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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阅读,或可抵抗抑郁与霸凌

 走读生日记 2024-03-27 发布于浙江

自古至今,谈论读书的文章可以用一个成语来概括:浩如烟海。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些人喜欢读书,有些人不喜欢。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古人也好,今人也罢,都不去引用和评说。只说说我自己与读书相关的一些回忆。

这些回忆让我感觉到,喜欢阅读,或许真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抑郁霸凌

1.小时候

9岁之前大部分时间是在外公家度过的,外公家虽说算不上书香门第,但小时候触目可及的除了书还是书。

外公和两个舅舅都是喜欢读书的人。

记忆中外公戴着老花镜看书的情景温暖而又动人,让人充满向往。每次领我回对面村庄看母亲的时候,外公总会给我抑扬顿挫的背诵《诗经》中的文章,与别人不同的是,我小时候最先会背诵的诗歌竟然不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而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按说,这么好的启蒙,我应该成长为一个情商很高的人。可惜的是,启蒙丰满,成长骨感,以至于长成为一个几乎不具备任何情商的人,甚至让人断言:无情无义。随他去吧,反正我长成了我自己。

记忆中大舅最喜欢的是小说类,我喜欢武侠小说尤其喜欢古龙的武侠小说,毫无疑问是受了大舅的影响。及至成年,有一次,依然在乡村教书育人的大舅来我城里的小家,书堆里看到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信手就拿了起来,“我带回去看看。”大舅似乎自言自语的样子。可我知道,大舅这个小小的举动和短短的陈述,让我一下想起好多童年的时光。

而小舅比较喜欢古典文学、古典诗词类,拿现在的话来说,小舅是很文艺范儿的。我后来写诗,写一些现在看来会让人卵疼的散文随笔,毫无疑问是受了小舅的影响。

记得小舅最爱背诵的一首是陆游的《钗头凤》“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小舅跟那时候还上小学的我至少每天背诵一次,并一再跟我强调“陆游可是个大文学家!”现在看来,小舅是多么的具有选择和判断的超强能力。

小舅读书这一点偏好上,我怀疑他老人家是彻底吸收了外公时不时背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带来的灵光。小舅钢笔字写得非常漂亮,换了这个时代,就他老人家那一手字,会迷死很多喜欢文艺范儿帅哥的美女吧?现实中,造化往往弄人,小舅的婚姻好像与幸福并无太多关联。

外公还有两个舅舅从没劝导和指点过我读书。他们只是读他们自己的。

当年大舅下班回来,总会带一本两本书,闲时心无旁骛,就是看书,甚至很多时候通宵达旦的看。小舅放学回来,也是扎到他自己的书箱前,有时候把之前看过的书拿出来再看。那时候多美好,没有作业,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是自己的;那时候多美好,没有电视和网络,所有的时间都可以用来读书。而那些不喜欢读书的人,多了多少疯狂玩耍的时间啊!

我就是在看着外公和两个舅舅读书的过程里,很自然的也拿起书来读,从真正的“看书”开始。看书中的插图,看书中能够认识的那些汉字。随着认识的字越来越多,想看书的念头也越来越重,最后外祖父家又多了个喜欢读书的人。清楚记得小学期间读过的第一本大部头不是什么四大名著,而是《林海雪原》。

“你们都那么没晌没夜的看书,饿了还不是一样得吃饭。”外婆这样评价我们。此时,外公只是笑笑,大舅和老舅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

我有时候会跟外祖母顶嘴:“怹们不饿我就不饿。”转眼间,外公、外婆都故去三十多年了,想起这些小时候读书的事,仿佛又看到外公戴着老花镜看《水浒传》的样子,看到外婆颠着小脚碎步追赶我的样子。

2.大学时代

忠于书,毁于书。

这是大学毕业之后,历经至少10年的读书体会。

大学期间,几乎所有的时光都用在了闲逛和读书上,而本该在教室上课的时间也都消磨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了。看了图书馆中很多与专业毫无瓜葛的闲书。让我自己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竟然在图书馆了借了《本草纲目》、《黄帝内经》来读。难道那时候我有从医,然后悬壶济世的宏伟愿望吗?

后来,如何就不了了之了,至今不知就里。

大学期间,班主任张老师是一个非常称职的读书人。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张老师无所不读。让我至今羡慕不已的是张老师家的藏书,算得上坐拥书城。“丈夫拥书万卷,何假南面百城。”张老师的志向从其藏书可见一斑。

记得有一次去张老师家里,看到满橱满橱的书,感觉就像乞丐突然遇到了金山。张老师的书橱上都贴了字条——免开尊口,概不外借。可见,张老师是对这些书何等的宠爱。

好在,书橱之外,随处可见的书中,我看到了余光中的《乡愁》,拿起来端详,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翻看。张老师许是看到了我心中的喜欢,跟我说“拿去看吧,想着还回来。”至今为止,我觉得这是我听到的最符合我心意的一句话。

我忘了《乡愁》到底还没还给张老师,大概或许确实是还了,否则我的书橱里为什么没有这本《乡愁》呢?

我曾经在某个教师节期间,写了一篇文章《老师不老》,里面写到张老师对学生的宽容。特别感恩了张老师对我的宽容,那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对一个喜欢读书的年轻人最大的慈悲。旷课去图书馆读书,这在别人眼中不务正业的行为,一直被张老师默许。需要怎样的幸运,才能遇到这样的老师呢?

就在那时,著名作家武华出版了她的报告文学集《宇宙之子》,我看后写了四千多字的评论,写完寄给《承德日报》编辑部,负责文学版的主任编辑周舟(著名作家、编剧)老师特别找到我,对我的评论给予特别鼓励,并一字未改发在了百花园版面的头条。

后来,武华老师辗转打听到我,原本以为是老师写的评论,却未想到是个大二的毛头小子。因此与武华老师相识,在之后的读写路上,武老师给了我很多指点。如今,武老师和周老师都已经故去。每每想起,依然对当年他们给我的鼓励与指点心存无限感激。

大学期间,即便在期中期末考试前的紧张氛围中,我仍然读我的闲书。奇怪的是,每当考试,我随手翻过的教科书上那些内容就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一页页闪过,考试分数自然达标,少了所谓补考甚至留级的尴尬。

这让我想到触类旁通和殊途同归,原来读闲书也是有好处的。

书,读得多了。内心越来越纯净。人,也就越来越有人的样子。

毁于书之谈,也许是我言过其实。

因为内心的单纯,越发看不惯那些肮脏龌龊的事,越发不愿随波逐流,越发不愿违背自己的良心。在物质上,因为这么多的看不惯与不愿,让很多机会和财富失之交臂,收获的只是精神上的自以为豪。被别人断定为傻瓜,自己内心却活成了帝王。

其实,我知道,我毁掉的只是在别人看来本该轻易得到的金钱以至荣光。可是,因为书的光芒覆盖了一切,我甘愿如此。在这一点上,我敬重那些放弃一切虔诚朝圣的人,他们的每一次祈祷、长揖、跪拜,他们走向他们心中圣地的每一步,都是接近信仰的每一步。

每一本好书,都是我的信仰。

每一座书殿,都是我的圣地。

3.孩子小时候

我小时候的经历,我企图复制。这属于痴人说梦范畴。外公、大舅、小舅的爱与关怀,我哪里能够复制呢?

外公家的温暖,我哪里能够复制呢?

成家之后,最无法舍弃的依然是书。

自己订阅的《南风窗》、《读者》、《青年文摘》,过了好多年,仍然舍不得丢弃。就像老屋门前自己亲手栽种的柳树,枯干了好久,仍然不忍心亲手把它锯掉,劈成木柴。即便,这木柴能够用来取暖,能够用来生火做饭。

我曾经做了个微店,名字叫旧书旮旯。我介绍说:这是一个企图让朋友们会心微笑的网上小店铺,只销售旧书、旧杂志,旧纸张上的每一个汉字仍然充满活力。

上架的都是1990—2000年出版的《儿童文学》、《辽宁青年》、《读者》等旧杂志。我说得很清楚,也尽量说出我的内心所想——杂志都是我个人自费曾经订阅或购买的,转眼二、三十多年过去了,杂志依然因那些文字年轻,当年阅读这些文字的人已至中年。

不为银子,只为悦读。定价只是给这些陈年杂志一种应有的尊重,定价只是一种象征。其实,就一本杂志而言,也许内容文字中某一句话就已经远远超越了这本杂志本身的价值。一句话或者一篇文章带给你的启发和感悟,是无价的。我们只是想寻找那些真正喜欢读书的人,寻找一种因读书而来的温暖。

书,其实应该送给朋友的。也许送,才会让这些书更有尊严,尽管我知道这与尊严无关。

你买旧书、旧杂志,不论数量多少,我都会送你一本新书,是一本值得一读的新书。

可惜的是,至今我没有开张。

孩子出生之后,我给他订阅了《幼儿智力世界》,订阅了三年,直到他不再满足于这些精美的幼儿杂志。在他四周岁的时候,有幸结识红泥巴创始人、知名儿童阅读推广人、绘本翻译家阿甲先生,从此了解和认识了绘本。后来,儿子就读了很多经典绘本。

书读得多了,越发感受到读书的好处一言难尽,或者有时候竟然觉得读书的好处根本就是语言无能为力的。自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读书的一些事情。然后努力给孩子复制我自己小时候的“读书境况”,可惜的是,这几乎是一场真正奢侈的梦想。

除了童书和绘本,我永远无法为孩子提供我小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作业的宽松时间,外公和舅舅们每天与书为伍那种安然自得的氛围,没有任何干扰纯净的只剩下鸡鸣狗吠的院落……我能做的,也只能尽力把简朴的家用书随意妆点,然后尽可能随时拿起这些书来阅读。

让人稍感安慰的是,孩子还是或多或少受了一些有益的影响,至少他也会随手拿起书来阅读,阅读后会有自己独立的感触和评说。

初三毕业期间,他津津有味的阅读了《明朝那些事儿》,读后跟我说“原来历史是这个样子啊!”我就觉得,这书,他真的读进去了,让人欣喜的是,他因为书中这些文字读出了故事背后的内容。

如今,孩子已经大学毕业,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小时候看过的《找死的兔子》。【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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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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