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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野菜 我从小到大，都是在镇江和苏州一带转悠。待的地方多了，反而冷落了故乡，觉得可有可无。渐渐年岁大了，最想找到小时候的感觉，常常会有一些念旧的心绪。 儿时和妈妈生活在镇江黄墟老家。从记事起我就是个野孩子，可以和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一起疯玩：从路边到田埂，从沟渠到荒山，满山遍野随我们一路踏青嬉春。挖野菜是我的强项，那时还不够上学的年龄，一把镰刀一只小菜篮就够我们游戏半天。最先识得的是荠菜，荠菜多喜群聚，发现一片就够两三人一阵挖，只要能把菜篮底铺满就很开心，多的时候也会有半菜篮，男孩子挖的少的我会分给他一些，好让他下次继续来共享挖野菜的乐趣。挖得差不多了，我们便席地而坐，把菜倒地挑拣一遍。每次出门时大人们都再三叮嘱：“不挑拣干净就给你倒掉！”如果太阳还高，我们就找一空地，追追跑跑疯上一阵。直到太阳落山，我才会听着妈妈的呼唤，一路奔跑回家。晚饭餐桌上会有一盘绿绿香香的拌荠菜。有时也用来包馄饨，农历二月八黄墟和镇江都有吃馄饨，饺子的习俗；还有人说三月三喝荠菜花汤可健胃养生。我的婆婆很信这一点，每年三月三她都会清晨去采回带着露水的荠菜花，为全家人做上荠菜花汤泡馍。这种早餐恐怕现在是再也吃不到了。 上学不久，我就到苏州东山，跟随当山村教师的姨妈上学。正是那个困难年代，我和姨妈“勤劳致富”，在学校附近种菜，种瓜和养兔。放学我就满山寻兔草，识得许多野菜：兔兔苗，破布纳，灰灰菜。。。。。。我还认识了枸杞，其实许多兔草人也可吃。枸杞是一落叶灌木，夏天开淡紫色花，果实红色，叫枸杞子可入药。春天的嫩芽可食。一般在路边山间较多见。姨妈教我识枸杞，说它生命力极强，石缝里照样生长。它有点苦涩，但可去火明目，清明前吃最好。上中学时，每周和姨妈团聚一次，我总会一路上摘回鲜嫩的枸杞头。晚上咱俩一边品尝枸杞的清苦，一边聊着学校学习工作乐趣。。。。。。到了秋天那枸杞果更是诱人，象鲜艳夺目的耳坠呢，哪怕是山崖，我总忍不住攀上去摘一把。 马兰头是更为普遍的一种野菜，它一年一枯荣，根几乎不死且会不断漫延，一年更比一年多，越长越茂盛。春天的嫩芽可食用。它没有枸杞那么苦，味道更清香鲜美，一般是食在清明前后，凉拌为好。还有一种吃法也不错，就是把它用开水焯过晾晒成干菜，马兰头干红烧肉，既去了肉的油腻且味道极好，有一种淡雅略带清凉的味道，夏天吃更好。这种吃法是在船山矿学来的。因为工作需要，那时我们和三个孩子住在船山矿，从七十年代起在那生活过二十多年。那里没有市区的公园，周末我们带着孩子们去瞻仰韦岗战斗纪念碑，去爬山。美丽的船山是一个没围墙的大公园，麦苗鲜菜花黄，山花烂漫鸟儿唱，孩子们摘菜采花，一路撒欢。那里的马兰头特多，拿着剪子顺根剪，一会就能搞一堆。全家人美美的春游半天，一路丰收：一篮马兰头，一大把五彩缤纷的野花，有一次还采到了灵芝。噢，马兰花是一种极美的山菊花，没有菊花大，单瓣，淡青色，清洁淡雅从夏天到深秋甚或飞雪寒冬依然绽放。许多时候大自然才是孩子们最好的老师。回到家里，孩子们说着笑着，嚼着马兰头的清香，憧憬着马兰花开。 事隔多年，总也挥不去那些烙在心中记忆。至今，忘不了姨妈当年如何教我识枸杞。虽然她早已离我而去，我一直记得她的微笑，记得吃枸杞，记得明目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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