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的危机：律师的后诉讼时代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任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

——查尔斯·狄更斯《双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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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觉得律师行业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但是又始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时代。后来跟很多律师同行沟通交流，发现有很多律师朋友的思维仍然停留在诉讼打官司的层次，把律师等同于打官司的，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诉棍。应该说，这是非常错误的一种认识。

律师除了打官司还能干什么呢？

对于很多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他们可能只听说过诉讼律师，就是最常见的帮人写诉状，到法院开庭，唇枪舌战和别人辩护打官司的律师。但是还有一种律师叫非诉律师，一般的老百姓基本接触不到，所以，可能也想象不到他们都做干什么工作？就是很多律师，说起非诉业务也是一脸茫然，他们能想起来的可能也就是法律顾问了！顾得来就问，顾不过来就不问。这就是形同鸡肋的法律顾问！

非诉律师的主要工作不在于去法庭开庭辩论，而是充当客户的参谋，他们为企业或机构出具法律文件，如合同、法律意见书、参与项目审核与谈判，非诉催收等。非诉律师在公司上市、企业融资、房地产业务、涉外投资、非诉催收等领域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所以， 非诉律师的工作范围实际上非常广泛，和诉讼律师相比，他们通常需要具备更扎实的法律知识、良好的沟通能力和商业意识，这样才能更好地服务客户，帮助客户在复杂的法律环境中做出正确的决策。主要有以下工作内容：

（1）提供法律咨询

针对客户的法律问题提供专业的法律意见和解决方案。这些咨询可能涉及生产经营、公民日常生活等各种事项，如公司巨额投资决策、邻里纠纷解决等，旨在帮助客户理解法律要求和风险。

（2） 合同审查与起草

对客户的商业合同进行审查，确保合同条款的合法性和公平性；同时，他们还会负责起草、修改合同，使合同内容更加规范、科学，避免漏洞和风险。

（3）参与商务谈判

在商务谈判中，非诉律师能够即时发现存在的法律风险并提供相应的解决方案，使谈判更加规范和科学。

（4）法律研究、法律调查

非诉律师需要具备扎实的法律研究能力，以便在日常工作中进行法律分析和研究，为客户提供准确的法律意见。非诉律师可能需要负责公司投资项目的法律尽调工作，包括独立完成相关法律业务、撰写法律尽调报告、发表法律意见和可行性意见等。

（5）企业法律事务

为企业提供全面的法律服务，包括公司设立、变更、解散、并购、重组等。这其中包括知识产权保护和行政法律服务、劳动法务等等。如帮助客户申请和保护专利、商标、著作权等知识产权。代表客户处理与政府机关的行政许可、行政复议、行政应诉等事务。 为企业和个人提供劳动合同的起草、审查，以及处理劳动争议等服务。

（6）风险管理与合规

进行法律风险评估，为客户提供合规建议，帮助企业建立风险管理和合规体系，确保企业运营符合相关法律法规要求，帮助客户避免潜在的法律风险。

（7）税务规划与咨询

为客户提供税务规划建议，帮助客户合理避税，处理税务争议。

（8）提供法律培训和教育

非诉律师还可能为客户提供法律培训和教育，帮助他们了解法律法规，提高法律意识和风险防范能力。

（9）家族财产传承

为客户提供遗产规划服务，包括起草遗嘱、设立信托等，以及处理遗产继承相关事宜。

可惜的是，很多律师还没有做非诉律师的意识，也不具备做非诉律师的能力。就是他们所熟知的法律顾问实际上也做不好，因为不懂客户，不懂客户的业务，不懂客户的行业市场，无从下手，提供不了有价值的法律意见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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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讼是一个相当滞后的补救措施。在发生诉讼的时候，争议纠纷的事实已经客观产生，诉讼能解决的，是如何尽可能地减少损失的问题，而没有办法从诉讼中获益。发生争议的双方实际上没有赢家，就好比发生战争的两个国家一样，破坏和损失是不可避免的。比如说为了打官司发生的诉讼费、律师费以及相关的材料费、辅助人员的工资、差旅费等等。如果打赢了官司也执行不到钱，那这样的诉讼简直就是折了夫人又折兵了！

举一个例子，很多人瞧不起中医，尤其是迷信西医的人，说中医能治病就和算卦测字一样，纯属瞎蒙胡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西医治病是眼见为实，立竿见影，比如腰子有问题，割掉一块；腿骨折了，就接上钢板，接不上就锯掉，安装个假肢；失血过多就输血......你看，这效果你根本没有办法否认，这就是科学，可以证伪。但是，中医不好证伪，比如针灸，一通乱扎，谁知道是扎对哪根神经了，还是别人自身抵抗力，自身免疫力愈合了呢？比如说腰子坏了，大抵是靠针灸扎不好的。

其实诉讼就好比是西医，反正走完诉讼流程总有一个结果。如果赢了，那是律师的专业水平高，如果输了，那一定是法官被收买了，或者是当事人没有证据或本身不在理。所以，有的律师对别人吹嘘，说我的胜诉率无限地接近100%。是的，别人只是手麻，就把别人手锯掉；有点腰疼，就跟别人把腰子换掉；一通检查下来 ，别人倾家荡产，医院赚的盆满钵满，还落个救死扶伤的好名声，这买卖能干。现在的很多律师不就是干的这种事吗？不知道有什么好吹嘘胜诉率的？净捡软柿子捏，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打个官司赢了，留下无尽的仇恨和后遗症，和谋财害命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向是非常反对诉讼的。只要是个人坐在法庭上，法官都会判，都会有结果。问题是你做了什么改进，能让公司不再发生这样的诉讼，不再吃亏上当受骗，不再不停地遭受损失而没有办法杜绝避免？

有的人可能会说，如果我告诉了别人怎么样不用再打官司了，那律师不就失业，要饿死了吗？

所以，就像疫情时一样，疫情为什么那么久？完全是天灾吗？让卖伞的决定什么时候下雨，那还有晴天吗？所以，为什么现在医院里比超市里人还多？法院里的案件比书店的书还多？能给你看好，就不给你看好，能解决的问题，就故意留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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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都有个度。过分了，别人就不跟你玩了。

过分依赖诉讼业务的律师会越来越难，因为你会发现别人有案件也不找律师。找律师也不找那种只会在法院打官司，却对别人提不出任何改进建议和意见的人。解决问题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解决问题。这个方法比结果更重要。

之前，我在公司的时候，提出法务工作要变后端为前端、变被动为主动、变监管为服务、变孤立为协同，就是把法务的工作从诉讼环节侧重到前端和过程。

律师的后诉讼时代，也是这样，当客户已经不再愿意打官司，打官司也起不到应有的效果时，律师的服务必须前移，要能覆盖整个业务过程，而不能再只注重诉讼一个环节。

最近，在看有关于自媒体的文章的时候，发现有一个词反复地被提起，就是“垂直深耕”！律师的后诉讼时代，就是要做好垂直深耕！

什么叫垂直深耕呢？

垂直深耕，就是指特定领域或行业中，通过深入研究、专注投入和持续创新，以实现该领域的精细化和专业化发展。对于律师行业，比如现在也涌现出一批专业所，比如建纬所在房产建设工程法律服务领域就影响力比较大，参与了很多房产建筑行业标准、政策和立法、司法解释的制定或意见征询，也在全过程法律咨询中做了很多努力和尝试，这就是专业化和精细化的垂直深耕。

垂直深耕的关键核心在于深入了解目标受众的需求和痛点，以掌握行业趋势和竞争态势，从而提供更有针对性和价值的产品或服务。

但是，现在绝大多数律所和律师还过于依赖诉讼业务，而实现垂直深耕，将自己的业务范围向前和先后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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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诉讼时代，除了上面说的在专业上要垂直深耕，在服务上要前移并覆盖整个业务全过程，更重要的是，一个崭新的时代，还因为它也靠科学技术和管理创新。

AI人工智能，互联网技术、自媒体、大数据等等科学技术早已渗透到生活的各个方面，律师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要主动的拥抱这些高科技，充分的利用科学技术的福利，为客户带来更便捷、高效、专业的服务体验。

知识大爆炸，一个人能够学习掌握的知识和技能都会变得非常有限。所以如何尽可能多的团结各个专业的人才，并有效的进行管理，也是一个时代的大问题。

我有的时候常感到困惑和不解，因为有些律所和律师还在埋头闭门造车，如何把新的科技成果转化到律师的服务中？如何能让自私自利的个体合伙律师团结起来，为了更远大的目标而共同努力？似乎，很少有人关心这个问题。

当一个律师，他的眼界能够跳过诉讼，看到更远、更多，他才能达到不讼而胜讼！

张伟

上海市建纬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中国政法大学民商法学硕士，曾任职于大型建筑集团公司，运营知为法务公众号，参与《建设工程实际施工人法律问题深度解析》著作，专业擅长于建设工程的全过程风险防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