中国书法精神的草书,它就应该是“法于阴阳”的产物。 草书以节奏论,须“法于阴阳”。 适当地快一点,然后慢下来,再慢,再慢,直到停止。 如果把快作为阳,那么,慢就是阴。 从快到慢,就是从阳到阴。 阴之终结,新阳又启,新一轮阴阳的变化再一次拉开序幕。 以浓枯论,也是“法于阴阳”。 如果以浓为阳,那么枯便是阴。 适当地浓一点,然后淡下来,再淡,再淡,直到枯墨。 从浓到枯,就是从阳到阴。 枯之终结,新阳即始,新一轮浓枯的变化又一次动人心魄。 就这样“一阴一阳之谓道”,道法自然,一幅小小的书法作品,虽然展现的是字,但其中的“阴阳”转化之道,充分展示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 “术”,依《说文解字》是“邑中道也”,后来引申为技术和学术,手段和策略。 “数”,既有数目和算术的意思,也是中国的哲学名词,所谓气数,即命运。 中国的术数大约有《易经》、风水、奇门遁甲、生辰八字、紫微斗数、相术、择吉法,等等。 其中虽然充斥着一些迷信,但有许多也与朴素的辩证法和科学紧密相连。 比如紫微斗数,是天文学的萌芽,而相术,则与西方的颅相学殊途同归。 天文学无疑是一门独立的科学,颅相学也有着科学的基础。 一个“和”字,充分展示了中国文化的精神。 “和”即“中和”,让生命与术数相和,那生命的状态便是一个好的状态。 三、食饮有节 这个“节”,应该有调节和节制的意思。 食饮的调节,我以为首先便是注重食饮结构的改善。 比如,食饮要讲究各种营养物质的合理搭配。 《内经》有言:“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 这里,主食不可少,水果也要有,肉类吃有益,蔬菜须充足。 现在很多人就没有做到这个方面的“食饮有节”。 他们或者主食吃得太多,让碳水提高了自己的血糖;或者怕增重,只吃水果而不吃主食;再或者天天大块吃肉,无肉不欢;更有一些人基本不吃蔬菜。 结果,这些人的身体无一不出现问题。 其次,食饮的调节,我以为还要与节气、天气和一天当中太阳的变化相应作出调整。 所谓“冬吃萝卜夏吃姜”、“上床萝卜下床姜”,此之谓也。 萝卜和姜,是中国人餐桌上最普通的食物,姜更是我们厨房必备的调味品,我们一年四季都可以吃,但若要做到“有节”,那便是:冬天吃萝卜比夏天吃好,冬天可以多吃一点萝卜;夏天吃姜又比冬天吃好。,夏天可以多吃一点姜。 这是同一样食物在不同的季节会对人起不同的作用。 一天当中,同样的食物也会对人起正面或者负面的作用。 还是萝卜和姜,一天当中,晚上吃萝卜就比早上吃要好,而晚上吃姜就不如早上吃。 懂得这一点,萝卜和姜,我们就可以在一年四季和一天当中合理分配,以期达到最好的养生效果。 再次,食饮的调节,我以为还要与个人的体质匹配,再好的东西,也并不见得适合所有人。 痰湿体质的人,一般偏胖,这样的人通常肥甘厚味吃得较多,如果这样的人偏偏还喜欢进补,那就只有更加重他的痰湿,使之瘀堵而生大病。 相反一个瘦人,如果还要素食,不注意优质蛋白质的摄取,那就会造成体虚——气虚、血虚,最后气血亏虚,导致营养不良。 胖人适当素食,瘦人适当进补,那就做到了《内经》所谓“食饮有节”。 至于食饮的节制,我想,那便是“管住嘴”。 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胡吃海塞。 一味地追求“好吃”,并且在“味蕾”的驱使下吃得不知道饱,那也是成心给自己找病的节奏。
四、起居有常 《黄帝内经》诞生的时代,应该不知道“生物钟”的概念,但“起居有常”四个字完美地定义了人体的“生物钟”。 我以为,这是《内经》给人类生物学做出的重大贡献。 我的睡眠一直不太好。 自习书以后,我每每把习书临帖的时间放在睡前两小时,自称为“晚课”。 由于我基本按照规定的时间上床,睡前两小时的习书临帖每每进行到最后半小时的时候,困意即生。 我知道,这是“生物钟”在提醒我该休息了。 于是,在最后的半小时内收摊,开始进入临睡状态。 如此,晚上的睡眠一般都还不错。 也有睡眠不好的时候,以前,往往会在白天补个觉。 但这样一来,晚上更睡不好。 于是,恶性循环,生物钟彻底乱了。 现在,即使晚上睡眠不好,我也依然正点起床,白天也不补觉。 虽然当天有些困倦,精神不佳,但也仅限于当天,晚上睡个好觉,第二天一切如常。 我以为,这就是起居有常。 前一段时间,天气骤冷,我的血压有些波动。 做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血压监测,结果显示是勺型血压,基本正常。 同时,有一个朋友血压也有波动,他告诉我说,他的血压经常是在晚上临睡前就升高了。 夜间血压升高,特别是睡眠中升高肯定不是勺型血压,其风险性要大一些。 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出现,一种原因可能就是作息不规律,经常熬夜所致。 果然,这位朋友一般睡得很晚,早上又起得很晚,起居无常,与普通人生活习惯相左,当然他的血压也就反常了。 我告诉他,如果他按照我的作息“起居有常”,或许过一段时间,他也会恢复勺型血压,吃降压药就没有那么费事了。 五、不妄作劳 “妄作劳”是现代人的通病,可以说,如果一个人“不妄作劳”,那他就不是现代人。 我年轻的时候当过记者。 记者嘛,如果不是经常跑跑颠颠的,那这个记者也干不出什么名堂。 我记得有一次去青岛影视基地一个摄制组去采访,这个摄制组从上到下,从导演到剧务,都是拼命三郎,工作起来不要命的。 我要采访导演,导演白天没有时间接受采访。 那就晚上吧。 晚上十点钟之前,导演还没有拍完戏回来。 等到导演回来了,差不多也快到夜里十一点了。 为了不耽误采访,我就十一点去找他。 他跟我一聊就聊到凌晨三点多钟。 我根据记忆把采访重点整理了一下,才发现事实上我们不需要聊那么久,因为版面有限,文章写不了那么多。 我记得采访当中也曾经提醒过他,表示素材已经够了,可以结束采访了。 但这位导演实在太想讲了,他那么爱讲,我又不好意思打断他,所以,这一次采访才搞得这么晚,害得我第二天一天都困不行。 第二天晚上我仍然无法好好休息,因为剧组里有人告诉我,演员谢园晚上坐飞机到。 这小子是一个段子王,据说他可以一连几个小时讲段子不带停的,而听者几个小时下来也听不烦。 我当然很想见识一下。 后来,谢园真的来了。 他一来,那些没跟导演拍戏的人都涌到他的房间,没别的,就是想听他讲段子。 我也去了。 谢园的表演和表现欲很强,而且有点人来疯,看到那么多人都来当他的观众,他自己就像上了发条一样,手舞足蹈地就开始讲起了段子,一个接一个,让人接应不暇。 等到谢园自己都觉得讲得累了,我一看手表,又差不多凌晨两点多了。 那一次采访完成以后回到北京,我连着睡了两天似乎都没有睡醒。 现在写这篇文章,回忆起当年的情景,我想,那个导演的诉说和谢园的讲段子,大约就是“妄作劳”了,因为他们完全可以不要讲那么多,给自己留下点休息的时间,节省点精力和体力,不好吗? 那位导演的健康状况我不得而知,反正著名演员、金鸡奖得主谢园的生命已经在六十岁一个甲子的前夜终止了。 大约他经常这样“妄作劳”,即使到了“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纪,他仍然在“妄作劳”的路上一路狂奔,最终英年早逝。 我深深地为谢园感到惋惜。 如果说上述“妄作劳”多少还有价值和意义,那像有些人喜欢喝大酒,无醉不欢,三天两头喝得东倒西歪;有些人打麻将,一打就是一个通宵;有些人就是喜欢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家外有花,而且花还不止一朵——这些身体的消耗,应该都是“妄作劳”。 题图:上海某名校收藏的金侬书法。 插图:金侬书法新作《黄帝内经》金句之一。 关于金侬: 本名张扬,书法落款名金侬,常用笔名废墨。 非著名书法家、影评人,记者,资深媒体人,小说家,编剧。 中国文联编审,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评委,中共中央直属机关书画协会会员,中国书画院会员,中国书法名家联合会理事,中国民盟书画院会员,中国民盟北京市委文化委员会委员,北京市政协书画院会员,清华附中特聘专家级书法教师,文化部老年大学特聘书法教授,原《大众电影》杂志编辑总监。 更多资讯,可搜寻头条百科金侬词条,百度一下金侬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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